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門 第九百章 痴人說夢話
處理完看門婆子之後，王進苑頭疼的揉揉眉頭，跟隨左右的一個丫鬟，忍不住道，「二少奶奶都已經出月子了，怎麼還把事情往您身上推呢？」
「你懂什麼？」另一個丫鬟輕斥道，被斥責的丫鬟不服氣的扠腰揚眉，「我那裡不懂了？你才不懂呢！」
眼見兩個丫鬟吵起來，王進苑不耐煩的看她們一眼，提腳走人，兩個大丫鬟只得一個跟上去，一個留下來處理吵嘴的兩個丫鬟。
大丫鬟之一追上王進苑，輕聲勸道，「大少奶奶您別跟她們計較，她們兩都是不懂事的。」
「你們都是後來跟著我的，以為我和二少奶奶只是面子情？」王進苑出嫁時陪嫁的大丫鬟都已出嫁，現在跟在她身邊的大小丫鬟，都是在任上時新挑的，她旁的叫素心，沒跟上來的叫素蘭，吵嘴的丫鬟一個叫素河，一個叫翠湖，素心和素蘭是她娘從王家送過去的，素河和翠湖則是丁二舅母幫買的。
她以前的大丫鬟出嫁後，原本說好，生完孩子要再回來做管事媳婦的，誰知福薄，生下孩子後大血崩，就這麼去了，另一個丫鬟生了兒子後，回來給小貝做管事媽媽。
因此現在跟著她的丫鬟們，大都不知，她和范安陽除了是妯娌，還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感情好著呢！
素心訕笑一聲，王進苑瞄她一眼，只道，「那些人不通知二少奶奶，方家人上門來，是因她有孕在身，不好去打擾她，但我呢？我是大少奶奶，當著家，不通知二少奶奶不打緊，可也該跟我說一聲吧？」
「是。」素心幾個都以為，是范安陽故意讓人不通知她們大少奶奶的。但大少奶奶這麼說，就表示不是那麼回事了！
府里是有人沒將大少奶奶放在眼裡，不過不是二少奶奶，而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下人們。
「二少奶奶這是給您立威的機會啊！」
「是啊！」王進苑笑了下。往來的僕婦、丫鬟見了她，無不恭敬施禮，與之前的態度略有不同。
王進苑暗笑搖頭，等回到常苑，才曉得范大少奶奶來過。
「大表嫂怎麼會來？」王進苑坐下來喝茶。邊問。
「還不是我三嫂。」
王進苑愣了下，「你三嫂又怎麼了？」
范安陽便把范三少奶奶難得做了件好事，卻遭人算計的事說給她聽，王進苑聽得目瞪口呆，「這也太……等等，該不會人家一早就相中你三哥，一開始就是衝著你三哥去的吧？要不然素昧平生的，你三嫂那些僕婦為何要替那何氏說話？」
咦？不愧是跟著大哥在外頭歷練過了，竟然一眼就看穿何氏的伎倆。「你行啊！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何氏一開始就相中我三哥。想要接近他，但他帶著妻小，不好貿然靠上前去，只得從我三嫂身上下手，那些僕婦大概是拿了她的好處，才會替她說好話吧？」
王進苑搖頭，「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閒聊了一陣子，小念念也下課回來了。
她一回來，先是獻寶，拿出先生們說好的字和畫。讓范安陽她們瞧，又把她新認識的小夥伴送的荷包拿出來。
三姑娘聽到聲響，咚咚咚的跑過來，看到人家送小念念的荷包。忍不住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瞧。「好漂亮啊！」
「這個是給小姑姑的，她們聽說我有個小姑姑，很想來上學，可是年紀太小不能去，就讓我帶回來給你。」
「真的？」三姑娘大喜，立刻就要奶娘幫她別到身上。奶娘快手快腳的幫她別上，她就高興的在范安陽和王進苑面前轉來轉去，「好看嗎？」
「好看。回頭給你姨娘瞧瞧去。」
「嗯。」
等小念念帶著三姑娘去寫作業了，王進苑才對范安陽說：「我老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件什麼重要的事，可是就是想不起來。」
「什麼重要的事？」范安陽好奇的問。
「不記得了！」王進苑沒好氣的回道，「可是我覺得那是件很重要的事。」
范安陽看著她好半晌，才道，「你這沒頭沒腦的，我也沒法子幫你。」
王進苑瞪她，「知道，沒指望你幫啦！」范安陽笑著撓她，兩人打鬧成一團，王進苑這才起身整整儀容，「我先回了，有什麼事就讓人去跟我說。」
「知道了！」
王進苑走了之後，就有丫鬟來向范安陽稟報，王進苑處置那幾個婆子的事，「是有人托你們來跟我求情了？」
來稟事的丫鬟愣了下，隨即訕笑，「二少奶奶，您是知道的，蘇婆子她們沒有惡意……」
「嗯，沒有惡意，當然是沒有惡意，只是眼珠子盯著錢看唄！方家人給了錢，就讓人把內院的門給開了，這要是懷有惡意歹心的人，也這麼做，那咱們內宅還有安全可言？」范安陽冷哼，「看來你們的規矩都要再好好的學學了！」
