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在宮中走動的小姑娘,果然不簡單。趙無雙或許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明知會惹上麻煩,趙無雙還願意護著她,這份人情,林清淺再次記住了。
她笑著拍拍趙無雙的小手,「我不會和你客氣,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許嫌麻煩。」
玩笑話!趙無雙見她神色正常,並無擔憂之處,心裡暗暗琢磨,趙景雲或許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於是,她笑著回應,「你當我是小氣的,就怕你麵皮薄,遇上事情不願意開口。」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然鬧起來。
安婆子見她心情好,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不過,安婆子可不敢大意,茶水、吃食,她一一檢驗了才讓人端進去。
林清淺有孕在身,吃的方面,絕對需要注意。不過在寺廟之中,大家吃的都是齋飯,誰也不能私自開伙,安婆子擔心得要命,生怕有人在吃的方面下手。
林清淺卻並不擔心,上一次宮中發生的事情,大部分人都知道她的嗅覺比起一般人要厲害的多。而且她懂醫理,因此想害她的人就是再傻,也不會在吃的方面主動手腳了。
不過,人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每一樣入口的東西,林清淺也會認真檢查之後才會吃。
寺廟的僧人雖然已經打掃過客房了。不過,各府的貴人們,卻不會用寺廟中的被褥,因此,眾人各自找了房間之後,下人就在各自房間裡收拾整理。
林清淺她們最先入住客房,客房已經收拾好了,趙無雙也不好留在她的屋子裡太久。京城世家,人情有之,忌諱有之,特別是當今,最討厭官員私下裡結黨營私。
這種氛圍之下,女眷們也會自覺地遵守無形的規則,最起碼面子上大家不會過分走得太近。而且,太子和顏太妃也在山上,眾人更不敢越雷池一步了。
也就是大家都知道趙無雙在林清淺名不經傳的時候幫過林清淺,上一次趙無雙又當了說客,兩個人才能坐在屋子裡說了這麼久的話。
趙無雙離開之後,文心和安婆子過去請示,「林楚雲居然也來了山上,難道她和太子又舊情復燃?要不,奴婢出去打聽一下消息?」
安婆子眼中充滿了擔憂,大房、二房的人太無恥,她不敢賭。
林清淺輕輕搖頭,「不用。」
當然不用了!因為林楚雲能上山,趙景雲還在背後推波助瀾一把了。
不過,這是秘密,只有夫妻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就連林清淺身邊的人都不知道。倒不是趙景雲不相信林清淺身邊的人,而是兩個人躺在床上時說的話。
林清淺又不是多嘴的人,或者說,她根本忘記要告訴身邊的幾個人。
這會兒,安婆子和文心急了,她才想起。她稍微提醒一下身邊幾個人。
安婆子一聽靖越王早就知道此事,立刻放下心來。
中午時分,有僧人過來問,貴人們是要去到飯堂吃飯,還是讓人去取飯過來。
林清淺身子重,不願意去飯堂,就吩咐莫心和平心去了飯堂。
然後,她又派了安婆子去問問趙景雲怎麼吃。
很快,兩個丫頭提著食盒,將齋飯帶了回來,過了一會兒,安婆子也回來,說王爺也是取了齋飯回屋吃。
不僅林清淺這邊如此,其他人願意去食堂的也很少。
林清淺吃過齋飯以後,忍不住打了哈欠。幾個丫頭,將炕已經收拾好了,炕燒得很熱,林清淺躺上去,覺得怪舒服的,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下午時分,她爬起來,安婆子立刻斷了一碗銀耳粥過去,熱氣騰騰,空氣中散發吃淡淡甜絲絲的味道。
林清淺接過銀耳粥,用勺子舀了一口口吃光。
安婆子這才稟報,「等會兒所有人都得去佛堂,然後誦經半個時辰。」
誦經呀?這就開始呢?即使林清淺不想去,不喜歡誦經。但大家山上的目的就是為了誦經祈福,連太子和顏太妃都不能避免,她這個「小小」的王妃,就更沒有資格躲懶了。
「既然所有人都得去,那就去。」林清淺一錘定音。
果然,一會兒,太后身邊的丫頭就挨個房間過來請所有人去佛堂。
林清淺出門,轉過拐角,就看到趙無雙和肅清王妃站在院子裡,正準備出發。趙無雙見到她,笑著打了招呼,大家順理成章一起結伴而行。
定國寺是皇家寺廟,地盤大,修建得好不說,寺廟中種植的植物也稀罕。出了客房,大家就聞到
