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來,照在院子裡的棗樹上,落下了斑斕的影子。
柳兒一走進院子,就看見他爹正在練劍。她也不敢往前走,就站在原地等。一直到雲擎發現她停下來,柳兒才走上前。
雲擎將手中的劍交給了美蘭,一邊擦汗一邊問道:「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柳兒笑著說道:「若是不早點過來,就看不到爹練劍了。」柳兒見過棗棗練劍,跟她爹比差遠了。
雲說完這話,柳兒望了望院子,問道:「爹,娘呢?去前院處理事情了嗎?」早上一家人要在一起用午膳呢!
雲擎面不改色地說道:「你娘還沒起來呢!」說完,又畫蛇添足了一句:「這段時間你娘也是太累了,讓你娘好好睡一覺。」
在一旁伺候的甘草聽到這話立即低下頭,明明是昨天夫妻兩人折騰到下半夜,王妃才會早上起不來。
柳兒年歲小並不懂這事,聽到雲擎這麼說自然信以為真:「娘這些日子每天從早忙到晚,是該好好歇歇了。」說完,露出燦爛一笑:「爹回來了,娘以後就不用那麼累了。」雲擎在的時候,雖然玉熙也忙,但每天都有時間陪他們姐弟。
早膳的時候,浩哥兒坐在板凳前自己拿著勺子吃飯。棗棗這麼大的時候也是自己吃飯,所以雲擎也不意外。讓雲擎詫異的是浩哥兒吃飯不會漏,那勺子準確無誤地放進嘴中,想當初棗棗可是將飯糊得臉上衣服上都是呢!
雲擎問道:「浩哥兒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吃飯的?」兒子的平衡能力還是很不錯。
藍媽媽笑著說道:「出了正月,王妃就吩咐讓世子爺自己用飯了。開始吃飯時也跟大郡主一樣,弄的臉上跟身上都是。不過只花了半個月,世子爺就自己吃得很好了。」富貴人家的孩子,四五歲還餵飯的比比皆是。不過玉熙不是個慣孩子的人,兩歲就開始讓他們自己學著吃飯。當然,柳兒是個特殊情況,不算在其中。
雲擎笑著點了下頭。用完早膳,雲擎跟柳兒說了幾句話就去前院了。
許武看著精神抖擻紅光滿面的主子,笑著說道:「王爺休息了一天,精神好多了。」前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氣色差多了。
雲擎笑著道:「睡了一天一夜精神自然就好了。」加上昨晚上盡興,精神自然就更好了:「跟我詳細說下,這段時間鎬城發生的事。」雲擎知道玉熙的性子,為了怕他擔心都是只報喜不報憂,所以很多事情他得通過許武來了解了。
許武點頭。
雲擎在書房,最先見了譚拓。對於政務上的事,雲擎了解了大概就沒再細問下去。
接著過來的是袁鷹,兩人在書房談了小半天。一直到許武在外面說余叢過來,雲擎才開口說道:「你先下去休息下,中午一起吃個飯。」適當的,也要聯絡聯絡感情。
袁鷹笑著退了下去。
余叢進了屋,望著坐在椅子上的雲擎行了一個禮,叫道:「王爺。」
雲擎問道:「我出征的時候,跟你說過什麼話,你可還記得?」
余叢點頭說道:「記得。王爺要我保證鎬城的安全,一旦發現誰有異動,殺無赦。」余叢自問自己已經做到了雲擎的吩咐。
雲擎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那你告訴我,軍中那些意圖對抗王妃的人你是怎麼處置的?」對余叢處置方法,雲擎特別惱火。
余叢面色一變,說道:「王爺,這些人也只是被蠱惑了。再者,他們並沒有做任何對王妃不利的事。」
雲擎臉上帶著一股冷意:「你的意思是一定要他們做出對王妃不利的事,才能處置他們?」對於雲擎來說,只要他們起了這個心思,哪怕沒有付諸行動也不能再留。
余叢看著雲擎的神色心頭一突,覺得事情比他想像的要嚴重:「這事是末將思慮不周。」他當時以為將那些人壓制下去就是,根本沒想到雲擎會為此事生氣。
一聽這話,就知道余叢根本就沒意識到這事的嚴重性。雲擎開口問道:「若是這些人意圖對付的是我,你會如何做?」
余叢一愣,不過很快開口說道:「若是他們膽敢對王爺不利,末將一定會處置他們。」這個處置,自然就是處死了。
雲擎面無表情地說道:「余叢,王妃跟我是一體的。他們想對王妃不利,就是想要對我不利。」他跟玉熙就是一體的,誰也離不開誰。離開了他,玉熙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內宅女子。沒有玉熙,他最多也就是鎮守邊城的一個將領。
見余叢沒有吭聲,雲擎直白地說道:「沒有王妃,這世上就沒有平西王,你們也沒有今天的地位。」
事情既然攤開了,余叢也將心中的話說出來了:「王爺,若是沒有你,王妃也沒有今日的威儀。」
