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趙景雲出現在一個平陽城五十里之外的一個小鎮上。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爺,他就在前面酒館之中。」木青指著前面一個小酒館。
趙景雲穿著一身黑色直裰,腰間繫著墨青色的束腰帶,中間是一顆碩大的藍色寶石,他靜靜地站在街上,看著不遠處的小酒館,慢慢地走了過去。
幾個侍衛立刻跟上。
小鎮不大,外面天色已經上了黑影,小酒館中根本沒有幾個客人。
身穿一身大紅色的謝禎是店裡唯一客人,他坐在一張桌子旁喝酒,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十來個小罈子。
此時,他左手提著一個小酒罈正咕嚕嚕往口裡倒酒。是的,不是在喝酒,而是直接抓起酒罈直接倒進了嘴裡。
酒罈中的酒,一半進了他口中,一半順著下巴往下流淌,他前面衣襟全部被酒打濕了。酒喝得不少,桌子上擺的四盤小菜卻動都沒有動。
「店家,上酒。」謝禎醉眼朦朧,神志有些不清,他搖了搖手中酒罈,酒罈沒有酒,他大聲吆喝起來。
小二站在遠處,臉上露出驚恐神色,這位爺已經接連幾天在酒鋪里喝酒,每一次都喝得很晚,沒有喝醉絕對不會離開。想到第一天,他們將這位客人丟出鋪子,自己和掌柜被打的場景,小二就想哭。
眼前這位爺,哪裡是客人,分明是瘟神。他們打不過,得罪不起,只能天天哄著他。今日看樣子又得喝到三更之後了。唉,他們真命苦呀
「爺,酒來了。」小二不敢得罪他,大聲回應一聲後,一手提著一個酒罈想要送過去。
趙景雲一伸手,將酒罈從小二手中奪了過去。
「客官,裡面有酒,小的馬上就給你送過去。你先找張桌子坐下,這酒,這位爺已經要了。」小二生怕謝禎翻臉,一邊招呼趙景雲,一邊不斷給趙景雲使眼色。他是一片好心,生怕趙景雲得罪喝酒的奇怪客人,最後受傷。
趙景雲本來就是衝著謝禎而來,木青上前又奪過小二手中另一個酒罈,然後揮揮手,讓他離去。
「啪」一聲,趙景雲走到桌子邊,用力將酒罈放在了桌子上,謝禎連頭都沒有抬,伸出手就摸著酒罈想抓過去。
酒罈如生了根一般,動也沒動。
謝禎再用力,酒罈依舊沒有動。
謝禎性子本來就不好,他猛地抬起頭,趙景雲清冷的面容頓時映入了他發紅的眼眸之中。
趙景雲的手按在酒罈上。
謝禎第三次發力,酒罈紋絲不動。
「小二,上酒。」謝禎爭不過趙景雲,直接衝著小二發火。
「客官,酒來了。」小二可不敢惹怒謝禎這位瘟神,他提著兩壇酒就往桌子送。
土狼過去,一巴掌將酒罈直接拍飛,酒罈落地,屋子裡頓時瀰漫著濃濃的酒香。
小二嚇得差點兒尿了,他哭喪著臉央求,「客官,咱們點小,經不起折騰呀。你老就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
躲在櫃檯後的掌柜見勢不妙,也跑了過來,點頭哈腰賠罪,「客官息怒,有事好商量。」
面對瘟神,他也想哭,卻捨不得家業逃跑。
「這些是酒錢。」土狼掏出一張銀票直接塞進掌柜的手中。
掌柜低頭一看,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夠嗎」土狼冷冷地問。
他是見過血的人,渾身都冒著煞氣,掌柜和小二哆哆嗦嗦回答,「夠了,客官夠了。」
小酒店本來就是小本經營,店鋪里的酒質量並不是太好,一百兩銀子可以買下鋪里所有的酒了。瘟神雖然奇怪,性子不好,不過每日也是按時付賬,並不拖欠銀子。
銀兩結算好了,掌柜和小二再也不管謝禎了。
他們以為後到的這幾位客人是瘟神的仇敵,故意報復來了。如果這批人能將瘟神弄走,他們一定到寺廟燒香去。
「鬧夠了沒有」趙景雲的聲音很冷,他滿眼陰霾,渾身殺氣,這樣的他,從沒有在林清淺,甚至兩村村民面前展現過,甚至,平陽城絕大多數的世家也沒有見過。
靖越王在眾人面前一向是風輕雲淡,一團和氣,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如修羅一般嗜血。
謝禎抬起眼盯著他看,趙景雲居高臨下看著他,兩個人都沒有出聲。
良久,謝禎苦笑看著他質問,「你答應過我,放過她的。你答應過我的。」
他的聲音一開始還比較低沉,後面變得聲嘶力竭。
