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一世榮華 第二百零一章 投敵叛國

    義鄉侯吳家是盛月皇朝開國賜封的八侯之一,太祖皇帝賜下丹書鐵券,爵位世襲罔替。第一任義鄉侯在前朝末年只是一個正三品參將,但他的髮妻卻是前朝的宗室貴女。他的髮妻生下嫡子之後沒幾年就病逝了,他沒續娶,家中事務由妾室掌管。妾室生下庶子,與嫡子明爭暗鬥多年,爵位賜下後,兩方矛盾日益激化。

    雖說已改朝換代,但嫡子的外祖一家卻沒獲罪,反而因新朝懷柔政令而得到賜封。義鄉侯不敢得罪岳家,又寵愛妾室庶子,直到他死,也沒立下世子。嫡長子順理承章襲爵之後,治了妾室的罪並賜死,又給了薄產,把庶子分出義鄉侯府。

    沒想到這個庶子晚運發達,仁和帝登基,他那個學識才貌都不出眾的女兒成了太后,他也被封為承恩公。他們一家揚眉吐氣,不知跌碎了多少人的眼球。

    仁和帝未登基之前,這庶子就努力向義鄉侯府靠攏,希望義鄉侯府能支持當時還是七皇子的仁和帝,可義鄉侯府態度冷淡。直到仁和帝被封為太子,義鄉侯府才擺出一副大度的姿態,同庶子一家走動起來。但義鄉侯府以嫡系自居,打心眼裡看不起庶子出身的承恩公,連吳太后都不放在眼裡,兩家往來並不多。

    連成駿的嫡母吳夫人是現任義鄉侯的嫡長女,論輩分,吳夫人是吳太后的侄女。但鎮國公府和義鄉侯府都握有兵權,是勛貴之家,與靠恩封才得爵的承恩公府截然不同。吳夫人是鎮國公世子的夫人,連家的宗婦,跟吳太后並不親近。

    如今,北疆狼煙再起,西邊和東邊都不安定,朝堂上下都憂心忡忡。在這時候,吳太后一意孤行,非要辦賞菊宴,仁和帝敢說半個不字,她就裝病讓兒子侍疾。吳太后此舉已落人口舌,只因她是個拎不清的人,臣子也不能多說什麼。那些王公大臣、世族大家貴婦貴女多數都藉故推辭了賞菊宴,這也就表明了態度。

    端陽郡主一直看不慣吳太后,吳夫人與婆婆的立場一致,也對吳太后行事頗有微詞。但今日她卻來參加賞菊宴了,還帶了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庶女,來得也很早。她如此捧場為哪般?這就讓一些熟知內情的人感到費解了。

    「陰謀的味道?」端寧公主兩指敲著車內的几案,嗤笑兩聲,說:「我自出娘胎就活在陰謀中,卻不知道陰謀還有味道,看來我是孤陋寡聞之人哪!」

    沐川槿沖沈榮華抬了抬下巴,問:「陰謀是什麼味道?」

    沈榮華陰澀一笑,說:「陰謀匯集人世百味,唯獨沒有人情味,每個人對陰謀的味道感覺不同,發生在你身上的陰謀是什麼味道,你一想就知道了。」

    端寧公主輕哼冷笑,「陰謀唯獨沒有人情味,好一個陰謀的味道,真真形象。」

    「與吳夫人剛一照面,你就說人家有陰謀,還是濃烈的陰謀,你怎麼就不說她是想相看你,表情才嚴厲了一些呢?」沐川槿沖沈榮華挑嘴一笑,示意她回答。

    沈榮華見端寧公主笑得別有意味,睃了沐川槿一眼,沒再說什麼。連成駿很少跟她提鎮國公府的事,似乎是毫不在意。但沈榮華知道鎮國公府後院的水又渾又深,連成駿輕易都不敢一試,更別說她現在只是個外人了。

    連軼和吳夫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成親後更是彼此愛重。吳夫人為連軼育有一兒一女,還有一個庶女是吳夫人的大丫頭所出,那丫頭生下女兒便死了,這個庶女也由吳氏撫養長大,另外還有一個庶子就是連成駿了。連軼與吳夫人聚少離多,吳夫人給連軼安排了不少丫頭,但這些年都沒有人再生下一子半女。

    連成馭是連軼和吳夫人的長子,相貌俊美、文武雙全,是京城勛貴之門有名的青年才俊。他十幾歲就隨父親和祖父駐守北疆,與北狄國有過數次交鋒,從無敗績。朝野上下盛讚鎮國公府後繼有人,就是說連成馭能將鎮國公府發揚光大。

