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宮中,阮貴妃姿態優雅嫵媚的倚在貴妃榻上,塗得通紅的蔻丹微微伸展,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玉器,玉器中盛著淺紅色的液體,裡面冒出了淡淡的玫瑰香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阮貴妃湊近玉器,輕輕嗅了嗅,隨後眯起了眼睛,看向旁邊伺候自己的宮女如晴,露出了一個嬌媚的笑容道:「如晴,你這培育花兒的技術可真是越好越好了。這大冬天的,玫瑰花也綻放得如同夏天一般,光是這個香味,本宮便很是喜歡。」
看到阮貴妃似乎挺高興的模樣,如晴趕緊行了個禮,笑著說道:「只要娘娘喜歡,無論多少花兒,奴婢都會盡力幫您種出來的。」
阮貴妃看著手中的玉器,輕輕地搖晃了一下,晶亮漂亮的液體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看起來煞是有人。
半晌,阮貴妃才徐徐的說道:「正是因為這個季節沒有玫瑰花,它才顯得愈發的珍貴。若是你培育得多了,這花兒,也就不值錢了,這品質,也許也沒有原來的好了。」
如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阮貴妃,乖巧的點了點頭。在她眼裡,自己的主子說什麼都是對的。若她不喜歡這麼多玫瑰花,她也可以省一些心思做別的事情了。只要能讓主子開心,她的日子才會越來越好。
阮貴妃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緩緩地抿了一口玫瑰茶,隨後用繡著大朵牡丹花的手帕輕輕擦了擦嫣紅的嘴唇,這才繼續開口道:「這人呀,也是一樣。若與旁人不一樣,在這世間倒也顯得與眾不同,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慕,想要占為己有了。若這樣的人多了,大伙兒也就不稀奇了,對這個人,也就沒那麼稀罕了。」
如晴在旁邊雖然不太明白阮貴妃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既然是主子說的,那一定是對的。
所以她笑著說道:「娘娘說得對,所以要成為那獨一無二的人兒呀,可不簡單。像娘娘,在皇上的心中便是獨一無二的,誰也比不上您。否則呀,皇上也不會一有空便往娘娘這兒跑了,還不是因為娘娘的魅力大。」
阮貴妃聽到如晴這麼說,心情也十分的好。漂亮的話誰不喜歡聽?就算是阮貴妃,也不例外。如晴呆在阮貴妃的身邊伺候了她這麼久,自然是了解阮貴妃的秉性的,挑著她喜歡的話來說,準是沒錯的。
阮貴妃又抿了幾口玫瑰茶,隨後伸了一個風情萬種的懶腰,她想了想,挑了挑眉道:「對了,近日不是聽說二皇子陪二皇子妃回門了?月兒那丫頭也去給皇后請安了吧,皇后可有說什麼?」
如晴待在宮中許久,況且在這宮中流言蜚語傳得最是快速。她轉了轉眼睛,趕緊將自己聽說的消息全都一五一十的匯報給阮貴妃聽。
阮貴妃聽後,微微挑了挑眉道:「哦?皇后說月兒不懂規矩是吧?」
如晴不好直接評價皇后,只能支支吾吾的說道:「奴婢聽說似乎是這樣的,在二皇子妃請安之前,月兒姑娘似乎先給皇后請安了。」
阮貴妃拿著自己的手帕又擦了擦唇,有些不滿的說道:「月兒也真是的,去請安之前,也不先弄清楚那個婆娘的秉性,誰不知道那個婆娘最是注重這些。況且月兒又與我有親戚關係,她自然會抓住這個不放,不狠狠罵一頓月兒才怪呢。那個婆娘也真是小氣,自己過不好,別人也看不順眼,哼。」
整個後宮中,敢這樣直稱尊貴的皇后娘娘為「婆娘」的,恐怕只有阮貴妃了。偏生她也不擔心別人會不會聽到,從這個方面來看,她也是自信的可怕。
倒不如說,即便皇后知道了,對阮貴妃來說也根本不要緊,她根本不在乎這些。現在受皇上寵愛的可一直都是自己,皇后拿什麼跟自己爭?
