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忙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頭暈腦脹的,實在沒時間寫文,這章還是沒有寫完,因為要趕榜單,所以後面有重複,向毛爺爺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了,否則天天發紅包,直到此文完結。;
工作日太忙,全部換回來最快要等到周末。求大家不要在評論區說重複的事,拜託了
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我以紅包的形式謝罪,求原諒
310導火之線
這日早晨下了早朝後陳遠陌像往常一樣朝考功司走去上司梁有章已經向他透了口風皇帝對他這次在黎州的表現十分滿意,下任吏部尚書非他莫屬了。
陳遠陌來到考功司大門口只聽身後有人在叫他,「陳大人。」
陳遠陌轉頭一看,面上稍顯吃驚叫他的人正是太子府大總管安白。
「白公公找我有什麼事嗎?」
安白向前走了過去,低聲道:「陳大人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我有些話想與你談。」
「自然沒問題。」陳遠陌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領著安白走進考功司的大門。
陳遠陌帶著安白來到自己的書房,請安白坐下,直到熱茶點心都上來了,他才遣走書房裡的小廝。
陳遠陌端著桌子上的茶杯,遞到安白的手中,邊問道:「白公公你找我想談什麼?」
安白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道:「是關於楊家的。」
「楊家?」陳遠陌先是一愣,接著失笑道:「白公公該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吧,我去黎州也是奉命行事沒想著會牽扯楊家,更何況楊家倒賣糧食,貪下巨資,如今被聖上嚴查也是應該。」
「不不,」安白搖搖頭,解釋道「陳大人,我找你並追究什麼,我只是想熬訴你,楊家是被陷害的,我有證據。」
陳遠陌挑眉問道:「什麼證據?」
「那個向你們奉上林泉與楊家信件的女子是叫錦華吧?她自稱是林泉的小妾,從小被父母賣進青樓?」安白問道。
陳遠陌想了一下,點點頭,「沒錯,是這樣的。」沒想到安白會把錦華出現的每一個細節都打聽得這麼清楚。
安白接著道:「可我派人在黎州打聽了一番,那錦華的身份可沒這麼簡單。她曾經待過的青樓的老鴇說,錦華是自己四年前自願賣身於青樓的,並非小時候被父母買進去。據說她剛到黎州的時候,口音有點像帝都的人。」
「那之後呢?你又調查出什麼來了?」陳遠陌問道。
「我安排了不少人在帝都暗暗留意打探,終於被我知道,那個叫錦華的女人曾經出沒過四皇子府。她很有可能是被四皇子派到林泉身邊的。」
陳遠陌聽到此處,內心都開始為安白鼓掌了,安壽阮的五個乾兒子中,陳遠陌對安白印象最淺,因為他太過平庸,現在看來他小瞧了安白,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鎖定正確目標,還真是厲害了。
「這些事情你告訴我沒用啊,我從黎州回來後,就不管這個案子了,」陳遠陌道「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大理寺,讓他們著重調查。」
安白嘆了口氣,表情有些麻木了,「不行,我沒證據。」
「白公公,」陳遠陌嘖嘖兩聲道:「你好歹是司禮監出身的宦官,手段自然了得,實在不行就讓你的兄弟們來幫個忙,司禮監刑罰那麼多,你只需要稍稍向那女子用刑,她一定會嚇得什麼都招了。」
「錦華也在大理寺聽後審問,我下不了手,跟何況以我的身份,不便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如果可以的話,安白早就動手了,可他身為司禮監的人,與黎州之案沒有半點干係,只需站在一旁觀望,如果他插手這件事,就等於把整個司禮監涉及到此事之中,他不能這麼做。
「既然你不便參與此事,那找我做什麼?」陳遠陌問道。
「我想保住太子,還楊家清白,所以希望你幫我把錦華之事告知皇上。」安白倒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陳遠陌的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白公公,我憑什麼幫你?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安白並不驚訝陳遠陌的回答,畢竟對方沒有義務幫助自己,他道:「這是一個幫楊家脫罪的機會,我想現在不僅太子的生死存亡關係著楊家,世昌王府也是吧,就算我不來找你幫忙,林淼林公子也會來求你,到時候你要不答應嗎?」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年輕有為的陳遠陌陳大人最大的軟肋就是林淼,他為了林淼什麼都願意妥協,什麼都會答應。果然安白這話一說出口,陳遠陌本該從容的面色變得有些僵硬,「淼淼被廢除後就被趕出世昌王府,就算以後王府出現變故,也不會連累他。」
