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上十天,程氏是否懷上身孕便已經有了確定的結果,四天之後,程氏的小日子來了,一直滿懷期望的蕭淆徹底絕望了,他死死瞪著面色蒼白神情灰敗的程氏,程氏此時淚如雨下,已經完全不能說話了。
當那股熟悉的墜漲之感傳來,程氏便知道滿心希望已經成泡影,上天到底沒有眷顧於她,賜給她一個麟兒。程氏含淚戴上那枚素麵金戒指,心中已經絕望了。
「爺……妾身……對不起您……」程氏哭倒在床上,斷斷續續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蕭淆好半天都沒有說話,他一直死死的瞪著程氏,仿佛只要這樣瞪著,就能將程氏的小日子瞪走,讓程氏腹中孕育出一個胎兒。
瞪了好一陣子,蕭淆冷著臉甩手離開了程氏的房間,他心中對程氏抱著的那一點子希望徹底死了。甚至蕭淆在一瞬間都有了休妻的念頭。
「嬤嬤……」程氏伏在床上痛哭起來。
此次程氏來小日子,胡嬤嬤特別留了個心眼兒,沒有讓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下人知道,程氏被血污了的衣裳是胡嬤嬤避著人偷偷摸摸清洗的。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偷天換日的大計劃,只是這個計劃若得不到世子爺與世子妃的同意,是再難繼續下去的。
「娘娘,您先別哭,這會兒不是哭的時候,老奴有個主意,或許能解娘娘之憂,請娘娘聽老奴細細說來。」胡嬤嬤趕緊跪下低聲說了起來。
「嬤嬤,還能有什麼辦法啊,我這輩子沒有希望了……」程氏絕望的哭道。
「奴才的好娘娘啊,您快別這麼說!您有希望,真的還有希望!」胡嬤嬤急切的叫道。
程氏一驚,猛的抬起頭看著程氏,不錯眼珠子的盯著她。「嬤嬤,你快起來說。」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程氏急急叫了起來。
胡嬤嬤站起來挨到程氏面前低聲說了起來。程氏聽罷連連搖頭道:「這萬萬使不得,世子爺不會答應的。他怎麼可能讓別人的孩子冒充他的子嗣?」
胡嬤嬤忙說道:「娘娘,如今王爺顯然對世子爺和您都有意見,前兒傳出那樣的消息,王爺這才緩和了許多,若是王爺知道您沒有懷上身孕,只怕……倒不如將錯就錯,先穩住您和世子爺的地位再想其他的。」
程氏想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卻又皺眉問道:「我雖願意,可世子爺那邊怕是不好說。」
胡嬤嬤忙說道:「世子爺那邊得您慢慢的勸。」
程氏搖搖頭道:「他不會答應的,我不能生,可能生的大有人在,他怎麼會為了我而讓別人的骨血為子嗣。」
胡嬤嬤壓低聲音說道:「娘娘,這不過是保全世子爺之位的權宜之計,世子爺那麼聰明,必能想透的。您耐著性子慢慢的勸,世子爺一定會聽您勸的。」
程氏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好吧,回頭你備上幾樣世子爺愛吃的酒菜,請世子爺回來用飯。」
胡嬤嬤忙應了一聲下去準備,程氏則一個人思索起來。她得怎麼勸才能讓蕭淆同意這瞞天過海之計。
不等程氏想出法子,蕭淆卻突然走了進來,粗魯的將程氏手上的素麵金戒指拽了下來。用粗嘎的聲音低吼道:「不許戴這勞什子,你就是懷孕了!」
程氏愣住了,她傻傻的看著丈夫,完全反應不過來。
蕭淆將那枚素麵金戒指甩到一旁,壓低聲音狠狠說道:「不論你肚子裡有沒有東西,你都懷孕了,十個月後一定會生下兒子。」
「爺,您是什麼意思?」程氏乾巴巴的問道。問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難道丈夫與胡嬤嬤想到一處去了,都想用這瞞天過海之計保住寧親王府世子這個身份地位?
果然蕭淆的想法與胡嬤嬤完全相同,聽他說完之後,程氏偷偷鬆了一口氣。既然丈夫主動這麼說了,她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就這樣辦唄。
「世子爺,那過幾日張太醫來診脈怎麼應付?」程氏緊張的問了起來。
「這個……我來想辦法。」蕭淆沉吟片刻方才說了起來。
程氏點點頭,解決了張太醫之事,再讓胡嬤嬤去尋幾名剛剛懷孕的孕婦,以確保將來一定能得到一個男孩兒。
蕭淆程氏還有胡嬤嬤計劃的很周全,只是在他們分頭進行之時,程氏來了小日子,沒有懷孕之事不知怎麼就在王府之中傳開了。不到半日的功夫,世子妃來小日子的消息都已經傳到抱朴園去了。
「哦,世子妃並沒有懷孕,本宮知道了。」寧親王妃聽身邊的嬤嬤稟報完,淡淡說了一句便沒再說其他的。
來稟報的嬤嬤原以為王妃會挺高興的,自己也能得點兒賞賜,不想卻什麼都沒有,只能悻悻退下。
也不知道蕭淆用什麼樣的辦法說動了張太醫,他帶著張太醫來到王府,一進王府蕭淆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總之下人們的眼神都有些躲閃,就算行禮請安都比平時離的遠些。蕭淆也沒多想,便將張太醫領進了鍾毓園。
一番裝模做樣之後,一個令寧親王府所有下人目瞪口呆的消息自鍾毓園上房傳了出來。來了小日子的世子妃被張太醫診出了喜脈!
