第149章動搖
對於謝青梓這話,陳姨媽卻是微微一笑,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謝青梓,末了才又道:「你這話自是對的。可是誰說又要告訴別人了?這事兒只要不讓旁人知曉,那倒是也都是不打緊的,不是嗎?」
陳姨媽這話的意思,卻也是再明顯不過了。
謝青梓沒想到陳姨媽竟是也想著走自己這條路,然後與陸家牽上關係。而且還動了這樣的心思……陳姨媽的意思,就差幾乎是想讓陸老先生將考試題目告訴沈慎了。
平心而論,陳姨媽這樣的心思卻也仿佛是沒有什麼錯的。一個母親為自己的孩子著想,又有什麼錯呢?可能唯一的錯,便是不該如此想走捷徑。
其實要說以沈慎的品行,自是不願意的。可是陳姨媽……
陳姨媽看了一眼大太太,又笑看了一眼謝青梓:「陸老夫人不是說十分喜歡青梓麼?既是如此,那麼想來若是青梓去說這個事兒,陸老夫人那頭必也是沒問題的。畢竟,如此卻是再好的事兒不是麼?別說慎哥兒,三郎也能走這樣的路子。咱們兩家縱然什麼稀世奇珍拿不出來,可是咱們總也能拿出些東西的。只要陸老夫人說一聲——」
大太太的神色竟是瞧著有幾分意動了起來。
謝青梓看著這般情景,便是不由得出聲喚了一聲:「母親!」
大太太回過神來,倒是壓根兒就不敢去看謝青梓了。只覺得是莫名的心虛。
而這個時候,一直不吱聲的謝青蕊卻是忽然笑了一聲,然後輕聲細語道:「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個法子卻是極好的,若我是阿姐,倒是必定就去求一求陸老夫人了。慎表哥若是考上了,最享福的不還是阿姐嗎?而且此事兒三郎也是能得利的。」
謝青蕊這樣一說,倒像是謝青梓完全就是個無情無義的人,連自己未婚夫也是不肯幫扶一把。其中煽風點火的意味,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謝青梓看了謝青蕊一眼,謝青蕊便是微微挑了挑眉,倒是頗有些挑釁的味道。
謝青蕊這樣做,卻也是讓謝青梓還真沒招。畢竟,若真做了什麼還好,倒是還可以反擊。可是這麼幾句煽風點火的話,既是不能讓大太太做主,更也不好打嘴仗似的反擊回去。
謝青梓有些惱得咬牙,卻也是明白此時也並不是計較的時候,最後便是索性乾脆不去理會,只沉聲開口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到底卻也是不合適。義祖父卻是剛正不阿之人,他絕不會這樣做的。我若開口,只會讓彼此都難堪的。」
謝青梓這話卻也是不盼著能讓陳姨媽改變主意——陳姨媽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
這話最主要的,是說給大太太聽的。只要大太太不答應不鬆口,那麼陳姨媽說破天去也沒用。她倒是不怕陳姨媽怎麼想,她只怕大太太多想罷了。不管大太太因為這個責怪埋怨她,又或是因為這個事兒和她生分了,她都是不願意見的。
大太太最後雖是最後沒鬆口,不過實際上卻是多少有些心動。故而縱是當著陳姨媽的面兒否定了這個法子,背地裡卻還是偷偷的問謝青梓道:「你覺得你姨媽說的事兒卻是可行不可行?」
謝青梓沒想到大太太如此上心,當下便是皺了眉頭。不過卻也是了解大太太的性子,而後便是又按捺下心頭情緒,鬆開眉頭後只輕聲問大太太:「這件事情母親果真動心了?」
大太太微微有些不自在,可是想了想謝栩,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承認了:「這件事情我覺得,倒也是未必不可行,畢竟哪有人不愛財的?你只要去打探打探陸老夫人的意思就行了。說不得,也有別人想走這條路子呢?」
大太太越說倒是越自然了幾分,仿佛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之後,便是整個人都是理直氣壯了起來。
謝青梓幾乎是有些無奈,當即苦笑一聲:「母親您仔細想想,當時義祖母是怎麼說的?若真她有那樣的意思,就不會將話說得那樣死了。」
可大太太卻儼然是病急亂投醫的認了死理:「可是人總歸都是愛財的——」
「母親,三郎自己是有真材實料的。何必走這樣的路子?要知道,這樣的事兒一旦真讓人知道了,那就是終身都不得入仕了。咱們何必冒這個險?」謝青梓耐心的解釋,末了又怕大太太惦記著,便是又嘆了一口氣:「陸家除了義祖母他們夫妻二人,卻是再無旁人。義祖母他們要那麼多銀子又有什麼用?真要說銀子,陸家的銀子難道還能花的完?」
