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華 一百四十章 蓋過

    顧卿涵哪知道，顧染亭給展家扣上的這侮辱郡主的罪名，內涵十分深刻啊，甭說滅掉展家，就是十個展家，齊王府也敢動手啊.....

    張氏已經在零零碎碎的開始收拾東西了，這次回京，估計就再也不會離開了，別院這裡的東西，雖然有些是不能帶回顧家的，但是該收拾的還是很多。顧染亭知道張氏是十分不想回去的，不是因為顧家，是因為她不想看見昌元帝獲勝。雖然知道這是一個過程，但是張氏仍然最厭惡的，還是昌元帝。

    這點顧卿涵和顧染亭父女倆都知道，卻也無能為力。張氏所背負的東西，沉重的連開口，都是一種折磨。顧染亭有時自己嘀咕，這夫妻倆，明明都知道互相的秘密，卻都裝作不知道，這是親密還是疏離呢？

    第二日，顧染亭找來小總攻，說了她的打算。東方無極很意外，「你想逼萬定芳顯露真身？」顧染亭搖頭，「他要走了。」東方無極一聽就明白了。然後就沉默下來，半天才開口，「你就這麼喜歡他嗎？」顧染亭笑笑，沒接話。對於東方無極對她的心意，顧染亭覺得，她弄不懂，東方無極自己，更加弄不懂.....

    賞梅會當天，基本全江州有頭有臉的女眷，都出動了。定延城的官道水路堵得不行。齊王妃很少主辦什麼聚會，所以一旦舉辦，就是大事。更別說，萬定睿是齊王現在。唯一的子嗣....就算重傷之後，體弱身虛，可若是能為齊王誕下第三代，就是未來的齊王世子.....

    在別人眼中，萬定睿就是一個品種好壽命短的種馬.....

    坐在攬月樓上，看著不斷從中門進來的女眷們，萬定睿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在那天顧染亭說了那些話之後，萬定睿稍微調查了一下，發現顧卿涵已經在準備回京的事了。父親知道這件事。卻沒說。他現在知道了。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若是讓染染比小六先離開江州，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免得小六一直拖著不肯走。

    多留在江州一天，就多一份危險。他已經停止吃藥了。過不了多久。消瘦下去。就瞞不住男兒身的事了。父親和他都是希望小六快點走的。再有，染染離開了，他也能找個名門的淑女。成親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子，東方公子來了。」萬定睿坐起來，一會，東方無極一身錦衣的進來了。萬定睿好笑，「你今日也要梅林選美不成？」東方無極施禮坐下，也不惱，「我是選別人，不是被別人選。」萬定睿無語，「你也太著急了吧？你才多大啊....」東方無極自己倒杯茶，「有些事，必須著急，有些事，著急也沒用。」

    萬定睿無法接話。他和他一樣，都是有心事的。而這心事，只能是那個小姑娘而已。心裡嘆口氣，萬定睿問，「染染今天想怎麼做？」東方無極沒抬頭，更沒回答，而是搬過棋盤，開始擺棋局，「上次的殘局，沒下完，今天下完吧.....」萬定睿笑了笑，「恭敬不如從命了。」這人，心裡必定萬分糾結吧....

    &染他們回京，你和你父親留下來，你捨得嗎？」落了一子之後，萬定睿問。東方無極神色不變，「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江州這裡，不是染染久留之地，偷得這幾年的清閒，她已經很滿足了....京城那裡，是她的事，我就算去了，又能如何？」這話，不是是在說給萬定睿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萬定睿看著棋局，心裡卻都是顧染亭的模樣，「清閒？如果在江州這今年，對她來說是清閒的話，那麼京城那裡，豈不是虎穴龍潭？」東方無極心裡也是煩躁，十分不想說有關於顧染亭的話題，聽了這話就刺了萬定睿一句，「齊王府在京城痛失兩子，是不是虎穴龍潭，你們齊王府不是最清楚的嗎？」

    萬定睿瞪了東方無極一眼，真是小氣，算了，不說就不說。話題終於結束了，兩人開始專心致志的下棋。不這樣的話，真的難以平靜下來。

    這邊無法平靜的，還有萬定芳。她一直被齊王妃帶在身邊，招呼前來覲見的女眷。卻始終都沒見到顧府的人。齊王妃也納悶，偷偷問萬定芳。可惜萬定芳被顧染亭囑咐了，只知道她今日回來，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展家女眷已經來了。而展秀恩是跟著孔玉織一起進來的。齊王妃對孔玉織一直很照顧，看著孔玉織蒼白的小臉，心疼的直落淚，卻說不了什麼安慰的話。齊王妃是不會做那種干預兒子婚姻大事的事的。齊王妃很明白，她的孩子，都很聰明。不用她操心。她只要想著，以後怎麼和兒媳婦們好好相處就好了.....

