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姨娘跟曹依秋被抓進監獄,腦袋還是懵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ΩΩ
到進了監獄看著牢房的曹夫人,韻姨娘抓著她的手急問道:「夫人,老爺出了什麼事了?」她以為是曹豐毓犯了事,牽連了一家老小了。
曹夫人掃開韻姨娘的手,然後往後退了兩步。她也沒賣關子,冷著臉說道:「余達不是什麼六品官的兒子,而是三皇子。這次他是跟著龐先生出門歷練的,為避免麻煩才弄了這麼一個身份。」其實曹夫人也後悔不已。她若管束好內宅,不放任韻姨娘跟曹依秋,也不會有今日的禍患。可惜後悔無用,她現在只求三皇子能放過她的一雙兒女了。
韻姨娘還沒開口,曹依秋先尖叫起來了:「不可能,那麼一個窮酸書生怎麼可能是三皇子呢?」在曹依秋印象之中,王子皇孫就算不是一擲千金,也該是非常大方的。可這個余達,一個銅板卻是恨不得掰成兩半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皇子呢!
軒哥兒在京城的時候,銀子對他來說就是個數字,從沒放在眼裡。可這一路上他們若不精打細算的就得餓肚子。而哪怕他們現在,他手頭也很拮据。要不然當日,他也不可能只送一副自己作的畫了。手裡沒錢,軒哥兒就是想大方也大方不起來了。
「若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何會在監牢之中?」因為這事她也有責任,所以曹夫人並沒有怒罵韻姨娘母女兩人。
曹依秋坐在地上,哭著叫道:「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若是這樣,她豈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不對,西瓜沒抓牢,芝麻也丟了。
曹夫人不搭理曹依秋,而是問了韻姨娘:「你們被抓時可有看到官兵抓其他人?」
韻姨娘這會整個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曹夫人在說了。
等回過神來,韻姨娘驚慌失措地問道:「夫人,我們算計了三皇子,那是不是會斬示眾?
「不知道。就算不斬,也會被流放。」她如何已經不在意了,只希望不要牽連一雙兒女了。
曹夫人心裡明白,以曹豐毓做的事定會牽連到兒子的。只希望,不危及性命。
曹依婷被趕出了曹家,不過因為有軒哥兒的話,官兵准許她們各帶一個包裹出來。
出了曹家,曹依婷就拿了銀子賃了一個小宅子安頓庶妹跟三個庶弟,其中包括韻姨娘所生的喜哥兒。至於丫鬟婆子,這些全都要賣,她們就沒能帶出來了。不得不說,曹依婷脾氣不好,但這人品是沒問題的。否則,換成一般記仇的哪願意管庶出的弟妹。
安頓好這些,曹依婷就請趕過來的梁家大少兒幫忙去打聽消息。
「什麼?余達是三皇子?」那蠢蠢笨笨摳門小氣的余達竟然是三皇子,曹依婷真的難以相信。
梁家大少爺白著臉說道:「依婷,囚禁皇子這可是大罪。姑母,怕是難以救出了。」至於曹豐毓,是死是活他才不管。
沒牽連整個曹府已經很幸運了。若不然,她現在也在監牢之中了。只是想著被抓進監牢的母親,曹依婷心如刀割。
第二天一大早,曹依婷將妹妹曹依芳叫了過來。曹依芳雖然是庶女,但性情溫婉柔順,與曹依婷處得還不錯。
曹依婷將一百兩銀子交給她,說道:「這些銀子你省著點花,肯定能撐到大哥回來的。在大哥回來之前,你就在這裡帶著喜哥兒,其他哪都不要去。要買什麼,就讓榮叔去買。」榮叔是梁家的二管家,是梁老爺讓他過來幫忙照顧這一家老小的。
其實曹依婷這次帶了不少的滿滿的一包裹的珠寶飾。只是也不知道將來是什麼結果,她還得留著錢打點,所以給曹依芳的錢就不多。
「大姐,你去哪?大姐,你不能丟下我們不管。」父母被抓家也沒了,曹依芳雖然害怕但有曹依婷在,她只需好好照顧喜哥兒就成。可現在蔡依婷也不管了,她頓時就六神無主了。
曹依婷說道:「我想去求三皇子,求他饒過爹娘。」
「大姐,三皇子不會同意的。你去了也無用。甚至,還會牽連到你的。」如今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曹家三姑娘**又有懷孕卻不敢去找事主與從而,卻想栽贓給隱瞞了身份的三皇子,想讓三皇子頂包。
「就算被牽連我也要去,我不能丟下娘親不管。」為人子女,看著父母受苦卻什麼都不做,她做不到。
曹依芳苦勸無果,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出門了。回屋後,看著躺在床上睡得香甜還吐著泡泡的喜哥兒,眼中露出厭惡之色。