謝禎心裡有恨,他卻不知道該恨誰恨林清淺,似乎說不過去,他再沒良心,也知道林清淺是整個謝家的救命恩人,林清淺沒有錯,一切都是薛想容先招惹了林清淺。恨趙景雲他不能,林清淺是趙景雲的王妃,男人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出頭,無可厚非。但他心裡就如燃燒了一把烈火,那火燒得他心口很痛很痛,痛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他如此痛苦,在趙景雲眼中,卻只是胡鬧。他也快瘋了
「本王答應過你放過她,所以本王留了她一條命。你應該知道本王向來喜歡斬草除根。」趙景雲冷冷地回答。
只是留了一條命而已謝禎又想喝酒,喝醉了,就可以什麼不想,什麼都不知道了。靖越王如何不知,薛想容被毀了,即使留下一條命,她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是不是覺得你為了本王做了那麼多事,本王就該原諒她,什麼都不做」趙景雲聲音如冰。
謝禎的手頓了一下。
「一個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人,本王並不需要。」趙景雲放在酒罈上的手鬆開了。「只此一晚,本王破例。」
說完,他轉身就走。
幾個侍衛連忙跟上。
漸漸地,外面的馬蹄聲越來越遠。
謝禎的手不住顫抖,他很清楚趙景雲的意思,今晚他再不醒悟,趙景雲會徹底放棄他。
放棄他嗎他那麼努力幹什麼謝禎第一次覺得人生是那樣渺茫。
他抓起酒罈繼續喝,小二和掌柜戰戰兢兢,心裡遺憾極了,為什麼剛才的客人沒有將瘟神帶走。
不對,剛才的客人自稱本王,他是王爺兩個後知後覺的人嚇得噗通跌坐在地上,那麼瘟神的身份應該也很尊貴,完蛋了
一個身影忽然竄了進來,接著謝禎臉上頭上被人潑了大量的酒。
「誰,找死」謝禎怒吼。
掌柜和小二聽到聲音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又有人來找瘟神的茬了。兩個人嚇得差點兒又噗通坐在地上。
「為了一個惡女人,你打算為她陪葬」謝祺冷笑看著他,「睜大你狗眼看清楚了,那個女人值不值得你這樣付出。」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謝禎的火氣全都發泄出來。
他不能對靖越王動手,謝祺送上門,他還客氣什麼
「你以為我想管。」謝祺語氣中一點兒感情都不帶,「如果你不是我親弟弟,我連看你一眼都嫌多餘。」
「誰讓你看了。滾。」謝禎將手裡的酒罈砸了過去。
謝祺忍無可忍,好忍無可忍後就無須再忍。
「你就是欠揍。」謝祺一腳衝著他踹過去。
謝禎頓時也紅了眼睛,兄弟兩個人在酒館中就打了起來。
「啪」碎了一張桌子。
「咔嚓」又斷了一個板凳。
掌柜和小二倒吸一口涼氣,兩個人坐在櫃檯後面不住抹眼淚。完了,果然是瘟神呀。店裡傢伙全都被砸,他們還開什麼店。
兩張銀票忽然順著櫃檯面推了過去,「夠不夠」
掌柜顧不上眼中淚水,一把抓過銀票。哈,兩張一百兩銀票,「夠,夠了。」
反正拆不了房子,鋪子裡的家具加起來也沒有一百兩銀子,賺到了
掌柜忽然覺得瘟神其實是他的幸運神,這幾日的辛苦回報太豐厚了。
他抬眼看去,只看到以為年輕公子的背影。
「大哥,揍他的臉,別揍腦袋。你要是打累了,換我來。」
掌柜
小二
原來是一家人。
「瘋了你信不信,過幾日那女人就會躲起來。」謝祺一邊打,一邊出言譏諷,「你這些年像傻子一樣,她記住你什麼。她本來就是個蛇蠍心腸的人,別說王爺看不上她,就算她平安無事,她也不可能進入謝家的大門。她玩弄的可不是你一個傻瓜。」
「閉嘴。」
「怎麼,說到你痛處呢」謝祺手下一點兒沒留情,其實他的武功不如謝禎,他和謝禎對打,他更比較吃虧。但他就是想揍謝禎一頓,他早就看謝禎不順眼了。哪怕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也在所不惜。「她活該,如果不是她先起了歹意,又怎麼會落個那樣的下場。」
「閉嘴。」謝禎發瘋。
「大哥,你歇著,換我來。」謝禕沖了過去,他心裡也燃燒了一把火無處可發。他剛回來,本以為回來後,他和霍久岑競爭,說不定就能抱得美人歸,誰知道回來後,剛進家門,家裡人就告訴他,讓他死心不要念著林清淺了。
接著他知道了所有,當時他覺得天都塌了。雖然他對林清淺的感情還沒有達到至死不渝的地步,但他也是付出了真感情。
謝禕加入,謝祺也沒有退出。二打一
謝禎武功再高,也打不過家裡兩個兄弟聯手,很快,他一張臉就變成青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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