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親王妃見杜衡果然沒有吃午飯,也顧不上去休息了,只一疊聲的命人準備午飯,又心疼的拉著杜衡的手,急急問她怎麼還沒有用過午飯。
杜衡只能笑笑說剛準備吃飯的時候便聽說恪郡王夫妻來了,便沒顧的上吃飯就趕了過來。因說到吃飯之事,杜衡便問了一句:「娘親,堂兄與堂嫂這會兒過來,也不知用沒用飯的。」
寧親王妃淺笑道:「他們是從宮裡直接過來的,說是在宮中用過了。若兒,你別管他們了,快吃些點心墊一墊,仔細餓的頭暈。」
杜衡在抱朴園中胡亂吃了午飯,服侍婆婆歇下才離開抱朴園。她原本打算直接回交泰園的,不想剛走抱朴園,孫氏身邊的胡嬤嬤便迎上前來屈膝說道:「奴婢請三少夫人安,我們夫人已經陪郡王妃娘娘過去了,夫人命奴婢在此專候三少夫人。」
杜衡微微皺眉,雖然她並不討厭恪郡王妃李氏,可是她每到中午時分必得晌上兩刻鐘的,若是中午不歇晌便會一整個下午都沒有精神。所以她真的不想過去陪恪郡王妃說話。不過恪郡王妃過門是客,她又不能慢待於她。杜衡想了片刻,方才淡淡說道:「知道了,你且去回稟你們夫人,我過會兒再過去。」
胡嬤嬤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顯的有些僵硬,低聲嘟囔道:「讓王妃娘娘等著總不好吧。」
紅菱一聽這話柳眉便豎了起來,脆生生的說道:「你這嬤嬤好奇怪,主子有話吩咐你只照著做就是了,竟然還敢編派主子的不是!真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
胡嬤嬤老臉漲紅,憤憤瞪了紅菱一眼,然後便侍立在杜衡側前方不動彈了,大有不將杜衡立時請去博行園就絕不讓開的意思。
杜衡卻不理會胡嬤嬤,徑直從胡嬤嬤面前走了過去,胡嬤嬤急急叫道:「三少夫人,郡王妃和我們夫人還在等您。」
杜衡連看都沒看胡嬤嬤一眼,徑自前走,自有紅菱回話:「我們夫人已經知道了,少時便會過去,你這嬤嬤再若呱噪不休,休怪我去向高大管家稟報,請他給嬤嬤講講王府規矩。」
胡嬤嬤被噎的老臉通紅,眼看著三少夫人一行人走遠,氣的憤憤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含糊不清的罵了一句。罵完之後,胡嬤嬤心虛的四下看看,只見抱朴園守門的兩個婆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門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胡嬤嬤心中一緊,忙上前陪笑著說話了。別看胡嬤嬤敢對三少夫人杜衡不尊敬,可是她絕不敢得罪抱朴園之人,那怕只是一個看門的婆子。
「夫人,那胡嬤嬤也太可惡了!」紅菱邊隨自家夫人前行,邊憤憤不平的說道。
杜衡淡淡道:「一個倒三不著兩的婆子不值得計較什麼。紅菱,打發人去前頭看看三爺可曾用過午飯。」紅菱笑著應了一聲,心中暗道:「謝天謝地,夫人總算是將三爺放在心上了。」
杜衡回到交泰園,小憩了一刻鐘,然後用冷水淨了面,這才坐涼轎去了博行園,若是在平時杜衡是不會坐轎子的,可是到底不好讓恪郡王妃等的太近,她才破例傳了轎子。
博行園中,恪郡王妃與孫氏正在說話,兩個還沒有生下一男半女的年輕婦人說的最多的自然是懷孕之事。這是恪郡王妃與孫氏目前最為煩心之事。兩人正同命相憐著,外面便有丫鬟稟報,說是三少夫人來了。
孫氏淡淡道:「請三少夫人進來。」做為嫂子,孫氏便是不親自迎出門,也算不得什麼,當然她若是出門相迎更好,只不過孫氏覺得自己如今已經是寧親王府的長媳,這身份自不比往日,便擺起架子不肯出門相迎。她此時卻不記得從前程氏還在王府之時,每回她去鍾毓園,大嫂程氏都是親自迎出來的。
恪郡王妃李氏見孫氏八風不動,心中有些微詞,她與孫氏接觸的並不多,從前不過是點頭打個招呼的交情,這是頭一回深入交談,她見孫氏還沒怎麼樣便如此擺譜,看上去不象個能上大台面的人,李氏心中越發有了計較。
杜衡走進來,恪郡王妃緩緩站了起來,本來還想坐著不動生受了杜衡之禮的孫氏不得不也跟著站了起來,矜持的笑著說道:「三弟妹可算來了。」
杜衡淡淡應了一聲是,向恪郡王妃淡淡說道:「王妃娘娘,我有點事情耽誤了,還請王妃娘娘見諒。」
李氏微笑道:「弟妹這話言重了,我原也沒有什麼要緊事,不過是想著妯娌們一起聊聊,弟妹有事儘管忙,不打緊的。」
孫氏見恪郡王妃對杜衡比對自己親熱多了,心中暗生不滿。在她看來,恪郡王妃應該對自己很親近,對杜衡應該矜持而疏離,這樣才配的上她們兩人丈夫的關係。
