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人數不少,有二十來個,且個個身手都不錯。可面對訓練有素武功高強且多出他們人手兩倍還多的護衛,刺客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經過一番廝殺,刺客被全部誅殺了。不過雲擎這邊也損失慘重,死了十多個人。就是斯伯年也受了輕傷,好在沒傷及筋骨,只是皮外傷。
雲擎望著十多具的屍體以及那些受傷的侍衛,想也不想就說道:「回王府。」不說他們這個樣子去何家莊會嚇著玉熙跟孩子的,就是這些受傷的人也得儘快得到診治。王府有大夫,也備了藥,而且就算藥不足購買起來也很方便。去了何家莊則不一樣了,那邊缺醫少藥,到時候肯定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對下屬雲擎還是很愛護的。
斯伯年道:「王爺,該派個人給王妃報個平安,要不然王妃跟世子爺會擔心。」這段時間,雲擎每天晚上都過去。現在沒過去又不派人去告知一聲,王妃肯定會擔心的。
雲擎點頭,見魯白沒受傷,朝著他說道:「王妃問起,就說我今天事多走不開。」
斯伯年怕魯白會見這事告訴玉熙,警告道:「你可不能露了馬腳。若是王妃知道王爺路上遇見刺客刺殺肯定會立即趕回來。現在下著雨路上又不安全。若是王妃有個差池,可就是你的過失了。」
魯白神色一凜,說道:「我一定不會露出馬腳的。」
雲擎想了下說道:「算了,還是據實以告吧!直接告訴王妃說因為受傷的人比較多,我要安頓好傷員所以才沒去何家莊。」雖然是善意的謊言,但保不准玉熙知道以後會生氣,為了避免這個情況發生還是不隱瞞得好。反正他也沒受傷,玉熙應該不會半夜趕回來的。
想到這裡,雲擎又加了一句:「一定要告訴王妃,說我沒受傷。」玉熙行事謹慎,知道她沒受傷肯定不會半夜趕回府的。
雲擎不知道的是,在他趕回王府時,一個滿身是血穿著王府侍衛衣服的男子到了何家莊,朝著騰新說道:「王爺在路上遇刺,受了很重的傷昏迷不醒,有性命……」話沒說完就咽氣了。
騰新大驚,這時候也顧不上其他,立即進了二院將這事回稟了玉熙:「王妃,王爺受了重傷,我們應該立即前往救援。」
玉熙聽到這消息臉色一下白了,不過很快她就覺得不對。王府到何家莊的路因為雲擎每日來回跑,這些時日有官兵在周邊巡視。就算有刺客二十來個已經到頂了,不可能有更多,否則一定會被發現。而雲擎每次出門都會帶足侍衛,只憑藉二十來個刺客就想將雲擎弄得重傷,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裡,玉熙恢復了平靜:「美蘭,你去看看那個死的人是否是王爺的貼身護衛。」只是王府的護衛還不算,還必須是雲擎的貼身護衛。
騰新聽到這話,立即很快反應過來:「王妃懷疑有詐?」
玉熙點頭說道:「不說王爺本身武功高強,只說王爺身邊的護衛一個能頂十個。那些刺客除非有通天的本事,否則不可能傷得著王爺。」
騰新想想也是,當即一臉慚愧道:「王妃說得很是。」他一著急,就失了分寸。
美蘭跟著騰新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跟玉熙說道:「王妃,那個人我沒在王府見過。」雲擎身邊的侍衛就會輪番在外院當值,所以這裡面大半的人美蘭都見過的。
玉熙皺了下眉頭,叫了騰新進來說道;「派幾個人回鎬城,看看王府里是否出了什麼事?」雲擎現在還沒到很可能路上真遇見刺客了。雖然玉熙剛才說得那般淡定,但心裡還是擔心的。
紫堇在旁說道:「王妃,也許王爺已經在來何家莊的路上。我想,我們還是派人去接為妥。」
玉熙想了下點頭道:「那就派五十精兵去接應下。」她這邊有三百精兵,派出五十,還有兩百多。這麼多人,刺客插翅也進不來。
就在騰新轉身之際,玉熙突然叫住了騰新,然後朝著紫堇說道:「你扮成我,坐馬車回鎬城去。」故意傳了個口信過來說雲擎重傷,肯定是想引得她趕回鎬城去。那這路上,肯定已經有了埋伏。
