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八九天,江執遠的馬車終於快到無錫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無錫是揚州到蘇州的中轉站,可謂是必經之地。
郭驍驍掀開車簾探出個頭,問道:「江峰,還有多遠才到無錫呀?」
江峰道:「回大小姐,大概還要兩個時辰吧。」
「嗷。」郭驍驍放下帘子坐回車裡。
「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江執遠道。
「那我再問一次不行嗎?」
「行。」江執遠拖長尾音,「你愛怎麼樣都行。」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只是江峰是我的人,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什麼意思?」
江執遠挑眉道:「我讓他幾點到,他就只能幾點到。」
「哼。」郭驍驍倒頭睡在座位上。
又行了半里地後,馬車突然停了。
江峰道:「爺,有一個姑娘攔住了去路。」
「怎麼回事?」江執遠未下馬車。
郭驍驍聽到江峰跟那人細細碎碎說了幾句後,江峰又道:「爺,是個孤兒,去蘇州尋親的,中途被人偷了盤纏,幾天沒吃飯了。」
江執遠淡淡地說道:「給點乾糧和碎銀子,打發她走吧。」
「是。」
郭驍驍坐了起來,掀開帘子看了看,江峰照江執遠的意思去做了。
江執遠見她神情憂鬱,便道:「怎麼了?」
郭驍驍放下帘子,嘆道:「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無家可歸,是個可憐人。」
江執遠低下眼眸,半晌才道:「不如把她接上來吧。」
郭驍驍錯愕地看著他。
「你不是說她是個可憐人嗎?」他道,「正好順路載她一程。」
「可我沒讓你把她接上來呀。」
郭驍驍有些窩火,搞不懂他是什麼想法。
「你不是覺得我剛才的做法太武斷了嗎?而且沒有人情味。」
「我。」郭驍驍來氣了,也懶得爭辯,「行行行,你把她接上來吧。」
那姑娘聽到馬車裡的人在爭吵,既驚又喜。驚是驚在害怕車裡的主人們大吵一架,喜是喜在江執遠說要帶她一起去蘇州。
馬車駕駛處的座位已經被小蘭和江峰坐了。江執遠便讓那姑娘坐到馬車裡頭去了。
郭驍驍沒有說什麼。馬車三向座,她、江執遠和那姑娘正好一人坐一面。
那姑娘看了看江執遠和郭驍驍的衣著,都是上好的綢緞,再看看自己的粗衣破布,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她張了張嘴,好像有話要說,但是又把嘴巴合上了。
江執遠覺察到她的拘謹,說道:「放鬆些,不用太緊張。」
「是。」她咬了咬嘴唇。
「我方才不是讓人給了你乾糧嗎?吃幾口吧。」
那姑娘笑笑,掏出大餅輕輕咬了一口。
「你叫什麼名字?」
「李,李香橙。」她半天才吞出這幾個字。
江執遠點頭時,她偷看了他一眼。
那姑娘的對面正好是郭驍驍,她一邊吃,一邊不忘打量郭驍驍的穿著和妝容。
郭驍驍餘光看見她在盯著自己,便也看了她一眼。只見那姑娘頭上除了一隻木簪子之外並無其他飾品,她耳朵上的兩隻銅耳飾看得出來戴了好多年。其次,臉上皮膚有些暗黃,手指皮膚粗糙帶繭,一看就知道是貧苦人家出身的兒女。
那姑娘的眼睛一與郭驍驍對碰,就立刻收了回去,低下頭,露出幾分怯懦。
江執遠表情嚴肅,似乎在對郭驍驍說:別對那姑娘那麼冷漠。
郭驍驍撇撇嘴,將頭轉向一邊。
終於到了無錫,馬車的氣氛尷尬又無趣。江執遠不說話李香橙就不敢發聲,郭驍驍則賭氣假裝睡覺。
江峰選了一家名叫「清風徐來」的客棧讓幾人落腳。
馬車一停,郭驍驍首先跳下車,小蘭忙去拿包袱。江執遠緊隨其後,本想跟著郭驍驍的步伐,不曾想郭驍驍總離他遠遠地。
尤其是李香橙跟著江執遠下來之後,郭驍驍不想理睬江執遠的表現越發明顯,她帶著小蘭徑自往客棧里走去,全然不顧身後人。
待江峰跟與小二定好房間後,郭驍驍立刻上樓,一刻都不想等他們。
小蘭跟郭驍驍進入房間後,輕輕關上房門,看到郭驍驍生氣地樣子,她想說又不敢說。
