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兒聽齊嬤嬤提了一句,我怕晚耽誤使用,便趕緊備下了,若是知道大嫂早有安排,我昨兒就不必好了通忙碌了。」杜衡微微蹙眉輕聲說了起來。這話聽在程氏耳中,倒有些個責備她沒有及時通知的意思,這真讓程氏有口難言。
「倒是我沒想周全,應該早些告訴弟妹的,不過想著弟妹三朝回門,應該顧不上這些,這才今兒來說的。既然弟妹已經準備好了,那就算了吧,你忙吧,我先回去了。」程氏悻悻說了一句,見無法用杜逢的真金白銀與自家成色不佳的金銀器混在一起好歹提升自家金銀錁子的成色,程氏便再也沒有心情與杜衡多說什麼,站起來便要走。
杜衡自然不會留她,也站起來淡淡說道:「大嫂事情忙,我便不虛留了。大嫂慢走。」
程氏心中這個氣啊,怎麼這杜衡說話行事就那麼各色,難道說一句「大嫂再坐一回兒」她就會死麼,真沒見過這樣不通禮數之人。
程氏的計劃落空了,又被杜衡的冷淡氣了一回,憋了一肚子氣憤憤的回到了鍾毓園,連原本打算順路走一趟博行園的念頭也都打消了。
「你這是怎麼了,竟象是在哪裡受了氣?」蕭淆見妻子面有怒意的走進房中,不免皺眉沉聲問了起來。
程氏沒臉說自己看著那些金銀傢伙的成色不好,想去去占三弟妹的便宜,哄著她拿出金銀給自家的金銀錁子添些成色。只得憤憤道:「妾身剛才有事去了交泰園,不想被三弟妹氣了一通,妾身也算見過不少高門貴女,就沒見過這樣不通人情事理的!」
蕭淆現在最煩的就是任何與三弟蕭澤有關的人和事,因此一聽妻子提到交泰園,便沒好氣的喝道:「你是長嫂,原該三弟妹來給你問安,你倒上趕著去了!成何體統,就算是有事情,也該將三弟妹喚到這裡來說話才是正理。」
程氏低眉順眼的應了,心中卻昨自想道:「你還在家裡,我如何能讓三弟妹到鍾毓園來,難道生怕你們沒有機會見面麼。你那點子小心思瞞的過別人,卻是瞞不過我的。」
通常男爺們兒是不問內宅之事的,所以蕭淆也沒有再糾纏此事,只沉聲道:「上午之事怕是有些麻煩,父王聽說那些人在城外被殺,已經命我在年前將殺人兇手捉拿歸案了。」
程氏驚呼一聲:「什麼,父王……」蕭淆狠狠瞪了她一眼,程氏忙捂住嘴巴,片刻之後才鬆開手,壓低聲音問道:「怎麼,父王知道了?」
蕭淆低聲道:「父王只知道李嬤嬤的家人出了事,其他的並不知道。」
程氏聽了這話方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忙低聲問道:「爺,您打算怎麼做?」
蕭淆低聲道:「先拖幾日再說,這事你不用管了,把過年要用的物事兒都準備好就行,父王一日不提讓你管家之事,鍾毓園之外的事情你就一點兒也不要插手。二弟妹那邊你也看著些。」
程氏忙說道:「爺放心,妾身明白的。二弟妹如今一門心思為二弟調養身體,再沒有心思想別的。再者,也沒有越過妾身這個大兒媳婦,反將管家之權交給二兒媳婦的道理。」
蕭淆點點頭道:「理是這個理,二弟與二弟妹卻也不用太防著,你略留些心也就行了,可三弟三弟妹那邊,你千萬不要大意了,今兒我才知道三弟就是只不叫的狗,咬起人來可是入骨三分。」
