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涼王的人。」白玄低聲回道。
「不是涼王的人,還會有誰」慕梓煙雙眸微眯,只覺得此事甚是怪異。
如此又過了一會,慕梓煙起身走了幾步,「你且回去,有雲飛跟著,應當會有消息。」
「是。」白玄垂首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重新落座,「他們劫走雷世子又是為了什麼」
「既然不是涼王的人,那還會有誰而且這些人竟然能夠從溫泉莊園將人帶走,想必這背後的人也是不簡單的。」張宗看著慕梓煙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看來此事又有新的情況了。」
「煙兒,你該如何」張宗想著此事越發地複雜,這背後所隱藏著怕是驚天秘密。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等。」
「是了,你說的那個雲飛又是誰」張宗看著慕梓煙問道。
「他啊。」慕梓煙挑了挑眉頭,「你到時候見了便知。」
「煙兒,我倒是被你給弄糊塗了。」張宗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得是被我弄糊塗了呢」慕梓煙淡淡一笑,反而沒有了適才那般陰沉,不過眸低卻溢滿了幽光,只覺得這幾日似乎要發生不同尋常的事情。
她沉吟了片刻,「我回慕侯府一趟。」
「你如何回去」張宗想著如今已經是深夜,她的武功還未練到飛檐走壁的地步。
慕梓煙低笑道,「我的家,自是能來去自如的。」
「你去吧,當心些。」呂娘子起身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轉身便出了京兆尹府衙。
張宗轉眸看著呂娘子,「這丫頭,總是神神秘秘的。」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呂娘子此言卻存著另一番深意,不過如今張宗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故而並未聽出這裡頭的深意來。
慕梓煙自是被隱一帶著入了慕侯府,她當下便去了霽月院,齊氏正哄著慕凌珏睡下,便聽到了響動,崔嬤嬤笑吟吟地就慕梓煙引入了裡間。
慕梓煙抬步入內,待看見齊氏,連忙笑著撲上前去,「娘。」
「你這丫頭,倒是記起還有我這個娘。」齊氏雖然如此說著,可是雙手依舊摟著慕梓煙,仔細地打量著。
慕梓煙靠在齊氏的懷裡蹭了蹭,轉眸看著躺在搖籃內睡得正酣的慕凌珏,垂眸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滿意地笑意,「恩,長得的確與女兒有點像。」
「怎能不像呢」齊氏無奈地一笑,「如今瞧著你無事,我也放心了。」
「娘,等到了春年,女兒定然會回來陪您。」慕梓煙笑著說道。
「是啊,臨近春年了,也不知你爹爹能不能回來。」齊氏嘆了口氣,「珏兒都這麼大了,他還未見過一眼。」
慕梓煙低聲道,「娘放心,爹爹必定會回來的。」
「你這丫頭,總是哄我高興。」齊氏捏著慕梓煙臉頰,不過是人皮面具,故而捏著有些不舒服。
慕梓煙淺笑道,「娘,女兒一切都好,您儘管放心便是,只是這府上卻不大安生,您要多加小心才是。」
「由著她們鬧騰去。」齊氏接著說道,「若是鬧騰的狠了,娘自有法子。」
「恩。」慕梓煙笑著應道,「女兒知曉,娘可不會心慈手軟的。」
「好了,如今瞧著你也無事,你便早些回去吧,免得生出什麼事端來。」齊氏自是不舍的,可是想著她如今的處境,只能如此。