「是麼?可世昌王府是養育他近二十載的地方,家族有難他真的會袖手旁觀嗎?」安白進一步的問道:「倘若林公子得知你明有機會替楊家脫罪卻無動於衷,他會不會怨你?」
「你這是在威脅我?」陳遠陌的聲音變得低沉。
安白由衷的道:「我只希望你幫我替楊家脫罪。」
陳遠陌沉默片刻,才開口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僅僅錦華的身份最多只能讓皇帝懷疑,跟何況沒有有力的證據去證明錦華與皇甫的關係。他本打算抱著觀望的態度,反正楊家和皇甫恆誰被扳倒了他都樂意見到,如今看來這倒變成奢望了,安白說的沒錯,林淼對此不會坐視不管。
下午,陳遠陌辦完工回到府邸,一進大門就見守在門口的元寶,元寶連忙上前去,在陳遠陌的耳邊輕聲道:「少爺,有客人來了,是世昌王府。」
陳遠陌問道:「是淼淼帶回來的?」
「是的,」對此元寶不敢做任何隱瞞,「據說世昌王下午去戲園子找林少爺,林少爺就把他帶了回來。」
對此陳遠陌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與元寶一起尋著林淼走去。
走進會客廳,林英之已經等候多時,本陪著父親說話的林淼見陳遠陌回來了,連忙站起身迎了過去,「遠陌。」
陳遠陌面露笑容,毫不在意外人在場,拉過林淼的手,「怎麼這麼早回來?」
「有件事我想求你幫忙,是關於我家的。」林淼商量著道。
林淼本就對官場不感冒,所以他離開世昌王府後,就不再留意這方面的事,也很少向陳遠陌打聽,這回若不是父親求上門來,他還不知世昌王府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中多時了。
陳遠陌看向林淼身後的林英之,他恭敬的問安道:「見過世昌王。」
林英之開門見山的道:「陳大人,我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幫幫我們,黎州之事與我們王府毫無關係。」
陳遠陌點點頭,「你們是被林泉連累的吧?」官場上很多事都這樣,明明沒有參與此事,卻因為與參與者是親屬關係,師徒關係,同門關係什麼的,被無緣無故的連累的。
「是啊是啊,」林淼點點頭,「王府是被堂哥連累的,遠陌,你能想出辦法來幫王府從這件事脫離出去嗎?」
陳遠陌搖搖頭,面露難色的道:「淼淼,並非我不願幫忙,實在是此事太困難了,林泉與楊家的關係,與你們的關係根本斬不斷。」接著陳遠陌進一步的解釋道:「那林泉的母親是楊家庶女,那他就是楊國公的外孫,所以他與楊家本身就有血緣關係,林泉與你們也是一樣,他的父親是世昌王府出去的庶子吧?再加上王府與楊家有聯姻,所以在皇上看來,你們是一體的,相互之間有利益關係,一榮俱損的存在。」
林淼聞言不禁焦急了,「遠陌,那照你的話來說,王府是沒得救了?」
「恩倒也不是,」陳遠陌說著,看了一眼楊氏與林淼,「只是我有點事想與世昌王確認一下,淼淼,你能先跟王妃迴避一下嗎?」
「嗯嗯,好好。」林淼連忙起身,騰出位置空間來。
以下為重複內容
半年前,護城河邊的鬧市里新開張了一家青樓酒館,這家青樓名為青煙翠柳樓。青煙翠柳樓的老闆是曾經名滿帝都的第一花魁雲鏡,如今她雖然不再年輕,卻依舊風韻猶存,她近二十年來的接客生涯中攢下不少銀兩,開了這所青煙翠柳樓,成為這裡的老鴇,人們不再叫她雲鏡,而是叫她雲姨。
青煙翠柳樓一看就是重金打造,有富麗堂皇的亭台樓閣,有停在護城河邊的畫舫,有從各國買來風采各異的美嬌娘,美嬌娘們個個美若天仙,才藝非凡,雲姨捨得花錢培養她們,這一時間,青煙翠柳樓在帝都的煙花之地也排得上名號了。
現在正是過年,青煙翠柳樓的生意比平日裡冷清,只有一樓的散桌上坐著三三兩兩喝得醉醺醺的恩客們。
青煙翠柳樓的二樓,陳遠陌正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的想些什麼。在外人看來,青煙翠柳樓是曾經的花魁雲姨開的,可實際上它幕後真正的老闆是陳遠陌。
陳遠陌把生母徐氏的嫁妝弄到手後,就根據前世的記憶開始尋找當初跟隨徐氏來帝都的掌柜們,因為他們是母親徐氏的人,有母親生前的叮囑,他們不會背叛自己,最起碼前世沒有,陳遠陌懂得收買人心,對掌柜們的待遇一向不錯,前世他入獄後,被抄了家,這些個掌柜們全被牽連,卻沒有做出對他不利的偽證,所以最後下場可想而知。
今生陳遠陌早早的就開始找掌柜們開始動作,因為他缺錢,雖然徐氏的嫁妝豐厚,可總有一天會用完,因此陳遠陌早好幾年下手,除了打理徐氏手中的店面和莊子外,再抽出人來擴展生意,比如開了這家青煙翠柳樓。
當然,青煙翠柳樓不僅僅是用於做生意的,它更重要的是一個情報網,最讓人放鬆的地方就是煙花之地,利用這裡來打聽消息要比安插探子容易得多。
這時廂房的門被輕輕打開,一個如同天仙般的女子緩緩的進來,她膚如羊脂,腰若扶柳,唇紅齒白,一雙望穿秋水的水眸能勾起男子無限的遐想與征服欲。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金陵投靠陳遠陌的孟小蝶。
經過金陵之事,孟小蝶大仇已報,恢復自由身,陳遠陌給她錢財讓她離開金陵好好活下去,卻被她拒絕了。孟小蝶不知道下一步路該怎麼走,她選擇跟隨陳遠陌,選擇這個給她新生命的少年。
越是接觸,孟小蝶的心裡越是躁動,她發現自己會被這個少年的一舉一動而影響,不知何時起,她對陳遠陌抱有異樣的心思,她喜歡他,跟之前對前未婚夫的感情不同,那是從小訂下的婚約,細水長流,可她對陳遠陌的感情去卻如同飛蛾撲火。
