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驍驍愣住了,她最受不了別人不求回報地對她好。筆神閣 bishenge.com這種無償的付出,類似於奉獻。
「坐好。」江執遠溫柔地說道,將她拽回馬鞍上。
郭驍驍微微側臉端詳江執遠的神情,內心湧出一股暖意。這應該就是被愛的感覺吧。兩人騎馬出了城郊,江執遠將郭驍驍送回袁府,沒有一絲要遮掩和迴避的意思。
即便被袁府的丫鬟和家丁瞧見,江執遠還是義無反顧。
「我到了。」郭驍驍下馬看著他,「你回去吧。」
「要是袁府的人敢為難你,你千萬不要忍著。」江執遠叮囑她,「忍氣吞聲的,這可不是郭家大小姐的做派。」
「我知道了。」
江執遠翻上馬背,看著郭驍驍一會兒,這才離開。江執遠這麼明目張胆的送她回來,免不了遭人詬病。有一兩個嘴快的,已經到袁夫人跟前抖露此事了。
郭驍驍無暇顧及,這已經是袁少誠被關的第二天了,馬上就到第三天了。奇怪的是,袁夫人竟然沒有發火。
郭驍驍擔心衙役苛待袁少誠,便親自到廚房做了飯菜給袁少誠送去。郭驍驍從進入內堂到進入關押袁少誠的牢獄,過程順暢無阻。她心想,這應該是江執遠的授意。
牢獄昏暗潮濕,而且有一股腐爛的氣味。郭驍驍掏出帕子掩著口鼻進去了。裡邊的犯人看到郭驍驍和冬燦,都把手伸出牢獄,向郭驍驍求助。
「姑娘,姑娘救命呀!」一個衣衫襤褸的老漢忽然抓住了郭驍驍的腳踝。
郭驍驍嚇得叫出了聲:「我,我就救不了你。」
「我是被冤枉的,姑娘,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吧。」老漢看郭驍驍掙扎得厲害,便伸出另一手一起抓住郭驍驍。
冬燦也被嚇得夠嗆,呵斥老漢把手拿開。然而,老漢就像粘手的漿糊一樣,就是甩不掉。
「嚓!」刀劍出鞘的聲音灌入幾人的耳朵。一柄光亮的劍騰空架在老漢的手腕上。
「放開她!」沉穩有力的聲音中帶著怒氣。
老漢抬頭一看,只見江執遠橫眉冷對,手執長劍像死神一樣盯著他。老漢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連忙縮到牆角,連聲求饒。
江執遠平日審理犯人,多少酷刑他都親自執行過,犯人對他那是聞風喪膽。
「進去吧。」江執遠將長劍收回來,對郭驍驍說道,「牢獄不全,而且環境不好,你別耽誤太多時間。」
「嗯。」郭驍驍看了他一眼,隨即帶著冬燦進去了。
拐過一個彎,郭驍驍終於看到關押袁少誠的那間牢房。袁少誠換上了囚服,耷拉著腦袋坐在木床上。
「阿誠。」郭驍驍隔著牢門喊道。
袁少誠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忙走到邊上與郭驍驍說話:「你怎麼來了?」
郭驍驍趴到牢門上,衙役把門打開後,郭驍驍就立刻衝進去,握住袁少誠的手。
「我擔心你受凍挨餓,就給你帶了一些吃食和棉衣。」郭驍驍喚冬燦過來,把東西奉上。
「你怎麼進來的?」袁少誠只關心這個。
「哎,不過是使了些銀子。」郭驍驍給袁少誠穿上棉服,又把吃食擺到小桌子上,「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袁少誠拿起飯碗,忽覺鼻子發酸,但是他得忍住,絕不能在郭驍驍面前露出一點軟弱。
「還熱乎著呢,快嘗嘗。」郭驍驍笑道,見他不動,郭驍驍便搶過勺子,親自餵他。
「我自己來吧。」袁少誠委婉地拒絕道。他又不是病痛殘疾,哪用她親自餵食。
「還是我來吧。」郭驍驍忽覺心口有些痛,「我能為你多做一些,便多做一些吧。」
郭驍驍很犟,袁少誠只好接受了。
郭驍驍邊餵他邊道:「你的案子江大人會查清楚的。咱們做事清清白白,不久肯定就能出獄了。」
「眼下情形複雜,我竟不知鄭家是何時下的黑手。」袁少誠咽了咽吃食,又道,「鄭家拖家帶口,老老小小,同氣連枝,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我現在又脫不開身去尋找證據,不得不發愁。」
「不會有事的,你出不去,不是還有我嗎?我絕不會讓他們平白無故的陷害你。」
袁少誠嘆了一口氣:「鄭家物證不足,原不能定罪的。只是,鄭母牽扯出我父親的事,案件就變得複雜了。」
「有些話,我也想問問你。」郭驍驍試探性的說道。
「你是關心我父親的事嗎?」
「嗯。」
袁少誠朝前走了幾步,思量了一會兒才將事情全盤托出:「十七年前,我父親在揚州是赫赫有名的大夫,人人都說我父親懸壺濟世,是再世華佗。直到有一次,我父親給一位身懷六甲的婦人出診。因誤診錯藥,導致那婦人滑胎。那婦人也因失血過多,一併身亡了。」
「所以,公公就成了殺人兇手?鄭母說的是真的?」
「是。」袁少誠很坦蕩,「雖是誤診,但是傷及了人命,我父親百口莫辯。那時江大人剛剛上任,此案棘手,江大人久久不能決斷,只能將我父親暫時羈押。百姓分兩派對我父親的事情爭論不休,我父親為了不讓江大人為難,便在獄中自戕了。」
郭驍驍皺著眉頭:「原來這就是你一直不肯上門替人看病的原因。」
