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四口人坐在桌前,才高高興興的吃過晚飯,就有伍媽媽的兒子李忠跑來跟陳慶小聲說話。
「老爺,剛才攝政王叫人送了好些東西,說是祝賀老爺和二老爺授官之喜的。」
李忠滿臉的為難:「送的東西有些,有些太過貴重。」
「什麼東西?」陳慶一聽這話,滿心的窩火。
李忠把禮單呈上:「您瞧瞧。」
陳慶接過來一看,好懸沒看的背過氣去。
那禮單是這麼寫的:
上用碧梗米一百斤,上用胭脂米一百斤,各色鮮果共二百斤,新鮮菜蔬二百斤,乾菜二百斤,各色東珠一百顆,羊脂白玉十斤,紅玉二十塊,赤金頭面一套,珍珠頭面一套,各色珠玉金銀手鐲一盒,各色寶石戒子一盒,上用妝花緞十匹,上用蜀錦五匹,上用雲錦五匹,上用霞影紗五匹,並黑豬兩頭,黑羊兩隻,鹿一對,兔子三對,錦雞三對,姑娘公子賞玩的各色金銀錁子一袋……
這樣的禮單子是用來賀喜的麼?年禮都夠了,且還像是出嫁女往娘家送的年禮。
陳慶看到又豈能不生氣。
「爹,誰送的禮?」陳採薇才指揮丫頭收了殘席端上茶水來,就看到陳慶拿著禮單發呆,就過去問了一句。
陳慶也沒瞞她:「攝政王府送的禮,實在有些太厚重了。」
陳採薇拿過來一瞧,也忍不住皺眉:「確實太貴重了些。」
她想了一下坐在陳慶面前小聲道:「只是,這是攝政王送的禮,無論如何都不能退回去,少不得咱們多注意些,等幾時過節,再加倍送些就是了。」
陳慶點頭:「只好如此了。」
他又看看陳採薇,斟酌一番叮囑道:「以後……你看到攝政王且躲著些,皇家的媳婦……」
他想要說皇家的媳婦不是那麼容易做的,攝政王位高權重,甚至有些高過皇帝的權利,不知道哪一時就會被帝王忌諱,真到了那時候,又是一番龍爭虎鬥,誰親近了,誰怕要跟著倒霉的。
可後頭陳慶又一想,這事也不好跟陳採薇一個小姑娘說,只好又把話咽了回去。
陳採薇卻笑了:「我知道爹是怎麼想的,只是這事躲不得的,咱們也只能看運氣好壞了。」
陳慶又一想攝政王的權勢,要真想強迫,他只怕也沒辦法,就又是一番垂頭喪氣。
陳採薇看他心情不好,就打迭起精神來和他說笑:「爹,再過幾日就是江家老太太的壽辰,我尋了好些東西做壽禮,你幫我參詳參詳。」
陳慶叫陳採薇說給他聽,陳賀原和陳書奐說話,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好奇過來詢問。
陳採薇把她挑出來的東西一一講了出來,聽的陳慶和陳賀大笑不止,陳慶指著陳採薇笑道:「你個促狹鬼,難為你想得出來,也是,這些東西送過去,就江家那眼皮子淺的,只怕還當好的呢,難免要被人罵一聲暴發戶。」
「總歸這些東西也是白放在庫房裡的,咱們也用不著,倒不如拿出去做人情,豈不比白白黴壞了好。」陳採薇掩口輕笑,過了一會兒又推陳慶:「爹和二叔馬上就要走馬上任了,這幾天有空閒,不如咱們一家出去玩玩如何?」
陳書奐一聽兩眼發亮:「爹,我想爬山去。」
「好,好,咱們出去玩。」陳慶笑著答應了,又跟陳賀商量著:「老二,咱家該買個莊子了,我想著在西山附近置辦個小莊子,得空的時候叫採薇和奐兒過去住幾日散散心。」
陳採薇一聽這話趕緊道:「不必在西山附近買,爹想個法子把我們原先住的地方買下吧,我和奐兒在那裡住著挺好的,且呂叔幫我們建房子的時候也費了不少心思,我可不想白便宜了宋氏。」
陳書奐也說好,他還想回去住幾日再跟高老學些東西。
陳慶聽了沉思一會兒就答應了。
四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眼看著天色不早,陳慶才打發陳採薇和陳書奐回屋睡覺。
等這兩人一走,陳慶就叫住陳賀,跟他商量著:「二弟,攝政王對採薇丫頭有些心思,我瞧著,只怕咱們拗不過的。」
「他?」陳賀一驚:「他多大年歲了?採薇丫頭可才十二呀。」
陳慶嘆了一聲:「我也這麼說的,可那老不休的偏生……說什麼他瞧中了就是他的人了,若是咱們不允,採薇一輩子就甭想嫁人。」
「真是豈有此理。」陳賀的脾氣要暴一些,聽了這話,登時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竅,拍著桌子大叫:「這不是搶人麼,且等著,明兒我就去尋他分辯分辯。」
陳慶趕緊按住陳賀:「你消停些吧,你去尋他怎麼爭辯?他為君,你為臣,向來只有君壓臣,沒有臣欺君的道理,再者,這些年過去,他也變了不少,和咱們想的都不一樣了,若是真惹的他不高興,還指不定怎麼樣呢,可別忘了當年藩王作亂時如何,那時候,他可才八歲呢,就已殺了個血流成河。」
陳賀這才想到當年五位藩王犯上,攝政王帶兵鎮壓,後頭藩王們不服,攝政王來了氣性,竟是仗著輩份大,把那些人全都殺了,直殺的血流成河,才算鎮懾住了後頭那些人,朝庭才能安穩這些年。
想到這裡,陳賀渾身發寒,機靈靈打個寒戰:「可採薇真要給了他得多吃虧,他那性子可是……」
陳慶也是無奈嘆了口氣:「總歸咱們留意些吧,你多注意採薇丫頭,別叫她落單就是了。」
陳賀鄭重點頭:「是,我沒事的時候多管著採薇些。」
這兄弟倆商量的是挺好,想著輪流看管陳採薇,只是,他們完全沒想到,原先說好再過幾日才上任的,可第二天一早,吏部那裡就發來文書,說是如今六部都忙,叫他們即刻上任。
沒辦法,陳慶和陳賀兄弟只好去工部和戶部報道,這一去,便是一番的忙亂。
工部那裡正好趕上各項春季工程,整個工部都快忙翻了天,戶部那裡也是各類的結算,再加上各地的人口統計交了上來,戶部官員也是加班加點的,陳賀這個戶部侍郎也跟著忙到沒有時間回家,就連晚上都是歇在衙門裡的。
這兩位趕上忙亂,連回家的空都沒有。
陳採薇在家中倒是沒什麼事,第二日早起先練了字,又舞了劍,隨後看了些醫書就快到中午了,她才想叫廚房做些飯菜給陳慶和陳賀送去,卻沒想到,翡翠匆匆跑了來,在陳採薇跟前小聲道:「姑娘,外頭來了一個人說尋姑娘有事,他說姓慕。」
陳採薇一聽立刻站了起來:「是慕先生嗎?趕緊請進來。」
門外的正是攝政王,他昨天晚間就聽到陳慶和陳賀商量著要絆住陳採薇不叫她出來,因此,第二日就使了個法子叫兩人去了衙門,又交待了許多事情拖住兩人,如此,他才能到陳家去約陳採薇出來見面,這也算是暗渡陳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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