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福是府中的大管家,素日裡仗勢欺人之事自然不會少做,他在主子們面前得勢,可在府里下人之間卻是多有仇家,因此何老夫人一聲令下,早就手執軍棍候在一旁的幾名家丁齊齊應了一聲,舉著軍棍便殺氣騰騰的走到杜福的身邊。而時伏在杜福身上大哭的杜福娘和杜福家的早已經被幾個建碩的僕婦硬生生拖開了。
將杜福叉起來捆到一尺來寬的長條板凳上,四名家丁輪圓了手中的軍棍便向杜福打去,只一棍,杜福便「啊……」的慘叫一聲,叫聲悽厲的令在場所有明里暗裡欺負過大姑娘杜衡的人都心驚肉跳,只看將軍這架勢,今兒是鐵了心為大姑娘做主,誰都不知道打完了杜福,下一個倒霉鬼是誰。
兩棍子打下去,杜福已經疼的胡亂大叫起來:「老爺饒命啊,奴才招……奴才什麼都招……」事實上杜大海下令重打杜福,根本就沒打算讓他招什麼,在杜大海看來,象杜福這種虐待他女兒的狗奴才就該活活打死……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普天下的父母沒有不疼親生骨肉的,杜福娘一聽到兒子慘叫,整顆心都碎成渣渣了,她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突然拼命掙脫抓住她的兩個婆子,猛的撲跪到杜大海的面前,老淚縱橫的哭道:「求老爺饒了阿福吧,都是老奴的罪,您要打就打老奴吧,是老奴讓阿福剋扣大姑娘的用度,這事全是老奴一人的主意啊……」
杜大海冷冷看了一眼杜福娘,一腳將杜福娘踢開,恨聲喝道:「繼續重重的打!」原來杜福娘說話的時候,四名行刑家丁都停了手等著老爺的吩咐。
四名家丁得令,繼續舉起板子重重打了起來,一時之間「啪啪……」之聲不絕於耳,杜福腰部之下的脫衣服全被鮮血浸透,殷紅的血水滴滴嗒嗒的滴在青石磚鋪就的院子中,不多時便匯成一灘四散流開,嚇的滿院子觀刑之人個個慘無人色,有那心虛膽小的甚至都尿了褲子。整個前院上方瀰漫著血腥臊臭之氣,別說是養尊處優的何老夫人,就連府中婆子媳婦們都禁不住,只覺得反胃噁心。
「大海,你在這裡看著,為娘先回去了。」何老夫人拿開捂住口鼻的帕子說了一句便忙又掩上,這般腌臢的味道她真是不能再聞下去了。
杜大海略想了想點點頭道:「也好,來人,你,你,服侍老夫人回房。」指著兩個平素不掐尖要強,並不很得意的嬤嬤,杜大海沉沉說了一句,而那些想藉機離開前院的丫鬟嬤嬤們則在杜大海的怒視下都縮著頭退了回去。何老夫人此時也沒有心思顧及那些服侍她的下人了,在那兩個嬤嬤的攙扶下匆匆離開了前院。
杜福已經被打的昏死過去,杜福娘和杜福家的跪在地上磕頭磕的滿頭是血,可是老爺還沒有叫停,四名家丁只能繼續打下去,此時他們心裡也有些害怕了,他們雖然恨杜福,可也沒有恨到非打死他的地步,若是真的打出人命來,將軍自是不怕的,可他們扛不住啊。
見杜福腦袋一歪,一名家丁便向杜大海回道:「回老爺,杜管家昏死了,還打麼?」
杜大海示意銅錘過去看看,銅錘上前翻了翻杜福的眼皮,又試了試他的鼻息,然後回身稟報道:「回老爺,杜管家還有一口氣。」
杜大海嗯了一聲,沉沉道:「解下來關進柴房,不許任何人接近,倘若有人敢給杜福送吃喝之物,一律與杜福同罪。」
一眾下人忙都跪下稱是,杜大海掃了眾人一眼,冷聲叫道:「杜忠何在?」杜忠是杜大海剛在京城安家之時用的大管家,自從石悅心死後,蘇夫人嫁入將軍府,杜忠就被免了大管家之職,也不知道被杜福排擠到什麼差使上了。
杜大海話音落下,院中竟一片沉寂,沒有人出來回話。片刻之後,一道細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回老爺,忠爺爺被攆回老家看宅子了。」
所有目光都投向發出那道細弱聲音之人,原來那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廝,生的很是瘦弱矮小,不過眼睛倒是挺大的,看上去是個機靈孩子。
「你過來,到近前回話。」杜大海見有人回話,便向這孩子招了招手。那小廝怯怯的往前走,在經過一個身著粗綢棉衣的中年男子之時,那中年男子突然用壓的極低的聲音恐嚇這名小廝:「不許胡說!當心你的小命……」
這名小廝臉色本就慘白,又被那中年男子一下,臉上越發的慘無人色,看上去隨時都要昏倒一罷。
杜大海見這孩子生的瘦弱可憐,自己聲音但凡大一點兒都會將他震飛,便放緩了聲音說道:「你叫什麼,杜忠在哪裡?」
那小廝來到杜大海面前雙膝跪下,怯怯的說道:「回老爺,奴才叫狗子,忠爺爺六年前就被趕回去老宅子了,從此再沒有音信。」
杜府並不是有底蘊的門第,狗子說老宅子那是往好聽里說的,其實杜大海未發跡之前住在離京城並不很遠的一座山溝中的小村子裡,他家的老宅子就是草房三間破院一座,再沒什麼可看守的。
聽到狗子之言,剛才警告狗子的那個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只不過這會他什麼都不敢做,只能在心中發了無數的狠,想了無數個報復狗子的辦法。
「來人,速去老宅將杜忠平平安安的請回來,倘若杜忠有一絲一毫的差池,所有的去請他之人全以謀害杜忠論罪!」杜大海冷聲發出一條命令,頓時打破了那中年男人的所有小心思。有這樣一條命令,不論是誰去請杜忠,都得把他當活祖宗供著平平安安的接回京城。杜忠一來,這大管家再輪不到別人做了。
狗子一聽老爺命人去接杜忠,立刻磕頭道:「求老爺讓奴才也去接忠爺爺吧……」
「你……好吧,你也去,陪你忠爺爺一起回來。」這個名叫狗子的小廝好象挺投杜大海的眼緣,他提出的要求很快就得到批准,這讓一院子的下人都看呆了,大家都覺得這狗子從此要走狗屎運了,有那等心思更靈的人已經開始考慮如何拉攏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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