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一見了曇華身上的衣裳,就是瞪大了眼睛,指著曇晌才出一句話來:「這是月光緞?」
曇華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微微一笑,雙眸微彎露出璀璨的光芒來:「原來妹妹竟然是認得這個。起來,我剛得了的時候,也是不敢確認的。好在我也算是見過些好東西,再三辨認了,這才認了出來。倒是妹妹比我的眼光好。起來,這個倒是還真難得,聽咱們禽城一個月也難得幾匹。」
曇華這番話,在朝華聽來,儼然就是在炫耀的意思了。當下氣得整個人都是狠狠的哆嗦了一回,面色更是漲紅難看,出來的話更是刻薄無比:「姐姐笑了。這樣的好東西,誰不認得?只那些沒眼色的人才認不出呢。只是,我倒是想問問你,你這衣裳哪裡來的?」
醉秋快人快語,笑著上前脆生生的搶答了,喜滋滋的樣子絲毫沒有摻假:「自然是老夫人賞賜的。咱們姑娘怎麼可能得了這樣的好東西?縱然有銀子,也是買不到的。再了,一寸緞子一寸金,又哪裡是輕易買得起的?我們倒是託了大姐的福氣,竟是能親手摸一摸。那感覺,果然是旁的比不上的。是最上等的貨色,也是差了一大截呢。」
朝華驀然捂住了胸口,聲音又尖又厲:「不可能!明明祖母答應給我一件這個衣裳的!怎麼會在你那兒——」語氣里全然是不相信和嫉妒的味道。
而至於看向曇華的眼神,更是帶著鄙夷控訴和惱怒。那副樣子似乎已經認定了曇華搶了她的東西了。
曇華見了朝華這幅樣子,倒是也沒什麼,只是笑。心頭卻是想——朝華倒是也不傻。一下子就猜到了。不過,還真不是她存心搶這個的。就算再珍貴,也不就是一塊料子?而且,原本也不是按著她的身材來做的,縱然也是能穿上,可是到底不如那般的合身。縱然是心裡頭,也是不怎麼舒服的。不是自己的東西曇華縱然是在想要,也不至於就會那樣非要巴巴的要。
「朝華,你這是什麼意思?」曇華還沒來得及什麼,倒是鄭氏回過味來,看了一眼朝華,便是出聲呵斥了一聲:「縱然是原本答應了你的,可是如今你姐姐馬上要及笄,我最近養著也是忘記了操辦這個,竟是拖到了這個時候,連新衣裳也沒給你姐姐做一身。你將你的衣裳給你姐姐穿也有什麼可計較的?為了一件衣裳這樣,你也不嫌棄失了身份!好歹你也是正經的姐呢!沒臉沒皮的,倒是讓人見了臊得慌。」
曇華自然是能夠聽得出來,縱然鄭氏這話明面上是在什麼朝華,可是實際上,七彎八拐的,卻是捎帶著她。或者,根本就是指桑罵槐衝著她來的。
曇華看著鄭氏面上帶著笑眸子裡卻是一片陰寒的樣子,燦然一笑,面色不該語氣恭敬的開了口:「母親這話極是呢。朝華你可是咱們李家的二姐。其實,這衣裳縱然是月光緞又如何?既然妹妹想要,那就乾脆給了妹妹穿有如何?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塊好些的料子,可是斷斷沒有這個和姐妹鬧騰的道理。」一面著一面便是笑著去解扣子:「我這就脫下來給妹妹你。我也是剛穿上,想著讓太太也看看,這才穿了過來。前後不過是兩柱香的功夫罷了。」
曇華是真的在解開自己外衣的。神態也是異常的認真,唇角含笑看著倒是讓人覺得十分的誠懇。
鄭氏陡然覺得悲上一涼。心頭狠狠的跳了跳,旋即便是忙道:「這是做什麼?你縱然疼愛朝華,也犯不著這樣不是?不過是一塊料子,你妹妹年紀眼饞不懂事。可是你怎麼的也縱容她?要知道你這衣裳可是及笄禮的時候要穿的。哪裡能給了她?到時候你又穿什麼?」
曇華抬頭一笑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解開了扣子又去解腰帶聲音裡帶著滿滿的笑意:「這話得,縱然是及笄如何又有朝華重要的?不過是個形勢,穿什麼都不一樣?再,前些日子才做了今年的秋衣,那樣式也是能見人的。」
鄭氏又是氣惱又是堵心,最後只狠狠的瞪了一眼朝華,示意朝華話。心頭卻是狠狠罵道:這個糊塗的死丫頭,往日的聰明都去了哪裡了?還有,這些日子的悉心教導。看來也是瞎子燈白費蠟罷了!瞧著這副樣子,哪裡有半的長進?!
