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羅搖了搖腦袋,將自己腦海中荒唐的想法拋開之後,便默默地退下去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蘇晚卿看著龍葵一副吃得正香的模樣,也忍不住捻起了一塊綠豆糕,放入了口中。
香甜的氣息頓時蔓延開來,溫暖的感覺緩緩的浸入五臟六腑。蘇晚卿微微眯起了雙眼,她似乎有些明白,若冰和龍葵,為何這麼喜歡吃綠豆糕了。
確實很好吃。
蘇晚卿吃了幾口,若冰看了一眼龍葵,發覺她只是認真的吃著自己的東西,仿佛已經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
能夠將一個簡簡單單的食物吃得這般認真,龍葵還是她認識的第一個這樣的人。無論從哪裡看,她都是一個奇妙的女孩子,但卻不會令人心生警惕,或者是對她產生其他的想法。
因為,龍葵實在是太乾淨了,她的心思純潔無瑕,眼睛也清澈無比。
面對著這樣的女孩子,你的內心根本騰不起一絲一毫的算計,亦或是懷疑。
也許,這也是龍葵自身的魔力吧。
若冰倒是有些理解,蘇晚卿為何要將一個不明底細的人帶回來了。她光是坐在那裡,只不過是靜靜地吃著自己的東西,就已經讓人忍不住打心底喜愛她了。
若冰看向蘇晚卿,有些好奇的問道:「在邊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鬧得這般轟轟烈烈的。如今外面可到處都是你的傳聞,你如今,可真真是天離國的大紅人了。」
蘇晚卿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戲謔的若冰,隨即說道:「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要怪,也怪那兩個國家的人,腦子實在是太不好使了。專門挑這種時候來找茬,難不成真當天離國是善茬麼?」
若冰瞟了一眼蘇晚卿,開口說道:「也就是你,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這麼義憤填膺的。還不是因為六皇子的緣故,否則,你又怎麼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幫忙呢?」
蘇晚卿倒也沒有掩飾,她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說道:「畢竟修是我的未婚夫,我幫他,也是理所應當的。我總不能看著,修從小長大的地方,被別的惡人這般踐踏吧。雖說不至於危及到皇城,但這的確不是什麼好事不是?倒是你,身子如何了?」
若冰伸了伸自己的手,又動了動身體,隨即看向蘇晚卿。她眼神中的意味很明顯,自己如今好得很,倒是不需要她操心了。
蘇晚卿抓住若冰有些冰涼的手指,將她的衣袖微微往上拉了一些。果然,白皙的手臂上,還有著幾道淺淺的疤痕。
當初,就是那個變態的男人,在放若冰的血的時候,留下來的刀痕,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消失。
說到底,這也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否則,若冰也不會因為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了。雖然她表面上從來沒對自己說過什麼,信上也只是告訴自己挺好的。但蘇晚卿的心中,還是無法避免的升起了一絲自責。
若冰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受傷了,她又豈會心靜如水呢?
若冰看到蘇晚卿這般模樣,頓時知道她的內心在想什麼。她反握住蘇晚卿的手,若是換成平時的她,根本不會與旁人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即便對方是一個女子,也不例外。
「你不要想太多,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小決最近也一直在配藥給我用呢,其實已經好多了。再堅持用一陣子,這個傷疤,遲早會消失的。」
蘇晚卿低低的應了一聲。
若冰受傷之後,蘇晚卿並不是沒有想過,要將那個地下賭場一鍋端了。但是當時,她們都因為若冰的事情,暫時還沒有來得及動手。而且,蘇晚卿當時雖然很憤怒,但她確實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去將那地下賭場給收拾了。
她還僅存著一絲理智,畢竟,她也並不想因為一時衝動,而打草驚蛇。所以一直到現在,蘇晚卿都還沒有動手。但這並不代表,她會輕易放過那些人。
她相信,不僅僅是自己,易昭和楚炎他們,必然也是這般想的。
若冰是大家彼此珍惜的朋友,她受到這樣的傷害,所幸並沒有釀成大錯,但對於他們這般高傲的人來說,已經是觸了逆鱗了。
雖然蘇晚卿這邊沒有動手,但易昭那邊,卻是一直在暗地裡動作的。他們對於那地下賭場還不夠了解,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現在,若冰的身子已經好多了。反正自己最近待嫁閨中,也不需要經常出現在大眾的視野,倒也落得一身輕鬆,好好地查探一番這地下賭場。
兩個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旁邊的龍葵竟然已經將滿滿的一大份綠豆糕全都吃完了。她吃完之後,也沒有吭聲,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安靜的看著她們。一雙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她們瞧,眼中有著一絲好奇。
蘇晚卿回過頭,看向龍葵的方向,觸及到她的眼神,不知為何,心中最柔軟的那一處地方,忽然被觸動了。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認的弟弟,自己與他也許久沒有見面了。這般看起來,少女的年紀也許比她弟弟大不了多少,兩個人會成為好朋友,也說不定呢。
蘇晚卿想起自家弟弟,他從小便吃了這麼多的苦,如果身邊能夠龍葵這樣的女孩子,想必對他來說,一定是一個挺大的安慰。
但她可不是拐賣兒童的人,龍葵的底細,她到底不甚清楚,因此也不能直接將她留在身邊。
蘇晚卿思索了一番,隨即開口問道:「小葵,你的父母呢?怎麼沒有陪在你的身邊呢?」
龍葵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蘇晚卿,半晌才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姐姐,父母是什麼意思?」
蘇晚卿不禁與若冰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絲心疼。
不過也是,初見龍葵的時候,她穿得這般髒兮兮的,顯然只有一個人,而且過得還很悽慘。這樣的人兒,就算沒有父母,也是能夠理解的。
不過這般想來,龍葵的身世,倒是有些悽慘了。
「那小葵身邊有什麼人陪著小葵嗎?」
龍葵思索了一番,搖了搖腦袋,微卷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的搖晃,宛若一道淺淺的波浪。
「現在沒有。」
那就是以前有過了?