孟小蝶有自知之明,即使自己再美,再耀眼奪目,都是沒用的,她從未從陳遠陌眼中看到一絲愛意,一切都只是她的單相思。更何況兩人身份的差別,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未來,孟小蝶覺得這樣就挺好,默默的喜歡他,默默的看著他,默默的替他做事。
孟小蝶踏進房門時,就看見陳遠陌消瘦的背影,雖然他批著厚厚的大氅,可這寒冬之際,打開窗子站在床邊還是很冷的。
孟小蝶輕輕的走到桌子前,見桌上放著一個暖爐,她將暖爐捧起,來到陳遠陌的身邊,輕聲道:「陌少爺。」
陳遠陌微微側頭,見是孟小蝶,問道:「都辦妥了嗎?」
「辦妥了。」孟小蝶點點頭,聲音如同黃鸝般悅耳,「在雲姨的交代下,龜奴慫恿了散桌那邊幾個喝醉酒的恩客,讓他們朝鬧市那條街去了。龜奴也悄悄的跟著去了,他是看著其中那華妝女子被恩客們拖進巷子去了。」
「嗯,知道了。」陳遠陌的眼神暗了暗。
孟小蝶雙手捧著暖爐遞到陳遠陌的面前,「陌少爺,外面天冷,屋裡也不暖和,你抱著暖爐會好些。」
「不必了,」既然已經等到消息,那他就沒有再呆在這裡必要,陳遠陌轉身朝屋裡走去,邊走邊問道:「小蝶,你在青煙翠柳樓里的生活還適應嗎?」
「很好,很適應啊。」孟小蝶由衷的回答,因為陳遠陌的照顧,她在這裡過得很好。
「那你就加油成為帝都第一花魁吧,」陳遠陌頓了一下,笑著道:「不對,應該是帝都第一美女,你的相貌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的把你捧上去。」
「我會努力的。」孟小蝶微笑著回答,可是她心裡難受極了,她知道能呆在陳遠陌身邊,完全是因為自己這副好皮囊,自己有利用的價值。
陳遠陌可不知孟小蝶心中所想,若是孟小蝶鼓起勇氣向她表露心意的話,他可能就不會把孟小蝶放在這個位置上了,還是那句話,陳遠陌在感情上過於遲鈍了,如今一門心思撲在林淼身上,哪兒還會在意別人。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好好做準備吧。」
「嗯。」孟小蝶站在陳遠陌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他。
陳遠陌走到門口,突然想到起什麼,隨口問道:「小蝶,你知道錦州雲料嗎?」
「知道啊,」孟小蝶出身商賈之家,自然聽說過這千金難買的布料,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你需要嗎?」
「算是吧,」誰讓他家淼淼上了人家的套呢。
「錦州雲料我這裡倒是有一匹,你要的話可以拿去。」孟小蝶道。
「!!」陳遠陌心裡一驚,孟小蝶怎麼可能會有?
孟小蝶看出了陳遠陌心中的疑問,笑著回答道:「是半個月前吧,突然有人送來的,指名送我,卻不說來頭。我現在還沒正式在樓里露面,雲姨幫我打聽過,硬是沒打聽出來是誰送的,她猜測可能是有人在後院無意中看見我了才送來的,雲姨還說這大手筆,肯定是皇親國戚。」
對此陳遠陌也是這麼想的,肯定是皇親國戚,錦州雲料可是貢品啊,一年上供一匹布,今年給太后明年給皇后的,居然能被對方拿出來送給煙花女子,想必對方的身份應該是皇子或者王爺之類的吧。看來得要好好查查這個為孟小蝶花重金的皇親國戚了。
之後的幾天,陳遠陌暗地裡派人去找錦州雲料,連遠在金陵的徐居鳴也驚動了一起找,都說錦州雲料千金難買,那是因為根本沒人真的出千兩黃金去買,倘若真肯砸下銀子,沒有買不到手的東西。
這不陳遠陌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從錦州弄來兩匹,從高官手中高價買來一匹,又在徐氏的嫁妝里找到一匹,在金陵的徐居鳴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居然一次性弄到五匹之多,派人送到帝都陳遠陌的手上,這不陳遠陌一下就有了九匹錦州雲料,再加上孟小蝶事前送來的一匹,正好十匹。
三月初五,桃花盛開,今日又是個出遊的節日,帝都里叫得上名號的公子小姐們,都會在市郊賞桃花,連皇子皇妃們也會出席,算是踏青郊遊。
對此陳遠陌從不缺席,因為這種場合是經常會來個應景吟詩啊,作畫啊什麼的,陳遠陌才華橫溢,一般都會大出風頭,不過這次他可不是為了大出風頭,而是聽說林淼會來。
打從宮廷宴會過後,陳遠陌又沒私下與林淼見面了,這一切都拜林淼的大哥林焱所賜。陳遠陌心裡已經扎林焱好幾次小人,他一大駙馬爺,在公主府伺候好公主就成了麼,幹嘛非得呆在世昌王府插一槓子,鎖著林淼不讓他出門。
帝都郊區有一片桃花園,桃花宴會每年都在這裡舉行,今年也不例外,還沒走進園子,就遠遠的看見粉色一片,如同花海一般,看上去仙境。
走進桃花園,裡面已經聚集著許多人了,大家三三兩兩的席地而坐,歡快交談,桃花園很大,陳遠陌手裡拎著一個大食盒,食盒裡裝滿了林淼喜歡吃的點心,在桃花園裡轉了一大圈也沒瞅見林淼的身影,他越走越偏,走到桃花深處,一個人影也都沒了。
陳遠陌剛想往回走,卻聽見前方一顆桃花樹後,發出一陣女子的乾嘔聲,「嘔嘔」而且這聲音還挺耳熟。
陳遠陌雙眼划過一絲陰狠,他順著聲音走過去,見陳玉春站在樹後面,扶著樹幹,彎腰嘔吐著。
「二皇妃,你身體不舒服嗎?」
陳玉春聞言,嗓子都提到喉嚨了,她連忙轉身看去,居然是陳遠陌!
