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芑被拉扯著進了榮昌侯府的後院,隨著門被甩上,她就孤伶伶的被軟禁起來。
江采芑忍著痛起身,翻箱倒櫃的拿出她這幾年攢的私房,敲了敲窗子,叫了個她平常曾關照過,心眼很實在的小丫頭:「你幫我把東西送到我哥哥那裡,告訴他,一定要,這一次一定要好好考,不然,我和他都別想有命在。」
把東西送了出去,江采芑跪坐在地上狠命的哭著。
她雖然給江書平送了銀子,可這心裡還是不能平靜。
這四年她的日子過的如在油鍋里煎著一樣,那個何氏容不下她,每天都要尋事,她還要時不時的被拉到皇極宮受陳採薇的羞辱,還有,隔不了幾日就會被打被罰。
江采芑看著她蒼老的面容,只覺得已如隔世一般。
「為什麼?」江采芑眼淚不住的往下掉:「為什麼,為什麼我重新活了一世,卻落得比前一世更加悲慘?」
卻說陳採薇這裡和何氏說了話,叫人送她出去。
等到晚間,攝政王回來,陳採薇才和他說起黃瓜的事情來。
看著陳採薇小心翼翼的和他提起幾根黃瓜,攝政王十分好笑,颳了刮陳採薇的鼻子:「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左不過我看你平日裡喜歡種些菜,也就試著種些。」
陳採薇這才大鬆一口氣:「我也不過是想叫江采芑挨餓挨渴,卻沒想著她膽子那樣大。」
「你啊。」攝政王搖了搖頭:「四年了,還沒玩夠麼,不喜歡她一巴掌拍死就是了,又何必這樣折騰。」
陳採薇倒是笑了:「反正每天也挺無聊的,留著她全當看戲解悶了。」
後頭,陳採薇又提及陳書奐考試分到臭號的事情,攝政王聽了怒極,拍著桌子罵了一句:「簡直不知所謂,國家的掄才大典是叫他這樣胡鬧的麼?」
陳採薇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坐在一旁靜靜守著。
過了一會兒,攝政王才和陳採薇說起因何生氣。
原來,這幾年淑妃仗著生了小皇子,竟然囂張到想要插手朝政,竟然給正通帝提了許多不切實際的法子,什麼重商,什麼攤丁入畝,什麼高薪養廉,還想著開民智,多修學堂,多叫孩子們讀書。
這些也就算了,她還異想天開的弄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說火器,比如說鋼鐵之類的……
正通帝也因著這個,對淑妃更加倚仗,簡直到了離了她一刻都活不下去的地步。
攝政王看了滿心的窩火,但是正通帝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攝政王也不好訓他,只能自己惱火。
陳採薇聽了,一邊點頭一邊道:「我也聽說過一些事情,說起來,淑妃提出的那些建議倒都是好法子,可惜了……卻要看什麼人去實施,另外,還要看實施在什麼地方。」
「他們太心急了。」攝政王嘆了口氣:「當本王不知道如今朝庭那些弊端麼,孤也想改,然改起來可不是那樣容易的,歷朝歷代變法的能有幾個好結果,倒行逆施的事情多了去了,這些事情都是宜緩不宜急,可是,那兩個一個個急匆匆的,做夢一般,只想著頭一天掰了政令,第二天就能落實,簡直就是胡鬧。」
陳採薇這些年跟著高老還有呂秀才幾個,倒也學了一身的本事,她也認同攝政王的話:「是呢,淑妃提的這些政令,每一個實施起來都不容易,要做好許多調查,還要當地官員積極配合,另外,還要有一個穩定的環境,可是如今……」
說到這裡,她也跟著嘆了口氣。
「怕是要起亂子了。」攝政王提及淑妃就是一陣頭疼:「孤原說等過幾年把瑞兒教好了,就帶你離京,卻沒想著出了這樣的事情,看起來,咱們還要在京中再住些日子。」
「我跟著你。」陳採薇笑著起身,站在攝政王身後摟了他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他後背上:「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攝政王跟著笑了,心中一片溫暖甜蜜,攥起陳採薇的手來:「等朝局平穩了,我帶你好生轉轉。」
兩個人又膩歪一會兒,攝政王起身拉陳採薇進了他的書房。
他從一個匣子裡拿出一些帳冊來遞給陳採薇:「這些日子我怕要忙了,這是咱們家外頭產業的帳冊,如今你也幫我打理吧。」
陳採薇笑了笑,並不推辭,接過來放到一旁,整個人小鳥依人一般依在攝政王懷裡,和他十指相纏:「王爺只知道使喚人家,卻不給好處,這可不成,不說旁的,就是朝庭還不差餓兵呢。」
攝政王低頭輕笑,一把抱起陳採薇:「王妃餓了麼?這卻是孤的錯了。」
他幾步進了裡屋,把陳採薇放到一張榻上,整個人壓了上去:「王妃說一說,要孤如何謝你?」
陳書奐這邊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度去參加縣試時,一進考場,就被差役安排好了考號,這個考號挺寬敞,看起來也明快,頂上的考棚十分結實,就是下雨都不怕,並且,地上已經灑好了雄黃粉和另外一些驅蟲的藥粉。
陳書奐看了幾眼很滿意,便放下考箱準備著。
卻說江書平也到了科考的時候,他因得了江采芑送去的銀錢,倒也有餘力置辦一些好的筆墨,同時,也把鄉試要用的東西準備好了。
當他隨著許多秀才進了貢院之後,各人開始拿考號,江書平抽了號碼,拿著寫了號碼的字條去尋號房。
等他找到號房的時候,登時黑了臉。
他的號房正好守著茅廁,離茅廁大約只有三五步的距離。
這樣近的距離,簡直就是臭號中的臭號了,江書平臉色發青,手都有些發抖。
同時,他十分孤疑,淑妃不是派人說給他打點好了麼?怎麼就……
怎麼就,就分到了臭號?
要知道,自古挨著臭號的考生沒幾個能考得上的,好些考生都堅持不了九天,有的一兩天就自動放棄考試了。
發了卷子,茅房裡還沒有人使用,倒並不臭。
陳書平就趕緊答卷,他只答了不一會兒,就有考生因為緊張跑進茅房,還有考生因為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拉肚子,跑到茅房一蹲好長時間。
不大會兒功夫,小風就吹了過來,陳書平滿鼻子都是臭不可聞的氣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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