蘇晚卿想了想,龍葵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確實不是騙人的,她甚至連父母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樣子的人兒,究竟是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的?
她對於龍葵的疑惑越來越大,但現在,顯然不是解決這些疑惑的時機。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龍葵的身上,並沒有什麼惡意。
「小葵,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
龍葵這次倒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跟著蘇姐姐。」
蘇晚卿挑眉看著龍葵,隨即說道:「跟著我?你不怕姐姐是壞人嗎?」
龍葵乾脆的搖了搖頭,指了指面前綠豆糕的包裝紙,還有自己身上的衣裳,開口說道:「若姐姐是壞人,也沒有必要給龍葵東西吃,也不會給龍葵暖和的衣裳穿了。龍葵雖然懂得不多,但龍葵相信蘇姐姐不是壞人。而且蘇姐姐身上,有龍葵的寶貝,龍葵的寶貝選擇了蘇姐姐,那蘇姐姐就是好人。」
蘇晚卿對於龍葵的一番話語,雖然有的地方不能夠完全明白,但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得了,總之如今龍葵先跟著自己就是了。
「蘇姐姐現在不方便帶你回府中去住,你先跟這位若冰姐姐一起,住在這裡,你願意嗎?」
在看到龍葵聽到自己說的話,小小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的時候,蘇晚卿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說道:「你跟著若冰姐姐先住在一起,就可以每天有綠豆糕吃哦。你知道的,你和若冰姐姐,都最喜歡吃綠豆糕了。」
龍葵的小眉頭頓時就舒展了,她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一旁抱著手正在看戲的若冰,問道:「若冰姐姐,小葵住在這裡,真的每天都可以吃到綠豆糕嗎?」
若冰暗地裡給了蘇晚卿一個鄙視的眼神,用這種方法留住人家小姑娘,無論怎麼看都像個拐賣兒童的人販子,真是的。
但明面上,若冰卻笑眯眯的衝著龍葵說道:「當然了,住在若冰姐姐這裡,你想吃什麼好吃的,都可以哦。而且,蘇姐姐也會經常來看你的,你說是吧,蘇姐姐?」別想把人拋在她這裡,就什麼都不管了。
面對若冰帶著一絲危險的笑容,蘇晚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個女人若是真的發起怒來,她可招架不住。
因此,蘇晚卿小雞啄米一般點了點頭,就差沒拍著胸脯保證了。
「蘇姐姐當然會經常來看小葵,而且還會給小葵帶最愛吃的綠豆糕哦。畢竟小葵的寶貝還在蘇姐姐這裡呢,蘇姐姐是不會忘記的。」
得到了蘇晚卿的保證,龍葵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
聊完了事情,蘇晚卿也不再多呆,今日將龍葵「撿回來」,純屬是一個意外。不過這個意外,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今,蘇晚卿可沒時間想這些。
方才她出門的時候,易昭給她發了一個獨有的信號。蘇晚卿便知道,易昭有事要找自己,沒準,也是為了那個地下賭場的事情。
據蘇晚卿所知,她不在皇城的這段日子裡,易昭也一直在為此事而奔波。正巧,她也很想知道,這其中,究竟蘊含著怎樣的陰謀。
一個安靜典雅的房間中,俊美的男子正微微低著頭,獨自飲著杯中熱氣騰騰的茶水。茶水的香氣緩緩的從幾乎透明的鎖玉杯中蔓延出來,將整個空間都包圍。空氣中,滿滿的,都是茶的香氣。
蘇晚卿推開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美男喝茶的場面。
就在蘇晚卿開門的那一刻,對面的男人,也幾乎同時抬起了自己的頭,看向蘇晚卿的方向。
看到蘇晚卿一身女裝,易昭僅僅是微微挑了挑眉,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主子,你來了。」
雖然彼此是很好的朋友,但易昭已經習慣喚蘇晚卿為主子了,他倒不覺得自己為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女做事,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畢竟蘇晚卿這般優秀,而且與他們關係又這般的好,對於易昭來說,這反而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情。
蘇晚卿衝著易昭點了點頭,打招呼道:「昭,好久不見了。」
「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主子了呢。看主子的氣色,倒是還不錯,想必與前主子相處融洽,又好事將近,才會這般吧。」
