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午飯,葉逸吃得是十分舒心,雖然司農寺的食堂里吃的是與大理寺食堂里相同的食物,可有陳斯明在一起愉快地閒聊,留神一些還能從其他人的閒聊中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葉逸感到開心極了。
吃飽了,便要回官署幹活去了,葉逸一邊與陳斯明說著沒意義的閒話,一邊往司農寺食堂外邊走,一腳跨出門檻,葉逸就與一個慌慌張張跑進來的人撞到了一起。
眼疾手快地扶住那人,葉逸定睛一看嘴角就是一抽。
&弟,當心著點。」
&葉明抬頭見自己撞到的人是葉逸,立刻就抓住了葉逸的胳膊,一臉激動,「你昨天為什麼沒來接我?算了不管這個了,帶我回家!我現在就要回家!」
葉逸一怔,偏頭看了陳斯明一眼,再看向葉明時,輕笑道:「你這是說的什麼呢?這才剛過午時,回什麼家?」
看樣子祖父是沒輕折騰葉明,這才剛過一夜就想回家了?哪有那麼容易。
&不是那個意思!」葉明懊惱道,「是祖父,他今日還要帶我回本家!我不要去,哥你現在就去跟祖父說,我要回家!」
&要不要換個地方說?」陳斯明指了指身後。
葉逸扭頭一看,果然見還在司農寺食堂里的人都在看他們。
葉逸嘆一口氣,笑容溫柔地對葉明說道:「午休的時間就快要結束了,匆忙之間我也實在是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還沒有吃飯吧?先去吃飯,有什麼話晚上回家再說。陳斯明,明弟就拜託你了。」
對陳斯明「感激」一笑,葉逸便轉身大步離開。
&哥,你等……」見葉逸要走,葉明立馬就想追上去。
陳斯明一把抓住葉明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親切」說道:「來來來,午休就快結束了,若不能準時回去,葉大人可是會生氣的。」
說著,陳斯明就把葉明拖進了食堂,強行按在了座位上,自己也坐在了葉明的身邊,笑眯眯地盯著葉明。
葉明被陳斯明看得直打顫,不得不乖乖吃飯。
葉逸回到大理寺時,一上午都沒出現的李彥正坐在前廳,見到葉逸,便直勾勾地看著葉逸。
李大人這直勾勾看人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啊?
在心裡暗嘆一口氣,葉逸幾步走到李彥面前,拱手躬身:「大人,您是在等我?」
&
李彥瞄了眼他身邊的位置,葉逸便坐了過去。
就這樣坐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李彥才開口對葉逸說道:「崔尚書瀆職一事缺少證據,無法定罪。」
葉逸一愣,轉念一想,便也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對崔尚書瀆職一罪的唯一證人便是那對兄妹,說得還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單憑片面之詞,確實是無法定罪。
不過他們這一次要解決的又不是崔尚書瀆職案,因此崔尚書是否會被定罪似乎也無關緊要吧?再者,對崔尚書來說,失去陛下的信任恐怕比任何責罰都要恐怖。
沒能得到葉逸的回覆,李彥也並不在意,停頓了一會兒便繼續說道:「陛下令大理寺緝拿要犯,務必將崔尚書的么女和那名犯人安然無恙地帶回長安。」
……為什麼要大理寺去拿人啊?刑部是留著做什麼的?
&人要親自去?」葉逸偏頭看著李彥。
根據那名女子的供詞,犯人似乎是挾持崔家千金去了蒲州。蒲州啊……
聞言,李彥也轉過頭來看著葉逸,道:「你去。」
……他就知道。不過蒲州啊……
&官領命。」葉逸起身,躬身一拜。
李彥的眼神閃了閃。葉逸這人從來了大理寺之後就一直是這副樣子,不管他要葉逸做什麼,葉逸從不拒絕,不管是四處搜羅證供,還是如今日一般做著本不該他們大理寺派人去做的危險工作,只要他下了命令,葉逸就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甚至連一句「為什麼是我」都不問,這樣的脾性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李彥從懷裡掏出一本摺子:「文書我已經寫好,把它交給蒲州太守,讓他從旁協助。十六衛會派人與你同行。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可以不要搞得好像他要慷慨就義似的好嗎?
葉逸笑容溫潤地回道:「敢問大人,下官應何時出發?」
&刻。你還需要回家收拾行李嗎?」
……葉明啊,老天都不幫你啊。
&需要。」葉逸笑著搖頭,「剛好在大理寺里就有幾套替換的衣裳,路上的乾糧下官會去食堂討一些的。」
李彥微微蹙眉,卻只「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葉逸出公差的準備總是這樣隨便,不過一個大男人,也不需要多精細的準備就是了。恩……或許會有人替他做好一切準備。
&時過半在含光門外集合。去吧。」
&葉逸轉身,快步離開。
雖說不用準備什麼,可到底還是要花時間準備一下。李彥也是,明明都已經跟十六衛定好了集合時間,還與他說那麼些多餘的話,就算他現在說要回家好好準備一番也是來不及了。
利用腹誹的短暫時間將必須隨身帶的東西整理好,葉逸就趕往含光門。到達含光門外時還不到約定的時間,可含光門外卻已經站了三人四馬。
&哥!」唐霄牽著兩匹馬,眼神晶亮地看著葉逸。
葉逸腳步一頓,有一瞬間錯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隻大型犬牽著兩匹馬。
&霄你怎麼在這兒?」葉逸上前,順手將包袱掛在一匹馬的馬鞍上。
雖然開口問了那樣的問題,可這場景一看就知道唐霄是要跟他一起前往蒲州的,那唐霄牽著的兩匹馬中一定有一匹是給他準備的。
唐霄多看了一眼葉逸那小小的包袱,然後回答道:「父親要我跟你一起去。雲因為要執勤伴駕,不能去。」
&嘛,」葉逸又跟其他兩個人打了招呼,而後翻身上馬,「現在就走?」
其餘三人跟著上馬,沖葉逸點點頭後,四人四馬絕塵而去。
同一時間,左羽林軍營中,唐雲憤怒地坐在地上,雙手和雙腳都被綁了起來,他的父親唐世昌頗有些得意地坐在一旁,看那大汗淋漓的模樣似是經過了一場酣戰。
&你偏心,為什麼霄能去我不能去?」
唐世昌瞪了唐雲一眼,道:「你是羽林衛中郎將,阿霄現在是右金吾衛騎曹參軍事,他空的出時間去,你空的出來嗎?」更不用說唐霄的那個騎曹參軍事也不過是掛名而已,是唐太尉給他的懲罰,都沒報給吏部登記入檔,右金吾衛的騎曹參軍事是另有其人。
唐雲不甘心道:「那我也要去當騎曹參軍事!」
前幾天他還以此嘲笑霄,沒想到竟讓那小子趁機撿了個便宜,太不公平了!
唐世昌一巴掌拍在唐雲頭上,嘆息道:「真不知道你們兩兄弟為什麼那麼黏阿逸。」
唐雲撇撇嘴,不答話。
為什麼?因為他們兩個幾乎是逸哥養大的啊,而且逸哥那人,若是沒人在他身邊盯著就太危險了。
希望霄一個人也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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