    連成駿和連成馭雖是同父所出的兄弟,相處卻不和氣,鎮國公府上下人盡皆知。作為外室庶子,連成駿身份低微,他與連成馭衝突,除了鎮國公連亘,其他人別說傾向連成駿,就連一句公道話都沒人說。連成馭將來要承襲國公府,連成駿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面對家族事務,也要聽從並按嫡系的意思行事。

    這些年,連成駿一直與連成馭及至連家上下都保持距離,有地方棲身就不回鎮國公府。他有大長公主撐腰,這些年又立下了不少功勳,連家也因此不能忽略他。他太過出色就威脅到了連成馭的建樹和威信,在連家的處境就更為敏感了。

    吳夫人知道沈榮華和連成駿互生愛慕並不稀奇,作為嫡母,想把控庶子的婚事也很正常。但沈榮華能感覺到吳夫人並不想在婚姻這種小事上做手腳,她有更深沉的目的。想到這些,沈榮華突然很擔心連成駿,可有些事卻不能宣之於口。

    今年的賞菊宴參加的人不多,但吳太后興致很高,來參加了人也跟著討喜湊趣。沈榮華因偶遇吳夫人憂心煩惱,全程心不在焉,臉色也不好。只因她給吳太后送的禮物豐厚新奇,就是有人給她穿小鞋,吳太后仍對她很和氣。聽說她前幾天剛過了生日,吳太后還賜了賞,又有端寧公主幫襯,就釋放了不同尋常的信號。

    連成駿兵敗投敵的消息是七天後傳來了,聽到這個消息,人們都震驚了。一時間,朝堂唏噓譁然,民眾議論紛紛,面對眾說紛紜,鎮國公府承受著空前的壓力。一個人做錯事,全家乃至合族都要承擔罪責,這就是宗族社會的特性。投敵叛國可就不是做錯事那麼簡單了,削爵抄家流放處斬都是輕的。

    三天之後,幾封奏摺快馬加鞭送到了京城,半夜就送進了仁和帝的寢宮。奏摺闡述的真相遠非如此,還要比之前傳來的消息更嚴重、更複雜,更令人震撼。

    自接到連成駿兵敗投敵的消息,仁和帝已經兩夜沒合眼了,也沒吃什麼,都快撐不住了。聽說是邊關的急報,他不敢打開,趕緊讓人把大長公主請進宮。

    端寧公主陪大長公主進宮,自邊關兵敗的消息傳來,端寧公主這幾天一直陪在大長公主身邊。進宮後,端寧公主寬慰了仁和帝,又給他們泡了清火潤肺的杏仁茶。看到端寧公主安靜細心,仁和帝心裡舒服了一些,總歸有讓他欣慰的事了。

    大長公主平靜了一會兒,在仁和帝滿眼擔憂的注視下,拆開了邊關送來的奏摺。連亘、連軼和連成馭請罪的摺子在最上面,他們在奏摺上沒評述那一戰的情況,只是請罪,請求仁和帝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下面是洪濤和洪桐父子請罪並講述那一戰始末的摺子,看到他們的摺子,就能清晰感受到戰役的兇險和慘烈。

    最下面還有義鄉侯世子吳昆及其子吳晧還有一些主將的摺子,他們在奏摺上講述那一戰的始末,又彈劾鎮國公府擅自用兵,請求仁和帝懲處鎮國公府。義鄉侯世子吳昆就是連軼的妻子吳氏的嫡親兄長,與鎮國公府姻親相連,自是榮辱一體。如今卻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姿態,頗有幾分要與鎮國府反目的意味。

    其他那些主將的摺子主要是講述那一戰的來龍去脈,他們有的請願、有的請罪、有的求情、有的表決心,但不難看出他們都孤立了鎮國公府。有的人在摺子上寫得很清楚,就是因為鎮國公連亘袒護連成駿,才導致這一次的慘痛兵敗。

    大長公主看完摺子,一一打開遞給仁和帝,沉思許久,才一聲長嘆。她與仁和帝這個太平皇帝不一樣,她在戰場上拼殺了幾十年,即使不身臨其境,看待戰場的形勢也洞若觀火。戰場和朝堂一樣,許多時候不能講是非對錯,要看大局。

    仁和帝顫抖的雙手拿起奏摺,猶豫了許久,才打開了,看完之後,他的身體猛顫幾下,連牙齒都打起了哆嗦,「皇姑母,這、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大長公主將奏摺遞給端寧公主,掐了掐頭,才說:「京城與邊關遠隔三四千里,他們都是主將主帥,你用他們,就要相信他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作為皇上,不管是對待朝堂,還是邊關,敢相信、能包容是你的心胸。至於他們寫在奏摺上的話是不是真的,你要半信半疑,憑自己的智慧去判斷。」

