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很毒
&藍爺被擒
見連靈衝進廟內,安然也就跟著一起進去。
牆邊屏風前的桌子旁,正站著徐妃和那喬裝成廟祝的藍爺。沒人知道他們單獨二人交談了些什麼,只是作為旁觀者來說,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又有些曖昧。
連靈的突然闖入讓徐妃他們措手不及,徐妃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緊咬下嘴唇,默不作聲。
連靈伺候徐妃二十餘載,對她最是了解的,這要是平時自己這麼沒眼色的打擾她,定會換來一頓臭罵。可現在徐妃別說開口動怒了,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如果連靈心裡有桿秤的話,那絕對是無條件向徐妃傾斜,他見她雙眼朦朧,鼻尖微紅,立刻認定了徐妃被脅迫了,這廟祝不是好人。
連靈二話不說,立刻上前擋在徐妃面前,他挑釁的看向藍爺,「娘娘,奴才護駕來遲,您沒事吧?」說著連靈向門口的安然大聲喚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點去叫侍衛來,這裡有賊人!」
安然可不是連靈,因擔心主子而昏了頭腦,要是那廟祝真的是什麼賊人,徐妃哪兒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安然人精一個,自然看出來徐妃與廟祝的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可這又不關他什麼事,他是為皇甫慕而來的reads;。
安然慌慌張張的走了過去,向徐妃問安行禮後,道:「娘娘,八皇子的殿下因陳公子不見了,在那邊哭鬧,奴才……奴才實在沒法子哄了。」
&賬,」徐妃輕咳一聲,很快的就回到原來的氣勢,只見她柳眉微皺,道:「你是怎麼伺候皇子的?這麼點小事也要來煩本宮?!」
&徐妃娘娘的話,」安然連忙說道:「陳公子失蹤了,八皇子殿下想找貼身侍衛尋他,可貼身侍衛也不見了,八皇子殿下找了他們一個下午也沒找到,這才急得哭了。」
&陌和侍衛都失蹤了?」怎麼可能這麼巧?徐妃餘光瞄了一眼藍爺,見他面色嚴峻緊張,這該不會與他關係?
&啊,徐妃娘娘,撇開那個侍衛不說,可陳公子是您的侄子,與您一起來金陵,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您回帝都也不好交代。」
&本宮知道了。」徐妃點點頭,轉過身去朝廟外走去。
其實徐妃很想與藍爺再多說兩句,或者告個別,也許之後他們這輩子都無法再見面了,可是有第三個人在場,她只能忍下心裡的這份悸動,裝作毫不在意。
徐妃走了幾步,發現連靈沒有跟上來,她不得不停下腳步,不耐煩的催促道:「連靈?你在做什麼?!」
連靈這頭還一臉敵意的與藍爺乾瞪眼,「娘娘,那這個人怎麼辦?!他明顯的就是圖謀不軌,奴才派人把他抓起來吧!」
藍爺一聽,面色大變,要是自己在這裡被抓,那什麼都暴.露了。
見藍爺忽青忽白的面色,連靈認定自己沒判斷錯,這個廟祝絕對有問題。連靈立刻護在徐妃身邊,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架勢,他邊防備著藍爺,邊向門口大聲喚道:「來人!來人啊!有賊人>
還不等連靈扯著公鴨嗓子把侍衛叫過來,徐妃直接伸手給了他一大嘴巴子,怒其不爭道:「瞎叫喚什麼?!」
連靈捂著面頰,委屈極了,「娘娘,那廟祝……」
徐妃看了一眼連靈,放下狠話道:「本宮剛才在他那裡為慕兒求了一直上籤,你現在就找人抓廟祝,你這不是咒我家慕兒麼!」
&娘,奴才沒有,奴才沒有啊!」詛咒皇室可是砍頭的大罪,什麼追究廟祝的全都被連靈拋之腦後,他慌慌張張的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徐妃身後,不停的為自己辯解著。
安然分位最低,自然跟在兩人身後,他最後一個離開廟堂,當他踏出寺廟時,順時的看了一眼留在廟裡的廟祝。
徐妃急匆匆的趕到後院,就見皇甫慕坐在石凳上噘著嘴,他身邊站著一位黑衣侍衛,徐妃定睛一看,不正是貼身保護皇子的韓刀麼。
&然,到底怎麼回事?!」徐妃問罪道:「你不是說侍衛也不見了麼?」
安然心裡早把韓刀罵了八百遍,玩失蹤一下午,怎麼徐妃一來查看他就出現了?既然徐妃有意怪罪,安然自然順著她的意來,「是奴才失策,一時間沒看見韓侍衛,就以為他失蹤了……」
&妃,不許你責怪安然~」皇甫慕從石凳上跳下,大有維護自己內監的架勢,「今天一直都是安然陪著我,刀刀貪玩,跑去寺廟之外轉悠,我們才以為刀刀失蹤了reads;。」
&寺廟之外?」徐妃微微挑眉,這種說詞並不能讓她信服,韓刀是由上面撥下來,貼身保護皇子的侍衛,怎麼可能貪玩?心思縝密的徐妃立刻對這個侍衛起了防備之心,她已經知道太監安然是皇帝派來的,搞不好這個韓刀也是,安然的目的是打探自己是否與徐家貪.污案有關,那韓刀的目的是什麼呢?