因為當年的事情,皇上已經對她失望透頂了,這輩子她都別想再重新得到皇上的寵愛了。若非因為斬新柔的娘家非常的強大,且當年對皇上有恩,皇上早就把她的後位給廢掉了,自己本來應該是皇后的。
在阮貴妃的眼裡,皇后的位子,早就是有名無實了。即便是自己錯了,皇上也不會偏幫皇后,而是站在自己這邊。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阮貴妃屢屢挑釁皇后,而她都一直忍氣吞聲的原因了。如今皇后最大的仰仗便是二皇子,若二皇子成為了皇上,到時候她便是一國的太后,身份尊貴,再也無人敢對她如何。
阮貴妃雖深受皇上寵愛,但她卻一直無法懷孕,身邊也沒有可以培養的皇子。所以,這也是她一直苦惱的地方。
天離國的子嗣本就不多,除去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還有一個從小便體弱多病的八皇子,其餘都是公主。公主終歸是要嫁出去和親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在她考慮的範圍內。
那八皇子,當初沒有遭到皇后的毒手,也是因為他身子骨一直不好,平日裡幾乎都是深居簡出的,基本不出現在大伙兒的面前,大伙兒幾乎都不記得有這麼一個皇子的存在。
皇后一直沒有跟自己做過什麼對立的事情,但阮貴妃知道,一旦二皇子成了皇上,第一個遭殃的,必定是自己。畢竟在這天離國中,跟皇后最不對盤的,便是她了。
而六皇子,阮貴妃自然也不會幫助他。笑話,他的生母之死還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呢,若六皇子做了皇上,自己也會死得很慘。
阮貴妃如今並不驚慌,她畢竟還有別的後路。
她正在沉思著,門外傳來一個宮女的聲音:「見過蘇側妃。」
隨後,門外響起了蘇晚月柔柔的聲音道:「請問姨母可在裡面?月兒自己在家中學做了些點心,想帶過來給姨母嘗嘗,順便看看姨母。」
那宮女應了一聲道:「娘娘在裡面休息呢,奴婢先去幫您通報一聲。」
蘇晚月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整張臉看起來都染上了光芒。
「那便有勞你了。」
那奴婢看到蘇晚月對自己這麼客氣,眼中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她回過身,正想敲門,裡面已經傳來了阮貴妃有些懶懶的聲音道:「月兒來了?讓她進來罷。」
那宮女連忙打開了房門,衝著蘇晚月恭敬的說道:「娘娘請蘇側妃進去。」
蘇晚月衝著她又投了一個笑容,在背過身後,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這個賤婢,居然叫自己蘇側妃,側妃側妃,非要提醒自己是一個側妃的身份嗎?等她做了正妃,到時候再收拾你們!
進了裡屋後,蘇晚月看到阮貴妃柔媚萬千的倚在那裡,臉上頓時又帶上了淺笑。
「姨母,今天月兒做了一些小點心,想給姨母嘗嘗,姨母不要嫌棄才是。」蘇晚月邊說著,邊回身拿過丫鬟手中的食籃,從中拿出了幾個精緻的小盒子,放在阮貴妃的面前,一一打開,裡面果然是一個個做工精緻的小點心,看得出來是下了功夫的,讓人看上去很有食慾。
阮貴妃笑道:「月兒有心了,嫁給了二皇子,心裡還惦記著姨母,姨母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呢。」
蘇晚月似乎有些羞澀的捂嘴一笑,道:「月兒好久沒來看姨母了,希望姨母不要生月兒的氣才好。」
阮貴妃揮了揮手,說道:「與姨母不必說這些客套話,你能來看姨母,姨母就已經滿意了,快坐下吧。」
蘇晚月自然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應了一聲「是」,隨後便坐在了阮貴妃軟塌對面的椅子上。
阮貴妃和蘇晚月聊了幾句天,都是些家常話,比如在夫家過的怎麼啦,近日學了些什麼才藝啦。
說著說著,話題似乎又轉到了蘇晚卿的身上。
蘇晚月裝作不經意的說道:「姨母,沒想到時間過得真快呀,月兒成了二皇子的側妃,而大姐姐,一眨眼,也要成為六皇子妃了。近日,她還被皇上冊封為和玥郡主呢,真是厲害。這天離國中,只怕只有大姐姐有這個能耐,能夠讓皇上這般對她。」
阮貴妃聽後,有些不高興的冷哼了一聲道:「那蘇晚卿不過是沾了六皇子的光罷了。一個女孩子家,還沒成親呢,整日在外面拋頭露面。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可自豪的,也就皇上心軟,瞧著她什麼都好。」
蘇晚月看到阮貴妃不高興了,連忙說道:「是月兒說錯話了,惹姨母生氣了。不過月兒真是羨慕大姐姐呀,明明是姐妹,月兒不過是個側妃,大姐姐卻能夠正正經經的嫁入皇家,月兒就沒有這個福分了。而且聽說,六皇子從來不近女色呢,真是一個好男人。」
阮貴妃看著蘇晚月有些低落的神情,心中划過一絲不忍。到底是自己妹妹的女兒,她自然是護著的,況且這風惜畫也是使了手段,月兒才會這般,她不過是個受害者罷了。
想到這裡,阮貴妃便安慰了蘇晚月幾句道:「月兒,你不必羨慕蘇晚卿,只要你努力,以後你也會成為二皇子妃。這天下,是一直都在變化無常的,在這後宮之中更是如此。如何能夠讓一個男人的心一直系在你的身上,你可就要努力,才能夠做到了。自己想要什麼東西,用盡手段去得到便是,否則,你便只能一輩子被別人踩在腳下,你甘心嗎?」說到這裡,阮貴妃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暗芒。
蘇晚月連忙點點頭道:「謝謝姨母賜教,月兒明白,月兒不甘心,所以一定會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
阮貴妃看著她乖巧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挑了挑眉道:「這六皇子也二十幾了吧,身邊難道連一個侍妾都沒有?」
蘇晚月自然不敢直接說六皇子的什麼話,她擔心隔牆有耳。
因此蘇晚月只能抿著唇淺笑道:「可不是嘛,大姐姐能夠找到六皇子這樣的男人,真是三生有幸呀。」