慕梓煙笑著點頭,「好,女兒改日再來看娘。」
「去吧。」齊氏目送著慕梓煙離開,忍不住地嘆著氣。
「夫人,大小姐自是有主意的,您放寬心。」崔嬤嬤上前說道。
「哎,我如今是擔心她及笄之後的事兒。」齊氏低聲說道,「如今皇上可是盯上她了。」
「夫人,大小姐及笄還要兩年呢,即便擔心,可是這婚姻大事,卻也不能草率了。」崔嬤嬤小心地回道。
「自是啊,我原本便中意軒侄兒,不過瞧著煙兒倒是不願意的。」齊氏憂心忡忡道。
「只是大小姐如今怕是還沒有這個心思吧,畢竟大小姐還未到情竇初開的年紀,自是不懂得這男女之事。」崔嬤嬤接著說道。
「那倒是。」齊氏低聲應道,「罷了,且等等吧。」
「夫人,您早些歇息吧。」崔嬤嬤轉眸看了一眼慕凌珏,小聲地回道。
「恩,是該歇息了。」齊氏見了慕梓煙,自是放心了不少,故而便也早早地歇息。
慕梓煙則是去了慕凌軒那處,想來慕凌軒是知曉她要來,故而如今還未歇下,自是在等著她。
「哥哥。」慕梓煙笑著入了書房,笑著喚道。
「來了」慕凌軒抬眸看著她,「補給之事表弟已經跟我說了,未料到妹妹竟然有如此能耐。」
慕梓煙淺笑道,「不過是一早想到了。」
「你這丫頭,倒是想的比我還周到。」慕凌軒看著她,「對了,你那處可還有事」
「今夜過來瞧瞧弟弟跟哥哥,便繼續做呂二娘。」慕梓煙淺笑著說道。
「如此也好。」慕凌軒接著說道,「如今京城內也不太平,你且當心些。」
「好。」慕梓煙笑吟吟地應道。
與慕凌軒寒暄了幾句,慕梓煙便出了慕侯府,當回到京兆尹府衙的時候,便瞧見白玄已經在等著她。
她見白玄臉色陰沉,「發生何事了」
「雷世子被帶回來了,不過雲飛受了重傷,如今昏迷不醒。」白玄垂首道,「是屬下無能。」
「人呢」慕梓煙沉聲問道。
「如今在溫泉莊園,屬下喚了最好的大夫,可是都說傷了心脈,怕是」
「我去看看。」慕梓煙雙眸微眯,沉聲道,「楚公子呢」
「公子還未回來。」白玄低聲道。
「算了,你且將雲飛帶去國公府。」慕梓煙想著她若是趕到溫泉莊園,自己醫術不精,必定還會去尋師父,這一來一回怕是會耽誤雲飛的傷勢。
「是。」白玄應道,隨即便飛身離開。
慕梓煙沉聲道,「隱一,去將金大夫請來。」
「是。」隱一沉聲應道。
張宗看著慕梓煙,「想不到這麼快便見面了。」
慕梓煙見張宗還惦記此事,不免嘆了口氣,而後說道,「這入了京兆尹府衙的,可不能都是屍體啊。」
張宗一愣,低聲道,「那自是不能的。」
慕梓煙冷哼了一聲,隨即便坐下,直等到半個時辰之後,金大夫與白玄前後趕到,白玄將雲飛扶近屋子裡頭,金大夫自是聽慕梓煙說了情況,便入了屋子仔細地檢查。
等過了一會,轉眸看嚮慕梓煙,「所受內力太重,我沒法子,能夠救他的只有門主。」
「徒兒明白了。」慕梓煙垂首應道,隨即便看向白玄,「去將你家公子請來。」
「是。」白玄低聲道,「只是主子,公子不知來不來得及。」
「師父,雲飛能撐多久」慕梓煙看著金大夫問道。
「最多兩日。」金大夫看著慕梓煙,「他體質本就偏弱,若不是修煉內力,怕是也不會撐到現在。」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意,「去傳消息吧,希望他能儘快趕到。」
「是。」白玄應道,也不敢耽擱。
張宗一聽,轉眸看嚮慕梓煙,「這孩子倒是個能耐的。」
「再能耐又有何用」慕梓煙沉聲道,「倘若不是我讓他去溫泉莊園,他也不會躺在這處。」
「他竟然能夠將雷世子救出來,想必是知曉那些人的來歷的。」張宗看著慕梓煙說道。
「如今當務之急是要保住他的性命,至於是何人擄走雷世子的,我必定會查清楚。」慕梓煙沉聲道。
「恩。」張宗點頭。