程氏驚道:「爺,這話怎麼說,三弟不過是個身體才好起來的病秧子,他還能有什麼作為?」
蕭淆冷哼一聲,將剛才的經歷簡單說了一回,聽得程氏震驚不已,連聲說道:「這可怎麼辦?爺,咱們往後的日子豈不是要更加艱難了?」
蕭淆冷聲道:「這也未必,他如今是病好了,難道就不會再犯麼?你也不必太過驚慌,這寧親王府註定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聽丈夫這麼一說,程氏心中略略踏實一些,她點點頭道:「爺說的極是。」
蕭淆看看妻子平坦的小腹,皺眉說道:「你吃張太醫的藥也有一年多了吧,怎麼還沒有動靜?」張太醫是太醫院中專攻婦兒兩科的太醫,於調理婦人身體上很有一手。他已經是程氏換的第三位太醫了,自從程氏進門一年都沒有懷上身孕,她便開始了漫長的看太醫吃藥求子之路,如今已經吃了四年的藥,卻依然沒有如願懷上身孕。
程氏臉色刷的白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心中比丈夫蕭淆還有著急百倍,若再懷不上孩子,程氏覺得丈夫都有可能休了自己另娶世子妃。
程氏正想著,突然覺得小腹處傳來一陣熟悉的感覺,她的臉色由白轉青,原本還抱著的一點點希望徹底破滅了,她的葵水竟然又如期而至,這個月又沒有可能了。
「爺,妾身去更衣。」程氏低著頭小聲說了一句,連看都不敢看丈夫一眼,趕緊去淨房清理身體更換衣裳了。
蕭淆皺了皺眉頭,對於妻子突然退下有些不悅,他還有話沒說呢。莫約過了一刻鐘,換了一身衣裳的程氏又回來了,蕭淆一眼便看到程氏左手食指上戴了一枚素金戒指,臉色立時黑沉下來。這枚戴在食指上的素金戒指只有在程氏的小日子之時她才會戴在左手食指之上,用來暗示丈夫自己小日子到了,不方便服侍。這幾日便就蕭淆的通房丫鬟們的福音了。
「來了?」蕭淆沉聲問了一句。
程氏點點頭,澀聲說道:「是,妾身沒用。」
蕭淆沉默片刻,低聲說道:「佩鳳彩鸞的避子湯都停了吧。」
程氏震驚的猛然抬起頭來,盯著蕭淆直勾勾的看著,這與他們成婚之時的約定可不一樣。
「過了年你嫁給我都六年了,我一直沒有納妾,也沒有抬舉佩鳳彩鸞,就想讓你為我生下嫡長子,可如今不能再等了。她們不拘誰有了身子,都假說是你懷上了,等孩子生下來直接抱到你房中,對外只說是你生養的,這樣你我都能輕鬆一些。」
程氏不願意答應,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答應,只得垂淚應道:「是,妾身聽您的安排。立刻停了她們的避子湯,再悄悄請大夫來為她們調理身體,但願能讓她們早些懷上身子為您分憂。」
蕭淆點點頭道:「嗯,那你便安排吧,從今日起就停了避子湯。你放心,誰都越不過你的次序,往後若有孩兒,也只認你是親娘。」
程氏咬著後槽牙應了,看著丈夫走出房門,往西邊的小跨院方向走去,程氏恨的將手中的帕子都撕爛了,這青天白日的就跑去西跨院那兩個小賤婢的住處,蕭淆你到底要不要這麼急色!
