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謙跟啟佑說道:「王爺,靠著我們手頭這點人手查這事太費時間了。王爺,我們是不是該找人幫忙。」
啟佑搖頭說道:「還不是時候。」這事,比他原先想的還要複雜一些。在什麼眉目都沒有的情況下,他不會找任何人。倒不是沒有信任的人,江南的駐軍首領陸斐那可是追隨他爹打天下的開國元老。去找他要人,肯定沒問題。不過若是去找陸斐,就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再查這事更費勁。所以先得弄清楚這裡的情況,再去找陸斐要人。
「那下一步,我們該做什麼?」
啟佑笑道:「你看著吧!估計這兩天榮同濟會送了帖子來拜見了。」以商人追逐利益的本性,肯定會想要抱他大腿的。
如啟佑所預料的那般,第二天清晨榮同濟就送了拜帖來。
這拜帖,用的是大紅色燙金紙。帖子上的紅繩,用的也是上等綢緞。
趙謙問道:「王爺,見是不見?」
啟佑笑著說道:「既遞了帖子,自然是要見的。」這可是嫌疑人之一,豈能不見。不過啟佑希望,他的猜測沒有錯。
下午,榮同濟到客棧求見啟佑。
兩人笑著說道:「是我們來太早了。」誰知道這個點還在睡,這個佑王心還真大。這哪裡是來查案子的,這傢伙完全就是在遊山玩水的。不過,這樣才好。
小半個時辰後,啟佑醒了過來。聽到趙謙說榮同濟來了,正在外面候著。啟佑懶洋洋地說道:「讓他再等會。」
洗漱過後,啟佑換了一身衣裳這才說道:「讓他進來吧!」
榮同濟進來以後,就跪在地上行大禮。那態度,別提多恭敬了。
啟佑笑著說道:「起來吧!」
說完,仔細盯著起身的榮同濟。就見榮同濟看起來四十五六歲的模樣,非常胖,那身形是啟佑的兩倍還多。穿著一身棗紅色萬字福錦袍,不說話也帶著三分笑,看著彌勒佛似的和藹可親。都說生意人要和氣,這榮同濟的長相都符合這個要求。
啟佑暗暗嘀咕,這模樣還真是太有欺騙性了:「榮老爺很富態呀!」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絲調侃與玩味。
用他們雲家的銀子,養成這肥頭大耳的模樣。不過,他們雲家的銀子可不是那麼好拿的。吃了多少,全都得給他們吐出來。
榮同濟摸著大肚子,笑著說道:「我這樣太胖了,可是不管怎麼減都減不下去。」笑的時候,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啟佑神色一頓,榮同濟笑的模樣他好像在哪裡見過:「減什麼減,這樣很好,多少人想像榮老爺這般富態都想不著呢!對了,榮老爺到過鎬城跟京城嗎?」
榮同濟搖頭說道:「沒去過。」面上有些詫異,心裡卻提高了警惕。不過見啟佑說好像在哪裡見過他,瞬間就放心了。這世上,長的又兩三分像體型相似得很多。
趙謙發現啟佑對榮同濟熱情不少,心裡嘀咕不已,不知道啟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得,說得很是投機。轉眼,就到了晚膳時間了。
啟佑笑著邀請榮同濟留下來用晚膳。
榮同濟是巴不得跟啟佑拉近關係,自然不會拒絕了。
用過晚膳,榮同濟試探性地說道:「王爺,這客棧太簡陋了。若是王爺不嫌棄,我在揚州正巧有一座別院。那裡雖然不能跟王府相比,但比這客棧強一些。」沒見過王府什麼樣,但肯定既寬敞又富麗堂皇了。
啟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去住你的別院像什麼樣子。不過若是有好的院子,可以推薦下。要是看得順眼,也去住兩天。」他自己也看了兩棟宅子,沒同意。
雖然沒直接同意,但也沒完全拒絕。榮同濟大喜過望:「我晚些時候就去給王爺尋摸下,定給王爺找到稱心如意得宅子。」
啟佑心裡嗤笑,稱心如意?能讓他住得舒心的就只有他的王府跟百花苑了。
送走了榮同濟,啟佑說道:「剛吃得有點多有些撐,出去走一走。」其實是他心裡藏著事,然後想不通,有些煩躁。
他們住的是揚州最繁華的街道,這裡到了晚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啟佑沿著這條街一走,不知不覺走到盡頭。正想折身回去,就聽到女子的嬌笑聲。
抬頭望去,就見不遠處一棟房子燈火通明。樓上,倚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
正準備轉身離去,就見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個男子。正好這男子下馬車後站在一個大紅色的燈籠下面,啟佑將對方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見啟佑朝著花樓走去,趙謙大急。拉著他的手,趙謙說道:「王爺,那裡可不能去。」
