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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姑娘這邊廂是放下了,但她爹娘才開始動了心思。
「那范家大少爺生得真是俊,不過咱們家跟范家比起來,只怕若眉正室是當不得的。」古夫人甚感可惜,然而她自知自家底子淺薄,真要高嫁,就算女兒能過得好,她這當娘的還是捨不得。
古縣令卻道,「范家咱們是攀不上,杜家嘛!」
「那可是相府!」古夫人提醒丈夫。
「嗐,你知道什麼?」古縣令輕斥,「正室咱們家是不用想,不過這妾室……」
古夫人聞言氣惱的拍桌,「你想都別想,拿我懷胎十月辛苦拉扯大的孩子去與人為妾!想都別想!」
「夫人別急,聽我慢慢說來。」古縣令將自己今日打聽來的事說予妻子聽,古夫人聽完面上氣怒仍未消。
「你就不怕,自家女兒白白為人作嫁啊!妾是什麼東西?那杜大少奶奶再不堪,她娘家祖父可也是堂堂六部尚書,你覺得,他會讓個小妾平安生下兒子,威脅到他家孫女正室的地位?」
古縣令一噎,訕訕的道:「這內宅事,高尚書應該……」
「那要是人家就沒按你所想的做呢?要是人家就插手要管呢?小妾生的兒子被抱養到正室跟前的,你我見得可少啦?留子去母的,咱們又何嘗沒見過?」
古縣令閉嘴了!
他的生母就是生下他後。被嫡母草草打發了。
「這應不至於吧?」良久,他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古夫人冷哼。「若有個萬一呢?」
古縣令長嘆一聲,到底還是打消了將女兒嫁給杜雲啟做二房的想法。
杜雲啟他們卻是不曉,這些人的打算,杜雲啟喝多了,回來時被堵在門外不讓進,小廝們扶著他望門興嘆,只得將人送到二少爺那邊去歇著。
方奶娘也跟著回京。不過她們一家是跟著杜雲尋院裡的方嬤嬤,杜雲尋身邊侍候的人不多。就是多了方奶娘一家子,仍有餘裕。
杜雲尋喝的沒他哥多,回來後與范家兄弟一起灌了一碗解酒湯,這會兒正坐在一起說話。看到小廝們扶著他哥轉回來,也不驚訝,讓方嬤嬤和許嬤嬤安排他哥和幾個小廝住下,與范安柏他們閒話幾句,也就回房歇息。
一夜無話。
冬晨,空氣裡帶著凍人的寒意,范安陽雖然醒了,可還是戀著暖和被窩不想起床。墨香幾個也縱著她,畢竟回京後再不過數日。范安陽就要出閣,就算那兩重婆婆都不算正經婆婆,但到底是新媳婦。總是要立幾天規矩的。
婆婆要搓磨媳婦兒,那多的是法子,一個孝字當頭,就由不得你不乖乖從命,當然,若娘家硬氣。就算婆婆想搓磨人,也得先掂掂自家斤量。若是自家有求於人,怕是要把媳婦當菩薩供著,誰敢搓磨呢?
范安陽的家世與杜家相當,雙方祖父在朝堂上的地位可不相上下,范太傅是帝師,杜相則是皇帝倚重的朝臣,范安陽是范家長房嫡女,杜雲尋亦是杜家長房嫡子,杜大老爺比范大老爺更受皇上重用,范大老爺年少輕狂鬧騰得厲害,在仕途上就不如杜大老爺來得順遂。
墨香她們心疼自家姑娘小小年紀就要出閣,能縱著一日是一日,大少爺也是這麼說的,除非要趕上路,否則都讓她們別吵六姑娘。
不過隔壁院子傳來的吵嚷聲,看來是有人自己不痛快,也要大家陪她一起不快樂。
范安陽翻身坐起,她這裡一動,墨香她們就聽到了,連忙進屋來侍候,竹香把熏籠上烘得暖暖的衣裳取來,幫范安陽穿上,丁香幫她穿鞋,墨香領端著銅盆,走到洗臉架前,將銅盆放到洗臉架上,硯月提著裝著熱水的銀壼跟在後,將銀壼里的熱水兌到銅盆里的冷水中,墨香往裡頭滴了幾滴茉莉香油,投帕入盆,侍候范安陽淨面漱口。
等范安陽坐到鏡奩前,瑞雪邊給她梳發,邊道:「杜大少奶奶一早就又生氣了!」
瑞雪實在不明白,杜大少奶奶要什麼有什麼,為何還是不高興,老要生氣呢?瑞芳提著裝著早飯的食盒進來,聞言就笑了,「還能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劉奶娘嗎?」
「為她?」硯月幾個不解。
「劉奶娘不是被休了嗎?劉桃名聲壞了,她一個人帶著女兒,這日子不好過啊!聽聞杜大少奶奶要回京,就求上門啦!杜大少爺下令把她攔在門外根本不讓進,杜總管也把這事給壓著,可前幾日,不知是那個嘴碎的,嚼舌根時被杜大少奶奶聽見了。」
范安陽喝著粥,邊聽著八卦。
「她今兒又在發什麼脾氣啊?」
「還不是杜大少爺昨晚上沒回來歇著,杜大少奶奶以為是被那三個姨娘把人勾走了,所以一大清早就在院子裡罵人。」
墨香抿著嘴給范安陽布菜,「昨兒藍媽媽要給杜大少爺準備晚上回來時用的保暖衣物,不想翻了良久,都是舊物。」
「嗯。」范安陽漫應一聲,斜眼睃了墨香一眼,正好與墨香對上眼,她們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隨即又各自轉開眼去。
不多時,范安柏兄弟與杜雲尋過來了,才聽到丫鬟進來通報,就聽到隔壁杜大少奶奶拔高的叫嚷聲,范安陽與屋裡侍候的都嚇了一跳,「這又是在鬧什麼?」
范安柏他們只在門房旁的廂房閒坐,自然也聽到杜大少奶奶那尖利的叫嚷聲,杜雲尋皺著眉頭,「大哥真是可憐。」
「不是說服了藥,病況己經控制住了?怎麼又吵嚷起來?」范安柏抿了口茶問。
杜雲尋冷哼一聲。「不知是那個多嘴的,在她跟前說了劉婆子被攔在門外的事,她聽了就開始鬧。」
「回京之後再請大夫給她看看。總是要把病治好來。」
「高家人不會把這事怪到子守哥身上吧?」范安岳只擔心他的好兄弟。
范安柏與杜雲尋互視一眼,各自輕嘆一聲,又能奈何?