西小跨院兒是蕭淆的兩個通房佩鳳與彩鸞的住處,佩鳳是從小服侍蕭淆的大丫鬟,後來順理成章做了通房丫鬟,那時蕭淆都還沒有迎娶程氏。至於彩鸞,則是程氏過門之後特特抬舉的自己的陪嫁丫鬟,一來是做賢惠攏絡蕭淆,二來便是讓她與佩鳳打擂台。這兩個通房丫鬟的姿色都不俗,站在一處也算一對美人燈兒。
縱有美貌的通房丫鬟,可蕭淆也只是在程氏小日子之時才去西小跨院兒,其他的日子裡他都宿在程氏之處,所以程氏便也沒有對這兩個通房丫鬟怎麼樣,月例供給什麼的都沒有短缺過,只是有一條,每次這兩個丫鬟服侍過蕭淆,程氏便會派心腹嬤嬤送過去濃濃的避子湯,還得看著她們服下才行。
「娘娘,您這會子可千萬不能動氣,老奴瞧著張太醫的藥有用,您看,從前您的小日子並不規律,如今可比從前好多了,張太醫再三說了,您得把身子徹底調養好才能坐胎的。」程氏的奶嬤嬤胡氏見程氏氣色不對,趕緊小聲勸了起來。
胡嬤嬤的話程氏還是能聽進去的,只是她現在太著急了,只委屈的說道:「嬤嬤你知道,這幾年我何曾有一日斷過那苦藥汁子,身子調養的也很好,怎麼就是懷不上呢?」
雖然四下並沒有其他人,胡嬤嬤還是到處張望了一回,然後小聲說道:「娘娘,您請到裡間說話。」
程氏與胡嬤嬤進了裡間,胡嬤嬤壓低聲音說道:「娘娘,這些年來儘是您吃那苦藥汁子,太醫一來也只給您瞧病,可從來沒給世子爺診過脈啊!」
程氏一聽這話立刻沉聲說道:「嬤嬤你不要胡說,爺的身體極為強健,他如何還用瞧太醫的!」程氏這話說的也沒錯,蕭淆自小修文習武,雖然他不是那等習武天才,可是十多年練下來,身手也還是不錯的,自然身體更是強壯,素日裡連個傷風咳嗽都不曾有過,更不要說什麼大毛病了。蕭淆大約有個七八年都不曾生過病,也不曾讓太醫診過脈,一個棒小伙子當然不會沒事兒找事的尋太醫給自己把脈。
胡嬤嬤搖搖頭道:「娘娘,您別急,您聽老奴慢慢說來。」
程氏不悅道:「你說。」
「娘娘,您從前在閨中之時身體很好,出閣之前還特特調理了三個月的身體,為的就是能進門就懷上身孕,可是您沒有,這些年來換了好幾個太醫,每個太醫都說您的身體沒有問題,給您開的全是調經促孕的藥,喝了那麼多苦湯藥子,按說早就該有動靜了。可怎麼就一直沒有消息呢?您想想,從前身子不如您的二姑娘她們都生了孩子,沒道理您這麼精心調理還沒有消息啊,老奴一直在想,會不會是世子爺他……」胡嬤嬤只是個奴才,她並不敢將自己的猜測直接說出來,只能將話說以一半,剩下的讓程氏自己去想。
程氏臉色變了數變,好半晌兒都沒有說話。胡嬤嬤等的心裡著急,在她看來,既然三個太醫都說世子妃身體沒有問題,那麼遲遲懷不上孩子的問題便出在世子爺的身上,若是世子爺也配合著請太醫瞧瞧,說不定世子妃很快就能傳出好消息了。
「這等話再不要提起。」許久之後程氏澀聲說了一句。從前她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當時她僅僅露了一絲口風,便讓丈夫勃然大怒,冷淡了她足足兩個月,程氏費盡心思百般討好,才讓蕭淆回心轉意,又重回她房中安寢了。有這樣的例子在前,程氏如何還敢再舊話重提,難道不怕丈夫從此徹底厭棄自己麼?無子無寵,她這寧親王府的世子妃可就徹底做到頭了。
「是,老奴明白,老奴再不會在外頭多說一個字的。」胡嬤嬤趕緊保證起來。
程氏點點頭道:「西跨院的避子湯都停了吧,若是……若是還一直沒有消息,我自會再想辦法的。」在程氏心裡,她情願丈夫不能生育,也不願意讓通房丫鬟或是其他人為她的丈夫生下孩子。