    「多謝皇姑母教誨。」

    「本宮老了,看摺子不知還能看幾天,也想歇歇心了。」大長公主拿起一份奏摺看了幾眼,就閉上了眼睛,淚水從她眼角的皺紋上慢慢滾落。

    「姑祖母,孫女不相信這是真的,怎麼會這樣?」端寧公主把奏摺扔到桌子上,斂眉咬唇。她這段時間常在大長公主身邊侍候,說話隨意,連敬稱都省略了。

    大長公主看了端寧公主一眼,長嘆一聲,拍了拍仁和帝的手,說:「若你沒有把握證明真假,你就要相信強勢的一邊,這是上位者遵循的法則。不管這些奏摺上寫了什麼,哪怕就是假的,你也就相信這是真的、對的,先穩住他們。他們在戰場上拼殺,你再懷疑他們,他們一旦生二心,會是什麼結果,你很清楚。」

    仁和帝重重點頭,「多謝皇姑母提點,朕明白了,可成駿他……」

    「你既然相信這些摺子是真的,就不要再提他。」

    「朕怕皇姑母心痛,唉!朕……」仁和帝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很難受,不只因為戰敗。連成駿是大長公主一手帶出來的人,可現在竟然鬧成這樣,大長公主不得不取捨。戰場舜息萬變,取捨艱難,可大長公主在緊要關頭卻顧全了大局。

    任誰都會承認大長公主是個鐵腕女人,她鐵的不只是身,更是心。

    端寧公主剛想說什麼,被大長公主揮手制止了。仁和帝見大長公主一臉憔悴疲憊,讓端寧公主扶著大長公主到偏殿休息,又讓執事太監傳太醫侍候。

    「姑祖母,孫女不相信是真的,孫女……」端寧公主哽咽出聲。

    大長公主靠坐在軟榻上,緩了一口氣,輕聲說:「端寧,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能斷真假、知是非是好事,但朝堂和戰場有時候不能是非太過分明。你把這一戰的來龍去脈講給本宮聽聽,說說你怎麼判斷的是非,回頭再說給你父皇聽。」

    端寧公主回想了摺子上講述的情況,又斟酌諸多是非,思緒欲漸清明。

    聽說北疆開戰,靖國公洪濤帶其子洪桐不顧禁令,來京城請戰,並拿出完整的對敵策略。幾十年前,靖國公府被派駐到西北,無詔不能擅離或進京。此次他們父子未尊禁令,仁和帝和大長公主見他們請戰心切,都未追究此事。

    大長公主看他們的主戰策略極為實用,就盡棄前嫌,同他們溝通。之後,大長公主又同仁和帝及內閣、兵部商議,認為策略可行。於是,仁和帝下旨調靖國公父子帶五萬兵馬駐守西塞北,把原來駐守西塞北的柱國公府海家調到了西北邊疆。這樣換防就把洪濤父子的西北軍控制在中間,戰與不戰,他們都必須堅守。

    鎮國公府連家一直駐守北疆,一旦有變,也能牽制靖國公府的兵馬。連亘及其孫連成馭帶十萬兵馬駐守東塞北最緊要的關口,連軼任塞北大營總兵,帶十萬機動兵馬做增援之用。另外還有義鄉侯府、楚鄉侯府和關鄉侯府各率五萬兵馬駐紮,隨時補給。此次韓將軍掛帥、連成駿為先鋒開赴北疆,又帶去了十萬兵馬。


    這樣算下來,東西塞北的防線上共有五十萬兵馬,又都是精兵強將,足以能將塞北的防線守得固若金湯,任北狄兵馬驍勇善戰,也休想攻破這道防線。

    堅守了一段時間,連成駿按捺不住,他依仗自己熟悉神鷹山的地形,就想打反攻戰。連亘為三軍統帥,認為連成駿的攻略可行,就調集各大營的主帥主將們商量。這些主帥主將多數認為堅守更為穩妥,不支持連成駿的提議。

    正在此事提而未決之時,連成駿一意孤行,偷了連亘的帥印,從靖國公府守衛的西塞北調了三萬精兵,從總帥營調了兩萬騎兵,又夥同花曠帶五萬兵馬向北狄駐軍發起攻擊,沒想到十萬兵馬全部被困在山谷腹地,凶多吉少。

