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笑的溫潤,似乎顧侯爺那冷峻的目光對他沒半點影響。
「我在外面聽著你問那說書的話了,這有什麼難猜?」
顧靖暉不信。
「我不過是讓他說段關雲長夜讀春秋,你就知道了?
齊王抬了抬下頜,笑道:「這當然是有個緣故的,你想知道?想知道不如請我喝兩杯,我就慢慢給你講。」
顧侯爺警覺地看向齊王,冷聲道:「你又打什麼壞主意?」
齊王身邊跟隨的王府長史不高興地道:「顧侯爺怎能這般說話?我們王爺一片好心。」
顧侯爺輕笑一聲,沒理他。
王府長史的臉色黑沉。
齊王只做沒看見長史的尷尬,哼笑道:「顧靖暉,怎麼,這麼些年不見,你連和我說話都不敢了?」
「我還會怕你?」顧靖暉反唇相譏,「你這個黑心芝麻湯圓,再長八百個心眼子我也不怕,我可不是以前了。」
齊王道:「那就好,本王出門沒帶銀兩,這頓的飯菜酒錢就有著落了。」
他揮揮手,長史趕緊喊住了跑堂。
「雀舌茶一壺,荷花炊餅,八寶鴨」
一晃眼,叫了十幾個菜。
顧靖暉不高興地道:「你吃這麼多做什麼?」
擺譜不回齊王府擺,在瓦舍擺,怎麼想得?
「你這也太奢侈了,我在塞北一餐就兩個菜,回到京城,吃不完的都賞給小丫頭小廝們了。」
小妻子賞的就等於他賞的,沒毛病。
「本王吃不完就送外面的乞丐,瞧見沒,那個站在店門外一直往裡看的。」
說著齊王虛虛朝窗外樓下指了指。
顧靖暉黑著臉不做聲。
齊王閒閒道:「怎麼吃你這點你就心疼了?我兩的關係也不至如此,你也知道當年清雲的事情也怪不到我頭上來」
話音未落,顧靖暉丟下一錠銀子在几面上,起身欲走。
齊王也不著急,把玩著腰上的玉佩,道:「關雲長夜讀春秋,是曹操當時想要試探關雲長對劉備的忠義,你知為何?」
顧靖暉頓住了身形。
齊王的下巴頜朝下點了點,道:「那說書的哪有我擅長揣度人意,讓我猜猜,你不在家陪你剛過門的妻子,前來瓦舍聽人說書,是不是有人對你暗指了什麼?秦祭酒是國子監祭酒,有多少真才實學倒也不必細究,但文人中流砥柱的名頭是有的。你遇到了那般的岳家,怎麼知道人家幾句話後面的深意?」
顧靖暉坐下,悶聲道:「秦家甚好,你不要這般說話。」
齊王眼神微閃,面上有了笑意,問:「難道秦家以庶換嫡你不介意?」
顧靖暉又起身道:「你要這般說你的嫂子,就別說了,以後也別找我說這些不相干的話,我不愛聽。」
齊王連忙站起,抓住他的手臂道:「你既然還肯認我這個兄弟,幹嘛不好好說話?」
「我兩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齊王直直看向他的眉眼,眼見那鋒利俊美的容貌已染上了躁意,便耐著性子,道:「三哥,我好歹小時也是跟著喊你一聲三哥的,我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你不平罷了。秦家做出這樣的事,我看了不高興。」
顧靖暉嘆口氣,道:「今時不同往日,我的事你少管,我的妻子」
他頓了頓,抽回手道:「我很滿意,若是原來那個我還不喜。」
齊王怔了怔,看他又要走,立即道:「可是我方才並未說虛話唬三哥,秦家對你似有不滿,不然為何說這段故事呢?」
顧靖暉呆住了。
齊王得逞地抿唇竊笑,道:「三哥坐下聽小弟幫你好好說說。」
梧桐苑。
紅葉道:「小姐不是讓我監管著茶水房麼,茶水房的婆子們知道的事情可真多,這府上只怕沒什麼能瞞得住她們的。前兩天我找她們說話,她們還藏著收著的。如今見識了小姐的厲害,我出去晃一晃,碰到個婆子都有消息聽。」
翠茗忍不住輕笑了聲。
秦鳶也笑。
紅葉不解地問:「你們笑什麼?」
翠茗含笑道:「你方才那樣兒,活脫脫有些小人得志的樣子了。」
紅葉又好氣又好笑,就去撕翠茗的嘴。
秦鳶忍住笑,轉了話頭,隨口道:「別說,六爺還挺多情的。這鄭姨娘才買了沒幾個月,他就又瞧上了別人,鄭姨娘的身價想來不低,六爺靠月例可買不起。」
顧六爺身上沒有差事,只靠侯府的月例出去吟詩喝酒只怕都不夠呢。
前世,林子奇想以詩會友,但結社花費太高,只能偶爾參社,直到和她成親後,才經常和旁人一起結社。
詩社裡的書生們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有顧六爺這般喜談風月附庸風雅的,也有真材實料出口艷絕的,還有在裡面做掮客的
當然也會有人憑一身才華得了貴人的青眼,讓功名路省了許多周折坎坷。
算算日子,林子奇遇到前世貴人的時機也該到了。
今生,沒有她為他潤筆,不知如何。
秦鳶無聊地轉了轉手中的團扇,瞅了幾眼扇面上繡著的金絲蟬,深深淺淺的同色絲線比襯,寥寥幾筆便勾出了蟬翼輕薄瑩透之感。
功薄蟬翼,秦鳶陡然想到了這個詞。
她前世為林子奇做的,只怕在林子奇眼中,便是這般輕薄微不足道,又或者理所應當不值一提。
如今
秦鳶微微一笑,回過神來,仔細聽紅葉說話。
「有六夫人撈錢,六爺還愁沒錢花麼?」紅葉得意地道:「那些婆子們說,六爺每次要討小妾都會跟六夫人鬧饑荒,最後六夫人都會妥協。六夫人難道還會用自個的嫁妝給六爺討小妾?」
翠茗驚呆了。
秦鳶道:「連油水微薄的針線房都動了手腳,就能想到了。」
六夫人和她又沒有舊仇,三番兩次使絆子也不過是為了中饋。
不能從中饋得好處,六夫人又何必如此。
千里做官只為財。
六夫人汲汲營營所為的也不過是個財字罷了。
「六夫人可勁撈錢,六爺就可著心往外面敗錢,這對夫妻還真是」翠茗止住了話頭。
身為奴婢,評議主子總是犯忌諱的。
紅葉沒這麼多顧忌,又道:「這次六爺卯足了勁要和六夫人鬧,不知吵了什麼,六夫人把六爺的臉都撓出了好多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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