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晚卿以為這一次自己在劫難逃之時,旁邊一陣風聲忽的閃過,預想中的疼痛並未降臨。一筆閣 www.yibige.com相反的,腰間出現了一雙手,穩穩地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微一使勁,便將蘇晚卿帶離了原地。
蘇晚卿還未反應過來,對面已經傳來了那黑衣人沙啞惱怒的聲音:「是你,便是你跟了我一路,你是誰?」
蘇晚卿猛然睜開眼睛,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那隻手。那隻大手潔白而纖長,根根分明,是她所熟悉的,裴修的手。
蘇晚卿抬起頭那一瞬間,便對上了裴修溫潤柔和的眸子。
他並未理會對面叫囂憤怒的黑衣人,只是低低的溫聲道:「對不起,晚晚,我來晚了。」
蘇晚卿一時之間只覺得有些恍惚,這句話,她似乎不止一次,聽裴修說過了。上一次,還是在她被蘇晚月嘲弄自己沒有馬車可坐,裴修突然出現。
那個時候她並未覺得有什麼,但心中還是小小的感覺自己爭了一口氣。畢竟蘇晚月整日挑釁她,嘲諷她。雖然蘇晚卿並不是很在意這樣的跳樑小丑,但她也是個有脾氣的。換做別人,整日有一隻見不得別人好的麻雀在他的耳邊嘰嘰喳喳,只怕是早就將其打飛了。
所以蘇晚卿覺得自己的脾氣,已經算是很好了。
但今日,在她即將受傷的時候,出現的人不再是夙夜,卻是裴修。這樣奇妙的感覺,讓蘇晚卿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她呆呆的看了一眼裴修溫潤的眸子,和他臉上在月色下泛著銀光的面具,這是裴修呀,和平日裡的他並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蘇晚卿順著面具往下看,看到的卻已經不再是裴修平日裡絕對不離身的輪椅,而是他纖長的雙腿。裴修的雙腿,就這樣牢牢地站在地上,仿佛什麼事情都未發生過一般。若是旁人看了他,根本不會相信,他不久前,還坐在輪椅上。
甚至在前幾年,他也從未離開過輪椅。從來沒人想過,有一天,裴修會站起來。
蘇晚卿也沒有想到,她微微張開小嘴,卻只感覺喉嚨有些梗住,想說什麼,在這個時候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裴修低下頭,半摟著懷裡根本沒掩飾住自己訝異小表情的人兒,眼裡閃過了一絲無奈。雖然他知道,有些事情,他遲早要跟晚晚解釋的。只是他沒想到,這個時候來的這麼早,其實他也還未做好準備,更何況是晚晚呢。
裴修原本打算得很好,待時機成熟後,他便將一切事情都告知晚晚。雖然之前欺騙了她,自己也很內疚,但裴修也是不得已。今日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根本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晚晚受傷。雖然這意味著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情也可能暴露於天下,但他已經不在意了。
沒有什麼,比晚晚的安全更重要。即便這可能會讓他陷入危險的境地,但裴修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若他沒有遇到晚晚,自己今後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這樣又有什麼意思呢?既然老天爺安排了他們的相遇,裴修沒有理由不珍惜。況且,他是那樣的深愛著晚晚。
沒錯,是深愛。他對於蘇晚卿,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由喜歡轉變成了愛。即使他們兩個人之間並沒有很多的甜言蜜語,甚至還沒有成親。
但裴修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天他的心都滿滿當當的裝著一個人,那個人總是無時無刻的牽動著自己的心,無論是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在瞬間吸引他的目光,讓他情不自禁的追隨。
此刻裴修看著蘇晚卿的眼神,忽然有些擔心,晚晚會不會因此而生自己的氣?雖然他們二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沒有多長,但裴修對於蘇晚卿的性子,卻是摸得一清二楚。
她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更是一個難以忍受他人欺騙的人。若晚晚因此而離開了他,裴修忽然不敢想下去。
就在裴修想說什麼的時候,旁邊那個一直被二人忽視的黑衣人,終於惱羞成怒了。他掄起鐵鏈,狠狠地砸向蘇晚卿和裴修二人所在的方向。若是二人不躲開,絕對會造成重傷!