金大夫給慕梓煙說了方子,便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慕梓煙便守在雲飛的身旁,小心地照顧著,期間,雲飛醒過來一次,不過看見是她,冷哼了一聲,便扭頭不說話。
慕梓煙挑眉,知曉他八成還在氣自己上次灌辣椒水的事,她也只能暗自嘆氣,卻也不敢惹怒他,直等到一日過去,雲飛的情形也越發地不好,連著吐了三次血,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
呂娘子站在一旁,「到底能不能趕到」
「能。」慕梓煙低聲道,也不知為何,她覺得楚燁能夠趕到。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雲飛的情況也越發地嚴重,她雙眸凝結出一層冰霜,只是在一旁看著,而雲飛卻能夠硬撐著。
此時張宗沖了進來,「來了。」
慕梓煙轉眸便看見一道雪白的身影落下,並未與她說話,便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雲飛,緊接著便將他背了起來,飛身離開。
慕梓煙明顯一怔,隨即抬步追了出去,哪裡還能見到那道白影,她面色越發地難看,「人呢」
「主子,好像是朝溫泉莊園方向去了。」隱一低聲道。
「去溫泉莊園。」慕梓煙冷聲道。
「是。」隱一應道,隨即便落下,而後帶著慕梓煙飛身離開。
呂娘子見狀,也只是愣在原地,並未跟上前去。
等慕梓煙趕到溫泉莊園沁雅軒的時候,便看見楚燁正雙掌抵在雲飛的胸口,為他療傷。
她站在遠處自是不能靠近的,如此便過了一夜,等天亮的時候,楚燁才收起內力,當下便忍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慕梓煙連忙上前,半蹲著,看著他嘴角溢出血來,戴著面具,卻能感覺到他的氣色透著從未有過的蒼白。
她嘆了口氣,「你」
楚燁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說道,「按照我說的去做。」
「恩。」慕梓煙點頭,便也不敢耽擱。
等過了許久之後,慕梓煙看著恢復了一絲氣色的雲飛,這才鬆了口氣,轉眸看著楚燁,便見他硬撐著斜靠在軟榻上。
她上前看著他,「師叔,你沒事吧」
「無妨。」楚燁說著,便又不停地咳嗽起來。
慕梓煙直視著他,低聲道,「當真沒事」
「恩。」楚燁點頭應道。
「師叔若是無礙,弟子便退下了。」慕梓煙說著,便轉身離開。
而雲飛自是被白玄扶著出去歇息了。
待慕梓煙離去之後,楚燁終是忍不住,按住胸口,吐了血,他猛地咳嗽了幾下,便盤膝而坐,調息內力,只是剛提起內力,便又抑制不住地咳嗽,只是如此反覆著。
不知何時,慕梓煙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抬眸,那清冽地眸子似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偏白的唇上染著一血,似是塗上了上好的胭脂,透著幾分詭異的美艷。
慕梓煙覺得此人當真是妖孽,即便是如今已經病的半死不活的,還是這般地美得動人心魄,她彎腰抽出絲帕擦著他嘴角地血跡,而後將適才熬好的湯藥遞給他。
楚燁微微一愣,盯著她看著,「你離開是為了這個」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師叔,敢喝嗎」
「有何不敢的。」楚燁說著便抬手自她的手中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慕梓煙從他的手中拿過藥碗,扶著他躺下,而後將毯子蓋在他的身上,「師叔歇著吧。」
