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福大命大,我從未見過你如此命大之人。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赫連素說笑。
「過譽了。」琉璃看著佛堂內的陳設,均是南無之飾:「你近年來,在南無是如何過的?」
「是問我怎麼活下來的吧?」赫連素笑容中透著苦澀:「被囚車押送到南無後,有人說我為聖女命。後來,我便嫁給了前任南無聖主。南無其實已有數年未出過一位聖女,所謂聖主,不過是最符合的男子繼位。我嫁給了他,順理成章繼承他的衣缽,算是誤打誤撞成了聖女罷了。」
「你成親了?」琉璃驚訝。
「不,算是冥婚吧。出嫁時,他已經是座牌位了。」
琉璃心中惋惜,赫連素著實命苦。可惜,當初她還推波助瀾,將她送入深淵:「是我對不住你。」
赫連素無所謂地抿抿嘴:「去南無之前,我早就知道了。但是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對他心存幻想,只怕不會比如今好過。至少,現在我在南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衣食無憂,受人尊重。過往,在赫連府,我活得還不如一個奴才!」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琉璃原本準備了一大堆的道歉彌補之詞彙,現在,全部哽咽在喉,難以下咽。
「是容成賦告訴我的,也就是赫連然死的那日,我就知曉了。兄長他……」赫連素提起赫連然,便啞然失笑,哽咽許久,才道:「他太狠了,居然要了哥哥的命。哥哥他不過……」
赫連然居然是赫連禮殺的?不是容成賦嗎?對啊!她早該想到的,是容成賦利用了赫連禮殺了赫連然,栽贓給容成解的啊!容成賦這人,彎彎繞繞真的太多了!
「斯人已去,節哀。」琉璃無言相勸,只得如此安慰。
赫連素抹去眼角的淚痕,霽顏一笑:「你是來問我固洛王妃的事兒吧?」
琉璃點點頭。
「富貴人家固然如此,皇家,又能好多少?利益當前,人心早就沒了。死個王妃,並無甚所謂。儀莊皇后坐穩如今的位置,除了仙逝的前皇后與老皇上情分在,還有她本身的能耐。你此次惹怒了她,明著不敢對你做什麼,背地裡,你可得多防備著她點。她,比容成祁難對付多了。」赫連素細細為她分析。
「容成祁想要我命,復活他母后。」琉璃無奈一笑,這條命容成祁只怕還盯著的。
「你本是陰命,誤打誤撞入了陽門,陰陽本不相融,而你卻得陰陽庇護,起死回生,容成祁想拿你命來復活前皇后。第一次沒成功,被安瑞王與墨王爺攪和了,這次想娶你為妃。只怕一半的原因也是在此。另一半原因,可能與爭奪帝位有關了。」
「你可曾聽說過佛生花?」
「佛生花?」赫連素臉色微變:「佛生花產自南無,乃是罪惡之花,百年生一朵,如若有幸遇見採摘,採摘之人必殞命。可以說,是以命換命得來的。也是因此,被南無人稱之為地獄之花。」
「噢,原來如此……」怪不得,容成墨要尋佛生花。
「那東西邪門得很,生長在深淵之底,別說遇見了,有人能下去看得上一眼都是萬幸。你不會是想要找佛生花吧?如果那麼容易採摘,南無王早傾盡全國之力了!」赫連素著急勸阻,擔憂她冒險為之。
「竟然如此兇險?」琉璃有些不信。如若如此艱難,當初容成墨又是如何尋得的?
「那深淵底下,怨氣太多,聞上一口,便沒了性命!更別說,哪座深淵底下有,哪座沒有都未可知!但凡再遇上點什麼毒物,更是九死一生。你可千萬別動這佛生花的念頭!」
「我不過問問罷了。」琉璃若有所思。
如果真如赫連素所言,佛生花如此難得,容成墨當初又是如何尋得的?他當真肯為了她,豁出性命?罷了,罷了,不管是否真假難尋,他能做到如此份上,她便原諒他一次吧……
「赫連禮可知曉你就是南無聖女?」琉璃問。
「他?」赫連素冷冷地笑著:「他連見我一面都不能,又如何知曉我現今是南無聖女?只怕,早已經以為我死在南無了!」
「你此次來湛國,是為了他吧?」琉璃雖然心中已經有答案,可是她還是想再問問,確認一下。
「對。」赫連素毫不避諱:「斷髮之仇,殺兄之恨,我要跟他一一算清楚、討回來!兄長何其無辜,雖有過錯,可兄長從未做過越矩之事,他卻因此覺得赫連然侮辱了他赫連府的門楣!要了他性命!!打小疼愛我的,唯有兄長一人!」
「可有計劃?」
「你斷外,我斷內。」赫連素挽唇一笑:「我們兩個都在暗處,他在明處。扳倒他赫連家,不是輕而易舉嗎?」
「斷內?」琉璃有些不明。斷外是指斷了赫連家的財路,沒了錢財疏通,朝堂可謂寸步難行。但是她的斷內,又是指什麼?