做戲要做全套,於是蕭淆做出歡天喜地的模樣直奔抱朴園向他的父王報喜。
「給父王道喜,兒子的媳婦懷上身孕了,您要抱孫子啦……」蕭淆壓下心中的酸楚,喜笑顏開的向父王報喜。
原本坐著的寧親王爺騰的站了起來,他臉色極為陰沉,大怒喝道:「蕭淆,你太過份了!」
蕭淆嚇了一大跳,一顆心先就虛了,卻還不得不硬挺著說道:「父王何意,兒子不明白!兒子的媳婦有喜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兒子高興些也是正常……啊……」
寧親王爺越聽兒子胡說八道越是火冒三丈,整個王府都傳遍了的消息他寧親王爺能不知道?其實在聽說大兒媳婦沒有懷孕之後,寧親王爺倒也沒有特別失望,因為他心中已經放棄了程氏,轉而決定給大兒子納一位身份不低的良妾以繼香火。
可就在這個時候,蕭淆跑來報喜,這分明是當面扯謊,寧親王爺的憤怒可想而知,所以蕭淆還沒有說完便被父王一腳踹飛,重重的摔在地上,這才會有那「啊……」的一聲慘叫。
「父王……」蕭淆不知道父王為何突然發作自己,趕緊翻身爬起來跪好,驚疑不定的叫了起來。
「你媳婦真的有喜了?」寧親王爺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問話。
蕭淆忙重重點頭道:「是,兒子的媳婦有喜了。」
寧親王爺怒吼道:「蕭淆,你與本王滾出去,隨意問哪個掃地的婆子,問她你的世子妃到底懷沒懷孕!」
蕭淆驚叫道:「父王,您在說什麼,兒子的媳婦有沒有喜與掃地婆子何干?她們能知道什麼!」
寧親王爺氣的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來,他也顧不上理會蕭淆了,忙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顆梧子大小的黑色藥丸放入口中壓在舌下含服。數息之後,寧親王爺的胸悶情況才緩和了許多。
看著手中的小玉瓶,寧親王爺心中才感覺到一些安慰,大兒子混帳不成人,他還有小兒子,這瓶中所盛的救心丸就是他的小兒子蕭澤幫小兒媳婦杜衡一起製做的,做好之後便送了過來,若是心慌氣悶頭暈之時服上一粒,很快便能緩解症狀,寧親王爺已經嘗到這藥的好處了。對小兒子和小兒媳婦也越發的歡喜。
「父王,您怎麼了?您身體不適麼?」蕭淆見父親不理會自己只顧著吃藥,立刻驚問起來。
寧親王爺冷聲道:「本王的命長著呢,且死不了!」
所謂疑鄰偷斧心理,當寧親王爺開始懷疑兒子為了王爺之位而不擇手段之時,蕭淆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會讓寧親王爺聯想到兒子正盼著自己早些死,也好早些當上王府真正的主人。
別看寧親王爺前幾日答應王妃答應的挺好,可是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不貪戀權柄的,一想到兒子迫不及待的想搶班奪權,寧親王爺便無名來火,手中的權柄便也握的更緊了。
寧親王爺一句話堵的蕭淆沒法子回答,然後又冷聲喝道:「還不滾出去!」
蕭淆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只傷心的說道:「父王,原來您這般不看重兒子的子嗣……」
寧親王爺剛剛平復一點兒的心情又被蕭淆的這句話勾起了雷霆之怒,在此刻,廢蕭淆世子之位的決定已經在寧親王爺心中生了根,他怒喝道:「來人……」
少時,在書房中當差的小太監跑了進來,寧親王爺一直蕭淆喝道:「侍硯,你告訴這人,今日王府盛傳著鍾毓園的什麼消息!」
小太監侍硯苦哈哈的看了王爺一眼,見王爺眼神冰冽如冰,他只能低下頭小聲說道:「是,回稟世子爺,今日府中盛傳世子妃娘娘這幾日身上不適,不能服侍世子爺。」做為一個下人,侍硯怎麼也不敢直接了當的說出「世子妃小日子來了,她沒懷上身孕」這樣的話,只能用他自己的語言委婉轉的說出來。
蕭淆大驚,他現在明白為何父王剛才那般憤怒了。只是此時他已經再無回頭之路,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父王,這必是有人陷害兒子,張太醫剛剛給兒子的媳婦診了脈,確認她懷上身孕了。」
侍硯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嚇的臉都綠了,他不停的偷眼看向寧親王爺,指望著王爺大發慈悲放他出去,這種陰私之事聽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許是寧親王爺收到了侍硯無聲的請求,又或者他還是想給兒子留一絲臉面,總之寧親王爺揮了揮手命侍硯退下。侍硯如逢大赦,趕緊一路小跑著退了下去。
「你媳婦有沒有懷上身孕,並不是一個張清明說了就算的,太醫院有幾十位太醫,隨便叫上幾個到王府一診便知分曉,蕭淆,你確定要請他們來確認你媳婦有沒有身孕麼?」寧親王爺冷冷說道。
蕭淆跌坐在地上,臉色如灰土一般,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局剛剛開始布便已經被人徹底戳破了。是誰,到底是誰將這個消息傳的闔府皆知!絕望的蕭淆心中生出無盡的憤怒怨恨,此時他已經不再想子嗣,不想世子之位王爺之位,他只想將那個破壞他的大計的狗賊揪出來,將之千刀萬剮方能一泄心中之恨!