&去寺廟之外做什麼?」徐妃問道。
&下在找陳公子。」韓刀面目表情的回答,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來,「陳公子是真的失蹤了。」
韓刀的這句話成功的讓皇甫慕著了急,他聽不出也不願意管自己的母妃對韓刀有多少質疑,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表哥才是,「母妃,表哥失蹤了,這……這該怎麼辦?快點派人去找他吧!」皇甫慕拉著徐妃的袖子,哭聲道。
&才韓侍衛出寺廟去找遠陌,想必已經有頭緒了吧?」的確,當務之急是找到遠陌。徐妃下令道:「那就你帶上一批人馬,務必把遠陌尋回來!」
&下遵命。」
韓刀領命離開,徐妃向他身邊的連靈道:「你再加派人手,在觀音廟裡好好找找,也許剛才他們看漏眼了。」
&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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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藍爺等徐妃離開後,立刻回廟祝休息的小屋內,脫掉道服,穿上普通服裝,從後門溜走。
後門不遠處的樹林裡,有他早就備下的馬匹,現在他見了徐妃一面,心愿達成,再無遺憾。他騎上馬,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觀音廟,然後揮舞著皮鞭,揚長而去。
想想剛才的情景,突然冒出的太監說八皇子在鬧騰,又說失蹤的人是侍衛和公子,藍爺這下恍然大悟,原來他綁走的人應該是那侍衛或者公子才對。想必是對方為了活命,才故意撒的謊。
就在藍爺邊騎著快馬邊心裡暗恨那人狡詐之時,與迎面而來的大漢們打了個照面。藍爺見他們著急的模樣,還不等他發問,大漢們先苦著臉道:「藍爺,不好了,被那皇子跑了。」
&了?!你們都是豬腦子了嗎?連個小孩都看不住?!」藍爺大為震怒。
&皇子太狡猾,還把鬍子殺了,他那么小哪兒有這個能力,定是有救兵。」大漢們說道:「一發現他跑了,我們立刻出來追,但一直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如今天色漸漸暗下來,去找那個逃走的假皇子太不切實際,反正對方不是真皇子,只要安全回去,對方應該就懶地大費周章的追查。想到這裡,藍爺做出決定,他拉著韁繩,調轉馬頭,向大漢們道:「別管他了,金陵只是暫時躲藏之地,如今我身份暴.露,這裡也不安全了,還是快點離開這裡!」
藍爺說著,騎著馬朝另一條路奔去,大漢們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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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霧重,氣溫明顯比白天降低許多,即使有林淼抱著,陳遠陌依舊覺得冷極了reads;。
&陌,是不是還很冷?」身後的林淼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有,」陳遠陌搖搖頭,側過臉來,給林淼一個大大的微笑,「不冷,淼淼的懷裡最溫暖了。」
「……」林淼知道陳遠陌在騙他,兩人挨得如此之近,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對方因寒冷而發抖。
林淼不忍心見陳遠陌這麼被凍著,於是稍稍後移,解開自己的腰帶,將外衫脫下來,還不等陳遠陌轉過頭時,他已將外衫蓋在陳遠陌的身上,接著再度將人緊緊擁入懷中。
&淼,快把外衫收回去,你會著涼的。」陳遠陌試圖把衣服扯下來,還給林淼,奈何林淼抱得死死的,根本不為所動。
&會著涼,」林淼替陳遠陌把衣角塞好,怕有風漏進去,「你體質弱,要是病了,得養好些天呢,衣服你就蓋著吧。」
真好,陳遠陌心裡竊喜不已,他就喜歡林淼這麼對待自己,獨一無二的對待自己。前世他們剛搬進雲家村那個冬天,因為太窮買不起棉被,晚上兩人只能共用一個破被子,那時候陳遠陌的身體比現在差得太多,要不是林淼抱著他,給他溫暖,怕是他逃離帝都的第一個冬天就死了。