易昭還是像往常一般,十分的喜歡調侃人。即便蘇晚卿是他名義上的主子,他也並沒有改變這樣的態度。
但這樣的易昭,相處起來,反而是最沒有距離感的。
蘇晚卿無奈的看了一眼易昭,她這些朋友一個個,倒還真沒有一個正經的,最近怎麼都愛上調侃她了。
易昭看著蘇晚卿的神色,忽然輕輕地一笑,眉宇間顯得愈發的俊朗。
「不過能看到主子與前主子喜結連理,昭甚是高興。主子,恭喜了。」
蘇晚卿直視著易昭漂亮的眸子,半晌,也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謝謝你了,昭。」
「此次找我,可是為了那地下賭場的事情?你這邊,可有什麼頭緒了?」提起正事,蘇晚卿帶上了一絲正色。
易昭開口說道:「說來蹊蹺,那地下賭場,除了上一次若冰被帶了進去,還有我因為那腰牌的關係潛了進去,旁人根本無人聽過這些事情。而且,再也沒有人被帶進去了。我本來派了一個長相較佳的女子,故意去那地下賭場轉悠。但她根本沒有被人盯上,別說被帶進去了。」
蘇晚卿眉心微微皺了起來。
「看來上次做的事情,讓他們提高警惕了。」
「沒錯,除了這個法子,我也暗地裡試了很多手段,想撬開他們裡面幹活的人的嘴。但是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是幾個人,也許是演戲。但所有的人都這般說,要麼,他們統一被封了口;要麼,真正的事情,其實他們並不清楚。」
「你指的是……」
「若冰被割脈放血的事情。」易昭看著蘇晚卿,眼神有些沉沉的。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居然查不出太多的線索,這根本不是他的作風。
蘇晚卿思索了半晌,隨即心中有一絲驚訝,但她已經脫口而出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工作人員,也許只是單純的以為,那些女子被帶走,也許被賣去了青樓或是軍營中。但實際上,她們應該都被放血而死了,至於屍體被如何處理了,恐怕只有動手的人知道了。」
「沒錯。」易昭低聲的開口道。
他調查了這麼多人,他們都是同樣的態度,這顯然不是統一被封了口。畢竟在金錢面前,他們又不過是打工的普通人,又怎麼會不動心呢?但易昭卻並沒有因此得到有用的信息,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便是,背後的人,或者說阮貴妃,實在是隱藏得太深了。他們就算想要打聽更多的消息,也變得十分的困難。
易昭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一次,一個多月的努力,他幾乎一無所獲。至少他並不認為,自己獲得了有用的信息。
蘇晚卿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易昭有些挫敗的神情,開口安慰道:「昭,你也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只能怪那個女人隱藏得太深了。看來,我還是小看了她。」
易昭放下了手中的茶,心中湧上了一絲煩躁,以及自責。
他並沒有因為蘇晚卿的話,心中而有絲毫的放鬆。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將那個傷害若冰的人揪出來,他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主子,你知道嗎,在我看到冰一身是血,躺在那個血池子旁邊,滿臉蒼白的時候,那一刻,我真的感到害怕了……」
易昭低著頭,額邊的碎發垂了下來,擋住了他的神情。
但蘇晚卿卻知道,他一定很不好受。
易昭與若冰、楚炎他們,從小便一起長大,一起吃過那麼多的苦頭,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不是友情那麼簡單了。
就算說是親情,也絲毫不為過。
「我一直將冰當做最親的妹妹看待,但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這般脆弱的躺在那裡。若是我沒有趕到的話,她也許就這樣被人放幹了血,然後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光是想到這件事情,我就感覺自己的體內有一團火在燒,我沒有辦法接受。」
易昭平日裡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開著玩笑調侃別人,仿佛情緒從來不會有什麼變化。
但今日,蘇晚卿卻真切的感受到了易昭因為無法幫若冰報仇的痛楚和自責。雖然這並非是他的錯,但若冰就像他的親妹妹一般。
天底下有哪個哥哥,會看到自己的妹妹這般受傷,心中會無動於衷呢?至少易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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