兩個月沒見,陳玉春憔悴許多,臉色蠟黃,頭髮乾枯,十分消瘦,看得出這段時間她在二皇子府過得並不好。
對陳玉春來講,陳遠陌簡直就是噩夢,她全身無力的坐在地上,害怕極了,可她不敢尖叫,害怕別人知道她的秘密。
兩個月前陳玉春在回皇子府的路上,被酒鬼截住,拖到巷子裡被侮辱了,她哭過,喊過,咒罵過,可是那些人沒有放過他,直到深夜他們才離去。那時的陳玉春早已衣衫不整,凍得全身僵硬。
之後那個被酒鬼們弄昏了的紅梅漸漸甦醒,哭著把陳玉春扶起來,替她穿好衣服,兩個狼狽的趕回皇子府,對此事絕口不提。
陳玉春本想著就當做被狗咬了,忘了就沒事了,可誰知這幾日她居然起了妊娠反應,她只要吃點東西就嘔吐,還不停的犯困,就算不找大夫她也知道,她的肚子裡長著一顆毒瘤!陳玉春與皇甫政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同床了,這個孩子是那個噩夢的晚上留下的!
陳玉春立刻六神無主了,因為宮廷宴會上她害郭貴妃出醜,這使得陳玉春在皇子府里的日子十分難過,連小小的姬妾都敢在她面前冷嘲熱諷,對此陳玉春不得不忍氣吞聲,她不能讓皇甫政再厭惡她,可現在她肚子裡面懷著野種,她該如何是好?!
這要是換做以前,陳玉春大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孩子打掉,可現在她正處於風口浪尖上,多少雙眼睛盯著她看,府中那幾個狐狸精巴不得她再出點狀況,所以陳玉春哪兒敢悄悄的派人出去買打胎藥。
陳玉春苦思冥想之下,決定向自己的娘家求救,所以今日她才厚著臉皮跟皇甫政出席桃花宴會,因為她的母親郭氏也會來,陳玉春已經打算好了,將此事告訴郭氏,讓郭氏買好打胎藥,然後當做補藥送來皇子府,反正現在皇甫政晚上從不在她這裡過夜,她就趁著天黑把藥熬好喝下,打掉野種。
這一路上在馬車裡奔波,陳玉春難受極了,這一下馬車,皇甫政就甩袖離開,不願理她,陳玉春也遣走婢女,忍著噁心之感,跑到無人的地方,這才將胃裡的穢物吐個乾淨。
「二皇妃,你沒事吧?」陳遠陌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只是剛才沒站穩。」陳玉春略有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來,她儘量穩住自己的情緒,不願讓陳遠陌看出一點破綻來,「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迷路了,既然二皇妃沒事,遠陌就此告辭。」陳遠陌心下瞭然,沒有多做停留。要知道那陳玉春的脾氣,放在平時定會冷嘲熱諷,說些難聽的給陳遠陌難堪,可現在的反應卻如此平靜,這越發的說明有問題了。
陳遠陌原路返回,走了沒多久,終於瞅見林淼了。林淼正站在雲溪長公主與林焱的身後,雲溪和林焱在與人交談著些什麼,看上去完全沒有林淼的事。
陳遠陌加快腳步,蹭蹭蹭的走過去,見與他們交談的是驃騎大將軍張延震及其夫人,這按照輩分算,張夫人算是雲溪的姨媽。
「見過長公主殿下,見過張將軍。」陳遠陌笑著迎了上去。
陳遠陌對張延震和張夫人都蠻熟的,畢竟自己跟他家小兒子張沖是從小長到大的死黨麼。
張延震已有五十好幾,雙鬢微白,歲月在他臉上留下更讓他英氣十足,張延震道:「是遠陌啊,來找沖兒的嗎?」
「張衝來了?」陳遠陌四下瞅了瞅,道:「我記得他不是對桃花過敏麼,每年桃花宴我都沒見過他。」
張夫人笑道:「真不愧是跟沖兒從小玩到大的,你還真了解,其實啊,今兒個他聽說長公主要出席桃花宴,非得來跟過來,還被老爺訓斥了一頓關在房裡了。」
「快別讓他來了,」雲溪連忙道:「我記得小時候去姨媽家裡小住,摘了枝桃花送給表弟,害得他全身起疹子,呼吸都困難了,現在想想真是後怕,改明兒我去看看他就好。」
「這敢情好,」張夫人想起自家寶貝小兒子那蔫蔫的樣子不禁失笑道:「長公主殿下要是來了,沖兒肯定活蹦亂跳的了。」
這時陳遠陌有些不好意思的插話道:「那個我可不可以帶世昌世子去別處轉轉?」
雲溪眼角含笑的瞄了一眼陳遠陌,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是衝著林淼來的。還不等雲溪說話,林焱立刻拉下臉,他就是不喜歡林淼跟陳遠陌走得太近,兩人之間的傳聞都滿天飛了,林淼以後還能不能繼承世昌王府了,林焱冷聲道:「你拉著淼兒去哪裡?跟你這種人在一起,我怕淼兒被帶壞!」
這都不用陳遠陌開口還擊,站在旁邊的張延震和張夫人第一個臉色就不好了,什麼叫「你這種人」?自家兒子跟陳遠陌從小玩到大,一直挺長進的,難不成他覺得自家兒子也是所謂的「這種人」?