    韓將軍聽說此事,讓人報知連亘,並親自帶五萬兵馬前去增援,又中了北狄軍的奸計。等連亘帶兵馬趕到時,先前的十五萬兵馬已全軍覆沒,韓將軍和花曠戰死,連成駿被俘投敵。趁連亘等人帶兵在這邊痛心懊惱之際,連成駿又指引北狄軍攻向東塞北總營。連軼和義鄉侯世子拼死禦敵,才擋住了北狄的鐵騎。

    端寧公主把邊關奏摺上寫到的情況回想了一遍,又看了北疆的布防圖,長吁了一口氣,「姑祖母,我有幾個疑問想不明白,想請姑祖母……」

    大長公主搖了搖手,說:「你本不該參與這些,就別多費心思了。」

    「若連成駿不是投敵、而是戰死呢?鎮國公府頂著莫大壓力,也會分心的。」

    「是戰死好還是投敵好?」

    端寧公主想了想,說:「都不好,若二者必選其一,我希望他戰死。」

    「那就當他戰死了,以後不要再提起他。」大長公主輕嘆一聲,說:「他要是覺得冤枉,自會回來和本宮說清楚,他要是不能回來,就算了,我們也沒必要再提他。他怨也只能怨本宮不該把他帶回連家,不如一輩子做山大王逍遙自在。」

    「姑祖母,端寧覺得這件事……」

    「你什麼也不要說,先聽你父皇的決斷。」大長公主擺了擺手,喃喃道:「本宮剛剛睡著了,夢到了聖賢皇太后,又想起了小時候在開滿鮮花的原野里奔跑。」

    天亮時,端寧公主才陪同大長公主離開了皇宮。宮門外,端陽郡主和吳夫人率鎮國公府女眷及合族子侄跪地請罪,聽侍衛說,他們都來一個多時辰了。

    大長公主的轎輦從宮門經過,她掀起轎簾看了看比她小几歲、同她一樣頭髮花白的端陽郡主,雙手忍不住陣陣顫慄,只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連成駿投敵叛國,並指引北狄兵馬襲擊了塞北總營,致使朝廷損失慘重。按盛月皇朝律法,連成駿犯下的是抄家削爵、滿門抄斬的重罪。可邊關幾十萬兵馬不能一日無帥,沒有人能取代連亘,也沒有哪一個家族可以替代連家。

    之前,大長公主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鎮國公府必須要用,就要把連家和連成駿區別對待。端陽郡主和吳夫人帶人來請罪只是個形式,她們雖在內宅,卻也了解邊關和朝堂的局勢。她們來請罪就是要給朝廷一個台階,事到如今,仁和帝和大長公主必須要下這個台階,除此別無選擇。

    到了大長公主府門口,端寧公主親自服侍大長公主下轎。看到沐川槿就躲在石獅一旁,若隱若現,端寧公主長嘆一聲,叫過身邊的女官吩咐了幾句。她知道沐川槿和沈榮華都關心邊關的情況,可她能提供的消息有限,只能先安撫她們。

    「端寧,你派人去找沈二姑娘,本宮想見見她。」

    「是,姑祖母。」端寧公主仔細交待了心腹太監一番,讓他趕緊去傳話。大長公主不讓人去傳沈榮華,而是讓她去找,都是傳人,這其中區別很大。

    早朝結束,仁和帝下旨簡單通報邊關的戰況,印製在邸報上,下發各處。處理完政事,他又親自到宮門外攙扶起端陽郡主起來,安撫連家眾人。仁和帝此舉就是向朝野上下釋放了一個信號,連成駿有罪,但罪不及鎮國公府,要區別對待。

    連成駿投敵叛國其罪當誅,只要他敢蹋足盛月皇朝的國土,人人皆可得而誅之。鎮國公連亘及鎮國公世子連軼負管教不嚴的責任,大戰當前,朝廷准許他們將功補過。連氏一族也拿出了態度,他們將連成駿除族了,從此再無關聯。

    其他戰死的將士皆有厚重的撫恤補償,堅守邊境者都有賜封和獎賞。聖旨一下,又一次震驚的朝野,民眾議論的風向也轉移了。

    那些戰死疆場的將士的家族被愁雲慘霧籠罩,家眷哀慟痛哭,令聽聞者唏噓感慨。人們懷念親人,感念英烈,而連成駿作為賣國賊,自是被千萬人痛罵詛咒。

    京城最悲痛哀戚的地方莫過於保國公府了。今年三月,花晌被沈榮華一劍斬掉了腦袋,九月,花曠又戰死在疆場。保國公夫婦已年邁,只有這兩個嫡子,全死了。嫡系一脈無人,好在花曠還有兩個庶子,這就是花家的傳承了。保國公不相信花曠就這麼死了,他把家事交給了老妻,就帶兩個庶孫蹋上了尋子之路。

