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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裡的夜晚,有蟲鳴聲,也有野獸的嘶吼聲。
一隻花豹漸漸靠近了倒在地上的啟軒。就在離啟軒一米遠的地方,花豹止住了腳步,然後轉身撒腿跑了。
古龍從樹上落下,朝著他旁邊的黑木說到:「這藥藥效不是很好,得改進。」他在啟軒周邊撒了藥粉,野獸受不了這股味。要不然,啟軒哪能安穩活到現在。
黑木看著睡的沉沉的啟軒,說道:「九哥,要不要將軒王弄醒?要讓他一直這樣睡,會著涼的。」山裡的晚上非常冷,哪怕七月都要蓋棉被。這樣睡一晚,肯定生病。阿加村的巫醫那就是個半吊子,靠不住。病情嚴重的話,最後還的老大出面了。
「肯定要將他弄醒了。」不是怕啟軒著涼,而是要讓他跟野獸共處一夜。
拿了一個瓶子放在啟軒鼻子前,見啟軒的頭動了下。古九就帶著下屬,攀上了大樹。有夜色的保護,根本看不到兩人。
啟軒睜開眼睛,摸著千斤重的腦袋,自言自語道:「我這是怎麼了?」說完,條件反射地環顧了下周遭。
看著周邊都是雜草樹木,啟軒頓時嚇的魂飛魄散。這、這,他怎麼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呀!
啟軒反應過來後大聲吼道:「尼提、尼提……」
他的吼叫聲,將樹上正在休息的鳥兒驚得撲騰撲騰地飛了起來。不過很快,一切又歸於寂靜。
啟軒泄氣地蹲回到原地,他明明跟著大家怎麼會落單了。
想到這裡,啟軒瞳孔一縮。不對,他當時走得好好的突然頭昏眼花走得很慢。然後,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啟軒摸著頭,說道:「是那水,定是那水有問題。我真是蠢,就沒想到水囊好好的怎麼就被刺穿底部呢!」這必定是有人故意弄壞他的水囊,好讓他喝那不乾淨的水。
那水裡十有八九放了藥。若不然他不會到現在才醒來,害他的人百分百是尼桑。
一直告誡自己要多個心眼,結果還是被人算計到了。啟軒這個時候,說不出的沮喪。之前被古九迷暈,還能說沒提防。可這次,還中招。同樣的錯犯兩次,只能說蠢了。
古九見啟軒的模樣,忍不住搖頭。這個時候當務之急是考慮安全問題,結果他還有閒情在這自言自語。
「昂……」
這聲狼吼,終於將啟軒發散的思維拉了回來。看著周邊黑乎乎的,他不由地打了個冷顫。這裡到處都是野獸,隨便來一隻都能要他命。
捂著胸口,啟軒自言自語道:「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大姐之前說過的話。」
棗棗之前跌落懸崖,在懸崖底下呆了一個多月。後來玉熙特意叫了棗棗,讓她將自己如何在懸崖底活下來,且還過一個月的經歷告訴了啟浩四兄弟。
冷靜下來以後的啟軒很快就想起棗棗說在山林里過夜,人多就生火過夜,人少的話就爬上大樹上過夜。
人多,有火堆可以嚇退一部分野獸。另外,人多可以分組巡邏,真有野獸襲擊也能提前發現。人少,躲在樹上最安全了。不過在樹上,也要警惕毒蛇跟花豹這類野物。
啟軒自小就怕蛇,所以上樹這個最先被他摒棄了。最後,還是決定生火。
幸運的是,他這次在集市上買了火石。之前他們用的火是借的,然後用完用灰堆起來,再留待下次用。要一不小心將火堆滅了,再生火可麻煩得要命。正因為記憶太慘烈,他這次才花錢買了火石。
山林之中,到處都是柴火。可聽著野物的叫聲,還要提防蛇蟲這類隱藏在暗中的動物,撿柴火時啟軒是心驚膽顫的。
坐在火堆旁,啟軒心裡慶幸不已:「幸虧今日買了火石。」要不然這個晚上,都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趴在大樹上的黑木撇撇嘴,若不是他跟老大暗中保護,早被野獸啃成一團骨頭渣。
因為只一個人,啟軒也不敢睡。一來怕沒加柴火滅了,二來野獸來襲就做等死了。
一邊添柴,啟軒一邊嘀咕道:「也不知道爹娘跟阿佑他們現在在做什麼?這麼晚上了,應該在睡覺吧!」
「我不在,也不知道旪哥兒定親了沒有?定的是哪家的姑娘。」
「阿佑找不著我,肯定****在為我擔心了。」他除了對不起爹娘,也對不起阿佑。他這個當哥哥的沒照顧好弟弟,反倒樣樣依賴弟弟,說出來都慚愧。
父母、妻兒、姐弟,一個一個輪流念了一遍。絮絮叨叨地,念了大半個晚上。
天蒙蒙亮,啟軒覺得天亮以後野獸不會再出來就準備睡好。結果,剛眯上眼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靠近。
睜開眼睛,就看見離他幾米外有一隻野豬。雖然那野豬看起來只有四五十斤,但這野豬發起狂來也是要人命的。