雲溪看出張延震與張夫人面露不喜,笑著打圓場道:「駙馬不是經常說淼兒學業不精麼,陳公子可是才子,深得父皇賞識,淼兒跟陳公子多處處也是好的,」說著雲溪對林淼道:「好了,淼兒,你跟陳公子去轉轉吧,不用你陪著我們了。」
「多謝長公主姐姐。」林淼立刻喜笑顏開,然後向張延震和張夫人俯了俯身,與陳遠陌一起離開。
陳遠陌領著林淼朝桃花深處走去,一點都不願意往人群堆里湊,什麼吟詩作對的他一點興趣也沒有,還不如找個僻靜的地方,與林淼一起呆著。
人煙罕至的地方,兩人在一顆大桃花樹下坐下,陳遠陌終於忍不住的撲了過去,一把將人按倒在地,「淼淼,我想死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很想你。」林淼拍拍陳遠陌的背,笑道:「快點起來吧,被人看見可不好。」
陳遠陌才不管這些,在林淼身上蹭啊蹭,硬是把人蹭的谷欠火焚身了,他看著林淼漲紅的臉,感覺到他下面的豎立,陳遠陌舔舔嘴角,邪邪的問道:「淼淼,要不要我幫你用嘴?」
「!!你趕緊給我起來!」林淼頓時炸毛了,這光天化日之下,陳遠陌又玩這招?!要知道,上次兩人在御花園裡做的那事,著實把林淼弄得心驚膽戰,林淼回去後晚上睡覺總會想起來,羞愧得他根本睡不著,一連好幾天的失眠,頂著熊貓眼把楊氏嚇壞了,還以為是得了重病呢。
就這樣,陳遠陌被半推半扯的,從林淼身上下來了,陳遠陌撅著嘴道:「淼淼,等咱倆以後住在一起,院子裡不經吩咐都不讓人進啦,我要跟你在院子裡,把沒做過的全都來一遍。」
「陳遠陌!你正經一點!」聽到陳遠陌這麼說,林淼都想挖個洞藏起來,即使周圍沒有任何人。
這種耍流氓的話,點到即止,太過分反而物極必反,陳遠陌嘿嘿一笑,獻寶似的把食盒擺到兩人面前,笑著道「淼淼,我帶了好多你喜歡吃的點心,還有幾樣新做的。」說著陳遠陌將食盒打開,食盒分為三層,第一層的點心是鹹的,椒鹽餅,肉餡麻糕,第二層的點心是甜的,桂花糕,蛋黃酥,還有麻糖,第三層是林淼最愛是的藍莓糕,還有應時新做的桃花餅。
不出陳遠陌預料的,林淼看見點心就立刻雙眼放光,伸手去拿的肯定是最愛吃的藍莓糕,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對林淼來說怎麼都吃不膩。
光是看著林淼吃,陳遠陌就會覺得很幸福,他從食盒裡拿出一塊桃花餅來,遞到林淼的面前,「淼淼,嘗嘗這個吧,桃花餅,醉仙樓廚子新做的點心,用桃花做的,也就這個時節能吃得到。」
林淼咽下藍莓糕,咬一口粉紅色的桃花餅,嚼在口裡酥酥的,滿口的桃花香,雖然甜味很淡,卻很讓人回味,「遠陌,這個也好好吃」
「慢點吃,沒人給你搶,回頭我再讓人給你送點。」陳遠陌說著,從另一側拿出一酒壺來,打壺口打開,放在林淼的面前,「這是桃花酒,也嘗嘗吧。」
「遠陌,你也吃,」林淼也拿起一塊桃花餅,遞給陳遠陌,「這個味道不是太甜,也不膩,你肯定喜歡。」
「好。」
可以跟陳遠陌一起在桃花園裡的桃花樹下,吃著桃花餅,喝著桃花酒,林淼覺得幸福極了,真想永遠這麼下去。
陳遠陌吃完一個桃花餅就已經五分飽了,他本身就不喜歡吃麵食,就乾脆看著林淼吃,「淼淼,」陳遠陌靠著桃花樹道:「我已經幫你把十匹錦州雲料找好了,明兒個就送去世昌王府。」
「錦州雲料?」林淼眨眨眼,顯然是忘了。
「就是宮廷宴會,二皇妃要你賠的那個。」陳遠陌提醒道。
「那個呀,」林淼總算想起來了,「不用賠了吧,那二皇妃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她哪兒還記得什麼錦州雲料啊,就算我賠給她,送她府上,她肯定也不敢收啊。要不是因為她老追究這個追究那個的,後面哪兒會出那麼多亂子。其實送到二皇子府上,不就是狠狠的打二皇子和郭貴妃的臉麼,到時候二皇妃的處境更艱難。咱們也不用那麼狠吧,在宴會上二皇妃已經受到教訓了。」
沒想到林淼的心思還挺通透,一下子就想到利害關係了,陳遠陌就換了一種說法道:「那十匹雲料我已經找好了,當初看你在宴會裡干著急,我才想著幫你的,這兩個月我跑前跑後的才終於湊出十匹來,留在我這裡也沒用,我又不是女子,要不我還是把料子給你,你拿去孝敬你母妃,還有你姨媽皇后娘娘她們,不也挺好的麼。」
「呃可是」
林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料子那麼貴給他不太好吧?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看見前方不知從哪裡冒出一隻銀灰色的狼出來,那狼目光兇狠,直溜溜的盯著林淼與陳遠陌這邊看,然後蹭的一下,飛奔而來。
這可把林淼嚇壞了,他二話不說立刻站起身,拉起陳遠陌想把腿就跑,可陳遠陌壓根就沒反應過來,腳下被石塊絆了一下,陳遠陌非但沒被拉著逃走,反而牽連著林淼也摔在地上。
「遠陌」
可惜為時已晚,那隻狼已經來到了兩人的面前,陳遠陌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呼呼呼的野獸的呼吸聲,他側頭一看,只見一銀灰色的碧眼狼近在咫尺!本想站起身的陳遠陌立刻腿軟了。
為什麼這裡會有狼?!
陳遠陌屏住呼吸,肩膀有些顫抖了,前世今生他第一次看見狼這種動物,這這應該是狼吧?!這隻狼明顯的比書中記載的狼要高大兇猛得多,要是讓這隻狼豎立站起來,估計比陳遠陌高出一個頭不止。
陳遠陌咽了咽口水,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書里看到的關於狼的內容,他記得狼是群居動物,還是食肉的
這不可能一隻狼在附近吧,難不成桃花園邊上還有狼群?這不應該啊,帝都怎麼可能會有狼群呢?此時的陳遠陌腦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面對人他還能耍耍嘴皮子,想方設法的逃脫,面對野獸,他這肩不能抗手不能打的,該該怎麼辦?