胡嬤嬤知道自己的這番話世子妃聽進去了,便什麼都不再說了,趕緊去準備紅糖薑茶,好讓她的主子小日子過的順利一些。
鍾毓園中停了通房丫鬟的避子湯,不過兩三日,這消息可就傳的盡人皆知了。蕭淆震怒,他鐵青著臉對妻子喝道:「你做的好事!如今闔府再沒有人不知道佩鳳彩鸞停了避子湯,往後還怎麼辦!」
程氏的小日子還沒有結束,正在臥床休息著,見丈夫怒沖沖的闖了進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大叫大鬧,不免氣惱的叫道:「這話是怎麼說的,我這幾日都在休養,連房門都不曾出過,我能做什麼事情!爺可別盡往我身上撒邪火!」
「哼,你難道聽不懂人話,我那日分明與你說了,悄悄的停了佩鳳彩鸞的避子湯,只等她們有了身孕就謊稱你有喜了,十月之後就說是你生下的孩子,可如今停了她們避子湯之事闔府沒有人不知道的,剛才阿淅都跑來問了一回,你到底是怎麼做事的,竟如此不小心謹慎!往後事情還怎麼辦?」蕭淆憤怒的叫道。
「啊,竟有此事?」程氏這回聽清楚丈夫為什麼發怒了,不由驚的臉色煞白,忙說道:「爺您先息怒,妾身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爺吩咐之後,妾身便不再命胡嬤嬤送避子湯去西跨院,除此之外再沒有別人知道的。」
「糊塗!你好糊塗!」蕭淆氣的臉都青了,兩隻眼睛瞪的幾乎要鼓出來。
程氏想了想,臉色又變了,她知道問題出在何處了。從前每回丈夫去睡通房丫鬟,一早一晚胡嬤嬤都會親自熬了避子湯送過去,可這一回蕭淆在西跨院連住了三日,胡嬤嬤卻一步都沒有踏足西跨院。但凡有點兒腦子的人只要略想一想便知道西跨院的兩位被停了避子湯。
但凡有一個下人想到這一點,鍾毓園的通房丫鬟停了避子湯之事就再不會是什麼秘密,一傳十十傳百的,可不就傳的闔府皆知了。
「爺……現在怎麼辦?」程氏怯怯的問了起來。
蕭淆只咬牙恨聲道:「能怎麼辦,只能繼續送藥!」寧親王爺是那種極為看重嫡庶之人,他堅決不允許庶子庶女出生在嫡子之前,這也就是蕭淆蕭淅成婚之後,雖然妻子都無所出,他們兩個卻不敢納妾,也不敢讓通房丫鬟懷上身孕的根本原因。
「接著送藥?這怎麼行,爺不是……」程氏驚呼一聲。
「你竟這般愚鈍麼?讓胡嬤嬤仍送避子湯過去,她們悄悄不喝就是了。再有,以後讓她們每日到你這裡立規矩,你暗暗與她們吃些促孕之藥,嗯,就讓她們輪換著在這裡上夜吧,直到懷上身孕為止。」蕭淆冷冷說道。
程氏大驚,她望著丈夫的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氏並不愚鈍,所以她立時明白丈夫的意思,以佩鳳彩鸞到上房立規矩為由,其實是增加她們兩個的侍寢機會,而不是象現在這樣,每個月兩人只有五六天的機會。從此她就要與佩鳳彩鸞三人平分丈夫,甚至,她還得主動退讓,多多給丈夫機會去睡佩鳳和彩鸞。
「世子爺……」程氏看著丈夫只叫出這三個字,眼淚便如泉水一般涌了出來。
蕭淆與程氏的感情還是挺不錯的,見程氏這麼傷心,他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坐在床邊拿帕子擦了程氏臉上的淚,蕭淆緩了聲氣低低說道:「你別哭,這不是沒辦法麼。你放心,憑誰也越不過你的位子,我……我還是會儘可能與你生孩子的。」最後這句話,蕭淆說的何其沒有底氣,成婚五年,若是程氏能生,她早就懷上了,何至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蕭淆想起與自己同齡之人的孩子都已經發蒙進學了,而他卻什麼都沒有。