「好。」楚燁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直等到她轉身離開,他深深地吐了口氣,只覺得胸口的疼痛在此刻似是逐漸地減輕,漸漸地便合起雙眸,便這樣歇下了。
慕梓煙出了沁雅軒,抬眸看向白玄,「雷世子呢」
「在客房歇息。」白玄垂首回道。
「我去看看。」慕梓煙低聲說罷,白玄便引著她前去。
等入了客房,便見雷逸辰正坐在椅子上愣神,見她前來,緩緩起身,「你」
「我」慕梓煙抬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來。
「你竟然是」雷逸辰雙眸閃過一抹驚訝,接著說道,「怪不得。」
「雷世子可知曉擄走你的是何人」慕梓煙也不顧雷逸辰此刻驚訝的情緒,而是翩然坐下,低聲問道。
「若初我說,我也不知道,你可信我」雷逸辰看著慕梓煙苦笑道。
「我信。」慕梓煙低聲說道,「能夠從溫泉莊園帶走你的人,必定不簡單,這世上能夠做到如此,在大焱只有一人。」
「皇上。」雷逸辰低笑道。
「是。」慕梓煙坦然地應道,「看來雷世子已經知道了。」
「哈哈,雷家終究是敗了。」雷逸辰揚聲笑道。
「不,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是誰笑到最後。」慕梓煙看著雷逸辰說道,「雷世子何不再等等呢」
雷逸辰看著她,「雲飛如何了」
「他總算保住了性命,只要好好調養,過些時日便好了。」慕梓煙接著說道,「他為了救你,明知打不過,卻還是拼了命將你救回來,雷世子難道沒有從他身上看到什麼」
「慕大小姐,我都明白。」雷逸辰嘆了口氣,「不過,我卻總是過不了心裡頭的那一關。」
「我知道。」慕梓煙又何嘗不是呢即便過了千年,她心裡頭的恨也從未減輕過,只不過,她卻學會了將恨意化成無窮地力量。
雷逸辰轉眸看著她,接著說道,「慕大小姐放心,不到最後一刻,我自是不會放棄,皇上想要雷家消失,那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是了。」慕梓煙這才綻開笑顏,「雷世子,這溫泉莊園自是修身養性之地,可知寧靜致遠。」
「多謝慕大小姐指點。」雷逸辰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與慕梓煙有著如此地交集,反倒是被一個比他還小的丫頭提點,可是,他卻覺得慕梓煙之所以如此與眾不同,自是有著她獨特的心思。
慕梓煙也不再多言,當下戴上人皮面具便出了客房,便去看了雲飛,而後便待在了沁雅軒。
直等到晌午之後,她看了一眼時辰,而後便又去將溫著的藥端了過來。
楚燁微微睜開雙眸,抬眸便看見慕梓煙在身旁,他明顯一頓,低聲道,「煙兒」
「師叔。」慕梓煙端著藥遞給他,「待會還有一副。」
「好。」楚燁笑著接過,當下也毫不含糊地服下。
慕梓煙接過藥碗,接著便端過藥膳遞給他,「師叔素日喜歡的吃食,我讓明淨去做的。」
「恩」楚燁緩緩地撐著坐了起來,盯著她看著。
慕梓煙放下藥膳,淡淡地說道,「趁熱吃了。」
楚燁嘴角噙著淺淺地笑意,比自窗外射入的暖陽還要明媚,隨即便垂眸盯著眼前的吃食,心無比地溫暖。
慕梓煙只是覺得他病倒,自是與她有關,若不是為了救雲飛,他也不可能如此,故而才會如此待他。
這一日便如此過了,雲飛當夜醒了,抬眸看了一眼四周,卻不見熟悉的人,他連忙自床榻上下來,便赤足沖了出去。
慕梓煙正好端著清粥過來,便看見他赤足踩在雪地上,她眉頭一皺,便見他已經沖了過來,怒視著她。
慕梓煙微微一頓,沉聲道,「回去。」