蘇晚卿只感覺一道風聲划過,她剛想講話,裴修已經神色一凜,摟緊了她的腰肢,猛地一抬,便帶著蘇晚卿遠離了原地,躲開了黑衣人的襲擊。
黑衣人有些惱怒的接二連三揮動著手中的鐵鏈,但每每都被裴修給躲了過去。看著裴修靈敏的腳步,黑衣人明白,面前的這個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只怕是武功並不比自己差,甚至有可能還在自己之上。
黑衣人也不是個蠢的,他知道裴修想要保護懷裡的那個女人,他便屢屢往蘇晚卿的身上攻擊。烈風陣陣吹過,掀起了黑衣人的兜帽,蘇晚卿看著那兜帽下露出來的面孔卻發現,那黑衣人在裡面還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她只看到了一雙狠辣惡毒的雙眼,這個眼神,讓身經百戰的蘇晚卿,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以前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原來真的可以這般冷酷無情,而且還充滿了殺意。
那黑衣人幾次襲擊蘇晚卿不成,原本就惱羞成怒的他,更是要發了狂。
自己的實力,基本上沒碰到過什麼敵手,如今卻在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人面前落了下風。況且,那個男人還保護著一個女人,這本身就意味著他不能夠完全施展自己的身手,但即使是如此他也沒有落了下風。
這足以說明,這個男人比自己強多了。
但是黑衣人知道,自己此刻絕對不能輸。若是他輸了,那麼以後也就完了。本來他混在這皇宮中,便別有目的。此刻若不解決二人,再將其他人引過來,那他就真的逃不掉了。
畢竟在這天離國,可沒什麼人可以幫他的。輸了,那他這條命,也就搭進去了。
想到這裡,黑衣人的眼神更是狠辣,他看著裴修穩穩地護住蘇晚卿的模樣,再次伸出鐵鏈,順勢往蘇晚卿的右邊打去。
裴修立即摟緊了蘇晚卿就要往左邊閃去,生怕那黑衣人傷害了她。
那黑衣人看著裴修的動作,不怒反笑。就在裴修注意到黑衣人的眼神,心裡大叫不妙時。黑衣人已經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用力的往蘇晚卿的身上甩了過去。
蘇晚卿避無可避,竟是被那白色的粉末灑了一身!
那粉末落到蘇晚卿裸露出來的手臂上,立刻起了一點點的紅斑,並且迅速的往旁邊的肌膚蔓延過去。
蘇晚卿只覺得自己的肌膚和頸間都火辣辣的,她身子一軟,就要往後倒去。裴修看著蘇晚卿的模樣,立刻慌了,他穩穩地扶住蘇晚卿,就要去碰她的傷口。
旁邊的黑衣人看到裴修有些慌亂的動作,「桀桀」的怪笑出聲,爾後用喑啞難聽的聲音說道:「你儘管碰吧,你碰了之後,你的手也會廢掉。我看你怎麼護著她,中了我的毒粉,她的身體只能慢慢潰爛,最後痛苦的死去。跟我作對,門兒都沒有!」
裴修聽了黑衣人的話,心裡一驚,晚晚居然中了如此嚴重的毒。他的心裡立刻湧上了濃濃的愧疚和後悔,若不是因為他中了計,那黑衣人也就不會得手,晚晚也不會受傷了。
蘇晚卿看著自己的肌膚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爾後開始撕裂,撕心的疼痛開始蔓延開來,她不禁低低的呻吟出聲。
裴修摟著她,額頭都出了汗,他不敢碰觸蘇晚卿,害怕她的毒素蔓延得更快。他只能低低的急聲道:「晚晚,晚晚,你要堅持住!」
蘇晚卿有些艱難的抬起頭,幸而方才她在毒粉飛過來的瞬間,迅速的躲開了一點,毒粉這才沒有灑落在她的臉頰上。不然,此刻的蘇晚卿,只怕是已經毀容了。
但儘管如此,那毒粉的威力,還是遠遠超出了二人的想像。蘇晚卿從未感覺到,居然會如此的疼痛,痛得就像被火焰硬生生的灼燒,讓她難以忍受。
蘇晚卿凝視著裴修,看著他眼裡的著急、悔恨、痛苦,她知道裴修在悔恨些什麼。但其實,這並非是他的錯,不是嗎?終究是因為自己太弱了,才會導致如此的結果。
她微微握緊了拳頭,疼痛蔓延得更快了。蘇晚卿微微張開小嘴,低低的說道:「修,無事,別擔心我……」
裴修看著蘇晚卿強忍疼痛的模樣,汗水已經大滴大滴的從她的額間滑落,她的嘴唇也是從未有過的慘白。這樣面無人色而又脆弱無比的少女,真的是他平日裡所見的那個清冷恬靜的晚晚嗎?
裴修幾乎不願意看下去,在收到蘇晚卿安慰的眼神後,他小心翼翼的將蘇晚卿放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他還是貼心的將自己的藍衣扯了下來,鋪在了有些涼意的地面上,爾後輕柔的將蘇晚卿放置在上面。
眼下,蘇晚卿的身子不能再拖,但他必須先將黑衣人解決了。否則,到頭來,他們二人都討不了好處。
裴修直起身子,看著面前得意不已的黑衣人,薄唇輕啟:「敢傷了晚晚,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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