雲擎聽到這話並不意外,也就余叢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才會包庇那些意圖對玉熙不利的人:「你也跟外面的人一樣認為王妃會成為第二個武瞾?」
余叢面色猶豫了下,說道:「王妃,我覺得你給王妃的權勢太過了。」三品的官員就說殺就殺、說流放就流放。余叢覺得任由王妃這樣下去,保不准真是第二個武瞾。
雲擎面露譏笑,說道:「那你說說,我不將權利給王妃我該給誰?」這世上再沒有比玉熙更值得他信任了。因為玉熙不僅是他的妻子,是他事業上最得力的幫手,還是他六個孩子的親娘。
余叢頓了下,說道:「王爺,我只是擔心王妃權勢越來越,將來你掌控不了她。」他知道這話逾越了,但該說的還是要說,哪怕雲擎會生氣。
雲擎面無表情地說道:「王妃不是我的下屬更不是我的奴才,她是我的妻子,是要跟我共度一生的人,我為什麼要掌控她?」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散播謠言,其實是想讓雲擎心裡有疙瘩導致夫妻離心。只是這些人沒想到的是雲擎並不是那種能被流言蜚語動搖心智的人。
余叢這下被問住了。
雲擎望著余叢說道:「或者你覺得,我跟那懦弱無能的李治無異?」
余叢搖頭說道:「王爺英明神武,怎麼是那無能的李治比得了的。」謠言說玉熙會成為第二個武瞾,卻沒一個人敢將雲擎比作理智,更沒仍按說雲擎是無能之人。
雲擎無奈地搖頭說道:「我對政務不喜歡也不擅長,而王妃在這方面很有天分。有了王妃幫著處理政務,我也有更多的時間放在軍務上。也是我跟王妃各展所長,才能打下這麼大一片的基業下來。那些說王妃是武瞾第二的,多是居心叵測想要離間我跟王妃的。一旦我跟王妃起了嫌隙,動搖的是西北的根基。」
余叢呆住了,他真沒想那麼遠。
雲擎繼續說道:「我跟王妃一起打下來的這份基業,將來也是由浩哥兒繼承的。所以你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浩哥兒是嫡長子,以後繼承他們的一切這事沒有任何的爭議。
余叢面有愧疚,單膝跪在地上說道:「屬下有罪,請王爺責罰。」他竟然也被那些謠言所蠱惑,認為王妃遮了王爺的光芒。可現在他知道,是他想岔了。
雲擎是個賞罰分明的人,這次余叢差事沒有辦好自然是要罰的:「扣半年俸祿,官降一級。」
余叢對於這個責罰沒有半點異議。
雲擎又道:「對於那些意圖對王妃不利的人員,整理出一份名單,嚴重的全部都處決了。情節不重的,從千衛營踢出去。」能被人蠱惑一次,下一次依然會被蠱惑,所以他是不可能留下這些後患了。
余叢點頭說道:「我回去就將名單整理交給王爺。」對於雲擎,余叢是絕對服從的。
雲擎面無表情地說道:「若是再有下一次,我是決計不會輕饒的。」這次是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加上也沒有出事,所以懲罰並不重。可若再有下一次,他就不會在手下留情了。
余叢搖頭說道:「以後對王妃,我會像對王爺一樣尊敬的。」
這話,讓雲擎很滿意。
日上三竿玉熙才醒過來,起來的時候腰酸背痛。下床時,都得讓美蘭扶著。
洗漱後,全嬤嬤過來說道:「我給你揉一揉吧!」對於昨天的事,全嬤嬤倒沒說什麼。夫妻分開半年,戰況激烈了點人之常情。反之,才要擔心呢!
一邊給玉熙按摩,全嬤嬤一邊說道:「玉熙,我問了甘草,甘草說一切由王妃做主。」丫鬟婚配,都是要玉熙點頭的。
玉熙嗯了一聲說道:「若是正羽也同意,就先定親,婚期定到明年年底。」甘草管著玉熙的衣服跟首飾,這些東西要交接也得一段時間。再者,還得繡嫁妝,一年多的時間也勉強夠了。
全嬤嬤笑容滿面地說道:「那再好不過了。」為了這個侄孫,全嬤嬤已經求了玉熙兩次了。她自己的事,倒從沒求過玉熙。
中午的時候,柳兒過來用午膳沒見著雲擎嘟囔著嘴:「爹怎麼那麼忙?才回來就看不到人影了?」
玉熙笑著說道:「你爹正在前院陪袁叔叔他們吃飯,吃完飯就會過來的。」
柳兒仍然不高興,說道:「等吃完飯我要睡午覺了,下午還要練琴呢!」不僅爹跟娘忙,她也很忙呀!功課很多,耽擱了後面就要補回去,好累的呢!
玉熙也覺得他們夫妻陪孩子的時間太少了,說道:「等過些日子爹跟娘忙完手中的事,到時候就好好陪你們姐弟。」
柳兒心裡嘀咕著等你們忙完,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心裡腹誹,面上還是點頭道好。
ps:存稿用完了,因為身體原因以後不會再加更了,每日都是一更,更新在每晚的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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