「他日你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我怕連累你。」赫連素無礙笑了笑,寬慰她:「也算是我贈你的一份回禮了。」
「罷了。你若不肯說,我也就不問。但是,我想請你幫我查探一件事兒。宮裡的事兒,現在你查起來,應該比我容易。」
「何事?」
「宮裡往西,經過御花園深處的窄樓往前,一個荒蕪的山坳有座佛塔。佛塔的門是用極其堅硬的鐵門所制,極為堅固,鎖得嚴嚴實實。但是,暗處藏著人看守,得格外小心些。我只想知道,那塔頂住著的人,是誰。」
「皇宮裡,居然有這麼一個地方?」赫連素已在宮裡住了小兩年,卻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蘇馥兒一提,她便也是有些感興致了:「我姑且查探一下,有消息,再待到佛偈祭祀聽禪那日,傳遞到宮外給你。」
南無聖女留京,是因為南無王有命,要她留在湛國學佛學禪。每月只有一次機會,前往京城寺廟聽佛偈,所以每月赫連素能出宮也就只有那麼幾日。
「靜待佳音。」琉璃語罷,便與赫連素告辭。
在子護的掩護下,他們原路返回,換下宮裝,潛伏出宮,一路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然而,琉璃卻不知道,就在她出宮那刻,已經有人悄然潛行,跟蹤在他們身後。跟蹤的人,似乎怕被發現,只是遠遠地跟著,可是又怕跟丟了,不遠不近地保持距離,跟得著實辛苦。
「不想死,就繼續跟上去。」霍然,一人從天而降,擋住了那名跟蹤蘇馥兒的人。
被人阻擋,本想拔刀相向,可當他抬頭看清楚攔下自己的人是誰時,一絲恐懼滑過他的眼底,只好扯下面罩,訕笑道:「主上多慮了,我不過恰好路過而已,並無他意。」
「別以為你披了固洛王的皮,就真的是固洛王。我可以給你如今的一切,也可以奪取你現在的一切。你當知曉。」被稱呼為主上的人面戴玄鐵黑罩,看不清臉,但是語氣卻已暗藏滿滿的殺機:「你若再次觸碰本君的底線,就別怪本君卸你骨,撕你皮!」
容成祁面色微變,尷尬地怯懦應答:「是,屬下不敢……」
「滾。」被稱為主上的人,瞥了眼已經走遠的蘇馥兒。拋下一物,沉聲下令。
容成祁一瞧,高興地就接下主上拋來的東西,喜著收進腰間,點頭哈腰,如逃命般,頭也不回,轉瞬間消失在皇宮的盡頭。
此時,容成祁哪兒還有往日囂張跋扈的模樣?
夜色低沉,琉璃回到丞相府,便在綠茵和悅容的伺候下,上了軟塌,安然入睡。子護半臥,側躺在屋內的房樑上,豎耳測聽。自打蘇馥兒被人放血那次後,他更是寸步不離蘇馥兒。護主不利已有一次,他絕不會再有第二次的失誤。主死奴亡,是死奴的規則。
月兒隱藏在濃厚的烏雲中,只探出半邊身子。蟬蟲明著知了,知了。可卻不說,它到底知曉了什麼?
「嘶——」窗戶紙被人劃破,寂靜的在暗夜裡,顯得格外突兀清晰。琉璃被驚醒,子護自然也驚醒。幾乎是瞬間,已經翻身下房梁,護在了蘇馥兒的床前。
如此的場景,琉璃記憶猶新。她記得,第一次成為蘇馥兒不久,也是這般的夜裡,有人在案桌上擱了一枚鮮摘的桃枝。是,那人又來了嗎?
這一次,她倒要看看,來者何人!
窗戶劃破的地方,探進一隻蒼白的手,然而,那人手裡拿著的,並非什麼花花草草之類的,居然是一枚玉扳指?
「還沒睡?」那人擱下玉扳指,便收回了手。只是站在窗戶外,對內詢問。顯然,已經知道蘇馥兒醒著。
「你是誰?」琉璃聽聲音有些格外熟悉。
「馥兒好記性。總記不住我。」門外的人,似有責備之意。
「王……玉闐哥?」琉璃聽這話有些耳熟,想了許久,才想起曾在茶肆里,聽王玉闐這般說過。但是,仍然有些不確定。
「唔。」王玉闐應答,算是確認了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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