一股淡淡的香味,順著路往前走,香味就愈發濃郁起來。
「後山種植了許多梅花,等誦經結束,我們回去的時候,拐個道就能看到梅花。要不是怕王爺生氣,我非得纏著你給我畫一幅畫。」趙無雙遺憾地介紹。
「也不是不可以。」林清淺笑眯眯回答,勾畫幾筆又不是什麼難事,她對趙無雙有好感,所以趙無雙提出的合理要求,她都不會拒絕。
「真的。」趙無雙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不過,隨即,她臉又拉下來,「還是算了吧,我怕靖越王拿我撒氣。」
語氣十分無奈,而且特別遺憾。
林清淺噗嗤笑出聲,她知道趙無雙其實並不是怕趙景雲,而是在為她的身體著想。
肅清王妃白了自家閨女一眼,「你呀,就是皮,明知靖王妃有孕在身,你還纏著她。靖越王埋怨你,也在情理之中。」
趙無雙不好意思地衝著林清淺擠擠眼睛,然後哭喪著臉說,「我已經知道錯了,娘親,你就別再念叨我了。」
「這麼大的人,性子卻還像是個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心。」肅清王妃又好笑又好氣點了趙無雙額頭一下。
趙無雙也不躲開,抱著她的胳膊撒嬌。
「讓靖王妃笑話了。」肅清王妃不好意思地說。
林清淺笑著搖頭,「有娘的孩子才有資格長不大,我是羨慕郡主了。」
肅親王府和趙無雙想到林清淺幼年喪母,對她立刻多了幾分同情。
這邊正說著了,從左側的院子裡走出了幾波人。
其中,最顯然的就是站在邊緣的林楚雲了。
林楚雲正努力和一群小姑娘打好關係,曾經,這些人為了討好她,在她面前不知恭維多少,說過多少好聽的話。可此時此刻,情況卻掉了個,她只能反過來討好她們。
林楚雲多年養成的性子,十分自傲,哪怕是討好人,她也不會像別人一樣說過火的奉承話。她不卑不亢跟著眾人,總是恰當點評一下,插一句,每說一句話,也是衝著別人有點兒而去。小姑娘們雖然對她不喜,不過因為林楚雲十分善於周旋,小姑娘又特別想享受林楚雲做小跟班的滋味,因此林楚雲得以隨大流,沒有被人落下成為孤行俠。
眾人都知道林清淺與林楚雲的關係,大家看到林清淺,頓時所有的目光幾乎全都落在了林楚雲身上。
林清淺和趙無雙、肅親王妃卻如沒看到林楚雲一般,三人並肩而去,她們的身後則跟著幾個丫頭。就連丫頭們,一個個也是目不斜視,慢慢地跟隨在她們主子後面。
讓一個人最大的難堪,無非就是漠視她。
當林清淺走稍遠些,幾撥姑娘戲謔的眼神幾乎全都落在了林楚雲一個人身上。
林楚雲受到的所有羞辱,全都來自於林清淺,她頂著壓力,雙手藏在袖子下,早就握成了拳頭。她好想一刀殺了林清淺呀!
林清淺的身份,註定她排在眾人前面。
她和趙無雙、肅親王妃到底大殿的時候,就看到不少人已經早就到了。
趙景雲赫然就站在前面,他看到林清淺進去之後,眉眼都帶上了笑意。
林清淺幾個走過去,看到顏太妃,輕輕屈膝行了禮之後,才各自找了位置。
等眾人到了,誦經活動及開始了。寺中主持親自出面,老和尚白眉白須,身體高大而瘦削,雙目十分有神,當他看到林清淺的時候,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林清淺沒有忽視主持眼中的驚訝,她暗暗疑惑,老和尚為何會有那樣的神色?
「我佛慈悲,兩位女施主身懷六甲,誦經之際,無需跪拜,落座即可。」誰也沒想到,主持會說出這番話來。
太子和顏太妃全都愣住了。
趙景雲滿意而笑,「我佛慈悲,佛在心中,無須形式,大師真乃是得道高僧呀。」
「阿彌陀佛。」主持大師念著佛號。
林清淺謝過之後,歡天地喜坐在了蒲團上。
太子和顏太妃微微皺眉,但主持大師的確是得道高僧,他說出的話,在場的人都不會質疑,於是兩個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誦經需要半個時辰,也就是說大家需要跪一個小時的時間。貴婦們那裡吃過這樣的苦,不少人跪著耳邊聽著佛印,心裡只想著自己膝蓋受苦了。
好不容易誦經結束,大家紛紛站起來,雖然人人腿發麻,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抱怨,更不敢彎腰揉自己酸澀的腿。
趙景雲和林清淺剛要回去,
主持大師忽然叫住了林清淺,「靖王妃能否為本寺留下一幅墨寶?」
眾人還沒有散去,聞言,個個都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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