「不。」雲飛冷聲道,這是雲飛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對她開口,雖然只是一個字。
慕梓煙挑眉,而後拽著他的衣袖,「外頭這麼冷,你才剛好,難道又想躺在床榻上動不了」
雲飛便被慕梓煙硬拽著入了屋子,她將托盤放下,而後便指著床榻,「去,躺著。」
雲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乖乖地上了床榻。
慕梓煙見他如此,上前將錦被蓋在他的身上,低頭盯著他看了一眼,隨即把脈,脈象平穩,她才鬆了口氣,便端過清粥遞給他,「吃了。」
雲飛端過碗,二話不說,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而後便將碗遞給她,「還要。」
這是雲飛對她說的第二句話,兩個字。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接著便又盛了一碗遞給他,雲飛當下便又吃了乾淨,接著又將碗遞給她。
慕梓煙搖頭道,「不能吃這麼多,夠了。」
雲飛冷哼了一聲,接著便又躺下,閉著雙眼,不去理會她。
慕梓煙已經習慣他如此,故而便起身端著托盤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聲音,「不准走。」
這是雲飛對她說的第三句話,三個字。
慕梓菸嘴角一撇,「我將東西放下,再過來。」
雲飛這才背過身去,徹底地不說話了。
慕梓煙挑了挑眉,抬步便出了屋子,隨即將東西放下之後,便見楚燁正站在院子裡頭,一手撐著樹,一手捂著胸口。
她明顯一怔,抬步上前看著他,「你不好好待著,跑出來做什麼」
「你要走了」楚燁看著她問道。
「明兒一早便走。」慕梓煙點頭應道。
「哦。」楚燁輕輕應道,轉身離開。
清冷的月光下,他依舊是一身雪白的長袍,冷風吹起衣擺,如墨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如今的楚燁瞧著甚是單薄,似是一陣風便能將他吹倒,他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地哀傷,猶如浮萍一般,不知該何處飄蕩。
慕梓煙猶豫了片刻,抬步上將他攔在前面,「你有話要說」
楚燁直視著她,緩緩地上前,雙眸映照著她戴著人皮面具的容顏,他抬起手虛弱地想要輕輕地碰一下,可是最終還是無力地放下,掩唇咳嗽著,擺手道,「沒有。」
「當真」慕梓煙仰頭看著他。
他卻越過她繼續向前走去。
慕梓煙便站在原地,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這寒冷的夜色中。
她轉身便去了雲飛那處,見他睜著眼睛見她回來,這才打了個哈欠繼續睡下。
慕梓煙雙眸微動,忍俊不禁,卻想起楚燁適才的背影,便又笑不出來,只是坐在一旁,只等著雲飛睡下,她才轉身離開。
她連夜出了溫泉莊園,趕在次日天亮城門打開時回了京兆尹府衙。
呂娘子見她一早便回來,連忙上前問道,「可救過來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都好了。」
「你這是怎麼了」呂娘子見她神色不對,低聲問道。
「有些累。」慕梓煙勉強扯出一抹笑意,轉身便入了屋子。
她換了一身舒適的衣裙,便躺在床榻上,盯著天頂發呆,楚燁到底要說什麼呢
不知不覺,她便合眼睡下,只是不知何時,身旁卻多了一個人,他連一絲氣息都無,便這樣坐在了床榻旁,垂眸看著她,凝視了許久,而後將一封信放在一旁,轉身離開。