啟軒立即將隨身攜帶的斧頭抓在手中,低低地說道:「別過來,你別過來。你要過來,我就砍死你。」
黑木坐在樹上,聽到這話笑得差點從樹上跌落下來。
野豬扒了下地上的土,露出兩顆長長的獠牙,然後箭一般地朝著啟軒衝去。
啟軒雙手舉起斧頭,在野豬快要抓著他的時候袋劈了下去。然後,真被他劈中了。
野豬臨死之前看了一眼啟軒,然後倒在血泊之中了。
啟軒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下額頭的汗珠。冷靜下來,看向已經死掉的野豬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這野豬雖小,收拾下也有二十來斤肉了,夠他跟竇姨娘吃三四天了。
就在他準備將野豬捆起來帶回去時,突然想起棗棗之前跟他說過的話。若是一個人,在外狩獵不要獵大的獵物,因為大的獵物受傷會流很多血。而血腥,會引起其他的大的野獸來。這樣,不僅將獵物丟掉就是自己置身危險之中。
看著地上的野豬,啟軒很是捨不得。不過最終他還是將斧頭取回,然後將斧頭上的血擦乾淨,背起背簍走了。
等他離開以後黑木從樹上落了下來,提起野豬扔到一個深坑裡。
這野豬被古九做了手腳的,目的是為了嚇唬啟軒。讓古九都沒想到的是,啟軒竟然那一斧頭劈中他腦袋。
將野豬丟掉以後,黑木自言自語道:「這軒王,可真能說。」整整念叨了一晚上,軒王說得不累,可卻吵的他一晚上沒睡。
啟軒的方向感很強,而來的時候他是記了路的。所以,此時他就沿著那條路往裡走。
古九在暗中點了下頭,還不錯,竟然知道記路。看來,軒王也不是一無是處了。
這些年啟軒去了很多地方,有幾次迷了路。當然,那時候迷路身邊也有護衛跟著不怕。只是幾次下來,啟軒就養成記路的習慣。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啟軒碰到了折回來找他的尼提跟尼格。
尼格看著啟軒人完好無損,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晚尼提就要出來找啟軒,可是被尼格給阻攔了。大晚上的在山裡走動太危險,他不能讓好兄弟為了一個外人冒險。
「你竟然沒死?」他以為啟軒肯定會被野獸吃掉了。他們折回來,最多也就只能找著啟軒的殘骸。卻沒想到,這人竟然什麼事都沒有。
啟軒看他的神情,就猜測到他說的大概是什麼了。不過他對尼格的印象不壞,也沒跟他對嗆。
尼提靠近啟軒,臉色卻是一變:「你身上怎麼會有血腥味?」
啟軒咧開嘴笑道:「我剛砍死了一頭野豬。」這是值得驕傲的事,他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
尼格跟尼提都不相信他的話。發狂的野豬,連他們都不敢跟其對上。啟軒竟然能將其殺死,實在匪夷所思。
見兩人不相信,啟軒按將斧頭從背簍里取出來:「這上面是野豬的血。」
尼提脫口問道:「那野豬呢?」
啟軒將斧頭放回去,說道:「我擔心血腥味會引來其他野獸,砍死了那野豬後就趕緊離開了。」
這種事,若是沒人教是絕對不知道的。尼提不由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村長,應該不會跟他說這些事的。
啟軒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大姐。」
「是你大姐,不是你大哥?」他可是知道漢人的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多走幾步就嬌喘噓噓的。所以,他認為啟軒是搞錯了。
啟軒白了尼提一眼,說道:「這種事怎麼可能搞錯。我大姐自出師以後,就沒碰到過對手。」不是沒有比棗棗更厲害的人,只是比她厲害的人,都不會跟棗棗對打了。
「你確定你沒在說夢話?」
啟軒哼了一聲:「像你這樣的,五個加起來都打不贏我大姐。」
尼提看他這如孔雀開屏的模樣,覺得不像是在說謊:「是不是你家裡也是女人厲害,男人都不中用。」這種情況,在夷族有不少。
這話,差點讓啟軒跳起來了:「這世上再沒有比我爹更厲害的人,我大哥那更是文武雙全,就是我弟弟那也是足智多謀。」
尼提一臉的狐疑,問道:「真如你所說,你家人都這麼厲害,那為何你這般沒用?」
啟軒瞬間就懨了:「我家裡,就我最不成器了。」
確實不成器,全身上下就沒一個優點。不過看著啟軒這無精打采的模樣,尼提都不好意思再打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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