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生氣的妻子,杜雲尋眼含笑意,伸手把人拉到懷裡,「好啦!不過是猜測罷了,你就先急著生氣了!這可不成。」
「念念才多大啊!他們就想算計她。」
杜雲尋覺得謝侍郎昨日會找上自己,完全是一時興起,因為他事前並不知自己會成為使節團的正使,不過此人一確定自己當了正使,就立刻抓住機會。
就不知他母親她們今日上門來,是得他授意,還是她們自個兒拿的主意。
不過要他說,謝老夫人今日所為,她兒子應該不知情,因為太急切了!看懷中的妻子一眼,杜雲尋心道,瞧,都把阿昭惹毛了!
軟言溫語哄了半天,又把兒子們抱過來,這才把范安陽的心思轉移開來。
此時在謝家,謝侍郎正坐在謝母房中,謝老夫人興致高昂的對兒子細數著杜念慈的種種,「雖然說喪婦長女不可娶,不過那孩子在嚴氏那裡讀書,有誠王府的大小姐做同窗,還有誠王妃親點的教養嬤嬤教規矩…」
曾祖父是宰相,祖父是高官,父親雖在丁憂,不過看他之前的政績,相信出孝後起復是不用愁的,小姑娘生母雖然早逝,但同繼母相處的好,她繼母也是出自官宦人家,還認了她生母的親娘做乾娘。
這些關係若能為他助力,那……謝侍郎眸光微閃,心不在焉的想著心事。
謝侍郎夫人坐在一旁,心裡是又羨又妒,憑什麼好的都優先考慮那個病秧子啊!老太婆是忘了,長房嫡孫們的婚事也還沒著落嗎?
謝二太太揪著帕子,有些不安的看著婆婆和大伯,她真不想給兒子娶個門第那麼高的姑娘為妻,丈夫早逝,兒子又病弱,生性軟弱的她怕壓不住媳婦啊!而且她早就和她娘說好了,要讓兒子娶他大舅家的表姐為妻的。要真順著婆婆的意思,給兒子娶了杜家的姑娘,那她侄女兒的終身……
謝老夫人越說越來勁兒,見兒子遲遲沒有回應。便拉著他的手,等他抬眼看著自己了,才目露希冀的道,「你看,是不是趕在你出遠門前。把這件事給定下來啊?」
謝侍郎夫人心底嗤笑一聲,面上謙和的道,「母親,這事可不能操之過急啊!」
「怎麼能不急?」謝老夫人不悅的嗔兒子一眼,復又心疼的拍拍他的手背,「你這一去,也不知幾時能回來。」雖有護衛保護,但看看魯王府的二老爺,人家去東靖難道就沒人護著嗎?還不是一樣被擄了!
想起此事,謝老夫人對魯王府有些無限的怨念。要不是因為那個不知羞的楚明心,怎會連累她兒子要大老遠的跑到東靖國去,她緊抿著嘴對兒子道,「你明兒就跟杜相說一聲,早些把這件事定下來,也好讓嚴池那老傢伙鬆口,讓那個藥谷的傳人來給子暄治病。」
謝侍郎苦笑,不知如何開口,朝妻子看了一眼,謝侍郎夫人接到丈夫求救的眼神。伸手撫過鬢角,對謝老夫人道,「母親,那孩子的祖母才過世不久。人家家裡正在孝期,這時上門說親,不太適合吧?」
謝老夫人愣了下,她怎麼忘了?不過她不會在兒媳面前認錯,強梗著脖子道,「那又怎樣?不過是個繼室。又不是那孩子的親祖母,算算日子,那孩子也該出孝了不是?」
杜念慈出孝,她的父母還沒啊!而且這麼著急,怕人家會起疑啊!謝子暄的身體越來越差,這是瞞不過人的,杜家若是疼惜杜念慈,就不可能會同意這門親事。
謝侍郎夫人在心裡暗笑,那杜姑娘的條件那麼好,嫁誰不好,為何要嫁謝子暄?想到丈夫昨晚跟她說的事,謝侍郎夫人又冷笑一聲,自家丈夫自進京升任禮部侍郎後,因一路順風順水,渾忘了自個兒的身份了,想算計杜家人?忘了杜家的家主是誰了嗎?想算計人家曾孫女來給他做侄媳婦?哼哼!
對自個兒孩子的親事,也不見他這麼上心過!謝侍郎夫人滿心妒意的瞟了端坐身邊的妯娌一眼,見她毫不出人意外的又拿著帕子在抹淚,心裡不勝厭煩的嫌棄著,哭哭哭,就只會哭!
二太太感覺到大嫂的不悅,身子瑟縮的抖了抖,悄悄的往外挪了點好避開長嫂。
謝侍郎對妻子和弟媳間的小動作毫無所悉,倒是謝老夫人全看在眼裡,她對遇事只會哭的二媳婦甚為不喜,覺得次子當年會死,全是這女人害的!次子彼時病重,卻因妻子不知所措只會哭,只能強撐著病體打點裡里外外,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勞累過度並延誤了治療時機,年紀輕輕的就去了!
讓她們兩個老的,白髮人送黑髮人!老頭子受不了打擊,兒子出殯後,也跟著去了!長子便是因此丁憂三年,否則他如今絕對不止是個侍郎而已!也就不會被皇上派去出使東靖國了!