慕梓煙醒來之後,便覺得身旁的氣息不對,垂眸便看見放在枕側的信箋,她隨即打開,待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這是當真要離開了。」
她不知為何,只覺得心裡有些煩躁,隨即便起身,將那信箋燒毀,直至化為一縷青煙,而後洗漱穿戴妥當便出了屋子。
呂娘子見她出來,連忙上前,「可歇息好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差不多了,呂姐姐不用擔心。」
「我哪裡是擔心你啊。」呂娘子見她好了,便打趣道。
「那呂姐姐擔心誰」慕梓煙笑道。
「我是擔心你若是再不醒,我做的點心便被那兩個丫頭吃光了。」呂娘子說著便將目光落在了廳堂內。
慕梓煙轉眸這才看見廳堂內正坐著蘇沁柔跟侯依依,兩個人正在慢悠悠地吃著點心,品著茶,甚是愜意。
她眉梢微挑,「何時來的」
「一個時辰了。」呂娘子笑著說道。
「難道有好事」慕梓煙笑吟吟地問道。
「應當是。」呂娘子看著她,「反正來了之後,一問三不知,只說是等你醒了再說。」
「我去聽聽。」慕梓煙抬步入了廳堂,蘇沁柔與侯依依連忙起身。
「呂二姐姐。」蘇沁柔笑得格外地明媚。
「這遇到什麼好事了」慕梓煙笑著問道。
「自是好事。」蘇沁柔看著她說道。
「說來聽聽。」慕梓煙隨即坐下,便也拿起一塊點心吃著。
呂娘子便也坐在一旁,蘇沁柔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今兒個京城內發生了一件趣事。」蘇沁柔笑吟吟地說道,「六公主要和親了。」
「和親」慕梓煙明顯一怔,「與誰和親」
「聽說北青國今兒個來了位皇子,當下便覲見了皇上,這言下之意便是想要大焱選一位公主前去和親。」蘇沁柔看著慕梓煙說道。
「大焱與北青多年戰事不斷,卻從未和親過,皇上應允了」慕梓煙見蘇沁柔如此說,低聲問道。
「恩。」蘇沁柔點頭應道,「那皇子求的是六公主。」
「是哪位皇子」慕梓煙繼續問道。
「北青國的大皇子。」蘇沁柔接著說道,「呂二姐姐,聽說這大皇子倒是個品行敦厚的皇子。」
「君玉羅要和親前往北青國」慕梓煙沉默了片刻,「為何大皇子會執意要君玉羅和親呢」
「我也不知。」蘇沁柔搖頭道。
「大皇子的確敦厚,不過卻甚是迂腐,竟然會選中君玉羅,這太奇怪了。」慕梓煙沉思片刻,而後說道,「那君玉羅呢」
「皇上已經應允了,哪裡有六公主說不的道理。」蘇沁柔接著說道,「這公主又如何在皇上的眼中也不過如此。」
「是啊。」侯依依也隨之嘆了口氣。
慕梓煙見二人如此,接著說道,「此事想來如今整個京城都鬧得沸沸揚揚了、」
「呂二姐姐,此事你如何看」蘇沁柔看著慕梓煙問道。
「這背後不會如此簡單。」慕梓煙自是知曉涼王與北青國暗中來往,容妃又是涼王的人,那麼君玉羅呢如今嫁入北青又是為了什麼是一早談好的籌碼,還是被送入北青的棋子呢
慕梓煙雙眸微眯,只覺得此事背後甚是複雜。
蘇沁柔與侯依依見她若有所思,二人對看了一眼,也不打擾。
慕侯府內,君玉菲自是知曉了此事,也不過是淡然一笑,不甚在意,在她看來不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身為皇室的公主,既然享受這尊貴的身份,便要為此做出犧牲。
祝越如今過得甚是自在,整日躺在床榻上,慕擎林每日散值之後便會趕回侯府陪她,二人倒是過得甚是滿足。
老夫人看在眼裡,卻恨在心裡,巴不得祝越在臨盆的時候便死了,如此,孫子是她的,兒子也是她的。
「老夫人,六公主前往北青和親,此事甚是古怪。」從嬤嬤也覺得不妥,更何況京城內那些觀望的有心人呢
老夫人冷笑道,「那又如何既然皇上已經應允了,六公主必定是要遠嫁的,至於嫁去之後是好是壞,便是她的造化。」
