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江南的各個州縣也都被收服了。事情進展順利,雲擎心情也很不錯。
斯伯年雙手捧著信,朝著雲擎說道:「王爺,韓大人派人送來加急信件。」
雲擎皺了下眉頭,都說了和談的事交給玉熙處置,做什麼還給他送信。雲擎拆開看完,陷入了沉思。
余叢進屋的時候,就見雲擎正在研究地圖。余叢問道:「王爺,可是要攻打福建?」他以為福建和談破裂,雲擎準備出兵。
雲擎說道:「不是。秋燁說他準備九月出兵攻打廣東,希望我能派兵支援他。」也幸虧秋燁沒說讓雲擎調兵給他,要不然雲擎就不是準備攻打廣東,而是直接派兵攻打福建了。
余叢有些擔心地說道:「會不會有詐?」還沒談攏,秋燁提這條件不能不讓人起疑。
雲擎搖頭道:「不會。秋燁的父親是死在雷鵬手中,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秋燁這次出兵,應該是為了報父仇。」
余叢對這些還真不了解。
雲擎指了兩個地方,說道:「要攻打廣東,我們就從這兩個地方出兵。」雲擎指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江西的定縣,一個是湖南的臨縣。這兩個地方離廣東都只幾十里遠。雲擎是準備跟秋燁三路夾擊,這樣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廣東拿下了。
不跟秋燁一路,余叢倒是放心了:「王爺準備派誰去?」
雲擎說道:「關泰跟杜崢。」兩人領十萬大軍,分別從定縣跟臨縣出兵。
余叢想了下說道:「王爺,讓我去當一個先鋒吧!」他也想多立戰功,以後也給自己的孩兒博一個更好的前程。
雲擎有些詫異,以前余叢是從不會毛遂自薦的。不過雲擎也沒多想,笑著說道:「明年還要攻打廣西跟雲貴,有的是立功的機會。」除了明年準備攻打廣西跟雲貴,他還準備攻打北擄。所以,不愁沒仗打。
余叢忙道:>
雲擎將地圖收起放好,然後望著余叢說道;「聽說你納了兩個妾,是真的嗎?」這事是崔默寫信跟雲擎說的,要不然雲擎還蒙在鼓裡呢!余叢是雲擎的心腹將領,下面的人知道也不會在雲擎面前提。
余叢見雲擎問起也沒隱瞞,點頭說道:「是,已經一個多月了。」頓了一下,余叢講了心裡話:「王爺,我想要個自己的孩子。」
雲擎臉色不大好地說道:「十年前我就讓你納個妾,然後去母留子。你當時是怎麼說的?你當時說林氏不願意,你不能傷了林氏的心。當時怕她傷心,現在就不怕林氏傷心了嗎?」
余叢低著頭沒吭聲。
雲擎說道:「你現在的行為若是讓林氏知道,你覺得她會怎麼想?她肯定會認為你現在位高權重,所以想要拋了糟糠之妻。」想要子嗣無可厚非,可是余叢這樣的行為卻很不地道,嚴重來說就是背信棄義。
對於雲擎的性子,余叢還是很了解的。雲擎最討厭的就是背信棄義的人。余叢忙說道:「王爺,我只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等有了兒子,我就將她們打發了。」
雲擎說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玉熙比雲擎晚兩天收到韓建明的信件。看完信件以後,玉熙臉上浮現出笑意。
許武見狀就知道事情進展順利了。
玉熙說道:「秋燁準備九月中旬出兵攻打廣東,讓我們派兵協助他。」這個條件他們肯定會答應的。
許武咦了一聲問道:「秋燁這意思是他作為攻打廣東的主力軍?這是為什麼?」
玉熙笑著道:「你忘記了,秋燁跟雷鵬有殺父之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雷鵬的實力比秋燁還強,所以秋燁不敢輕舉妄動。
許武看著玉熙臉上的笑意,突然問道:「王妃是否早就預料這一切?」其實當初對於玉熙執意要和談他還很納悶。畢竟和談的話,還是會有很大隱患的。
玉熙嗯了一聲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加上秋老太爺過逝後雷鵬又勾結秋家的家將背後捅了秋燁一刀,兩人是不死不休的。秋燁願意歸順我們,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想要藉助我們的手報仇。」只是她沒料到秋燁會這般迫不及待。
許武算是明白過來了,說道:「王妃這可是一箭雙鵰了。」秋燁歸順他們,不僅能和平解決了福建,還能很輕鬆拿下廣東,這可不就一箭雙鵰了。
玉熙說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般順利。」她還以為有的磨呢!