見啟佑想甩開他,趙謙哭喪著臉說道:「王爺,你若是去花樓,回京太后會罵死你的。」太后最厭花樓這種地方了。
啟佑看這那男子進了花樓里,轉過頭來瞪了趙謙一眼:「鬼嚎什麼,我只是看到一個熟人,想過去打個招呼。」
趙謙半信半疑。
「放心,我才不會去那種髒地方呢!」說完,朝著花樓走去。
老鴇看到啟軒,熱情萬分地要招呼啟佑進去。見啟佑一臉嫌棄地佛開她的手,老鴇神色頓了下,不過很快又滿臉堆笑地說道:「這位爺,你們裡面請。」
啟佑沒動。
老鴇說道:「這位爺,揚州城再尋不到比我們樓里更漂亮的姑娘了。保准你進了,不後悔來我們這裡。」
「剛才進去的那位是誰?」
開青樓的,且是揚州最有名的青樓,那眼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啟軒雖然身上沒佩戴任何飾物,但身上的衣裳可是用的貢緞。
老鴇笑著說道:「這位爺,我們青樓可不能擅自泄露客人的資料。」
啟佑掃了一眼趙謙一眼。
趙謙明白過來,從袖子裡摸出一錠五兩的金子遞給老鴇。
這花樓每日進賬成千上萬,老鴇還真看不上這一錠金子。
見老鴇還不說,趙謙面露不善地說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惹得我家主子不高興了,明日就派人封了你這窯子。」
啟佑見老鴇仍不鬆口,笑著道:「不說就算了,我們回去。」
老鴇見他們真走了,鬆了一口氣。
啟佑帶著一群人到了一個拐角處,然後讓個護衛抓了個龜公過來。
看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龜公,啟佑問道:「剛才從馬車上下來排場很大看起來跟土匪似的男人是誰。」
「他是閆老爺,是揚州城有名富商榮同濟榮老爺的拜把向兄?」
「你說什麼?剛才那人是榮同濟的拜把兄弟?」
氣勢太強,龜公嚇得臉差點貼地上:「是,閆老爺是榮大老爺的拜把兄弟,這個揚州城無人不知。」
啟佑抬頭看了一眼花樓,然後朝著趙謙說道:「我們回去。」
龜公將五兩的金錠塞懷裡,然後打算將今日的事爛在肚裡。
回到客棧,啟佑朝著趙謙說道:「研磨,我要寫信。」
看著他凝重的神色,趙謙趕緊倒水在硯台,拿著墨條開始研磨。
啟佑寫完信,將信吹乾以後塞進信封,然後還用滴蠟將信口封住。
趙謙瞧著心忍不住跳了下。除非是特別緊要的事,否則啟佑不會如此慎重。可到現在為止,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叫來一個護衛進來,啟佑將信遞給他說道:「連夜送回京城,將信交給孟學民。然後,儘快趕回來。」
護衛接了信,就出去了。
趙謙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王爺,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若是交給陸斐,他還能理解。可送回京城交給孟學民,他就不明白這鬧的是哪一出了。
啟佑搖頭說道:「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他現在還只是猜測,不敢確定。要等人回來,他才能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第二天上午,榮同濟就來尋了啟佑,告訴啟佑說尋到兩棟宅子。啟佑若是有興趣,現在就可以去看。
啟佑笑著說道:「好。」
看完這棟宅子,啟佑表示喜歡。不過,喜歡不一定就要擁有。啟佑笑著說道:「我這次是來辦差的,若是讓我皇兄知道我不好好辦差,還住這麼漂亮的宅子,回去會罵得我狗頭淋血的。」他
這宅子不過是個試探,見啟佑不是不想收而是太顯眼不敢收,榮同濟也就放心了。
逛完院子,已經臨近中午了。榮同濟說道:「王爺,我在天香樓定了一桌酒席,希望王爺能賞個臉。」
聽到天香樓,啟佑眉頭抖動了下。昨日那家妓院,名字就叫天香樓。
啟佑搖頭說道:「換個地方吧!我爹娘不准我們兄弟去花樓的,要知道我去了這種地方回去會打死我的。」
榮同濟聽到這話,心裡暗笑不已。動不動就我爹娘不准我幹什麼,這類人看著厲害,其實就是沒斷奶。
「揚州離京城那麼遠,就算你去了太上皇跟太后也不知道。再者,我們也只是去吃個飯,又不做什麼。」這個太后娘娘也是個奇葩,將丈夫管得死死得也就罷了,竟然還將兒子也管得這般緊。
啟佑搖頭說道:「這種事,瞞不住的,還是換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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