「為醫者,心必善,言必寬。」袁少誠轉過身來,「然而醫者常常不能自保。替人看病,義無反顧。出了問題,還是義無反顧。」
郭驍驍知道他的意思,醫者的的確確難做。多少次親自試藥,然而還是避免不了小差錯。天子治國都有失誤的時候,更何況是普通百姓呢!由於醫者手裡攥著人命,人們對醫者的失誤是零容忍。一次失誤,百次不用。
「我知道,阿誠這次是沒有失誤的,對吧?」郭驍驍看著他的臉,「鄭家一看就是蓄謀已久的,阿誠是被陷害的,對吧?」
「你相信我嗎?」袁少誠雙手撫她的肩膀。
「當然,你是我的夫君,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她的眼神很堅定。
「驍驍。」袁少誠擁她入懷,萬分感激,「謝謝你。」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謝呀!」郭驍驍撫著他的背,「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
就在兩人相擁,有許許多多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衙役便來催人了:「時間到了,夫人快走吧。」
「小哥請你在多給點時間吧。」冬燦說著就往衙役手裡塞銀兩。
衙役將冬燦的手推了回去:「你們快走吧,不要為難我。上頭要是來查人,我也很難做的。」
郭驍驍放開袁少誠,囑咐道:「那我走吧,你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著涼,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放心吧。」袁少誠鬆開郭驍驍的手,看著她離開牢房。
郭驍驍和冬燦提著東西迅速離開牢獄,穿過內堂出來了。才走幾步,又被一個人叫住了。
「袁少夫人。」
郭驍驍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丫鬟躲在角落叫她。郭驍驍四顧無人,徑自走了過去。
丫鬟輕聲說道:「爺在內堂的暗室等您,讓奴婢請您過去。」
郭驍驍眯起眼睛,不敢輕信她的話。
丫鬟又掏出一片葉子交給郭驍驍:「爺說,要是您不肯來,就把這個交給你。」
郭驍驍接過葉子一看,心下道,這是梨樹的葉子!他們從前總在梨樹下玩耍,梨樹算是她們的信物了。
果然還是江執遠了解她,知道她心思縝密,對人防備極深,不肯輕易相信別人。
如此一來,郭驍驍便叫冬燦守在內堂外,自己跟鬟進了內堂。這地方越走越暗,郭驍驍心裡有些擔心,期間幾次想返回,但是沒走。
丫鬟走到走進一見僻靜的書房,把燈台一扭,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聲音,那個靠牆的書架被打開了。
這書架沒想到竟是一面牆。
丫鬟道:「袁少夫人請。」
郭驍驍遲疑了一會兒,走了進去。又是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丫鬟把門關上了。郭驍驍驚慌失措,猛地回頭去敲門。
「喂,你是誰?」郭驍驍大叫道,「敢拘禁我,你不要命了?」
正當郭驍驍拍打石門之際,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是我的人。」
「表哥!」郭驍驍回頭一看,眉毛皺成一團,「你這是做什麼,神神秘秘的?」
「噓。」江執遠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事關重大,不得已才將你帶來這個地方。你千萬別嚷嚷,要是把我爹給招來了,那袁少誠可就沒救了。」
「他是被冤枉的!」郭驍驍強調,「你們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我找你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江執遠走到密室里的這一張書桌旁。
「是不是已經有結果了?」郭驍驍著急地跟了過去。
「別急,只是有了一些眉目。」江執遠拿起鄭家的訴狀遞給郭驍驍,「你且看這個。」
郭驍驍細細看了看,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沒有問題你給我看做什麼?」郭驍驍將訴狀扔回書桌上。
「沒有問題就是問題。」江執遠轉身靠在書桌邊上,「我審問了鄭相公的娘子和母親,發現鄭岳氏的說辭跟這訴狀是一樣,但是鄭母卻有所不同。」
「怎麼說?」
「一開始,鄭母說的話感覺就像是按照訴狀來的,可是我刨根問底地問她一些細節的時候,她又答不上來。要麼說自己記不清了,要麼就胡編亂造,前言不搭後語。」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2s 3.801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