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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老百姓不由指指點點。
「嘖嘖,竟然是個負心漢,還有臉讓從前的未婚妻做妾,啊呸!」
「人家何小姐只是眼光高,並不是眼瞎,瞧瞧,那樣好看的少年何小姐都看不上。」
「這夫妻二人長得這麼寒磣,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
在各種議論聲中,韓東的臉色更加漲紅。
他只有學問,沒有顏色,自然比不上那個翩翩少年,他感覺自己面子丟盡了。
妻子孔氏冷冷道:「那少年肯定是風月場的小倌,不然何靜如肯定立馬就嫁了!」
韓東點頭:「對,一定是這般!」
好像只有這般想,才能令他心頭好受一些。
街頭的人漸漸散了。
何靜如的妹妹好奇的看向楚泓瑜:「你是何人,真是我長姐的追求者嗎?」
楚泓瑜合上紙扇,正色道:「自然是。」
何靜如的臉瞬間變得緋紅。
何妹妹托著下巴,狐疑道:「長得這麼好看,該不會是那種地方的男人……」
「不許胡言!」何靜如冷聲呵斥,「你去前面的茶館等我,我稍後就來。」
何妹妹一走,何靜如就屈膝道:「請皇上恕罪,我妹妹不懂事,方才言語多有冒犯,還請……」
「無妨,確實是我沒有表明身份。」楚泓瑜用摺扇托起何靜如行禮的手,「在外頭見到我,就不必行禮了。」
何靜如點頭:「是,皇上。」
「也不必叫我皇上。」楚泓瑜咳了咳,「關於皇帝要出征的事,你可聽說了?」
何靜如垂首:「聽父親說過了,皇……出征,能鼓舞士氣,收服北狄,臣女認為,是一件好事。」
「哦?」楚泓瑜有些鬱悶,「何小姐就不擔心我出事嗎?」
何靜如不知怎麼稱呼眼前人,只得含糊道:「黃公子幼年坐上那個位置,才八歲,就立下了一番大功績,實在是令民女嘆服。在位這些年,勵精圖治,為國為民,堪為一代明君……在臣女看來,黃公子能運籌帷幄千里之外,在做這個決定之前,定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此去北疆,定能大獲全勝!」
楚泓瑜被心上人如此誇讚,唇角立即翹了起來。
何靜如有些失笑。
皇上的心性怎麼和小孩差不多,一夸就高興,不過,她並沒有誇大事實,皇上在她心中就是如此。
「你說得對,我確實有十足的把握,三個月內,定能德勝歸朝!」楚泓瑜抬手做了個手勢,他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何靜如嚇了一跳。
她以為是偷襲的刺客,己經做好了衝過去護著楚泓瑜的準備。
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女子,而對面的人則是當今天子,天子要是出事,天下就要亂了……
卻見那黑衣人將手中的匣子遞給楚泓瑜就消失了。
楚泓瑜將匣子遞到何靜如手中:「給你的。」
何靜如有點懵,本能的接了過來,隨即像拿了燙手山芋一樣,連忙扔回去:「無功不受祿,民女……」
「就沖你方才那句話,相信我能大獲全勝,你就值得這些東西。」楚泓瑜將匣子打開,「看看,喜歡嗎?」
何靜如看去。
只見那匣子裡,全是女子的首飾,頭面、簪子、步搖、耳墜、手鐲、扳指……整整一匣子,在陽光下,璀璨奪目。
楚泓瑜認真道:「我之前說讓你做皇后的話,是認真的。」
何靜如忽然淚流滿面。
從母親去世後,未婚夫退婚,她聽到了無數風言風語,但她從未哭過。
她替父親料理好家中庶務,帶大弟弟妹妹,用心經營何家生意,讓何家不至於落魄……
三年孝期滿了,她的年歲也大了,父親尋人西處為她說親。
但很多人一聽說她曾經被退婚,聽說她年紀大,就拒絕婚事,一些答應相看的人家,要麼死了妻子,要麼門第極差,要麼那個人有不足為外人道的問題……
她從未想過,會有人,拿著一匣子珠寶,仿佛捧著真心送給她。
她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但她確信,眼前的這個人,此時此刻,確實心中有她。
她沒有令人羨慕的家世。
更沒有超出常人的美貌。
甚至也沒有任何才名在外。
他選擇她,確實是堅定地想讓她站在他的身邊。
這樣一片心,怎能不讓人動容。
怎樣一個人,怎能不讓人心動。
何靜如吸了一下鼻子:「這些東西,我收下了。」
「呀,你怎麼哭了?」楚泓瑜有些手忙腳亂,「是我嚇到你了嗎,對不起……」
何靜如一字一頓:「我願意做你的皇后。」
「你……」楚泓瑜遲疑了一下,「你、該不會是為了氣從前的未婚夫吧?」
「怎麼會?」何靜如一下子笑了,「我早就不在意那個人了,我的任何決定都與他無關。」
楚泓瑜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你怎麼突然答應了,你、你心悅我嗎?」
「我沒有任何不心悅皇上的理由。」何靜如頓了頓說道,「我對皇上是景仰,是尊敬,是欽慕,這些感情變成心悅太容易了……」
楚泓瑜大喜過望。
他之前一首不敢表露心意,是因為他擔心何靜如沒有忘記未婚夫。
原來,她早就不在意那個人了。
早知如此,何必浪費這麼久的時間……
他想把何靜如抱起來。
但怕唐突了。
他高興的原地轉圈。
然後首接跑了。
留下何靜如一個人待在原地。
「皇上難得還有孩子心性!」
何靜如有些失笑。
一個人,怎能既做明君,又做孩子呢?怎麼又威嚴又孩子氣呢?
「長姐,你笑什麼?」何妹妹等了許久等不到人,又找過來了,當看到何靜如懷中的匣子,一下子就呆住了,「我的天,這是極品綠寶石耳墜,這是赤金步搖……這、這都是方才那個公子送給長姐的?」
何靜如合上匣子的蓋子,輕輕嗯了一聲。
「長姐,他到底什麼身份,出手怎麼這麼闊綽,他什麼時候來我們家提親?」
何靜如搖頭。
大概是三個月後,他得勝歸來之時吧。
若時隔三個月,他心中還有她,那說明這是值得期待的婚事。
若三個月後,杳無音信……那也沒什麼,她並非第一次受傷了。
然而,當天傍晚,聖旨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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