現在抱著他的林淼與前世的那個不同,前世的林淼與他幾乎是關係不好的陌生人,救他多半為報恩,所以抱著他時帶著些許尷尬,抗拒與無奈,而現在的林淼,眼裡滿是愛意與擔憂,完完全全的把他當做是自己人了。
莫名的滿足感湧上心頭,陳遠陌低聲嘿嘿一笑,「淼淼,我覺得受這傷很值得,要不然都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好,這麼關心我。」
&道我平時對你不好嗎?」林淼摟著他問道。
陳遠陌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從蓋著的衣服里伸出手,扒住林淼的手背,故作蠻橫的提要求,「反正以後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對其他人也這麼好。」
林淼失笑道:「我還能對誰好?」
&的世子妃。」這個問題遲早都要擺到明面上說,既然如此還不趁著自己身上有傷,趕緊賴上。
陳遠陌記得很清楚,前世的林淼與自己一樣,也成親了,偶爾聽說林淼對那世子妃還不錯,不過世昌王妃與林淼隨著皇后的落敗被趕出王府打入奴籍後,那世子妃貌似就沒音了。實在是因為兩人前世成家後一個走仕途,一個繼承爵位,沒多大交集了,所以讓陳遠陌再回想一下林淼長大成年之後的事,最多想起的也就是他的紈絝不堪,敗壞名聲,有賭.癮,欠一屁股債之類的傳聞了。關於林淼娶的那個世子妃,陳遠陌只知道門當戶對,知道那人是誰,其餘的再沒多大印象了。
&不想你以後成親,不想你有世子妃,你對那世子妃如對我這般好的話,我會難受的,特別特別難受。」陳遠陌低沉而又嘶啞,仿佛下一刻就能哭出來似的。
&我就不成親了,也不要世子妃,以後就對你一個人好,好不好?」林淼的下巴靠在陳遠陌的肩頭,輕輕問道。
&的?!不能反悔!」陳遠陌連忙轉身,看見的卻是林淼笑意的面龐,情不自禁之下陳遠陌湊上前去,親吻著他的嘴角,如沼澤般深沉的雙眼泛出絲絲光芒,「以後就對我一個人好。」
本想趁著甜情蜜意之時再深入一下的,可忽然看見洞穴外恍惚著幾個火把,緊接著一陣嘈雜聲逼近人不知是敵是友,都戒備起來。
沙沙的腳步聲走近,陳遠陌抬起頭看去,原來是侍衛韓刀,「韓侍衛的速度可真快,還以為得明天才能獲救呢。」真不愧是暗剎門的死士。
話說韓刀為了找到陳遠陌,就從藍爺下手,根據馬匹的蹄印去追蹤藍爺,可追蹤到一半時蹄印變得非常混亂,大概是和某批人會和,然後一起離開。恰巧會和的地點離農舍較近,韓刀找到了農舍,沒發現陳遠陌的蹤影,他在農舍附近找線索時,發現了灌木叢中的血跡,隨著血跡找到了山洞。
&們有人受傷了。」韓刀舉起火把,冷聲道。
&我,」陳遠陌虛弱的抬起手來,向韓刀揮了揮。
韓刀蹲下.身子,拉開陳遠陌的長衫,解開包紮的布條,韓刀看了一下他的傷勢,「放心,應該沒傷到骨頭和筋脈。」
林淼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外面,此時天色全黑,有十來個侍衛守在洞口,想必那些綁架的人就算發現這裡,也不敢動手。
林淼走到陳遠陌的另一側,準備一起扶著他起來,陳遠陌擺擺手,道:「等一下再扶我,先讓韓侍衛幫我包紮一下傷口,我怕過會傷口會裂開。」
林淼一想也是,陳遠陌的傷口被外行包紮了兩次,還止不住的流血,韓刀平日裡舞刀弄槍的,肯定也會護理傷口。
見林淼守在一旁,陳遠陌紅著臉,小聲道:「淼淼,你出去等我好不好?」
&麼了?」
&我怕疼,」陳遠陌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在旁邊我就更害怕了,我不想讓你看見我膽小的樣子。」
還怕疼呢,林淼才不信,之前兩人逃命的時候也沒見陳遠陌哭天搶地的喊疼,可又瞅見他可憐兮兮,似乎下一刻就真的會掉眼淚的樣子,林淼立刻心軟了,乖乖的走到山洞口等著。
現在山洞裡只有韓刀和陳遠陌兩人,韓刀看了一眼山洞口,拿出錦帕,輕輕的蓋在陳遠陌的傷口上,然後又把之前解開的布條拿過來再度纏好,韓刀動作麻利,沒幾下就包紮完畢了。
