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屏得了這個結果,一時之間瞪大了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蘇酒卿則是看一眼門房。
門房很快就拖著秋屏離開了。
蘇酒卿也不看旁人,拉了蘇博雅一把,對阮玉蘭說一句:「這件事情,太太若是要告訴父親,只管去說。就算太太不講,我定也是要講的。」
蘇酒卿徑直離去。
阮玉蘭氣得氣都不順了,站在原地好一陣子,隨後就拉了蘇瑞華一把:「走,我們去見你父親。」
蘇瑞華還第一次看見這個陣仗,也第一次莫名有點兒慫了:「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阮玉蘭一把撥開蘇瑞華扯著自己衣裳的手,神色在那一瞬間,竟是有些猙獰:「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而且你沒聽見她說什麼?」
阮玉蘭呵斥眾人散去,自己一轉頭就帶著蘇瑞華去了蘇景峰那兒。
而蘇酒卿則是不疾不徐。
蘇博雅微微有些不安:「父親那樣的性子,阿姐若還不去辯解的話——」
就怕到時候蘇景峰真信了阮玉蘭的說法。
蘇酒卿聽見蘇博雅這樣的擔心,頓時燦然一笑,因為秋屏帶來的陰沉心緒瞬間散去。
她側頭含笑問蘇博雅:「博雅今日那樣說話,倒叫我吃驚。」
蘇博雅微有些羞澀,臉上都有些泛紅:「也是急了。那樣的情況,若阿姐心軟,以後可怎麼得了——」
「而且,而且……沈表哥也說了,我若不護著阿姐,阿姐便是孤身一人……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兒。」
所以,哪怕是不習慣,哪怕是阮玉蘭那邊讓他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卻還是要那麼做。
蘇博雅當時心裡,其實反而想的是那個時候,蘇酒卿擋在他面前,給了徐有鈺一耳光的樣子。
他也要那樣保護蘇酒卿。保護自己的阿姐。
但是這些他就不打算說出口了。
蘇酒卿聽聞此言,嫣然一笑:「那看來我是要給春榮準備一份謝禮了。」
沈春榮背地裡給蘇博雅說了這麼多,是真的幫了她大忙。
而且分明沈春榮一開始來蘇家時候,沈春榮是萬事不想沾身的。而現在卻如此……
這樣的情誼,更叫人覺得珍貴。
蘇博雅越發侷促,抿唇道:「咱們還是去父親那兒吧。」
顯然他心裡頭,也是一直都在惦記這個事情。
蘇酒卿倒是不大在意的擺擺手:「就讓他們先去吧。不著急。這樣的事情,父親應該有分寸。」
蘇景峰是有些迂腐,可是也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人情世故。
這件事情,阮玉蘭是想錯了。
蘇酒卿又問蘇博雅:「你不會覺得阿姐這個決定太過心狠了嗎?」
蘇博雅沉默片刻,搖頭輕聲言道:「書上有一句話,叫做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而且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對她有什麼心軟。」想到秋屏那副樣子,以及說出來那些話……
蘇博雅又覺得有些輕巧了:「要不然,還是想個辦法——將人拘起來吧。萬一以後再亂說……」
蘇酒卿搖頭,「不能如此。」
而後與他細細分析:「其實真要永絕後患,看似乾脆置之死地是最合適的。可是今日這樣鬧出來,若是再要了她的命,傳出去,別人只以為是我心虛。更以為是我們府里欲蓋彌彰。到時候,我就算有一百張嘴也不好辯解。」
「可若是放了她一條命,她反而更不敢亂說。一來,她不會寫字,又口不能言。她自然也不可能再說那樣的話給旁人知曉。再則,我已經逼了她承認是她胡言亂語。而且,我事後還會讓她畫押。證明全是胡言。立下字據。」
「再則,就是殺雞儆猴。讓他們知曉,若是胡言亂語,就生不如死。」
「這人啊,一下子死了,或許還會狗急跳牆,乾脆豁出去。可只要能活得好好的,他們自然還是願意乖乖聽話的。」
這就是,螻蟻尚且偷生。
蘇酒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略有些譏誚:「這就是人的私心。」
蘇酒卿說完這麼一句,倒是忽然想起另一個事情來:「對了,秦表哥呢?」
她倒是還沒來得及問一聲。
之前秦復楨說先處理自己事情,過幾日再過來收回嫁妝。到現在也沒聽見又動靜,她也沒來得及問。
蘇博雅微微搖頭:「只送了一個口信過來,說是稍微耽擱了一下。讓我們不要著急。還說……」
「還說這幾日當鋪倒是很熱鬧。」
蘇酒卿聽完這一句,頓時啞然失笑:「咱們這個表哥啊,嘴巴像是裝了刀子。」
蘇博雅卻有點兒不明就裡:「當鋪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蘇酒卿側頭看蘇博雅,抿唇一笑:「當然是有關係的。你要知道,太太這幾日恐怕是經常叫人去當鋪的。畢竟那麼多東西,怎麼拿出去的,就要怎麼拿回來……」
所以,阮玉蘭可不是要忙麼?而當鋪,可不是就要熱鬧了麼?
「你也就是沒接觸這些,所以不知道這些。」蘇酒卿一笑,細細和他解釋:「家中許多舊物,或是不要了,或是放著占地方,大多數都可以通過當鋪換成銀子。而且,有的時候,家中銀子不湊手,也可以先典當一些東西,換成銀錢去花。回頭再添上利息,贖回來東西。當鋪就能賺一筆。」
蘇酒卿說完這話,蘇博雅若有所思一陣,忽然問了這麼一句:「那阿姐是怎麼知曉的?」
按說,蘇酒卿在府里,更不應該知曉這些東西才對。
蘇酒卿被問得一下子不知怎麼回答,最後就只能搪塞一句:「我和你又不同。我在家中閒來無聊,自然只能聽這些閒事兒。」
蘇博雅沒有再問,卻如此說一句:「不管怎麼樣,阿姐都要好好的。若是蔣家那邊……還是斷了來往吧。」
蘇博雅聲音壓得很輕,不仔細都要聽不見。
蘇酒卿因為離得很近,所以也是聽到了。
而後就因為這句話,她直接就愣在了當場。
原來蘇博雅並不是真的覺得她不會做這樣的事兒,也不是沒有懷疑的。
所以,蘇博雅就是……單純的是在維護她。
蘇酒卿鼻子一酸,只覺得直接的心像是被人錘了一下,說不出來的難受。
可偏偏,整個人卻又止不住歡喜。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s 3.633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