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山上空氣異常清新,鳥鳴悅耳,連一些不知名的小昆蟲的叫聲都聽得到大自然的天籟之音,花香陣陣微風面,說不出的愜意。
楊師傅起床後,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從門口拿起長槍走了出去,在院子裡舞得虎虎生威。
半個時辰以後,楊師傅的小徒弟余志走過來接過長槍,將手裡的毛巾遞給楊師傅。見楊師傅心情不差,說道:「師傅,那位姑娘還跪在門外呢?師傅,那姑娘已經跪了兩天了,再跪下去我怕她身體吃不消。」
楊師傅面無表情地說道:「她要跪就讓她跪了,到時候自然會知難而退了。」
余志不敢再說話了,不過等楊師傅用早膳的時候,他偷偷地走了出去,就看見紫堇還是跪在原地。
余志走到紫堇身邊,小聲說道:「姑娘,我師傅不收女子為徒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紫堇這會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余志看著有些不忍心,說道:「我師傅決定的事,從沒人可以改變的。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字沒說完,就看見紫堇倒在地上了。
楊師傅正吃著早點呢,就看見余志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師傅,不好了,那位姑娘暈倒了。師傅,你快救救她吧!」余志其實很希望楊師傅將紫堇留下來,無他,紫堇留下來不僅有個說話的人,還有個做飯的人了。不管是他還是師傅,做的飯實在是太難吃了。
楊師傅走了出去,就看見紫堇倒在地上。雖然楊師傅不會收紫堇為徒,但他也不至於見死不救。當下走過去,像抓小雞一樣將紫堇抓起來,然後扔到一個木床上,朝著自己的小徒弟道:「給她灌一碗米湯,很快就能醒了。」體力倒是不錯,竟然堅持了兩天兩夜。當然,毅力也不錯。只可惜是個女娃,若是個男孩,他肯定會收下了。女娃的話,就算了。
過了一個時辰,余志又找著楊師傅,說道:「師傅,不好了,那位姑娘發燒了?師傅,你快過去看看吧!」
楊師傅真覺得女人不是一般的麻煩,不過他也不會看著紫堇死在他的院子裡就是。當下去藥房配了一副服藥丟給余志:「煎了給她用。」
余志接了藥忙拿去煎了。
楊師傅看著屁顛屁顛跑去煎藥的小徒弟,無奈地搖搖頭:「這性子太跳脫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師了。」
紫堇的身體底子很好,一帖藥下去就退燒了,中午就醒過來了。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木樑,她知道自己這是進了內院。
余志看著紫堇,非常高興:「你醒了?」說完,看著紫堇虛弱不已的樣子,余志忙問道:「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端一碗粥去。」說完,又屁顛屁顛地跑去端了一碗粥過來。
紫堇喝了兩碗粥,才感覺舒服了一些。當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兄弟,謝謝你呀!」以前生病,紫蘇姐姐會照顧她。但是讓一個陌生人,還是一個陌生的小男孩照顧,實屬第一次。
余志笑著道:「我叫余志,你可以叫我小志。」說完,才忘記介紹自己的身份,忙又說道:「我是我師傅最小的徒弟。」
若是其他人,聽著余志顛三倒四的話肯定會笑出聲,再就會認為余志死個腦子有問題的或者缺根弦的。不過,紫堇是個特別好的孩子,沒笑話余志,只說道:「我叫紫堇。」
余志非常好奇:「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師傅學藝呀?我師傅都說了不收女子為徒弟的,你怎麼還那麼倔地跪在外面呢?還能跪兩天兩夜,你也不怕狼吃了你……」若是玉熙在這裡,絕對會說,這哪裡是個男子,整就一話嘮。
紫堇感激道:「多謝你了。」
余志聽了這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哪裡人?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師傅學藝呢?」
紫堇也沒瞞著,將她的情況都說了:「我知道楊師傅不會收我為徒,我也不敢有這個奢望,我只是想求楊師傅能指點我武藝。」
余志覺得自己聽到最扯的事情了:「你是三師兄妹妹的貼身丫鬟?你怎麼跑到這裡山上來了?你來這裡,你主子知道嗎?」
紫堇搖頭道:「不知道,我不敢告訴我家姑娘。」