嚴筠知他們過來,帶著一個丫鬟進來,見禮後,范安柏知她掛心父親和丈夫,跟她說了昨夜宴席上。姚都指揮使對他們岳婿兩多有照顧,嚴筠聽了方才安下心來。
「表姨父是有大事要忙的。我就怕我爹他們給他添亂。」
「師姐就放心吧!師父是姚都指揮使的長輩呢!他豈會不用心照顧?師姐夫有本事,我瞧啊!姚都指揮使和他那幾個幕僚,很想把師姐夫納入麾下哪!」范安岳給嚴筠倒茶。
嚴筠拍拍他的頭,「你看出來啦!」
「那當然。而且衛師父看來是要重回軍中了!」范安岳有些蔫頭蔫腦的道。
衛放本就是軍人,且不說他之前為何離開,現在得姚都指揮使看重,能重回行伍自是如魚得水,只是范安岳才跟他學了點基礎,而且之前曾請他幫忙尋會武的丫鬟,和教武的師父呢!人還沒找到啊!
范安柏笑道:「就知道你惦記著這個,放心吧!我已經請姚伯父幫忙找人了。」
杜雲尋也笑,「真要給你請了武師父回來。你不要被折騰得喊不敢,又鬧著要趕人走!」
范安柏點頭,范安岳氣鼓鼓的雙手扠在胸前道:「我長大了。不會再幹這種事了!」
嚴筠不解,一旁侍候的范家丫鬟忙為她解釋,范安岳給自己住的院子命名後,沒兩天又要改的舊事。
范安岳不高興的瞪了他哥和准姐夫一眼,溜出去找他姐了。
才出門就看到范安陽在丫鬟的簇擁下緩緩走來,嗯。他姐今天氣色很好,紅撲撲的臉蛋在櫻紅斗篷襯托下。更顯水靈。
「你怎麼跑出來了啦?」
「出來等你啊!」姐弟兩相視一笑,然後不約而同的把小臉皺成了二十四折的包子臉。
杜大少奶奶的尖嚷聲猶不絕於耳,這背景音實在讓人頭疼欲裂啊!可惜不能把她給關掉!
范安陽姐弟捂著耳朵快步進了廂房,范安柏問嚴筠,「不知嚴師姐此去京中要往何處去?」
「我爹已經答去往表姐夫家去小住。」她頓了下轉頭對范安陽道:「你這趟回去,婚前怕是出不來了,不過待你婚後,能四處走動了,我再帶你去見囡囡。」
「嗯。」
范安柏道:「姚都指揮使是職司在身,他已使人往宮中報訊,因此他們需等宮中來人。」
「還請嚴師姐收拾行李,一會兒我們先護送您和嚴先生去姚府。」
嚴筠早知此安排,當即點頭轉身令人收拾箱籠,范安陽也命人去收拾,「復常表哥與我們一起?」
「是。」杜雲尋聽著大嫂又響起的叫嚷聲,苦笑道:「希望她回府後別再動不動就這麼瞎嚷嚷,否則驚擾到母親和弟妹們事小,要是擾了祖父……」
咳咳,他不用說下去,大家也都知道,那下場肯定不會很美好。
這個孫媳是杜相親手選的,結果這般不堪,旁的也還罷了!苛扣小叔子的用度,還能說是下人挑撥離間兩兄弟,那生生作耗掉自己肚裡的子嗣呢?杜相心裡肯定很火,覺得被高家矇騙了!杜大少奶奶若再不收斂些,只怕連撐腰的人都沒啦!
杜雲尋望著范安柏,眸光里隱有求懇之意,范安柏沉吟好半晌,才對范安陽道:「就讓你身邊的丫鬟過去提醒那位藍媽媽一聲,就算杜大少奶奶不念你的好,她身邊的人也會替她記著。」
范安陽點頭,不過隨手之勞,昨天不也做了,不差今兒再做一次,「不過光提醒藍媽媽沒用,還得子守表哥知道厲害才行。」
杜雲尋點頭,「大哥那邊我去提醒他。
「說到底,還是子守心太軟了!他要是一開始就下狠手,把人送交官府,也不會生出後頭這麼多事來!」
可不是嗎?
不過也是劉奶娘心大,被逐出去了,還敢再找上門,杜大少奶奶偏又是個不清楚的,三言兩語便被人哄了去,偏杜雲啟心慈手軟,不然,在劉奶娘再度上門時,態度強硬一些,敢再上門就打出去,那劉奶娘豈還跟再上門來?就更別說都離這麼遠了,還有人因收了她的錢,故意跑去杜大少奶奶面前胡說,意欲讓杜大少奶奶派人去把她們母女接進京。(未完待續)
ps:先上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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