謝老夫人怨毒的眼直勾勾的瞪視次媳,把謝二太太瞪得不知所措,全身抖顫淚水更加止不住。
謝侍郎聽到低泣聲,才發現弟媳哭得梨花帶雨好不令人憐惜啊!輕咳了兩聲,對謝老夫人道,「母親,安淑說的是,她父母還在孝期,此時同她議親,著實不怎麼恰當,再說,那姑娘還沒及笄吧?咱們若操之過急,怕是會壞事的。」
謝老夫人冷哼一聲收回瞪視二媳婦的眼,回望長子,「你昨兒不是說,想要請杜二少爺來給我作畫的嗎?他幾時來?到時候啊!我要找我那些老姐妹來,讓她們瞧瞧,這位杜二少爺是怎樣的人中龍鳳,竟然能勾得那位三王子妃對他念念不忘。」
謝侍郎聞言不禁轉頭怒瞪妻子,謝侍郎夫人急擺手,不是她說的啊!看她作啥?
「娘,這件事可不能再提了!人家杜二少爺壓根對那三王子妃沒意思,而那位三王子妃如今守寡,若是讓人知道您在背後議論她,兒子可就倒霉了!」
謝老夫人不悅的拍桌,「這事不是人人皆知的嗎?為啥不能說啊?再說,我就在家裡說說,又怎會連累到你?」
謝侍郎忙向母親解釋。好不容易總算從老人家口中得到許諾,不再提及此事,他才鬆了口氣,謝老夫人又重提趕在他出門前和杜家訂下婚約。謝侍郎頭痛不已,卻仍不敢應下,終惹惱了謝老夫人,「滾,全都給我滾出去。我累了,要休息。」
謝侍郎夫妻忙賠禮,謝老夫人卻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他們身上砸,謝侍郎閃得快沒被打到,謝侍郎夫人閃了下,只被潑到茶水,還坐在原地的謝二太太卻是被砸個正著,額角直接就見紅了!
她完全不知發生何事,驚嚇加疼痛,直接就暈過去。
侍候她的丫鬟尖聲驚叫。「二太太死啦!」
其他人也一驚,謝侍郎忙伸手探了探鼻息,見還有氣息,不禁大聲怒斥,「亂叫亂嚷什麼?你家太太暈倒了,還不快把人扶回去。」又轉頭交代妻子,「派人去請大夫來。」
謝侍郎夫人冷笑,「快去請大夫來,要是誤了事,小心老爺掀了你們的皮。」
謝侍郎皺著眉頭。跟他什麼關係啊?
謝家這頭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杜府,杜雲尋安撫好老婆,就往前院找杜相去了。
杜相還沒回來,杜雲尋坐在書房裡等他。他拿了一本棋譜慢慢翻著,杜雲啟也來了,他是聽說了謝家人上門來,還拉著他女兒不撒手,覺得不太對勁想找弟弟參詳下,知道他在祖父這裡。就找來了。
杜雲尋也不瞞他,把謝侍郎跟他說的話,及范安陽她們今日接待謝家人的經過全說給大哥聽,當然,單珏城說的事也沒瞞他,全說了。
杜雲啟聽完忍不住冷笑,「真想請人治病,就該謙遜些,你師父那個人都能被惹毛了,可見那老太太不止是口氣不好吧?」
「那就不曉得了!」杜雲尋把棋譜放下,讓小廝把棋盤和雲子取來,「下一盤。」
「好啊!」杜雲啟點頭,小廝很快就把棋盤和雲子送過來,兄弟兩對坐廝殺,殺得興起,一連下了好幾盤才痛快。
「下完啦?」杜相坐在書案後,見他們放下棋子,笑著問道。
咦?祖父幾時回來的?再一看,書房裡都掌燈了。
杜雲啟訕笑著撫頭,杜雲尋招來小廝,把棋盤收了,「祖父回來了。」
「嗯,今兒的事,大總管都跟我說了。」
杜雲尋頜首,同杜相說起謝侍郎請他為其母作畫一事,還有單珏城提醒他的事。
杜相輕笑,「這事,我早就知道了。」昨日謝侍郎一下朝就找上他,杜相心裡就已經有數,不過他倒是沒想到,謝侍郎想的可不止是央請人為他侄兒治病而已,他想要的可比杜相所料的多更多。
「皇上親點他為正使,會不會……」這姓謝的太會算計啦!
「這不是很好嗎?」杜相睨了杜雲尋一眼,「去了東靖,他想得利,想算計人,能算計誰?他若從中得利,大燕也能從中獲取利益,因為他不敢做得太明顯,定會拿個義正詞嚴的好名頭來遮掩他的私心。」
像這回,他是真心想為侄兒求醫的話,何需繞那麼大一圈?謝母又為何上門來,他們不止想要杜家主動開口為他侄兒治病,還想從這門親事中得到好處。
「回頭跟阿昭她們說一聲,讓她們防著點,你婉拒了為其母作畫,那位老太太必不死心,說不得還會算計念念呢!」
杜雲啟不解的看著祖父,杜雲尋扯了他一下,道,「如果念念只能嫁謝侍郎的侄兒,咱們明知那小子有救,能不出手相幫?」
他們有求於人,卻不想自己開口,而要人上趕著幫忙,真是好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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