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倒是半點不意外。
而且凝神聽了一下,也不難聽出,徐真珠分明就是在哭,而那丫鬟則是在一直勸說著徐真珠。
蘇酒卿想了一想,還是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秦復楨給她帶來的震驚和不明白,倒是已經都被壓下去了。
蘇酒卿走過去時候,聽見徐真珠哭得還真的是有點兒停不下來。
也不奇怪,畢竟秦復楨那一番話,也是真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忍耐得了的。
徐真珠比她還小呢,說起來也就是個剛脫離孩子範圍的小姑娘,本來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只管享福,卻要來承受這些——
也是難為徐真珠了。
不過徐真珠也是命不好——父親先沒了,母親又這樣不頂用,偏偏弟弟也是個不靠譜的。
如今徐真珠是斷沒可能再嫁給蘇博雅了,也不知將來徐真珠的命運如何。
蘇酒卿走過去後,徐真珠一看見,就慌忙背過身去,將臉上淚珠子全抹去了,還擠出一點笑意來:「表姐找我有事兒?」
看著徐真珠那副強顏歡笑的樣子,蘇酒卿也懶得笑了,當下直接就嘆了一口氣:「委屈也該回家哭,就在這裡哭,難免叫人看見。」
到時候,不管是蘇家下人看見了背後議論,還是秦復楨那頭的人聽見了告訴秦復楨,影響都不好。
徐真珠默然一下,最後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表姐提醒。」
蘇酒卿看著徐真珠這樣,就嗤笑一聲:「委屈什麼呢?爛攤子要收拾起來,哪裡有那麼容易?在這裡委屈,倒不如回去讓你母親好好聽聽這話,讓你弟弟好好聽聽這話——你還能留在家裡一輩子?坐產招婿?還是乾脆一輩子不嫁人?」
蘇酒卿這話委實不客氣。
但是也是大實話。
徐真珠一個人將委屈全吃下去了,徐有鈺和徐阮氏繼續享受平靜,這對徐家來說,根本不是好事兒。
「我要是你,我就帶著弟弟一起過來。讓他看看,到底那家業是怎麼守住的。」說完這話,蘇酒卿也就覺得懶怠多說了。
反正,話說了,徐真珠聽得進去聽不進去,倒是沒什麼了。
她也就是難得動了一回惻隱之心。
蘇酒卿垂下眼眸:「我記得你有個堂姑年歲不小了?卻還一直沒有嫁人——倒不如請過來陪伴徐太太。多提醒提醒徐太太。」
蘇酒卿這樣一說,徐真珠臉上就露出了一點驚訝來:「這件事情……表姐怎麼知道。」
蘇酒卿抿唇一笑:「只是聽你家下人偶然提起過。聽說還是個命運坎坷的。」
徐真珠點點頭,解釋了一句:「的確是如此。當初三姑姑本來說了一門好親事,可偏出了一點意外,還沒過門夫君就去了。這下一耽擱,就再沒有說到合適的。加上外頭人胡言亂語——」
蘇酒卿點點頭:「既是如此,那就更合適了。想來她在家裡呆著,也是煎熬。」
沒出閣的老姑娘,在家裡呆著,哥哥嫂子雖說不能攆人,可是總歸也不如父母那樣貼心。
蘇酒卿說完這話,也就言盡於此。
當然,說這個話,她也不是沒有半點思量——
是的,她是看上了徐真珠的堂姑了。這個人,她也的確是聽說過的——不過那是上輩子。
而且,這位堂姑還真的和蘇景峰有那麼幾分緣分。
現在,蘇酒卿覺得,或許這份緣分提前一點,結果也會更加好一點。
蘇酒卿回了自己屋裡,倒是秦復楨說的話就又這麼一下子跳出來了。
春月看著蘇酒卿皺眉冥思的樣子,還開了句玩笑:「姑娘這是想著給老夫人準備什麼壽禮麼?」
蘇酒卿還真忘了這麼一個事兒。
蘇老夫人的壽誕,就在十月裡頭。
眼看也沒幾日了。
蘇酒卿一下子頓住,仔細想了一下這個事兒。
然後就有些頭疼:「這個還真的不知道該準備什麼了。」
兩個頭疼的事兒加在一起,頓時就讓蘇酒卿更加覺得頭大如鬥了。
百壽圖?玉觀音?玉如意?
仿佛都送過了。
蘇酒卿嘆了一口氣——最後就將這件事情這麼的先壓下去:「你先替我想想,我先想想別的事兒。」
蘇酒卿這樣一說,春月頓時還有些驚住了:「姑娘這是怎麼了?連老夫人的事兒都不上心了。」
蘇酒卿苦笑一聲:「是好事兒。」
的確是好事兒。
春月不明就裡的看著蘇酒卿。
蘇酒卿搖頭不言。
其實秦復楨說的事兒,的確好事的。
平心而論,她仔細想想,嫁給秦復楨還的確是個好事兒。
秦復楨除了嘴巴毒辣一點,其他地方還真沒半點不妥當的。
秦復楨肯定不會虧待她——她嫁過去,秦家人也不可能虧待她。
而且秦復楨說得很明白,和別人將就湊合。還不如和他湊合——仕途上秦復楨肯定是沒有了。
可是富貴卻是不用擔心。
而且,秦家不是世家大族,更不會有那麼多的規矩。
她相對於現在來說,反而會更加的自由。
而且秦復楨現在就是當家人,她只要嫁過去,當家太太自然是她。
所有應該在意的東西,她都是理所當然。
蘇酒卿揉了揉眉心——想了一想之後,又嘆了一口氣,總覺得還是有些突兀。
尤其是,秦復楨還提起了名聲的事兒——
蘇酒卿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只怕這次名聲的事兒,已經鬧大了?
那可真是看得起她了?費了這麼大的功夫造謠?
那蘇家這頭,怕是很快又要生出一些波瀾了。
阮玉蘭肯定不會輕易錯過這次的機會吧——
蘇酒卿正想著,那頭蘇老夫人就派人過來了——叫蘇酒卿她過去一趟,說是有要緊的事兒,半點都別耽擱才好。
蘇酒卿心中一瞬間就想:得,或許就是這個事兒了。
蘇酒卿連衣裳都沒換,乾脆利索的就過去了。
過去後,就看見蘇老夫人的神色半點也是不痛快——屋裡氣氛也是陰沉沉的,叫人有些說不出來的壓抑。
顯然,不管是不是她猜的事兒,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蘇酒卿上前去,輕聲問一句:「祖母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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