銀灰碧眼狼朝陳遠陌與林淼齜了齜牙,兩人現在都六神無主了,哪兒還知道大聲呼救。
銀灰碧眼狼低頭嗅了嗅桃花樹下的食盒,似乎對第一層食盒很感興趣,它伸出爪子扒著食盒上的點心,低頭居然開始吃點心。
狼會吃點心嗎?當然不會。是因為第一層的點心裡有肉餡麻糕,裡面的餡是全肉的啊。
銀灰碧眼狼三兩口就把肉餡吃完了,意猶未盡,似乎還在飢餓中,它雙眼冒著綠光,又瞅向陳遠陌和林淼了。
那銀灰碧眼狼死死的盯著陳遠陌的脖頸,蠢蠢欲動的,只見它長著血盆大口,仿佛下一刻就要朝陳遠陌的脖頸咬去。
就在這時,陳遠陌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人在拉自己的衣領,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拽到林淼的身後,林淼的身軀擋在他的面前,林淼顫抖著嗓子道:「我我胖,吃我好了」
「淼淼淼」
「閉嘴!」林淼微微側過臉,看著陳遠陌道:「過會那隻狼來咬我的時候,你就趕緊跑知道麼。」
「」你是笨蛋嗎?
「阿郎,別咬人啊。」這時一個人漸漸的出現在陳遠陌與林淼的視線範圍內。
兩人定睛一看,那人不是皇甫少燕麼?
銀灰碧眼狼似乎能聽懂人話,它嗚嗚的叫了兩聲,乖乖的走到皇甫少燕的腳邊,皇甫少燕溺愛的摸了摸它的腦袋,「真是乖孩子,還沒吃飽嗎?去別的地方覓食吧。」
那銀灰碧眼狼聽見皇甫少燕這麼說,嗷嗚嗷嗚的直叫喚,很開心的樣子,撒腿就朝別地跑了。
此刻的陳遠陌與林淼驚魂未定,他倆算是看出來了,敢情這隻狼是閻王殿下的寵物啊。
皇甫少燕走到他們跟前,看他倆的眼神裡帶有一絲嘲諷,「你倆沒事吧?膽子也太小了。」
「」
陳遠陌滿腦子都是疑問,為什麼燕王還在帝都?!這都三月份了,他不是應該回西疆了麼?他不回西疆怎麼被胡人亂箭射死啊?!
皇甫少燕看了一眼被糟蹋的點心,撇撇嘴道:「難怪阿郎沒吃飽呢,你說說你倆,大男人的出來郊遊不帶酒肉,帶點心做什麼?真女人!」
「」怪我嘍!
皇甫少燕無視倆人還處於驚恐中的神情,笑著問道:「陳遠陌,你左手的傷勢如何?養好嗎?沒感染吧?」
「多謝燕王殿下掛念,」陳遠陌將包著白色紗布的左手絕了起來,讓燕王看見,「托您的洪福,我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有感染,半個月後就能完全拆紗布了。」
「那就好,本王」
「啊」
「有狼啊」
此時在東南方向,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聲和嘈雜聲,陳遠陌記得那裡聚集著好些人,吟詩作對的,看來燕王殿下的「寵物」是去那邊覓食了。
「燕王殿下不去瞧瞧嗎?」陳遠陌皮巧肉不笑的道:「那邊人多,守衛森嚴,萬一您家的狼被侍衛們傷著了,那就不好了。」
「說的也是,那咱們下次再聊。」皇甫少燕倒是自來熟。
「」誰跟你下次聊啊?!拜託你趕緊滾回西疆去送死吧!早死早超生!
看著皇甫少燕離開後,陳遠陌總算鬆了口氣,林淼已經全身無力的攤在陳遠陌的懷裡了,不停的粗喘著氣。
「淼淼,你沒事吧?」陳遠陌見她額頭上都是汗,連忙從袖子裡找出錦帕,給林淼擦拭著。
「遠陌,我我以為我會被野狼吃掉」林淼的眼睛都紅了。
「那你還裝英雄,擋在我前面?」雖然嘴巴上責怪,但心裡還是暖融融的。
「我不是怕你被吃掉麼,哇」林淼說著說著直接扒在陳遠陌的懷裡,嚎啕大哭,他是真的被嚇壞了。
「不哭不哭,淼淼別怕,那隻狼已經走了,瞅著燕王殿下養得挺好,不會隨隨便便咬人的。」陳遠陌笑著哄他道。
第二天,陳遠陌照約定派人把布匹送來世昌王府,這總共十匹布,五個小廝一人抱兩匹,在世昌王府的大門口說明來意後,管家就放他們入門了。
五名小廝路過花園的時候,恰巧遇到世昌王妃楊氏,楊氏好奇的問了來意,小廝早就按照陳遠陌囑咐的說法,與楊氏解釋了一通。那二皇妃要林淼賠十匹八匹的錦州雲料,這不,就幫著林淼籌來了,讓林淼好交差。
那楊氏立刻截下這十匹布料,對小廝們道:「知道了,布料發在我這裡吧,回頭我交給淼兒。」
「有勞王妃您了。」
等小廝們離開後,楊氏派人把這十匹雲料搬回自己的屋裡。
屋裡,楊氏將一個個裝著料子的盒子打開,看著這光鮮亮麗的顏色,摸著這手工至第,肯定是雲料沒錯。一抹算計湧上楊氏的心頭,她是皇后的親妹妹,自然站在太子這邊共同對抗二皇子和郭貴妃他們。