許武由衷敬佩道:「王妃高明。」只這一手,就能輕鬆收服兩個省。這樣的手段,不得不讓人佩服。
玉熙笑著說道:「只能說老天也在幫我們。」她不知道為什麼秋燁會這般急切,但這個結果對他們來說卻是好事。
見許武站在屋子不動,玉熙有些奇怪地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一個人杵在屋子裡什麼都不說,讓她感覺很有壓力呢!
許武提醒道:「王妃,你還沒回信給韓大人呢?」
玉熙失笑道:「等王爺的信件到了,我再給大哥回信。」先看過雲擎的意思,她才好給韓建明回信。
許武點了下頭,這才退了出去。
晚膳的時候,幾個孩子都感覺到玉熙心情很好了。棗棗問道:「娘,可是有什麼喜事?」難得看到她娘這般高興呢!
玉熙笑著道:「福建的問題解決了。秋燁九月會出兵攻打廣東,到時候我們派兵協助他,廣東很快就能拿下了。」幾個孩子對於戰事很關心,玉熙這般說他們聽得懂。
棗棗很高興地說道:「娘,廣東拿下來了,那不就只剩下廣西跟雲貴了?」見玉熙點頭,棗棗又說道:「娘,明年我就十三歲了。等明年出兵,我要跟著去。」
玉熙輕笑道:「你要到後面五月才滿十三歲。」棗棗明年虛歲才十三。想跟她打馬虎眼,想得倒是美。
棗棗抱著玉熙的胳膊說道:「娘,那我明年跟著爹去長長見識不上戰場,這個可以吧?」經常聽許武說起雲擎的英雄事跡,讓棗棗很想跟著雲擎一起上戰場。
浩哥兒道:「娘,大姐早就出師了。她想去見識下,就讓她去吧!」省得大姐日思夜想的。
柳兒也幫忙說話:「娘,你就讓大姐去吧!」棗棗有多希望上戰場,柳兒跟浩哥兒幾個人都知道的。若是明年能跟著去,也算是圓了棗棗的夢了!
玉熙猶豫了下說道:「容我再考慮考慮。」這可是大事,必須慎重。
棗棗搖著玉熙的肩膀道:「娘,你就讓我去吧!你放心,我保證不上戰場的。要是我沒做到,以後我再不上戰場了。」
玉熙聽到這話倒是有些鬆動:「真能做到?」見棗棗重重點頭,玉熙道:「若是你爺爺跟爹反對,那就怪不得我了。」
棗棗聽到這話都有些不相信,愣了三秒後才說道:「爺爺跟爹才不會反對呢!」一直反對的都是玉熙。
作為一個上位者,玉熙是言出必行的,在孩子身上她更不會出爾反爾了。玉熙說道:「你若是明年準備跟著去戰場,先將跟去的人挑好。」以後要帶兵打仗,先跟著去熟悉也也好。
這次棗棗並沒抱期望,不過是這麼一求,卻沒想到玉熙竟然答應了,真是出乎意料。棗棗抱著玉熙的胳膊,喜笑顏開地說道:「娘真好。」
柳兒打趣道:「大姐終於得償所願了,恭喜恭喜了。」
浩哥兒很沉穩,說道:「大姐,等你明年去了前線一定要聽爹的話,可不能還像在家這般毛毛躁躁的了。」聽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浩哥兒是哥哥,棗棗是妹妹呢!