&公子特意支走他,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韓刀完了手裡的動作問道。
&只是希望韓侍衛能幫我一個忙。」陳遠陌低聲道。
這個所謂的幫忙,韓刀倒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他搖頭道:「沒用的,現在追不到那個綁架你的人了。」一開始他的確順著蹄印追蹤至此,可之後為了營救陳遠陌,他放棄追蹤藍爺,現在天色已黑,無法追蹤下去,藍爺那伙人離開所留下的馬蹄印會因晚上的微風而消失大半,所以根本無法得知藍爺的行蹤。
&陳遠陌肯定的說道:「追得到,只要你幫我。」
&麼追?你知道他們要逃去哪裡?」
&蠻。」陳遠陌對此十分確定。
那藍爺現在戶籍是赤松城,那說明他在赤松城至少呆了十年的時間,赤松城與南蠻接壤,若是藍爺想逃開,南蠻是最理想的地方。
之前徐居振他們為了找到藍爺,第一個派人追查的地方就是赤松城,由於赤松城沒有藍爺的蹤影,所以徐居振把追查的人分散至藍爺在大楚國的各個藥鋪在藍爺再去赤松城,從而逃到南蠻,這一路上近乎等於暢行無阻了。
&知道去赤松城最近的那條路怎麼走嗎?」陳遠陌問道。
韓刀點點頭。
&你就沿著這條路追,一定能追到他。」陳遠陌看了一眼韓刀,道:「他逃走了,你也不好交差吧。」
韓刀微微一怔,「你怎麼……」
陳遠陌嘴角翹起,「我猜的,放心,沒告訴別人,尤其是徐妃娘娘。」皇帝安排安然來金陵,打探的是徐家貪.污案,而安排韓刀,是讓他調查徐妃和她戀人之間的事吧。
&那個人抓回來,捉活的,撬開他的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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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爺與他的手下大漢們趕著夜路,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赤松城,去南蠻的路子藍爺已經搭好了,他只管坐等徐家衰敗便可。
趕了一夜的路,天空漸漸泛白,他們騎的馬早已跑的十分疲倦。藍爺勒住韁繩,讓馬停下來,他對大漢們道:「咱們在這裡休息一個時辰,用點乾糧,算算時間,如果一直這麼快馬加鞭的趕路,明天中午就能倒赤松城了。」
大漢們紛紛響應,下了馬,他們將馬匹拴在草地茂盛的地方,然後三三兩兩的坐在大樹下休息。
這裡雖然是官道,但人煙稀少,十分寂靜,幾人正閉目養神時,突然聽到嘶嘶嘶——馬的悲鳴聲。
藍爺他們立刻睜開眼,進入戒備狀態,看向馬匹那邊,進入他們眼帘的是五匹躺倒血泊之中的無頭馬!並且在這時,幾個球狀物向藍爺他們滾來,當球狀物滾到腳下,他們這才看清楚,原來這些都是馬的頭!不知是誰,居然殺光了他們的馬!
大漢們驚慌失措的看著四周,可明明一個人都沒有,這……這說明對方來者不善,武藝高強,可不是他們這種僅憑孔武有力就能抵擋得過的。
其中兩個大漢嚇得臉都青了,他們害怕極了,邊跑邊叫叫嚷嚷著道:「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
不等跑出三丈之遠,瞬時間有個黑影從兩人的面前划過,緊接著他們倒在地上,草地上染出一片鮮紅。
藍爺等人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他們終於明白男子為何先殺馬匹了,這樣一來就算他們跑,也跑不了多遠。
大漢們也是在外闖蕩的人,遇到這種情況雖知自己凶多吉少,但也願意拼上一拼,餘下的三名大漢連同藍爺互使眼色,然後同一時間分別從四個方向跑開。就算男子要滅口,也得一個一個來,他們還有活命的機會!
大漢們各奔東西的逃命並沒有讓韓刀措手不及,他由始至終都陰沉的盯著藍爺逃跑的方向。
韓刀輕功了得,他邁開步伐三兩步就追上了藍爺,然後朝其脖頸處就是一手刀。
確認藍爺真正昏迷後,韓刀默默的拔.出自己所配的黑色長刀,看向第一個大漢逃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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