楊氏隨手挑出兩個料子來裝好,然後喚嬤嬤進屋,把這兩料子交到嬤嬤手中,道:「走,跟我一起進宮,去見見皇后娘娘吧,相信她會喜歡我準備的禮物。」
幾日之後的某個夜裡,二皇子府內,二皇子妃的寢室還留有微弱的燈火。
陳玉春正在屋裡焦急的來回徘徊著。
這時房門被輕輕的打開,貼身婢女紅梅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紅梅將藥碗放在桌上,戰戰兢兢的道:「小姐,藥已經熬好了。」
「沒人看見你在小廚房裡熬藥嗎?」陳玉春緊張的問道。
「放心好了,沒人看見。」
其實就現在陳玉春處境,已經沒人把她放在眼裡了,這院子裡原本伺候陳玉春丫鬟小廝們,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裡偷懶了,如今正妃所住的院落,既冷清又蕭索。
「知道了,你再去幫我辦件事。」陳玉春對紅梅道。
「現在嗎?」紅梅擔心的道:「可是小姐,不用我守著你嗎?萬一出個狀況那該怎麼辦?」
「不會的,」陳玉春道:「你現在去王府的小門那邊,門口有我母親的人接應,你告訴接應人,說藥熬好,我已經喝下了,讓母親放心。」
「小姐,等您先落了孩子,我再去吧,」紅梅一心為主的道:「留你一人在這兒,我不放心。」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叫你去你就去!快點,大不了你回來了我再喝。」陳玉春皺著眉頭道。
「那好吧,」既然主子都這麼說了,她這個做奴才的只能應著了,「小姐,您可一定要等我回來啊。」說著,紅梅推門而出。
陳玉春見門沒有關好,趕緊起身把門關緊了,她心裡暗暗的對紅梅說了聲抱歉,不得不除掉她了。
話說桃花宴那日,陳玉春拉著郭氏到沒人的地方把兩個月前的遭遇說了一遍後,差點沒被郭氏打死,陳玉春淚眼婆娑,跪在郭氏面前求她幫助,務必要把孩子打下來,這孩子絕對不可能是皇甫政的,萬一事情暴露,整個陳家都會受牽連。郭氏無法,也是心疼女兒,答應了女兒的請求,這不,今日就把墮胎藥混在補品里一起送來了。
郭氏叮囑陳玉春把紅梅除掉,陳玉春本是不願意的,若不是紅梅,估計她已經凍死街頭,第二天裸露的身軀會被所有的帝都人瞻仰。郭氏直罵她沒腦子,這種事情既然發生了,就應該把知情人全部抹殺才對,萬一有一天知情人把這件事傳出去,所以做要挾,那就等著完蛋了。
陳玉春一想也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不得不犧牲紅梅了。陳玉春遣紅梅去小門那邊報信,其實早就有郭氏安排的人埋伏在那裡,就等著紅梅上門呢。
陳玉春端起那晚藥,粘稠又噁心,她是最討厭吃藥的,但為了打掉肚子裡的毒瘤,她必須要喝掉它!
陳玉春捏著鼻子咕嘟咕嘟的將藥一飲而盡。然後回到床邊躺下,等候獨立的落下。
沒過一會,陳玉春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她知道藥開始起作用了,那顆毒瘤就要沒了,然後就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她還是那個二皇妃,她還有機會挽回皇甫政與郭貴妃的心。
肚子好疼!!
疼就對了,野種就要流掉了!!
陳玉春捂著肚子在床上直打滾,她緊咬牙關,就怕引來別人。腹部從陣陣絞痛變成持續的絞痛,而且越來越痛,痛得胃部發酸,腸子打結。
陳玉春渾身是汗,濕透了單衣,時間過得很長,很慢,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她能感覺到血不停的從下身流出,非常非常多的血,止不住的血。
陳玉春強撐起身子,朝床鋪上一看,上面都是血,只見鵝黃色的床單染成鮮紅!
陳玉春漸漸的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她不應該留那麼多血,「來人來人啊!」陳玉春已經痛得發不出聲音來,「紅梅紅梅,你在哪裡?!快點叫大夫」
可是屋裡靜悄悄的,只有陳玉春哪嘶啞的聲音。
沒有人怎麼可以沒有人?!