「只是此事太過於詭異。」從嬤嬤接著說道,「為何那大皇子偏偏求六公主呢」
「這便要看北青國所圖的是什麼。」老夫人冷笑道,「六公主的算計怕是不會容易得逞的。」
「算計」從嬤嬤不解地看向老夫人,自是不知老夫人口中的算計是什麼。
「此事莫要再提。」老夫人擺手道,「去將三爺請來。」
「是。」從嬤嬤垂首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便見慕擎林入內,恭敬地行禮,「娘。」
「祝姨娘身子如何了」老夫人低聲問道。
「這幾日倒是好些,就是害喜的厲害。」慕擎林對這個孩子的確很關心,更是期待著的。
老夫人接著說道,「靜丫頭在外頭待了有些日子了,你也應該去瞧瞧,省得被旁人說閒話。」
「一個吃裡扒外的丫頭,有何好瞧的。」慕擎林不滿地回道。
「看來你如今是不聽我的話了。」老夫人看著慕擎林,面露傷心。
「娘,不是兒子不聽,只是那丫頭,霸著崔氏的嫁妝不說,如今還搬了出去,兒子已經不知被笑話多少次了,難道還讓兒子去求她回來不成」慕擎林低聲道,「更何況如今越兒乃是雙身子,自是不能受任何刺激的。」
「你若是不去,便是我去了。」老夫人見慕擎林句句離不開祝越那個賤人,便氣得渾身發抖,這便是她教養出來的好兒子
慕擎林低聲道,「娘,關於六公主和親之事,您如何看的」
「你如今還記得關心此事」老夫人冷笑道,「你自去關心著祝姨娘吧。」
慕擎林見老夫人發了脾氣,他自是無可奈何道,「娘,兒子並非如此,只是您也知曉,兒子的身子大不如前,如今也只有越兒對兒子是真心的,她如今還懷了您的孫子,也許就只一個了。」
「混賬。」老夫人厲聲道,「難道晁兒不是你的兒子」
「是是。」慕擎林低聲道,「他雖然是,可是對兒子來說,並非自幼看著長大的,而且如今由娘管教著,兒子自是放心的。」
「哼。」老夫人見慕擎林越發地胡言亂語起來,她不敢相信素日那個張揚的兒子如今竟然變成了這番模樣,她後悔當初將祝越留下,若是當時由著平西郡老夫人毒死,也不會發生如今的事情。
慕擎林見老夫人如此,他如今心裡頭牽掛著的也只有祝越,低聲道,「娘,兒子告退。」
老夫人見他如此,越發地氣得咬牙切齒,如今也只能忍耐著,故而冷聲道,「你去吧。」
「是。」慕擎林垂首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老夫人嘆了口氣,而後起身,便自密道離開,自去了雲應寺。
待入了方丈禪房,便看到端坐在蒲團上的虛空,她隨即上前坐下,心裡頭卻是五味雜陳。
「這是怎麼了」虛空看著老夫人面露哀傷,低聲問道。
「林兒已經廢了。」老夫人抬眸看著虛空,「我只他一個兒子,可是如今卻連一絲的志氣都沒有,整日圍著女人轉。」
「若是無用,你知曉該如何。」虛空雙眸閃過一抹冷光,哪裡還有素日的慈悲為懷
老夫人明顯一頓,「他可是你兒子。」
「兒子又如何,他若當真是我兒子,怎會如此沒出息」虛空冷哼一聲,抬眸看著老夫人,「你最好想清楚,有一日,他若是暴露了,即便你不動手,我也會動手。」
「你」老夫人氣得看著他,「虎毒不食子啊,你竟然連禽獸都不如。」
「你很清楚你是誰,所以你最好收起這份心,否則,阻攔主子的計劃,你也休想活命。」虛空說罷便垂眸道,「時候不早了,你且回去吧。」
「那我對你算什麼」老夫人本想前來訴苦,未料到得到的卻是如此的結果,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虛空,冷聲質問道。
「在主子大計面前,對我而言,你什麼都不是。」虛空冷聲道。