    ……

    沐川槿通過端寧公主得到了邊疆一些簡單的消息,就到蒲園來找沈榮華。連成駿兵敗投敵的消息傳來,沈榮華憂心焦慮,她不相信傳言,連日寢食難安。若不是沐川槿和幾個得力的下人阻攔,她都要去邊關一探究竟了。

    聽說端寧公主親眼看了來自邊關的急報,確定連成駿兵敗投敵,沈榮華佇立良久,才搖了搖頭。聽到確切的消息,她不象聽到傳言時那麼焦急了,因為她知道連成駿還活著。消息真也好、假也罷,不管連成駿怎麼做,她都相信他沒錯。

    「連成駿真的投靠了狄武赫?」沐川槿喃喃自問,「榮華,你怎麼看這件事?」

    沈榮華輕嘆一聲,說:「只要他還活著,不管投靠誰,我都不置可否。」

    「沉默就是默認,就是支持,連成駿真投靠了狄武赫,你還會支持他嗎?」

    「支持。」沈榮華語氣堅定,「我不論國家是非,你只要他平安歸來。」

    沐川槿對沈榮華的說法很不滿,想要再說些什麼,端寧公主派來傳話的太監到了。聽說大長公主傳召,沈榮華知道是與連成駿有關的事,趕緊洗漱更衣。沐川槿不放心她,扮成了丫頭,同她一起去了大長公主府。

    馬車到達大長公主府門口,她們剛準備下車,就見兩匹快馬飛奔而來。馬上的人滿臉血污,都看不清模樣了,地上有血滴,兩人顯然都受了傷。侍衛將馬攔下,看了來人的令牌,趕緊把他們抬進公主府,又讓人去請太醫。

    沈榮華下車之後,看到地上的血跡,心一陣猛跳,緊緊握住沐川槿的手。來傳話的太監引著她們進了大門,直奔大長公主的書房。端寧公主站在書房門口沖她們擺手,示意她們等在院子裡,大長公主正跟前來報信的人說話。

    「連亘好糊塗,他……」大長公主一聲厲呵,聲音嘎然而止。

    端寧公主要出來安慰沈榮華,她走出書房的門,見大長公主發怒,又趕緊回去。她剛跨進書房的門,就見大長公主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轟然倒地。

    「姑祖母、姑祖母,你怎麼了?快、快傳太醫、傳太醫……」端寧公主撲在地上,抱起大長公主,看到鮮血從大長公主嘴角和鼻孔流出來,她嚎啕大哭。

    七殺帶兩名黑衣暗衛進到院子,聽到端寧公主的哭聲,他趕緊讓人把兩名前來報信的男子抬出書房,又來查看大長公主的情況。院子內外的人,連同沈榮華和沐川槿都異常緊張,聽到外面喊太醫來了,眾人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十全、十全,你忍一下,太醫來了。」七殺扶起來報信的一個人,見他傷得很重,輕聲寬慰他。十全指了指另外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手臂頹然垂下。

    「十全,你醒醒,你……」七殺見十全死了,一拳捶到地上,又抱起另一名男子,看清了他的臉,哽咽道:「九煞、九煞,到底是怎麼回事?」

    九煞緩了一口氣,慘澹一笑,說:「十全在邊關查探到秘密,回京報信,路上遭人追殺,受了重傷,我救了他。他怕堅持不到京城,就把查探到的消息告訴了我。大長公主常囑咐我們只對主子負責,他們不會放過我,我對不起成駿。」

    一名太醫奔出房門,「快、快去稟報皇上,大長公主薨逝了。」

    「哇——」端寧公主的哭聲傳出來,立刻引來一片痛哭之聲。

    聽說大長公主薨逝,七殺趕緊放下九煞,低聲囑託另外兩名暗衛。九煞趁七殺不注意,抽出七殺的劍,自刎而死。七殺抱起九煞,看他死去,又放下他,撫臉哽咽,卻不敢放聲大哭。他很清楚九煞為什麼自殺,他們都是大長公主培養的人,若大長公主去世,有些秘密他們就要爛在肚子裡,死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大長公主與世長辭,帶走了諸多希望、帶走了些許不甘、帶走了許多秘密,也帶走了她想要告訴沈榮華的囑託,給自己、給別人都留下了無盡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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