陳玉春想出門求救,可她腳底輕浮,腳才剛落地就摔了下來,腹部狠狠的緊貼地面,痛得陳玉春尖叫起來,「啊!!」
可是依舊沒有人來。
陳玉春不想死,她一下一下的朝門口爬去,身後拖著長長的血跡。
310導火之線
這日早晨,下了早朝後,陳遠陌像往常一樣朝考功司走去,上司梁有章已經向他透了口風,皇帝對他這次在黎州的表現十分滿意,下任吏部尚書非他莫屬了。
陳遠陌來到考功司大門口,只聽身後有人在叫他,「陳大人。」
陳遠陌轉頭一看,面上稍顯吃驚,叫他的人正是太子府大總管,安白。
「白公公找我有什麼事嗎?」
安白向前走了過去,低聲道:「陳大人,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我有些話想與你談。」
「自然沒問題。」陳遠陌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領著安白走進考功司的大門。
陳遠陌帶著安白來到自己的書房,請安白坐下,直到熱茶點心都上來了,他才遣走書房裡的小廝。
陳遠陌端著桌子上的茶杯,遞到安白的手中,邊問道:「白公公,你找我想談什麼?」
安白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道:「是關於楊家的。」
「楊家?」陳遠陌先是一愣,接著失笑道:「白公公該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吧,我去黎州也是奉命行事,沒想著會牽扯楊家,更何況楊家倒賣糧食,貪下巨資,如今被聖上嚴查也是應該。」
「不不,」安白搖搖頭,解釋道「陳大人,我找你並追究什麼,我只是想熬訴你,楊家是被陷害的,我有證據。」
陳遠陌挑眉問道:「什麼證據?」
「那個向你們奉上林泉與楊家信件的女子是叫錦華吧?她自稱是林泉的小妾,從小被父母賣進青樓?」安白問道。
陳遠陌想了一下,點點頭,「沒錯,是這樣的。」沒想到安白會把錦華出現的每一個細節都打聽得這麼清楚。
安白接著道:「可我派人在黎州打聽了一番,那錦華的身份可沒這麼簡單。她曾經待過的青樓的老鴇說,錦華是自己四年前自願賣身於青樓的,並非小時候被父母買進去。據說她剛到黎州的時候,口音有點像帝都的人。」
「那之後呢?你又調查出什麼來了?」陳遠陌問道。
「我安排了不少人在帝都暗暗留意打探,終於被我知道,那個叫錦華的女人曾經出沒過四皇子府。她很有可能是被四皇子派到林泉身邊的。」
陳遠陌聽到此處,內心都開始為安白鼓掌了,安壽阮的五個乾兒子中,陳遠陌對安白印象最淺,因為他太過平庸,現在看來他小瞧了安白,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鎖定正確目標,還真是厲害了。
「這些事情你告訴我沒用啊,我從黎州回來後,就不管這個案子了,」陳遠陌道「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大理寺,讓他們著重調查。」
安白嘆了口氣,表情有些麻木了,「不行,我沒證據。」
「白公公,」陳遠陌嘖嘖兩聲道:「你好歹是司禮監出身的宦官,手段自然了得,實在不行就讓你的兄弟們來幫個忙,司禮監刑罰那麼多,你只需要稍稍向那女子用刑,她一定會嚇得什麼都招了。」
「錦華也在大理寺聽後審問,我下不了手,跟何況以我的身份,不便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如果可以的話,安白早就動手了,可他身為司禮監的人,與黎州之案沒有半點干係,只需站在一旁觀望,如果他插手這件事,就等於把整個司禮監涉及到此事之中,他不能這麼做。
「既然你不便參與此事,那找我做什麼?」陳遠陌問道。
「我想保住太子,還楊家清白,所以希望你幫我把錦華之事告知皇上。」安白倒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陳遠陌的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白公公,我憑什麼幫你?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安白並不驚訝陳遠陌的回答,畢竟對方沒有義務幫助自己,他道:「這是一個幫楊家脫罪的機會,我想現在不僅太子的生死存亡關係著楊家,世昌王府也是吧,就算我不來找你幫忙,林淼林公子也會來求你,到時候你要不答應嗎?」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年輕有為的陳遠陌陳大人最大的軟肋就是林淼,他為了林淼什麼都願意妥協,什麼都會答應。果然安白這話一說出口,陳遠陌本該從容的面色變得有些僵硬,「淼淼被廢除後就被趕出世昌王府,就算以後王府出現變故,也不會連累他。」
「是麼?可世昌王府是養育他近二十載的地方,家族有難他真的會袖手旁觀嗎?」安白進一步的問道:「倘若林公子得知你明有機會替楊家脫罪卻無動於衷,他會不會怨你?」
「你這是在威脅我?」陳遠陌的聲音變得低沉。
安白由衷的道:「我只希望你幫我替楊家脫罪。」
陳遠陌沉默片刻,才開口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僅僅錦華的身份最多只能讓皇帝懷疑,跟何況沒有有力的證據去證明錦華與皇甫的關係。他本打算抱著觀望的態度,反正楊家和皇甫恆誰被扳倒了他都樂意見到,如今看來這倒變成奢望了,安白說的沒錯,林淼對此不會坐視不管。
下午,陳遠陌辦完工回到府邸,一進大門就見守在門口的元寶,元寶連忙上前去,在陳遠陌的耳邊輕聲道:「少爺,有客人來了,是世昌王府。」
陳遠陌問道:「是淼淼帶回來的?」
「是的,」對此元寶不敢做任何隱瞞,「據說世昌王下午去戲園子找林少爺,林少爺就把他帶了回來。」
對此陳遠陌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與元寶一起尋著林淼走去。
走進會客廳,林英之已經等候多時,本陪著父親說話的林淼見陳遠陌回來了,連忙站起身迎了過去,「遠陌。」
陳遠陌面露笑容,毫不在意外人在場,拉過林淼的手,「怎麼這麼早回來?」
「有件事我想求你幫忙,是關於我家的。」林淼商量著道。
林淼本就對官場不感冒,所以他離開世昌王府後,就不再留意這方面的事,也很少向陳遠陌打聽,這回若不是父親求上門來,他還不知世昌王府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中多時了。
陳遠陌看向林淼身後的林英之,他恭敬的問安道:「見過世昌王。」
林英之開門見山的道:「陳大人,我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幫幫我們,黎州之事與我們王府毫無關係。」
陳遠陌點點頭,「你們是被林泉連累的吧?」官場上很多事都這樣,明明沒有參與此事,卻因為與參與者是親屬關係,師徒關係,同門關係什麼的,被無緣無故的連累的。
「是啊是啊,」林淼點點頭,「王府是被堂哥連累的,遠陌,你能想出辦法來幫王府從這件事脫離出去嗎?」
陳遠陌搖搖頭,面露難色的道:「淼淼,並非我不願幫忙,實在是此事太困難了,林泉與楊家的關係,與你們的關係根本斬不斷。」接著陳遠陌進一步的解釋道:「那林泉的母親是楊家庶女,那他就是楊國公的外孫,所以他與楊家本身就有血緣關係,林泉與你們也是一樣,他的父親是世昌王府出去的庶子吧?再加上王府與楊家有聯姻,所以在皇上看來,你們是一體的,相互之間有利益關係,一榮俱損的存在。」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83s 3.658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