杜衡入座,恪郡王妃知道杜衡還沒有與蕭澤圓房,她雖然是婦人打扮,可內里卻還是個姑娘家,便再沒有繼續剛才的懷孕生子話題,只是細細的問了王嬸寧親王妃的情況,又向杜衡請教了一些女人養生之道。杜衡懂醫術並不是什麼秘密,李氏也是早就聽說過的。
孫氏見杜衡一來,恪郡王妃就再沒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惱的象什麼似的,只是不敢太露痕跡的表現出來。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怎麼都沒辦法自然起來。
恪郡王妃看到孫氏臉上生硬的笑容,再看看臉上雖然沒有什麼笑容,卻顯得從容淡定的杜衡,心中暗道:「這孫氏真真小家子氣,有這麼個妻子,那蕭淅縱然能幹也有限,況且他不過是個虛銜的龍禁尉,真不知道王爺怎麼就看上他了,還和他那麼要好。倒是這三弟妹很不一般,聽說蕭澤在五城兵馬司混的也風生水起。唉,王爺真是選錯了人!」
前廳之中,寧親王爺與蕭淅蕭澤一起招待四皇子,恪郡王蕭經。蕭經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扯閒篇兒,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硬是沒讓那父子三人抓到主題,就算是與蕭經私交很好的蕭淅,都沒看明白蕭經這是幹啥來了。
蕭澤聽了一會兒,莫約品出一些味道。他已經知道蕭經夫妻是從宮直接出來的。那麼極有可能他們夫妻是奉了皇后之命,特意往寧親王府兜一圈兒,給外界造成恪郡王與寧親王府很親近的表面,從而誤導朝中文武百官,讓他們特別是讓太子以為寧親王府是支持四皇子的。
想到這一層,蕭澤淡淡笑了一下,不論太子還是四皇子,從來都不是他支持的對象,他只會死心踏地的支持七皇子,慎郡王蕭繹。
因為對蕭經的話沒有興趣,蕭澤明晃晃的走神了,他這會兒已經想到蕭繹裝修王府和大婚之事。蕭經與伍靜貞的大婚之期已經訂在了今年的九月十六,也就剩下三個多月的時間了,可是蕭澤還沒有選好私下相贈的結婚禮物,以他和蕭繹的關係,這份結婚禮物可不能普通了。
「阿澤堂弟……」蕭澤的走神有些明顯,恪郡王蕭經便出聲叫了起來。
寧親王爺看了小兒子一眼,見小兒子明顯神遊物外,不免生硬的乾咳幾聲,蕭澤這才回過神來,眨巴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用特別無辜的表情看向堂兄蕭經,直白的問道:「王兄有話吩咐?」
蕭經從來沒見過有人走神走的這麼理直氣壯,也算是小小開了眼界,他笑著說道:「哦,阿澤堂弟言重了,只是聊天兒,那裡說什麼吩咐不吩咐的。」
蕭澤突然心生厭煩,原本他能與親親小媳婦一起吃午飯,時不時還能牽牽小手親親小臉什麼的,可現在午飯沒的吃,還得枯坐在這裡陪蕭經東拉西扯。他心念一動,片刻之後肚子便咕咕的響了起來。
寧親王爺與蕭經蕭淅全都看向蕭澤,蕭澤白淨的臉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粉紅,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我還用午飯,餓了……」
寧親王爺立刻說道:「你這孩子沒用飯怎麼也不早說,餓傷了身子可不是玩的,趕緊回去吃飯吧!」蕭澤一病十年,給寧親王爺留下深深的心理陰影,寧親王爺生怕兒子再生病,所以對蕭澤的身體格外的關注。
「對對,真真是我的罪過了,我不知道阿澤堂弟不曾用飯,實在是對不住……」蕭經忙也這樣說起來。
蕭淅忙說道:「三弟你怎麼也不早說,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安排午飯。」
蕭澤笑著說道:「就不麻煩二哥了,我媳婦已經都備好了,我回去吃就行了。」蕭淅哦了一聲,心中暗覺遺憾,這是多麼好的對蕭澤下手的機會啊,只能白白錯過了。
蕭澤回到交泰園,卻沒看到杜衡,一問之下才知道杜衡去了博行園,蕭澤想都不想便吩咐道:「來人,速去請夫人回來。」蕭澤知道杜衡並不喜歡應酬,而且蕭經夫妻這次過來顯然沒有什么正經事,不過是想造成一些假象罷了。蕭澤更加不會讓自己的媳婦給人搭台做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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