阮貴妃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算計,隨後喃喃的說道:「我說呢,這六皇子整日將那蘇晚卿當成一個寶,敢情是個根本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若他見識到其他女人的好,哪裡有那蘇晚卿什麼事兒啊。」
蘇晚月聽到阮貴妃這般說,眼珠子轉了轉,連忙說道:「姨母,您可千萬別在別人面前說這樣的話呀,若是被大姐姐知道了,沒準她要生氣的。畢竟,天下哪個女人願意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呢。」蘇晚月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眉間也染上了一絲淡淡的愁緒。
阮貴妃卻不這麼想,她畢竟身在這後宮中,皇上後宮佳麗無數,若只獨寵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早就化成灰燼了。
要想在這後宮待下去,首先便是要心夠大,就算不能夠容忍別的女人,悄悄弄死了便是。但若真的要一個個計較的話,她也許早就被氣死了。
她瞪了蘇晚月一眼,說道:「月兒你這孩子,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只看到這其中的兒女情長。男人有個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若家中只有你一個,也會有別的女人想盡辦法擠進來想要得到你夫君的寵愛,你遲早還是要面對。既然如此,不如一開始便將那些女人放在你的眼皮底下,你成為最強的那一個,掌控自己,掌控別人的人生,你受的氣便會少很多。所以,你一定要學會使手段,否則,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蘇晚月立刻乖巧的點頭道:「姨母的話,月兒都明白,請姨母放心,若是有人敢跟月兒搶夫君,月兒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蘇晚月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了一絲恨意。
阮貴妃看到蘇晚月的神情,滿意的點了點頭。恨就對了,有恨才會有動力走下去。只有恨意,才能夠讓她的動力最持久的保持下去,直到將恨的人一個個的剷除,自己成為人上人,這樣才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唯有這樣,她才不會被別人欺辱。
阮貴妃就是憑著這樣的信念,慢慢的變強,一步步的走到如今的地位的。
她想了想,又笑著說道:「我這個做貴妃的,雖然不是六皇子的生母,這些年來似乎也沒有好好的關心過他。六皇子也沒人管,否則這些年來也不會連一個侍妾都沒有了。連病弱的八皇子也有兩個侍妾,六皇子這般可不行。」
蘇晚月頓時明白了阮貴妃的意思,她的眼睛轉了轉,裝作聽不懂的問道:「姨母的意思是……」
阮貴妃看著蘇晚月有些懵懂的模樣,捂著嘴唇笑了起來道:「沒什麼,姨母只是想盡一下作為一個貴妃的責任罷了。畢竟六皇子的生母走得早,也沒有辦法幫他操心這些事情不是?這樣說來,六皇子也真夠可憐的,皇上也從未提起過這些事情,真是的。」
蘇晚月似乎明白了阮貴妃的意思,她有些為難的說道:「姨母,這樣不好吧,畢竟大姐姐都準備和六皇子殿下成親了呢。」
阮貴妃揮了揮手,不在意的說道:「正是因為他們兩個人要成親了,才更要在成親前,為六皇子找幾個侍妾呀。六皇子一直坐在輪椅上,也不知道身子怎麼樣了,姨母這樣做,也是為你大姐姐著想不是?若是六皇子的身子還患有隱疾,那你大姐姐豈不是很慘?」
蘇晚月聽後,眼前似乎已經浮現了蘇晚卿的慘狀,嫁了個男人結果男人卻患有隱疾?這樣說出去豈不是笑掉大牙,雖然她沒有資格嘲笑六皇子,但是畢竟這是私底下不是?
不過轉念一想,莫非六皇子真的有隱疾?否則,這些年來,他怎麼會一個侍妾都沒有呢?若是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稍微有些錢的小家族的公子,都有自己的侍妾,更何況是六皇子呢?
想到這裡,蘇晚月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若六皇子沒有隱疾,姨母將侍妾送入他的府中,他也不好拒絕不是?這樣能夠噁心到蘇晚卿,對於蘇晚月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快活的事情。
她就是見不得蘇晚卿好,憑什麼她是嫡女,她是庶女。如今嫁人也是如此,她是正妃,而自己只能做一個小小的側妃,她還被封了個勞什子和玥郡主!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蘇晚月嫉妒得眼紅。
如今稍微有一些關於蘇晚卿會倒霉的事情,都會被蘇晚月無限的放大,這樣她的心裡才會好受一些,才會痛快!
蘇晚月這般的人,其實也是可悲的,只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從小到大,她再怎麼努力都比不上蘇晚卿,心態早就扭曲得不行了,如今嫁了人,雖然是心心念念的二皇子,但因為風惜畫,自己只能做個側妃,蘇晚月每每想到這裡,心中更是恨意不斷。
在她眼裡,這都是由蘇晚卿一手造成的,她必定在其中動了手腳。畢竟自己再怎麼樣,也搶了她曾經的未婚夫,她對自己懷恨在心,也不是不可能。
阮貴妃又跟蘇晚月聊了幾句,蘇晚月才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幾個姿色絕美的女子,便被送到了六皇子裴修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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