余志覺得自己遇見了奇葩了,不過轉眼,他就將這些事告訴了楊師傅:「師傅,這姑娘真是太奇怪了。」
楊師傅想了一下道:「你現在下山去,將你三師兄叫來,讓他將這個姑娘帶回去。」
余志歡喜壞了,他已經大半年沒下山了,早就想下去玩了。不過還沒等她高興開,就聽到楊師傅說道:「今晚得趕回來。」從山上到京城,騎馬也得兩個來時辰,等於是說讓他摸黑回來了。余志真覺得,他師傅太殘忍了。
韓建業得了消息,也是非常意外,不過他沒回府里與玉熙說這件事,而是跟著余志上了山。
看到韓建業,紫堇低著頭叫了一聲:「二爺。」
楊師傅擺擺手道:「你們家的人,正好明早你將她帶下山去吧!」晚上山上有野獸出沒,要不然楊師傅現在就要趕人了。
紫堇從床上爬了起來,說道:「我不回去。楊師傅,求你留下我吧!」沒達到目的,她死也不回去。
韓建業也覺得紫堇忠心可嘉,有心想幫襯一二。當下朝著楊師傅道:「師傅,我們外面說話去!」
楊師傅道:「哪怕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會收她為徒的。」這是原則問題,沒商量的餘地。
韓建業臉上堆著笑道:「弟子哪裡有這麼大的面子,讓師傅為我破例呢?我是有事跟師傅說。」當著紫堇的面有些話不好說。
出了屋子,來到院子裡。楊師傅道:「說吧,我聽著。」
韓建業將紫堇的情況說了一下,又將宮變那晚的事詳細說了一遍,又說明了紫堇為什麼死活想要跟楊師傅學藝的原因:「師傅,正好這裡缺個燒火做飯的,你留下她給你當粗使丫鬟就是了。」
楊師傅似笑非笑:「當粗使丫鬟使?」
韓建業強笑道:「師傅,你以前還說丫頭天生神力是老天眷顧,現在她都上門求藝了,你看在老天爺的面子上,就留下她指點一二吧!」見楊師傅不為所動,韓建業又說道:「師傅,你是不知道,這丫頭真是一顆好苗子。你那次讓我送的拳譜,她三個月就學會了,真的是習武的好苗子。」
楊師傅對韓建業刮目相看了:「倒是沒想到,你嘴皮子這麼利索呀?官場果然是歷練人。」
韓建業有些不自然:「師傅,你就答應了吧!反正也不用你費神教,就平日指點一二就成了。」
楊師傅對紫堇並不陌生,相反還很熟悉。當年他知道紫堇力氣特別大時候,還可惜紫堇是個姑娘。不過現在,楊師傅的關注點卻不在紫堇身上:「老三,你說你妹妹送她到鄧娘子那邊學武,一年要五百兩銀子?」楊師傅對於玉熙的行為,感覺很詫異。這姑娘的心思深呀,楊師傅可不相信韓玉熙會無緣無故送貼身丫鬟去學藝。
韓建業點頭:「嗯,除此之外一年伙食費住宿費還要一百兩。」
楊師傅沉思片刻後說道:「那告訴你這個妹妹,讓她送六百兩銀子來,我就答應指點這個丫鬟。」
韓建業大喜:「師傅,你同意留下這個丫頭了?」
楊師傅沒好氣地說道:「誰的面子都不給,老天爺的面子卻不能不給。」教得這幾個徒弟,一個比一個沒用,一個比一個蠢。
韓建業當下誇獎道:「師傅你太英明了。」
楊師傅都不耐煩看到他了:「趕緊滾屋睡覺去。」
玉熙是在第二天下午才知道這件事的:「什麼?紫堇跑到太公山去了,還在楊師傅的門外跪了兩天兩夜?這個丫頭,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點口風都不露。」在玉熙的心裡,紫堇是藏不住事的,卻沒想到,不聲不響竟然就做下這麼大的事了。
韓建業說了楊師傅的條件:「我師傅說,得跟鄧家一樣,一年五百兩的學費,一百兩的住宿費伙食費。這錢得你出。」韓建業倒是想自己出,但他怕被師傅知道,到時候翻臉。
玉熙有些疑惑,問道:「楊師傅真的會指點紫堇嗎?」就玉熙所知道的,楊師傅可不是鄧家娘子,人家根本不差錢。
韓建業笑著說道:「師傅會留下紫堇,是因為紫堇有習武的天份,加上她天生神力。要不然,別說六百兩,就是六萬兩我師傅也不會點頭答應的。說起來,這也是紫堇的福氣。」
玉熙這下不墨跡了,立即開匣子取銀票。將銀票給了韓建業後說道:「二哥,我希望這件事你能幫我保密,誰也不要告訴。若是讓祖母知道紫堇跟楊師傅學藝,紫堇以後就不能回到我身邊當差了。」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紫堇就再不能回到她身邊了。跟鄧家娘子習武沒關係,因為鄧家娘子是女子,可楊師傅卻是個男的,名聲上不大好聽。
韓建業點頭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連大哥都不會說的。」這件事要瞞也很容易,畢竟楊師傅一直在山上,很少下山。而且他住的地方去的人也很少,只要沒人刻意打聽,這件事就不會漏出去。
玉熙這才稍稍放心些,只希望一切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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