說完指著那稟事的丫鬟道，「賀嫂子，這丫頭職司為何？」
「是負責漿洗的。」因為負責漿洗，常常要往常苑跑，因嘴甜，不少管事媳婦就托她幫著跑腿帶話，時日一長，大伙兒都有點忘了她本職為何了！
「既是負責漿洗的，就不該來我跟前稟事，是吧？」范安陽問，賀璋家的點頭，有些同情的看著那丫鬟，那丫鬟猶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還傻傻的呆站著。
「把她帶下去，讓她好好的學學規矩。」范嬤嬤開口道，一旁的僕婦們立刻上前把人帶下去，那丫鬟這才反應過來，想掙扎說些什麼，卻已經遲了，嘴裡被塞了汗巾，說不出話來了。
之前瞧她不順眼的，見她今兒遭殃，都有些高興，不過也有人開始擔心，二少奶奶要出手整頓人了，希望自己不是被整頓的人之一。
掌燈時，杜雲尋帶著兒子和小四回來。吃過飯後，小四很自覺得帶著小侄兒去寫功課，三姑娘也跟在後頭，看著三個小傢伙離開。杜雲尋才笑著說起小四他們今兒上課的趣事來。
范安陽聽得心不在焉，杜雲尋以為她累了，心疼的抱著她，「要是覺得累，就把事情全交給大嫂去做。」
「我沒事。只是覺得府里的人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哦？方家人惹事了？」方家人頻頻上門的事，他是知道的，一直不動聲色，是想看那家人想幹麼。
范安陽揉揉額角，把看門婆子收了方家人的錢，就給她們行方便，讓她們進門，也沒通知她或王進苑，「這要是有人趁機使壞，咱們一家子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杜雲尋聽了直笑。「是該小心點，不過，你以為沒人發現嗎？」
「你早就知道？」
「看門的那幾個婆子的毛病，我是知道的，之所以沒說，是因為我想知道方家那對母女想做什麼？倒是沒想到，那個方蕊珠竟然跟三妹妹說那些的話。」
竟然跟個小孩子說，她兩個嫂嫂不過是哄她的，其實根本就不願她去閨學上課，不想她有好歸宿。虧得那小丫頭還不懂什麼叫好歸宿，跑來問他，他才曉得方蕊珠那女人跟她說了這些混話。
「那你怎不早說？」范安陽抱怨道。
杜雲尋笑著賠不是，夫妻兩又聊了好些話。然後才上床安置，一夜無話。
隔天，吃過早飯，杜雲啟和杜雲方一起來找杜雲尋，兄弟三個一同出門去了，也不知上那兒去。小寶牽著小貝跟著王進苑來常苑，幾個小傢伙一起到外院上課去。
因閨學不是天天上課，所以小念念今天沒上學，她和三姑娘跟著小寶他們一起去上課，王進苑和范安陽則到小花廳去處理家務，這一忙就忙到晌午，王進苑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後才對范安陽說，「我總算想起來了，那件很重要的事。」
「哦，什麼事？」
「名字啊！念念的名字，小念念是小名，對吧？她現在上學了，總不能沒有大名吧？」
呃，她記得念念有大名的，只是一直叫她小名，她不太記得大名是啥了……
「大小姐的大名是杜念慈啊？您忘啦？」瑞香邊把放對牌的盒子放下，邊對范安陽道。
「哦，對，杜念慈。」
王進苑愣了下，「怎麼她爹也不知道？」
問的好，但她怎麼會知道呢？范安陽回她一記傻笑，「小寶的大名是杜平章。」
王進苑沒好氣的瞟她一眼，「我知道，小貝是杜平展，祖父給起的名，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們幾個的名字早早就起好了，為何小迪的小名他們能拖到滿月還沒著落？」
「你問我，我問誰？大概是之前忙，沒想太多，輪到小迪的時候，因為太閒了，忍不住就想得多，想得太多了，反倒難以決定該取什麼名字。」身為小迪的親娘，她覺得祖父他們是閒的。
王進苑笑著搖頭，「對了，看門的那幾個婆子今兒要送到莊子去。」
「嗯，你看著辦就是。」
說完就開始忙了，她們這廂已經處置完畢，卻不知方母帶著方蕊珠上門，被堵在門上，氣得直跳腳。
看到看門的婆子換了人，方母並不以為意，只要錢塞得夠多，總能把門砸開的，卻不想今天踢到鐵板了，不止不收錢不開門，也不幫她進去向方姨娘說一聲。
「這是怎麼回事啊？」 方母氣得臉都黑了。
「八成是那兩個賤人發現了唄！」方蕊珠聳聳肩，不以為意的道，方母聞言一驚忙扯她的袖子，「你當心一些。」
方蕊珠渾不在意的揮開方母的手，「怕什麼啊！等我進了府，就是她們的長輩，罵她們兩一句，她們只有生受著的份，難道還不敬我這個庶母？」
她們母女在門邊說著，卻不曉門裡的僕婦全聽了去，私下暗笑，大老爺怕是連方蕊珠是何人都不曉，她就已經想著給大老爺作妾了！還庶母咧！真是痴人說夢話啊！
可憐的方姨娘，有這麼一個腦袋不清楚的繼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