寧親王爺已經決定廢了蕭淆的世子之位,所以他便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擺擺手道:「你退下吧,沒有本王之命不得擅出鍾毓園半步,若違此命,本王立刻奏請皇上將你玉碟除名。」
「啊……父王,不要啊,兒子知錯了,都是兒子鬼迷心竅,父王,您看在死去的娘親的份上,饒了兒子這一回吧……」蕭淆膝行上前抱著父王的小腿哭求起來。
寧親王爺將蕭淆扯開,怒喝道:「休再提起你的娘親,你不配叫她!滾……」
蕭淆哪裡肯走,哀聲哭求道:「父王,兒子就是怕您厭棄才會這般扯謊,兒子只想這幾個月拼命些,不論怎樣都讓程氏懷上您的孫兒,這才提前說了這個消息,兒子是怕您不要兒子啊,父王……求您原諒兒子一回吧,父王……兒子自幼喪母,兒子只有父王您啊……」
寧親王爺見蕭淆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看上去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沒有一絲男人大丈夫的鋼性,他心中的火氣更盛,「滾……本王不想再看到你!」寧親王爺怒吼起來。
蕭淆見自己無論怎麼哭求父王都不為所動,便重重抹了眼淚,仰脖衝著房頂悲聲叫道:「娘,您當初怎麼不帶了兒子一起走,為何還留兒子在這人世受苦啊……」
寧親王爺聽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結髮妻子,心中更加憤怒。說實話,自從他娶了現在的妻子之後,已經漸漸忘記了結髮妻子的模樣。甚至於若不是有蕭淆蕭淅的存在,寧親王爺都快忘記自己還有亡妻這個事實了。自從娶了現在的妻子,寧親王爺才真正嘗到了情愛滋味,才體會到夫妻之間的歡愉竟然如此讓他沉醉。對於現在的妻子,寧親王爺滿心憐惜疼愛,一顆老心肝時刻被妻子牽動著。可是對於結髮妻子,寧親王爺當初有的也不過是敬重罷了。他與她之間,從來沒有過讓寧親王爺無法忘懷的魚水之歡男女之愛。
「蕭淆,你若還是堂堂男兒,便不要總扯著你過世的娘親說話。本王沒有對不起你,你娘親更沒有對不起你,你若還有一絲人心,便不要驚擾了你娘親的在天之靈!」寧親王爺冷冷撂下一句話,便什麼都不說了。
蕭淆知道大勢已去,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於事無補,只怕他的父王立刻就要動筆擬寫廢他世子之位的奏摺了。
如遊魂一般飄出抱朴園,蕭淆糊裡糊塗的回到了鍾毓園。程氏一見丈夫回來,忙迎上前問道:「世子爺,父王怎麼說?」
蕭淆沒有理會兒,口中不停的喃喃說道:「全完了,全完了……」
程氏見丈夫象是丟了魂一般,嚇的臉色都變了,她忙抓住蕭淆的胳膊叫道:「世子爺,您這是怎麼了?父王對您說了什麼……」
蕭淆突然反手抓住程氏的手,大叫道:「你來了小日子已經傳遍了整個王府,你高興吧!你看,你是世子妃,這府里所有人都多關心你啊……」
程氏聽了這句話,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她只看到蕭淆的嘴唇不停的張合著,卻完全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博行園書房裡,蕭淅聽完心腹的稟報,笑著說道:「你做的很好,回頭記得再放出消息,將東邊的視線引到交泰園去。」蕭淅所說的東邊便是指博行園以東的鐘毓園,他大哥的住處。
蕭淅的心腹太監何寶發立刻躬身回稟,「回爺的話,奴才已經發出風聲了。東邊若是用心去查,不過三四天就能查到這消息是三少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紅菱放出去的。」
蕭淅越發滿意,將手中把玩的玉猴丟給何寶發,笑著說道:「辦的好,這玉猴賞你了!」