紫堇離去不到兩刻鐘,突然西面那邊亮得跟白晝一樣。沒等玉熙發問,騰新就過來回稟道;「王妃,莊子裡起了大火。」玉熙住的地方,離莊子上有一段距離。不管莊子火勢多大,都影響不到玉熙這裡。
玉熙覺得事情太湊巧了,想了下朝著騰新說道;「你去跟韓東說,人命比財物重要。火若是撲不滅,就趕緊疏散人群,省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至於農戶的損失,到時候王府會賠償他們的。」這場大火,是因他們而起的,他們賠償也應當。
騰新立即點頭:「我這就派人去處理。」他還以為玉熙會派士兵去滅火,沒想到竟然會這般處理。不過,這樣更穩妥。
這麼大的動靜早就將浩哥兒驚動了。浩哥兒見佑哥兒跟軒哥兒兩人也要起床,忙制止了:「你們好好呆在這裡,別添亂。我先去看看什麼事。」
佑哥兒不滿了,他們去怎麼就是添亂呢!不過他也知道這時候不宜跟浩哥兒吵:「好吧,有什麼事大哥可一定要告訴我們。」
等浩哥兒出去後,佑哥兒看著仍然睡得很沉的睿哥兒,嘀咕道:「二哥睡得跟豬似的。」這麼大的動靜都不醒,可不就成豬了。
浩哥兒尋了玉熙,問道:「娘,出什麼事了?」
玉熙也沒瞞著,說道:「有人意圖對我們不利,不過不用擔心,娘已經識破他們的陰謀了。」
浩哥兒聽完就著急了,說道:「娘,爹到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
玉熙搖頭說道:「不會,你爹什麼腥風血雨的場面沒經歷過,哪那麼容易出事。他之所以沒到,很可能是被什麼事耽擱了。」
浩哥兒搖頭說道:「娘,我還是不放心,你派人去接應下爹吧!」
玉熙摸著浩哥兒的頭說道:「娘已經派了五十精兵過去接應了。阿浩,不用擔心,你爹肯定不會有事的。」
浩哥兒忙點頭。
許武看到那麼多的傷員,驚得不行。等知道是遭了刺客,一個激靈:「王爺,有沒有派人去通知王妃?」
雲擎道:「已經讓魯白帶了五個護衛過去通知王妃了。」
許武有些不放心,說道:「王爺,還是再派些人去給王妃報個信吧!」他這是怕路上出事,再派人去比較保險。
雲擎聽了這話就知道許武在擔心什麼,說道:「王妃行事謹慎,加上幾個孩子又都還在莊子上。就算有人冒充王府護衛去報信說我有性命危險,王妃也不會離開莊子的。」也是對玉熙太過了解,雲擎才敢說這話的。
許武忙說道:「王爺,若真如此,王妃也是為了幾個孩子的安全著想。」
雲輕笑了下說道:「你不用多說,我都知道的。」若真如他所說,他不僅不會難過反而會覺得很欣慰。玉熙顧全好自己跟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這樣才能讓他沒後顧之憂。遇事哭哭啼啼沒分寸,他才該頭疼。
半個多時辰以後,紫堇回來了。見到玉熙,紫堇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說道:「王妃,路上果然有埋伏。那些人準備了弓箭,弓箭上還綁著火球。幸好是我坐在馬車裡,若是王妃在裡面那就危險了。」
玉熙問道:「都殺了?」
紫堇點頭說道:「全都殺了。對了,我們在路上救了魯白。不過他受了重傷,現在正在前院讓大夫救治。」
浩哥兒不等玉熙開口,急忙問道:「那我爹呢?我爹怎麼樣了?」
玉熙並不著急,若是雲擎出事了紫堇不可能這般鎮定。
紫堇笑著說道:「王爺在路上也遇見了刺客,不過那些刺客很快就被王爺殺了。因為受傷的人比較多,王爺就帶著他們回了王府。魯白就是王爺派來送信的。」
浩哥兒鬆了一口氣:「爹沒事就好。」只要爹沒事,其他浩哥兒也不在意。
玉熙卻是輕笑一聲道:「燕無雙這次,可真下了血本了。」
浩哥兒聽到這話不對味,問道:「娘,這次的幕後主使是燕無雙嗎?」經常接觸政務,浩哥兒對燕無雙也算比較了解。