想到這個,鄭氏已經是氣得胸口悶疼,呼吸都是急促了幾分。
曇華見了,立村出擔憂來,上前問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朝華卻是冷不丁的猛然沖了過來,口中厲聲尖叫:「你少給我裝好賣乖的!李曇華,誰不知道你!你滾,滾!我告訴你,我穿不成的東西,你也是穿不得的!」
朝華的話音還沒落下,眾人便是已經聽見了一聲清脆的裂帛聲。「嗤啦」的脆響之後,屋子裡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再之後,更是不約而同的不言不語,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朝華。
朝華卻是渾然不覺,見果然如願撕破了衣裳,頓時「哈哈」大笑,竟是有些瘋魔了一般:「哈哈,我看你這下還怎麼穿!叫你搶我的衣服!」
朝華的心態簡直就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那就是,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占了好處去。
這是典型的損人不利己。不僅不利己,甚至很有可能到了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有就是反為她人做了嫁衣。
曇華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撕得幾乎不能再修補的衣裳,壓著心底的笑意,面上露出我幾分錯愕的意思來。°
「朝華,你這是做什麼?」
朝華只是冷笑,鬆開手將指縫中的布屑抖落在地,眼底的陰鷙卻是帶著一股子得意和幸災樂禍。半晌才聽得朝華緩緩開口:「我撕爛了姐姐的衣裳,不如我給k姐賠一件兒吧。你不是新做的秋衣很好?我倒是不怎麼喜歡。姐姐就拿去穿罷——若是姐姐覺得不合算,兩件都拿去我也是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曇華低下頭去,聲音聽不出喜怒:「一件衣裳罷了,哪裡用得如此?」
就在朝華洋洋得意的時候,鄭氏卻是氣得險些一口氣背過去。一雙眼睛只死死的盯著朝華看,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將朝華再吃回去重新生
偏偏朝華見了曇華這幅樣子,只覺得自己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越發洋洋得意起來。更是因為衣裳還有一肚子的火氣沒有消滅,便是又繼續刻薄尖酸道:「這怎麼好呢?再了,那衣裳算是什麼?我從來都不肯穿的。姐姐若是喜歡,只管開口就是了。客氣什麼?」
鄭氏再也克制不住滿腔的怒氣,從床上跳下來後直接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摔在了朝華的面上。
朝華意外之下,足足被打得往後跌退了兩步,最後一頭摔在了床鋪上。看那樣子,大約也沒摔得太狠了。只是,朝華的神態卻是一直都愣愣的,睜大了眼睛看了看鄭氏,又看了看曇華,茫然而無助。
曇華看了朝華這幅樣子,倒是一笑,隨後便是緊張的上前去要伸手拉住朝華:「朝華,你沒事兒罷?」
朝華「啪」的一聲用力打開了曇華的手,然後雙眼血紅滿目狠戾的伸手一推:「要你假惺惺的做什麼?!」
曇華被甩得一個趔趄,直接就靠在了鄭氏的身上。鄭氏也是下意識的伸手一推——鄭氏如今懷孕,本就警惕得很,時刻像是繃緊了的弦。所以竟是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保護了我自己一回。直到曇華「碰」的一聲摔在了床沿上,抬頭只見白皙的額頭上一道血痕。鄭氏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縱然有額發的遮掩,那血痕仍是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鄭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次背脊是真的發寒了,不僅如此整個人都更是汗毛直立,不出的後悔懊惱還有……責怪。這份責怪,自然是衝著朝華去的。鄭氏惱恨朝華不知道什麼叫忍讓,惱恨朝華不知輕重,也惱恨她自己怎麼的就讓事情到了則會以一步!
醉秋她們幾個頓時驚叫了一聲,似乎剛回過神來——剛才春梅和夏竹是真被嚇得愣住了。從朝華撕衣裳開始,就愣是一直都呆呆的沒回過神來。
而這麼一回神,首先瞧見的就是曇華似乎已經被撞得昏過去的樣子以及白皙額頭上的血痕——此時那傷口裡已經是漸漸的滲出了血來,瞧著越發的讓人心中一緊。這麼一來,春梅她們自然是淡然不了。就是醉秋,也是嚇了一跳。她是沒想到曇華會受傷。
鄭氏看著那麼多人撲過來,下意識的就是一閃——她本就是站在床的腳踏上,這麼一閃結果沒站住,竟是一個趔趄就面朝天的往後摔去。
這一次,顯然是輪到了鄭氏的丫頭驚呼了——這麼一摔下去,鄭氏還能有好了?肚子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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