何寶發趕緊恭敬的雙手接過,高興的裂著嘴笑,滿口牙齒都露了出來。
博行園的上房之中,孫氏聽心腹陳嬤嬤說完,忙站起來說道:「嬤嬤,快收拾幾樣補品,我得去看看大嫂,大嫂必是難過極了。」
自從程氏給了孫氏所謂的助孕之藥,孫氏便對程氏死心踏地的相信,或許除了程氏身邊的胡嬤嬤之外,孫氏便是這王府之中第二關心程氏之人了。
陳嬤嬤微微皺眉低聲勸道:「夫人,依老奴之見,您還是別去了吧,這會子過去豈不是找不自在?前兒世子妃娘娘有喜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今兒又傳出這樣的消息,這必是有人存心打世子爺世子妃的臉呢,只怕這會子世子爺世子妃都不知道氣成了什麼樣子,您這會兒過去不合適呢。」
孫氏皺眉道:「大嫂對我那麼好,如今她正難過著,我怎麼能不去為她排解安慰於她呢,嬤嬤,你別說了,快去收拾東西吧。別的倒在其次,當歸黃芪兩樣必不可少的。」陳嬤嬤搖頭嘆了口氣,也只能去收拾藥材了。
孫氏也換過了出門的衣裳,她刻意穿了一件繡折枝梅花粉紫色妝花緞對襟長褙子,看上去既不熱鬧也不清冷,免得刺了大嫂程氏的眼,可見這孫氏對大嫂程氏也的確夠上心的。
收拾停當之後,孫氏正要往出走,卻見丈夫從外頭走了進來。孫氏趕緊停下來見禮。蕭淅見妻子換了外出的衣裳,便隨口問了一句:「你這是要去哪裡?」
「回二爺的話,妾身想去過看看大嫂。」孫氏低眉順眼的說道。
蕭淅先一怔,繼而點點頭,用深沉的語氣說道:「應該的,你們素來要好,是該過去看看大嫂,好好勸勸她才是。勸大嫂放開懷抱,不要太苦著自己。」
孫氏一一應了,見丈夫好象沒有什麼事,便輕聲問道:「二爺要不要一起過去開解開解大哥,只怕大哥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蕭淅想了想,點點頭道:「說的也是,你等一會兒。」
蕭淅也換過衣裳,夫妻二人往鍾毓園去了。
鍾毓園中已經人人自危,蕭淅與孫氏一路走過去,只見下人們個個都象縮脖小瘟雞似的,竟連招呼客人的最起碼禮儀都做不好了。蕭淅心中暗笑,臉上卻浮起不悅之色,雙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蕭淆向程氏發過一通脾氣,留下一地狼藉與哀哀哭泣的程氏拔腿走了。可他又被禁了足,出不了鍾毓園,便一頭扎進上房後面的倒座,這裡是他兩個通房的住處,與佩鳳彩鸞兩個通房胡天胡地的泄起火來。
蕭淅孫氏來到之時,蕭淆正在倒座房中瘋狂著,當然沒有功夫理會弟弟,蕭淅只能在花廳中等候,而孫氏卻被眼睛紅紅的胡嬤嬤請到東廂房去了。
已經梳洗過的程氏臉色臘黃臘黃的,雙眼極為黯淡無光,孫氏見了心中大吃一驚,她認識程氏也有不少個年頭了,卻從來沒看到過這般死氣沉沉,如垂暮之人一般的程氏。
「天爺,大嫂,這才一日不見,你怎麼就……」孫氏一陣心酸,話兒是說不下去了,只能抓著大嫂程氏的手嗚咽起來。
程氏眼睛澀澀的,她也想哭,只是已經哭不出眼淚,自從她的小日子到來之後,程氏臉上的淚就沒有幹過,此時她再流出不一滴眼淚了。
「弟妹,如今也只有你來看我了。」程氏悲聲說了一句,招出了孫氏更多的眼淚。
「大嫂,你快別這麼說,總會好起來的,你得好好將養身體才行,你看你,竟瘦成了這個樣子,這樣怎麼能行呢。」孫氏抓著程氏的手,卻也說不出更多更有力量的安慰之言。
程氏慘然搖頭道:「好不好又怎麼樣呢,我這輩子已經完了,弟妹,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已經沒有希望了,只盼著你能好好的,早些生下孩子,真正在這王府之中立住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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