韻姨娘跟曹依秋沒少刁難欺負她,這種情況她又怎麼可能真心喜歡喜哥兒。不過是曹依婷的吩咐,她不得不照做。
曹依婷到了軒哥兒住的地方,就跪在門口。不喊冤,也不求饒,就挺直了腰跪在那。
軒哥兒對曹家的人,厭惡至極:「將她給我拖走。」
阿三這個時候卻是開口說道:「殿下,曹依婷這姑娘就是脾氣不大好,但心地挺好的。」可以說,曹家這事歹竹出好筍了。
當日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曹依婷訓斥了一頓,那姑娘氣得臉色通紅回罵了他幾句。現在想想一進門就將人家的嫡出大小姐得罪了,若人家要報復,他也不可能安安穩穩地在曹府住這麼長時間。
軒哥兒頓了頓,說道:「既然要跪,就讓她跪吧!我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不用見,他就知道曹依婷是來求情的。既如此,他就要看看這曹依婷有多大的毅力,能堅持多久。
梁家大少爺得了消息趕過來,見到曹依婷跪在大門口,他什麼都沒說陪著一起跪。
曹依婷怕梁家大少被牽連,見狀立即將兩人的定親信物貼身佩戴的玉佩還給了他,說要退親。
梁家大少不願退親,也不願走,就陪著曹依婷一起跪。
軒哥兒聽到這事,與阿三說道:「這梁家大少爺,倒是個有情有義的。」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梁家大少跟曹依婷只是未婚夫妻,現在曹家遭難,這梁家大少不僅沒退親還願跟曹依婷共進退,實屬難得。
阿三接了這話,說道:「世上人有千萬種,有於聰沛這樣無情無義之輩,也有梁家大少爺這樣有情有義。有曹依秋這樣口腹蜜劍水性楊花,也有曹依婷這般品性高潔孝順的。」
「是我一葉障目,看人看事都只看表面。」想當初,他也聽信傳聞認為曹依婷是個囂張跋扈粗魯野蠻的女子。可結果,卻被打臉了。
話是如此,但軒哥兒也沒立即見曹依婷,而是看看她到底能堅持多久。
曹依婷跪在大門口兩天兩夜,最後身體受不住暈倒在地了。
軒哥兒聽到這個事,就讓人將曹依婷抬進來,讓丫鬟給她餵了水。
睜開眼睛,曹依婷就看見了軒哥兒。此時的軒哥兒,與她之前見的完全不一樣。
就見軒哥兒穿著一身玄色錦緞抽絲蟒袍,腳下穿著黑色的小鹿的靴子。頭用白玉冠豎起,面色冷然,看起來特別威嚴。
模樣沒變,但整個人的氣質卻是變了。說換了一個人,都不為過了。
曹依婷從床上爬起來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道:「皇子殿下,求你放過我娘吧!我娘她並不知道這事,我娘是無辜的。」
軒哥兒面無表情地說道:「可是令堂親口承認,這事她是知情的。」
「家裡是我爹做主,我娘也不敢違逆了我爹的意思。」說完,曹依婷擦了眼淚說道:「皇子殿下,我願代母贖罪,求皇子殿下能成全。」
阿三這個時候插了一句話:「哪怕被入煙花之地你也願意?」
曹依婷一呆,轉而搖頭。
軒哥兒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曹依婷為了她母親,什麼都答應呢!
可阿三想得更多一些:「你不是剛才說願代母贖罪,現在為何又不答應了?」
曹依婷面露悽慘的笑容:「流放遼東,至少我娘還有一命在。可若我入煙花之地,那她肯定不能活的。」不僅要了她娘的命,還會將自己折進去,這樣蠢的事她又怎麼可能會答應的。
頓了下,曹依婷再朝著軒哥兒拜了拜,一臉感激地說道:「多謝皇子殿下沒有牽連曹氏一族。」以她爹跟韻姨娘母女所做的事,誅三族都不為過,可三皇子自追究涉事之人,這已經是寬宏大量了。她不該再多求。
軒哥兒能感覺到曹依婷是真心實意地道謝,當下有些感嘆。他將魚目當珍珠又將珍珠當魚目,這樣的眼光莫怪他娘會生氣。
「我等會就吩咐下去,讓她們將曹夫人放出來。」見曹依婷愕然,軒哥兒說道:「當日不分青紅皂白罵了你一頓,這個就當是賠禮了。」軒哥兒能這般爽快地放過曹夫人,一來是被曹依婷的孝心跟梁大少的痴情感動;二來也是曹夫人能坦然交代自己的過錯,三是他在曹府這段時間也沒被怠慢。
曹依婷激動的眼淚落了下來:「多謝皇子殿下,多謝皇子殿下。」
「你謝得太早了。曹豐毓,我是不會放過的。」這個狗東西竟然想要他的命,他又不是聖父,豈能放過。
曹依婷知道軒哥兒能放過她娘,已經是額外開恩,哪還敢得寸進尺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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