一是怕解錯主子的意思,二是怕說了會火上澆油。
江執遠帶著李香橙上了二樓,斟酌了一番,讓李香橙跟小蘭住一處最為合理。可是小蘭原本就跟郭驍驍住一處,方便伺候郭驍驍。
郭驍驍當然不願意跟李香橙共處一室,但是為了一個路邊撿來的姑娘單獨開一個房間,似乎不合情理,也不值得。江執遠便想著跟郭驍驍商量商量,讓她好歹容納李香橙一宿。
他敲了敲郭驍驍的房門,說道:「驍驍。」
「誰啊?」郭驍驍明知故問。
「我。」
「你是誰呀?」
「嘿。」江執遠有點生氣,「我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郭驍驍坐在凳子上回道。
小蘭在一旁看著干著急,輕輕地說道:「奴婢去開門吧。」
郭驍驍沒說什麼。
小蘭打開門後,江執遠看見郭驍驍正背對著他。他走到她身邊說道:「有件事情想與你商量。」
「什麼事呀?」
江執遠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李姑娘今晚沒地方歇腳,我是想讓她暫時跟你和小蘭住一晚。」
郭驍驍回頭看了一下門口,正好李香橙也在,就氣不打一處來。江執遠竟然還帶著她!
李香橙發現郭驍驍看了她一眼,便害怕的躲到了江峰的身後。
苦情計!郭驍驍一下就看透她的伎倆。江執遠看不出來,可是作為女人的她最為敏感。
「我不同意。」郭驍驍道,「是缺錢嗎?沒關係,給她單獨開一間房,錢我來出。」
「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嗎?」
「誰說我容不下她?」郭驍驍仰著頭看他,「我這不是給她單開一間房,讓她住得舒服一點嗎?表少爺,我做得不對嗎?」
「沒。」江執遠對上她的眸子,「你做得很對。」
他抬腳出了房間,江峰道:「爺。」
江峰不知江執遠的言下之意。
江執遠道:「大小姐說再開一間房,你剛才沒聽清嗎?」
「奴才這就去辦。」
江執遠下樓後,李香橙也跟了上去。
李香橙邊走邊道:「公子,是不是我讓您難做了?」
「跟你沒有關係。」他淡淡地說道。
「雖然您不說,但是香橙也知道,您為了香橙跟大小姐鬧不愉快,香橙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開了房你只管住著便是,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是。」她微笑道。
郭驍驍撐著腮巴坐在窗前,看著外頭的喜鵲發呆好久。
小蘭敬上茶盞,說道:「小姐,喝點茶消消暑吧。」
「放那兒吧。」郭驍驍淡淡地說道。
「您還在為表少爺的事情生氣嗎?」小蘭探問道。
「沒有。」
「那您為什麼鬱郁於心呢?」
郭驍驍未答,反問小蘭:「你說,我什麼時候變得這么小肚雞腸了?連個無家可歸的姑娘都容不下。」
「您不是小肚雞腸。」小蘭笑道,「您在奴婢心裡,是天底下最通情達理的主子。」
小蘭從包袱里拿出摺扇,打開為郭驍驍扇風,繼續說道:「您只是由愛生妒。」
「由愛生妒。」郭驍驍放下撐腮巴的手,交叉抱於胸前。
因為喜歡,所以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在他身邊轉悠。可是,之前對韓天磊也有過類似的情況,那時看見郭芊芊和韓天磊逗鸚鵡,她心裡也有不舒服。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
差別在於一時的嫉妒和永遠的嫉妒吧。自從韓天磊喜歡上郭芊芊後,她就知道韓天磊不可能再喜歡她了。沒過多久,她對郭芊芊的嫉妒就煙消雲散了。
現在,郭驍驍看到李香橙對江執遠的表現,李香橙眼裡都是崇拜和喜歡。郭驍驍無論是看到李香橙還是想到李香橙,都會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小蘭仍在為她扇扇子,她雙手抱著頭,手肘搭在桌子上繼續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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