蕭淆與程氏相視無語,兩人都覺得心中苦如黃連。
就在蕭淆與程氏相對無言之時,博行園中孫氏的嬤嬤陳氏正在孫氏耳旁說小話兒。
「夫人,聽說鍾毓園那邊停了通房的避子湯。」陳嬤嬤小聲說道。
「當真有這種事?」孫氏驚訝的問道。她真有些不相信這種事是看上去極為端方的大哥大嫂能做出來的事情。
「老奴原也不信,特意去打聽了的,這事再真不過的,老奴敢拿腦袋擔保。」陳嬤嬤急切的說道。她一聽到這個消息便開始擔心起自家夫人。要知道二公子事事都瞧著世子爺的,會不會他也想……博行園中也是有通房的。
「大哥大嫂怎生如此糊塗,這事萬萬做不得的,若是讓父王知道了,必有一場好饑荒!」孫氏皺眉說道。她自嫁給蕭淅之後,一直很得大嫂程氏的照顧,與程氏之間的妯娌關係處的很好,所以此時她的著急並沒有一絲做偽。
「我的好夫人啊,您怎麼還有心思去想世子爺世子妃的事情,您快想想您自個兒吧?」陳嬤嬤見自家夫人還沒想到點子上去,便急急的叫了起來。
「我自個兒?我有什麼事?」孫氏不解的問了起來。
陳嬤嬤朝博行園西邊努了努嘴,小聲說道:「那邊也住著兩個呢,若是二爺也有這樣的心思,您……」陳嬤嬤不往下說了,讓孫氏自己想去。
孫氏先是臉色一變,很快就恢復正常,她搖頭說道:「二爺不會做這種糊塗事的,況且如今二爺正在休養身體,他且不會往那邊走的。」
自上回放血過多之後,蕭淅便靜心休養,別說是去睡通房,就連與孫氏之間的魚水之事都已經停止了,蕭淅還真怕一日不養好身體,他的父王就一日不許他出門。那得耽誤多少事啊。
「現在是不會,可往後呢?夫人,不是老奴說嘴,二爺可什麼都學著世子爺呢。轉年開了春,二爺若也這麼吩咐,您可怎麼辦呢?」陳嬤嬤擔憂的說道。
孫氏搖搖頭道:「這不可能,我與大嫂的情況不一樣,大嫂進門都小六年了還沒開懷,大哥自然著急,可我嫁給二爺也就一年光景,倒也不必太過著急的,那些嫁人兩三年後再生孩子的人不多了麼。我與二爺又都年輕,還怕將來沒有孩子麼?」
陳嬤嬤見夫人說的篤定,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她心裡到底不踏實,總想用個什麼法子徹底絕了這條路才行。
陳嬤嬤是奶大孫氏的奶嬤嬤,自然心裡只有孫氏一個,甚至二爺蕭淅在陳嬤嬤心中都算不上什麼。陳嬤嬤苦思冥想,倒真讓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博行園中的通房與鍾毓園中的不同,她們是每個月喝一次長效避子湯,而不是每次事前事後服用。這日又到了喝避子湯的日子,陳嬤嬤親自煎好藥送了過去,看著兩個通房將避子湯喝完,又坐了兩刻鐘,保證兩個通房不可能將藥吐出之後才回了上房。
陳嬤嬤走後,蕭淅的兩個通房便皺眉議論起來,一個說:「今兒這湯味道與從前的不一樣。」另一個便說:「是啊,好象沒有那麼苦了,可比從前辛辣了許多。」
這兩個通房並不知道,陳嬤嬤在避子湯中做了手腳,喝下這碗藥,她們從此就再沒了做母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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