    齊王妃的態度一直表現的很明顯，所以當初孔家就算一直希望孔玉織能和萬定睿先定親，也不敢直接來找齊王妃說。到後來，孔玉織開始和孔玉織公開吵架，孔家雖然不喜歡孔雲織這種行為，卻也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得到萬定睿的肯定。一直今天，萬定睿重傷不出，孔玉織情傷難愈，孔玉織跟著孔瑾之去了京城，孔家也已經基本歇了和齊王府聯姻的心思。

    現在就希望，齊王妃能看在自己娘家的份上，給孔玉織找一門好親事。這個希望，說起來，也是十分渺茫的。因為孔玉織心慕江州愛子的事，誰人不知啊.....到不會以為他們二人之間，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主要是，哪個做婆婆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媳婦有個名揚天下的初戀男友啊.....

    齊王妃也知道孔家的心愿，但是她若是在明知道孔玉織喜歡自己兒子的情況下，還給她找別的親事，這對孔玉織來說，似乎太過殘忍了一點。所以在孔玉織面前，齊王妃就什麼話都沒說，而是告訴展秀恩，「玉娘就勞煩你照顧了，你也是好孩子，玉娘能有這個朋友，我真是替她開心....」

    展秀恩屈身行禮，「不敢，王妃客氣了，我和玉織姐妹情深，照顧她，是我應該做的事。」態度不卑不亢，儀態高雅。齊王妃滿目欣賞的看著展秀恩，親自賞了她一個金簪。展秀恩拜謝，別的都沒說，就帶著一言不發的孔玉織跟著婢女下去了。

    這倆走了，齊王妃還跟萬定芳感慨，「展家這個姑娘，真是不錯，這氣度，不輸給宮裡的娘娘.....」萬定芳嗯了聲，「染染也說過這種話....」齊王妃一楞，「染染是什麼時候見到宮裡娘娘的啊？」顧卿涵一直布衣在身，女眷是沒有封賞的啊，哪裡有進宮見貴人的機會？

    萬定芳也是一愣，確實啊，染染怎麼會見過宮裡的貴人呢？齊王妃想了想，自說自話，「顧家畢竟幾代貴胄，染染沒見過，她家長輩自然是見過的，沒準說起的時候，染染聽見的吧.....」說完就不在意了。萬定芳卻不覺得，是這個原因。因為他知道，染染家裡的長輩，對她並不會那麼好啊，怎麼會和她說起宮裡的事，就算是炫耀，也不會說娘娘們儀態這種小話啊.....

    這時，齊王府的掌事嬤嬤，親自帶著張氏進來了，齊王妃站起來，走了幾步，迎上張氏，一把拉住她的手，「可把你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張氏行禮，被齊王妃拉起來，「染染呢？」

    張氏回道，「那孩子給您這賞梅會，特別準備了禮物，正指揮著婢女們搬進來呢.....」齊王妃一聽，歡喜異常，「準備了禮物？哎呦，真是，染染出手，必然精品啊，快，我去瞅瞅，是什麼.....」萬定芳早就大步走出去了。張氏拉住齊王妃，「別急，一會就進來了，您還是先上座吧.....」

    坐在廳內的女眷們，都豎著耳朵聽著齊王妃和張氏說話，聽見說顧染亭準備了禮物，好多人的眼神就不約而同的瞄向了展家女眷。來賞梅，女眷們就都帶了和梅花有關的東西，吃的，看的，用的，聞得，玩的，穿的，應有盡有。

    而到現在為止，最出彩的，就是展家拿出來的一副冬梅屏風。是展秀恩畫的，並和庶妹一起繡出來的，放在那裡，甚至能聞到陣陣梅香，據說是因為繡線是經過處理的。這個屏風，無論是畫工還是繡工，都是頂好的。既表現了展秀恩的書畫造詣又表現了她的繡工高深，還特別說，是和庶妹一起繡的，不貪功，還知道提攜庶妹，真是文才出眾又善良的好姑娘.....

    顧染亭的高度，女子們是不敢想了。而展秀恩一直就是除了顧染亭之外，眾女子中的第一才女。是除了顧染亭之外的.....萬年老二啊.....有的好事者就想，今天展秀恩又要被顧染亭壓一頭了.....有敏銳的，就覺得，顧染亭是不是故意和展秀恩作對啊？

    展氏帶著董丹鳳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等張氏坐過來，才和她，和齊王妃說話。對於別人探究的眼神，一概不理會。董丹鳳卻在想，染染不是不參加這種女眷的聚會嘛，怎麼還反常的準備了禮物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