棗棗很是嫌棄地說道:「知道了,小老頭。」小老頭是棗棗給浩哥兒取的綽號。玉熙雖然不喜歡,但卻並不干涉。孩子有孩子們的相處之道,大人插手不好。
睿哥兒纏著玉熙道:「娘,那我什麼時候能上戰場呀?」至於軒哥兒跟佑哥兒,對上戰場殺敵都沒太大的興趣。
玉熙戳了下睿哥兒的額頭說道:「跟你大姐一樣,到了十三歲就可以。」要是雲擎願意帶著去,滿了十歲也成。不過這話玉熙是不可能說出口的,要不然棗棗鐵定炸毛。
睿哥兒算了下,很是沮喪地說道:「娘,那還得要七年呢!」
棗棗呵呵直笑:「慢慢等著吧!」她當年就是這樣過來的,現在輪到睿哥兒了。
兩日過後,玉熙就收到了雲擎的信件。看完信,玉熙笑著搖了下頭。見許武面露詫異,玉熙笑著說道:「王爺想尋大儒給浩哥兒當先生,結果被這兩個大儒罵了一頓。」雲擎是聽到這兩人名氣大就上門去請,卻不先將情況打聽清楚。這兩人都是讀孔孟之道的人,在他們眼中雲擎就是逆臣賊子。見到雲擎就指著他的鼻子罵,等雲擎發怒了,兩人都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要不是理智尚存,加上身邊的人攔著,雲擎真就差點將這兩人殺了。
許武面色不大好地說道:「竟然敢罵王爺,活得不耐煩了。」
玉熙倒是不生氣,說道:「跟這些迂腐的人計較,沒得給自己找不自在。」對於這類人來說,殺了他們反倒合了全了他們忠君愛國的名聲,他們求之不得呢!
許武說道:「王妃脾性太好了。」要他說,誰敢反抗就滅了誰。
玉熙正色道:「武夫殺人只一刀,書生毀人毒萬年。所以,不要小看了讀書人。若是王爺殺了這兩個大儒,不說會被千夫所指在史書留下暴虐的名聲。就說這兩個大儒門生故吏遍布江南,真將他們殺了,也不利於江南的穩定跟治理。」
許武抬頭望著玉熙,說道:「那不是很窩囊?」當兵的人,都喜歡愛意恩仇。
玉熙笑著道:「勝者武侯敗者寇,有什麼窩囊的。對於這些執拗認死理的讀書人,無視就成,其他不用太在意。」對這些人來說,軟刀子才有效果。
杜崢接到玉熙的調令,笑著跟崔默說道:「王爺下令,讓我們趕往定縣。」身為武將,最高興的就是有仗打了。
崔默瞧著杜崢的樣子,立即問道:「定縣靠近廣東,王爺讓我們打廣東?不是說預計明年打廣東的嘛!」
杜崢說道:「情況有變。秋燁答應王妃的條件,不過要求我們協助他攻打廣東。」
崔默說道:「協助秋燁攻打廣東?那廣東打下來算誰的?」
杜崢覺得崔默問了一個蠢問題,笑罵道:「福建現在都歸順了我們,你說廣東打下來是誰的?」
崔默有些詫異道:「秋燁作為主力軍,我們協助?他會做這樣虧本的生意?」主攻的話,傷亡也會很大的。
杜崢道:「有什麼虧本的,他出兵是為了報仇。」秋燁是為報仇,他們是為占地盤,並衝突。
崔默道:「我們還是小心為上。」萬一這是個圈套,那他們可就有危險了。
杜崢笑著道:「不用擔心,我們不聽他調遣不怕他使絆子。」再如何,秋燁也不可能跟殺父之仇的人合夥來坑害他們。當然,該有的防備還是要的。
韓建明收到雲擎的信,跟秋燁說道:「表哥,王爺答應了你的要求,已經下令杜將軍跟關將軍分別前往定縣跟臨縣了。」韓建明心裡很清楚,秋燁轉變態度是因為老夫人蕭氏。至於蕭氏病重那一晚到底跟秋燁說了什麼他不清楚,他沒去打聽。
秋燁說道:「多少兵馬?」聽到二十萬,秋燁也沒說什麼。二十萬兵馬,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談完正事,秋燁問道:「表哥什麼時候回鎬城?」韓建明的任務已經完成,自然也要離開了。
韓建明笑著說道:「要等到王妃的回信,我才能回去。」準備任命他為江南總督的事在正式調令下達前,是不能說的。
秋燁有些惆悵地說道:「這次分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他這輩子估計很難再出福建了。
韓建明笑著道:「有機會的。對了,舅母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秋燁沉默了下說道:「大夫說可能過不了今年。」這也是他要在九月出兵攻打雷鵬,他不想自己親娘帶著遺憾離去。
韓建明說道:「那趁你在府的時候多陪陪他了。」說完,韓建明也有些感嘆地說道:「這些年我也常年不在家,家裡的事都是靠著王妃。說起來,也是不孝。」
秋燁苦笑一聲道:「你比我要好,姑母身體硬朗,我娘卻沒多少時間了。」現在都八月了,他娘只剩下三四個月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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