這話卻是大實話了。別說按照現在這樣花不完,就算陸老夫人夫妻兩花多少扔多少,那也是花不完的。
所以,財帛動人心這話卻是再不適用的。
謝青梓話說得這般明白,倒是又將大太太的心思拉了回來。大太太遲疑著說了一句:「可是咱們都不說,旁人又怎麼會知道——」
「錦衣衛是什麼本事,難道母親都忘了?」謝青梓便是這般說了一句。
於是大太太嘆了一口氣,倒是也不說什麼話了。
可是謝青梓卻也是根本就沒有放鬆下來——若是陳姨媽再來攛掇幾句,大太太必是會動搖的。所以自還是得想個法子將陳姨媽的這個念頭打消了才好。否則的話,只怕這個事兒還真就是無窮無盡了。
謝青梓回了飛花院後,倒是認真的想了半晌這個問題。
雙雲如今過來這邊,倒是人生地不熟的,也是沒什麼事兒可做,反倒是每日閒著了。此時瞧著謝青梓這般的樣子,便是笑著道:「主子可是為了三少爺的事兒在焦心?」
雙雲這樣一問,謝青梓便是笑了一笑,嘆了一口氣:「可不是要焦心麼?」本來雖是要緊的事兒,可也是再簡單不過的。誰知道竟是弄成了這般。自是要焦心的。
雙雲便是建議道:「其實在奴婢瞧著,老夫人給的建議也是沒什麼。世子爺雖然看著冷,可是實際上卻也是極熱心的。每次有了什麼好東西,也都是記得給主子您的。主子您說什麼,世子爺也是從不曾說什麼的。」
謝青梓聽著雙雲一個勁兒的誇獎雙雲,登時便是不由得一笑:「難不成他竟是給了你什麼好處不曾?怎麼竟是說這樣多的好話?」
雙雲抿唇一笑:「不過是不願意主子這般愁眉不展罷了。再說了,主子也不需要做什麼,又何必這般糾結遲疑?」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倒是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雙雲見謝青梓這樣,倒是沒再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在一旁服侍謝青梓。
謝青梓最終倒是想了一個法子。而後又想了一遍之後,便是晚上悄悄的拉著謝栩說話:「你叫慎表哥過來,我有事兒跟他說。」
謝栩笑看謝青梓一眼,倒是笑得有些古怪。瞧著他那般,謝青梓伸手便是拍了他一下,虎著臉道:「胡思亂想什麼呢。」
謝栩抿著唇偷笑:「是是是,卻是我胡思亂想了。」
謝青梓懶怠和她多說,然後便是又和謝栩道:「說起來,這次我記得大郎和二郎也是要去考試的,怎的倒是沒聽見動靜?你們天天在一處,不知聽沒聽見什麼?」
提起這個事兒,謝栩倒是沉默了一下,隨後竟是有些不想說這個事兒一般:「這些事兒又有什麼好說的,說些別的事兒才是。」
「這是怎麼了?」謝栩素來就沒有這樣刻意瞞著她的,當即便是追問了一句。末了見謝栩竟是沉默著不肯說,便是更加的蹙眉了:「你竟是也要學著瞞著我了不成?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一聲,我縱然做不了什麼,也總歸是知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謝栩倒是憋不住了,便是抿了一下唇角,盡力輕描淡寫道:「說起來,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大哥那兒沒動靜,沒有提起這個事兒。想來還沒決定好。倒是二哥,二哥每日都去了外書房,是父親親自教導的。」
謝青梓聽了這話還有些不可置信:「果真如此?父親他——」
謝栩苦笑一聲,雖然眼底是一派落寞,面上卻還是竭力的表現出了不在意的模樣來:「這件事情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父親教導他又如何?他比我大又如何?我總歸是要超過他的,也會叫他明白,我和他之間,不只是嫡庶之差。」
只聽這話,謝青梓哪裡還有不知道謝栩心裡頭實際上是憋著一肚子火氣的?當下她便是伸手拍了拍謝栩的肩膀,嘆了一口氣:「你也別將這個事兒放在心上……說起來,這事兒倒是也有我的緣故。若不是……」若不是一開始因為她大老爺懷疑了大太太,那麼此時或許大老爺最心愛的兒子,應該是謝栩才是。
謝栩聽出了謝青梓的自責之意,登時便是又怒又急,「這事兒和阿姐你又有什麼關係?他既不喜歡我這個兒子,那我也就只當是沒有這個父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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