玉熙嗯了一聲道:「怕是他的目的不在你爹,而在我了。」雲擎本身武藝高強,又身經百戰,對被刺殺這事經驗也足,想要刺殺雲擎難如登天了。相比較而言,殺她就比較容易了。畢竟,她沒有武功在身,處於危險之中很難逃脫得了。
浩哥兒氣呼呼地罵道:「可惡。」
玉熙沒有生氣,說道:「既然是不死不休的死敵,他使什麼招數都不為過。」玉熙當日沒有讓獵鷹刺殺燕無雙,就是因為知道不可能成功。不管派多少人都是去送死。一樣的道理,不管燕無雙派出多少人手來刺殺她跟雲擎,也一樣是有去無回。
浩哥兒沉默了下說了一句話:「勝者王侯敗者寇。」燕無雙成功了,那他所做下的事就會被全部掩蓋掉。
玉熙點頭說道:「對,勝者王侯敗者寇。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所寫。漢高祖劉邦昔日不過是個下九流,喝個酒都不付錢要賒賬,可當了皇帝史書又是怎麼寫的?」史書說劉邦這樣的行為是不拘小節。
浩哥兒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聽玉熙的話說道:「官方史書記載『劉邦未出生之前,劉媼曾經在大澤的岸邊休息,夢中與神交合。當時雷鳴電閃,天昏地暗,太公正好前去看她,見到有蛟龍在她身上。不久,劉媼有了身孕,生下了劉邦。」
玉熙笑著說道:「你信?」
浩哥兒搖頭說道:「不信。」什麼蛟龍附身,不過是為了美化劉邦的出生罷了。
玉熙恩了一聲說道:「若你爹得了這天下,史書也會美化你爹,之前傳聞他嗜殺成性這些也會被全部抹掉。相同,若是燕無雙得了這天下,他就是公正賢明的代表,而你爹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這個世道,就是這般的殘忍與現實
浩哥兒頷首道:「我知道的。
玉熙摸了下浩哥兒的頭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去睡吧!」
浩哥兒經了這樣的事,哪裡睡得著:「娘,你再陪我說說話吧!」
玉熙輕笑道:「你想聽什麼?」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哪怕沉穩如浩哥兒,心情也不能很快恢復過來。
浩哥兒道:「什麼都行,娘小時候的事或者爹小時候的事。」
玉熙想了下說道:「那我跟你講下娘第一次見你爹的情形吧!」雲擎小時候的事,玉熙都聽他自己說的。什麼努力鑽研武藝跟先生努力學習,這些話玉熙也就聽聽壓根就沒往心裡去。就雲擎肚子裡那點墨水,他小時候若是努力學習那才叫奇怪呢!
聽完玉熙的話,浩哥兒覺得很神奇:「原來娘那麼早就認識爹了呀!」他還以為爹娘結合只是因為賜婚。沒想到,兩人在那么小的時候就有接觸了。
玉熙輕笑道:「是呀!娘也沒想到,十多年後會嫁給你爹呢!」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十歲的雲擎,她嚇得渾身都僵了!
浩哥兒感嘆道:「有緣千里來,爹娘的緣份早就註定了。」
聽著浩哥兒念的這話,讓玉熙渾身不自在,不過面上還要裝成淡定的樣子,也是夠辛苦的。玉熙道:「好了,天很晚了該睡了。」
這回,浩哥兒爽快地回屋了。
聽到響動,佑哥兒從被窩裡鑽入小腦袋問道:「哥,事情都完了嗎?」
浩哥兒心情很好地說道:「爹沒事,那些刺客也都解決了。」
佑哥兒疑惑地問道:「哥,你怎麼那麼開心,是不是還有什麼好事?」
浩哥兒笑著道:「爹沒事,我自然高興了。」說完爬上床,朝著仍然望著他的浩哥兒道:「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佑哥兒嘀咕道:「又糊弄我。」不過說完這話,他也鑽回被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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