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蘇晚卿剛醒來沒多久,外面便傳來了店小二輕輕敲門的聲音。一筆閣 www.yibige.com
「恩人……不,客人,您是否已經起床了?」
裴修此刻並未戴面具,一張俊美無濤的臉龐暴露在空氣中,他正坐在蘇晚卿的旁邊,一身單衣,手中拿著一張浸了熱水的白毛巾,正準備伸手給蘇晚卿擦臉。
蘇晚卿微微扭過頭,衝著他一笑,卻是伸出小手接住了毛巾,自己擦了擦臉蛋。這等小事,就不必勞煩她家夫君來了,雖然夫君素來都是這般親力親為,但她這會兒還沒大肚子呢,又不是殘疾人,哪有這麼誇張。
裴修看著蘇晚卿緩緩擦了擦臉蛋,又拿起一旁的漱口水遞給了她。
蘇晚卿漱了漱口,又擦了擦嘴巴,聽到外面的聲音,出聲道:「可有事情?」
外面的店小二也不敢貿然闖入,先不說這天字號的房間,他們這些人是不能隨意進入的,更何況,裡面住的人,還是他的恩人,他更加不想打擾。
但想到門外的那個人,店小二掩下心裡的一絲擔憂,開口說道:「外面有客人找您,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裴修接過蘇晚卿手中漱口的杯子放到了一旁,又十分貼心的遞了一杯溫熱的水過去。蘇晚卿聞言,與裴修對視了一眼。
這大清早的就來找他們的人,想必也只有認識他們,才會這般做。
否則,他們初來乍到的,又易了容貌,有誰認識他們呢?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答案了,看來,是知府來的人。
那麼這個人是誰,蘇晚卿仔細想了一下,也不難猜出來了。恐怕,是有人來給他們賠罪來了。
店小二等了一會兒,發現房門內並沒有什麼聲音,他也不敢出言催促。這可是他的恩人,沒準恩人還被他吵醒了,昨日舟車勞頓的,今日還不能多休息一會兒。光是想到這件事情,店小二心裡就湧上了一絲愧疚。
可惜他只是個人微言輕的店小二,門外站著的那個人,仗著自己的權勢,可沒少在這大街上橫行霸道的。店小二不知道這個人來找他的恩人所為何事,但他總覺著,這其中就沒什麼好事情。
希望恩人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圍雙手環胸,正一臉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的幾個高大結實的男人,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沫。
這幾個男人就算化成灰,他也都認得出來。一個兩個,都是柳勇身邊頂好的打手,一個比一個暴力,兇殘得很。
他們身上的肌肉,即便隔著冬日厚實的衣衫,也能清晰的看到一塊又一塊的隆起,令人心生怯意。
站在門外的人,正是柳勇,而這幾個人,都是他平日裡的手下。這柳勇素來作惡多端,被不少人記恨,但因為他身邊有這幾個強悍無比的手下,即便人家心裡再惱恨他,也得掂量一下這些拳頭,他們能不能受得住。
這柳勇說白了,就是一個街頭霸王,無惡不作,令人生厭。
這會兒他一大早的,就在外面等著,直言要見昨日住進來的幾個客人。這城中都是本地老百姓,外鄉人其實並不多,昨兒個住進來的幾位客人,也就只有恩人那幾位了。
而且,店小二記得很清楚,之前這柳勇可是將恩人他們強行帶走了,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何,恩人他們又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今兒個,這柳勇不會是來尋仇的吧?
店小二想到這裡,心裡焦急不已,但他在幾個手下的注視下,又不敢說什麼。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他們,不僅沒提醒好裡面的恩人,還將自己給攤上了。
他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敢如此放肆。
店小二正胡思亂想著,裡面傳來蘇晚卿不見喜怒的聲音。
「哦?是什麼人來找我們,我可不記得,我在這裡認識有什麼人呢?」
店小二看了一眼面前幾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縮了縮腦袋,正想說什麼。
其實裡面的裴修和蘇晚卿,早就意識到門外不止店小二一個人了,幾個沉穩綿長的呼吸,一聽便是練家子。
加上店小二語氣中多了一絲不同尋常,蘇晚卿自然很清楚,外面的人究竟是誰。
不過眼下,她可一點兒也不怕。她昨天能收拾得了這柳勇,今兒個就不會怕他找上門來。
就在店小二抓耳撓腮,打算冒著生命危險,提醒自己的恩人注意安全的時候,面前天字號的房門,忽然吱呀的一聲開了。
他一抬頭,便對上了蘇晚卿平靜無波的雙眸,明明面容如此平凡,但她那一雙眼睛,卻不可思議的讓店小二的心裡平靜下來。
仿佛只要見到恩人,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他總覺得,恩人一點都不簡單,而且如今看到恩人這般沉穩的姿態,倒顯得他有些大驚小怪了。
是了,昨兒個恩人回來什麼事情都沒有,想必她一定有自己的法子,這柳勇難不成還敢光天化日之下傷人嗎?若真是如此,他可得告訴老闆。
不管怎麼說,就算柳勇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他也不能隨便在這客棧里鬧事,他們老闆也不是吃素的,哼!
