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顏卿姐姐,你是來看我娘親的嗎?」
見著了熟人,安清和的眸光里才逐漸聚了焦,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光。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娘親她,好像再也回不來了。」
癟著嘴,好像快要哭出來了,卻依舊拼了命地強忍著,明明已經有淚光在眼眶裡打轉,可安清和卻努力不叫自己落下淚來。
娘說過,他是男子漢,將來還要保護她和姐姐的。
可是。
可是,還沒等他長大,娘親怎麼就這樣離開了他?
這一別,還是永遠不能相見。
顏卿看著素來乖巧懂事的安清和這副委屈又隱忍的模樣,不忍心再詢問什麼真相,揭開他的傷疤,只是走上前去,輕柔地用帕子拭去他溢在眼角的淚花。
「清和乖,你還有姐姐姐夫,還有我和嘉月姐姐,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沒有提到安順,顏卿原本是好意,卻沒想到一下子觸發了安清和敏感脆弱的神經。
「我爹也不要我了。」
開口說出「我爹」兩個字的時候,他已經是忍不住哭了起來,用手快速地摸去控制不住流下來的眼淚,卻怎麼擦也擦不盡。
顏卿心疼地拉住他的雙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無聲地給予溫暖和力量。
一旁的周澈雖然看著男女有別的接觸心中有些不舒服,怕自家主子知道了會責怪,但還是心有不忍,畢竟顏卿的眸光里不僅有心疼和慈愛,更是泛起了淚花。
這是從知道石氏死訊以來,她一整天的冷靜和沉默,第一次爆發出來。
姐弟二人相互寬慰,片刻之後,終於平復好了情緒。
「是我爹。我爹親手殺了我娘。」
「嗯。」
「當著我的面。親手。」
「嗯。」
安清和開始講述昨日發生的事情,第一句說出真相時顏卿並不意外,只是到底有些震撼,於是便細細地聽下去。
「昨天我爹心情不好,喝醉酒了,我正好路過便進去聽他嘮叨了幾句,在遞醒酒湯時,勺子被砸壞了,我和他都不小心被割開了手。血滴在了酒碗裡,沒能相融。
起初我們二人未曾注意到這些,是後來蓮姨娘過來了,我便將我爹交給姨娘,獨自離開去包紮傷口處。
晚上我爹將我叫去書房,就是蓮姨娘將此事告訴了他,所以他打算以防萬一是酒的原因,悄悄著人備下了清水,再次滴血驗親。」
說道這兒,安清和的眸光里好像有什麼異樣的色彩在閃爍著,他一直稱呼安順為「我爹」,可見心中的尊敬之意並未減少,想來,那一定是個令人失望的結果吧。
「試了兩次,清水裡的血滴還是沒能融合,我不是我爹的親生兒子。他當場氣急敗壞,對我又打又踢,並且還不解氣,領著我去了娘親的院子裡。
蓮姨娘沒有跟來,因為這事若往外傳,只怕對我爹的官譽有損,所以她去敲打那些知情的下人了。」
確實,若是不明不白地就替別人養了十年的兒子,說出去實在讓人笑話。
「在有外人在時,我爹只是臉色有些差,並未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但是一進了我娘親的屋子,退避了所有下人,他就變得暴怒無常。
我娘因為姐姐終於嫁給了姐夫,不用成為我爹爭權奪利的犧牲品,所以其實非常高興的,晚飯也多吃了半碗,夜間便早早歇息了。
誰料我爹突然遭訪,直接從床榻上抓著她的頭髮拉起來,質問姦夫是誰,還扇了她好幾個耳光……」
顏卿的餘光瞧見尋歡用同樣的方法檢查了石氏的臉頰,確實有被打過的痕跡,沖她點了點頭。
「我娘不知所措,也根本回答不上來什麼,一直說我就是我爹的孩子,她絕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爹的事情。
我卻爹認為事實擺在眼前,我娘是在狡辯,就為了保護姦夫,所以一時生氣上頭,掐死了我娘。」
安清和複述時情緒波動非常大,顏卿知道,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才是打擊最大的。
叫了十年的爹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養了他十年的娘親,當著自己的面被一直尊敬信任著的父親親手殺害。
瞬間,他從安府嫡子,上下恩寵,淪落為了一個沒有親娘,生父不明的偷情之子,且不說待遇差別,就是他自己心裡,那該有多難受呀。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安順對安清和的態度一落千丈。
畢竟沒有人會對自己妻子與他人的私生子有好臉色,就算是當年寬和仁厚的顏老太爺也是無法忍受。
「清和,你覺得你娘親,會是那樣的人嗎?」
「不會!娘親絕對不會與人偷情!可是……可是我確實不是我爹的血脈……」
這是鐵骨錚錚的事實,怎麼都不可能作假。
「尋歡,滴血驗親,對已經去世的人還管用嗎?」
顏卿這一問,安清和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石氏絕不是那種會與人苟且,私生兒子然後故意混淆夫家血脈的人,這一點,他與顏卿都心知肚明。
所以,安清和不是安順的兒子,就只有一種可能。
他也不是石氏的孩子。
「滴血驗親其實分為兩類,通俗所講的為合血法,通過血滴是否會在器皿中融為一體來作判斷,僅適用於活人之間。
但仵作驗屍的話,也會用到另一種滴骨法,安公子可前來一試。」
安清和走到石氏的棺木旁,伸出手來,在尋歡拿出長針刺破安清和的手指時,周澈也配合地從石氏的肘關節處割了一點皮肉,露出小節的白骨。
兩滴熱血滴到了石氏冰冷的骨頭上,不出片刻,又滑落在一旁,染紅了一小寸地方,那白骨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色劃痕,像是在昭示著什麼。
周澈又麻利地讓安清和在石氏另一處骨頭上滴血,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這是什麼意思?」
「若令某人就身刺一兩點血,滴骸骨上,是親生,則血沁入骨內,否則不入。
俗雲「滴骨親」,蓋謂此也。這樣看來的話,安公子恐怕也不是石夫人的兒子。」
這是顏卿早就預料到的事情,因此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而安清和雖然差異,但卻比一直籠罩在,自己是母親偷情留下的私生子這種陰影下,要好接受得多。
「若是同胞姐弟,其血能夠相融嗎?」
「不能保證完全,但是大部分情況下,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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