老夫人這下惱了,「哈哈,我知道,在你的心中,誰都沒有你的主子重要,你最在乎的也不過是她,而我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虛空,我為你做盡這些,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你想要發瘋,便一次性瘋夠了,否則若是哪日將事情泄露出去,我必定不會放過你。」虛空冷聲道。
老夫人身體明顯地晃動著,她向後退了幾步,轉身踉踉倉倉地離開。
直等到回了慕侯府,她渾身依舊冰冷地厲害,她深吸了口氣,這次,她要為自己而活。
從嬤嬤見老夫人如此,她連忙上前,「老夫人,您這是」
「沒事。」老夫人沉聲道,接著說道,「盯著林兒,還有,給靜丫頭傳信,讓她三日之內回府,否則,她也不必回府了,是生是死與慕侯府無關。」
「是。」從嬤嬤垂首應道,隨即便去傳信。
慕梓靜這些時日過得頗為愜意,可惜啊,這好日總是很短暫,當她得了老夫人的信之後,當下便愣住了。
「老夫人此言何意」慕梓靜擔憂地問道。
「三小姐,恕奴婢多嘴,老夫人這話是說,倘若您不回府,您怕是性命堪憂,畢竟沒有慕侯府做依仗,您不可在宅子內這般安全的。」雙兒在一旁說道。
慕梓靜沉默了片刻,「你說的對,可是若是我回去了,慕侯府哪裡還有我容身之處」
「三小姐,您若不回去,這處也怕是待不住了,就連慕侯府自是也回不去了。」雙兒繼續提醒道。
慕梓靜一聽,頓時哭喪著臉,「老夫人究竟要做什麼」
「奴婢聽說,那祝姨娘又有喜了,而且三老爺對祝姨娘更是寵愛有加,四公主一直閉門謝客,不出院子,故而也不管三房的事兒,如今您又多了一位哥哥,不過也是庶出,如今可就您一個嫡出的小姐,您自是要回去的,可不能便宜了他們。」雙兒立在一旁,低聲說道。
「你說的是。」慕梓靜怎能不知,只是她卻擔心自己回了慕侯府,一樣活不了。
「三小姐,如今大小姐不在,要在皇陵三年,如今也不過半年多,還有兩年多的時日呢,加上如今祝姨娘乃是雙身子,你莫要去招惹她,她自是不會來尋您的麻煩。」雙兒低聲說道。
「老夫人讓我回去,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對付祝姨娘」慕梓靜自是清楚的,故而淡淡地冷笑道,「爹爹素日最聽老夫人的話,當年娘在的時候,可沒少被老夫人折騰,爹爹從來不心疼娘,如今卻為了祝姨娘,而與老夫人離心,我倒是佩服這祝姨娘的手段。」
「這祝姨娘可是平西郡王府的大小姐,奴婢聽說,在平西郡王府的時候,姑奶奶可是請了宮裡的嬤嬤調。教祝姨娘的呢,這討男人歡心的法子自是不差的。」雙兒看著慕梓靜,繼續說道,「三小姐,老夫人是什麼養而脾氣,您是知曉的,您若是不回去,老夫人必定會想法子讓您永遠別回去,到那個時候,崔侯府當真會幫您嗎」
慕梓靜沉默了片刻,聽著雙兒的話自是有幾分道理,故而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看來我要仔細地想想,也要好好地掂量掂量才是。」
「三小姐,您如今回去正好,春年之後四公主便臨盆了,自是無暇顧及您,那個時候祝姨娘身子笨重,也必定不會理會你,如今也只有老夫人想要喚您回去,否則,這慕侯府的人巴不得您在外頭永遠別回去呢。」雙兒順著慕梓靜的心思說道。
慕梓煙一聽,當下沉下臉來,「是啊,如今慕侯府哪裡還有我的位子,我不過是個沒爹沒娘的苦孩子罷了,倘若沒有娘留下的這些嫁妝,怕是早已經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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