店小二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身旁那幾個打手,在蘇晚卿出現的那一刻,他明顯感覺,這幾個人身上的肌肉緊繃了一下。他們不會是想向恩人出手吧?不行,他決不允許!
店小二已經準備好,萬一這幾個粗人真的對恩人不客氣,他就往外跑,去尋求幫助。他相信,乾坤朗朗,柳勇總該不會這麼混蛋。
他的心思七扭八拐的,柳勇卻已經三兩步,從幾個下屬的身後,出現在了蘇晚卿的面前。
只見他臉上戴著一個長長的惟帽,遮住了他的容貌,令人有些看不真切。蘇晚卿眼尖,一眼就發現他的惟帽下,臉上似乎包裹著白色的紗布。
看來,昨天的「摔跤」,給柳勇公子造成了不少的傷害呢。
蘇晚卿也學著那幾個打手,雙手環胸,也不講話,就這樣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柳勇。一旁的裴修已經戴上了黑色面具,站在一旁盯著他看。
雖然他並不吭聲,但站在旁邊,高大的身軀令人根本無法忽視。
店小二看著蘇晚卿那閒散悠然的姿態,嚇了一大跳。他這恩人的態度簡直是……要拽上天哪,對面這個柳勇可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她怎會有如此勇氣,用如此囂張的態度面對他呢?
難道,她就不擔心柳勇一旦發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嗎?
雖然他跟恩人之間的淵源並不多,了解得也少,但他大概也知道,他們這幾位,都是從別的地方遠道而來的。很有可能恩人並不知道柳勇究竟是怎樣的德行呢。
店小二這般想著,心裡不禁又為蘇晚卿捏了一把汗。
蘇晚卿卻仿佛沒有察覺到店小二的情緒一般,她微微挑著眉頭,看著面前的柳勇。
既然知府大人不在身邊,她也沒必要特地在這裡裝模作樣的,給誰看呢?反正她跟柳勇的梁子早就結上了不是?
更何況,蘇晚卿也並不在意,柳勇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柳勇站在蘇晚卿的面前,借著惟帽的遮擋,他看向蘇晚卿的眼神中,滿是陰沉。
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居然如此囂張!她知不知道,招惹了他柳勇,會是怎樣的下場。
真是愚蠢,莫不是真以為知府大人一時對她的器重,她就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吧?
柳勇心裡這般想著,忍不住嗤笑出聲,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蘇晚卿自然感覺到了柳勇瞪過來的眼神,她面色無異,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
氣氛忽然安靜了,大家都沒有說話。原本柳勇等著蘇晚卿先開口,但蘇晚卿看樣子並沒有要出聲的打算。
一旁的店小二眼珠子在兩邊滴溜溜的轉,也不敢吭聲。這會兒,哪裡有他一個小嘍囉說話的地。
柳勇憋了一會兒,終於憋不住了。
「裴夫人。」他開口說道。
「別來無恙。」
蘇晚卿內心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柳勇說的話,真是一點兒新意都沒有,無趣的很。
「柳勇公子,原來是你呀,方才你帶著惟帽,我都沒認出你來,你臉上的傷可還好?」蘇晚卿眼中多了一絲關切,不似一開始般無動於衷。
似乎她的確沒有認出柳勇來一般,但不知為何,柳勇就是覺得,她肯定認出自己來了,只是在這裡裝腔作勢罷了!
旁邊的店小二瞪大了眼睛,難怪這柳勇今兒個居然帶了個惟帽,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龐,原來是臉受傷了麼?
不過他的臉為何會受傷呢,而且恩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柳勇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謝謝裴夫人的關心,昨日知府大人及時找了大夫,已經包紮好了,過幾日便好。但為了避免嚇著裴夫人,所以我帶了個惟帽,還望裴夫人不要介意。」
蘇晚卿臉上帶著一絲淺笑。
「柳勇公子都不介意,小女子有什麼在意的呢?不知道柳勇公子一大早來找小女子,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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