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天氣便漸漸的冷了下來,惠雅早上醒來以後躺在熱乎乎的炕上,根本就不想要起床,因為外頭已經變得很冷了。
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惠雅還是從被窩裡頭爬了出來,忙不迭的將香枝提前烘好的衣裳穿上,惠雅還是覺得有些冷的牙齒打顫。
「這天兒這麼快就冷下來了。」惠雅小時候住在南方,雖然前世在北方住了有快十年,但對於這冰冷的天氣還是有些適應不良。
「是呀,這京城的天可真冷,這還沒數九呢,就比湖西一年裡頭最冷的時候還要冷上幾分了。」從湖西葉家老家跟過來的香枝也深有同感,一邊兒搓著手臂一邊兒幫著惠雅打理衣裳,顯見著對京城的天氣也很是介意。
等用溫水洗好了臉,又重新梳了頭髮,惠雅便去正房請安去了,順便幫著連夫人一起看看家裡頭的賬目,張羅一下節禮什麼的。
現在連夫人的月份大了,成天捧著個圓滾滾的肚子,什麼都不做的時候,便已經很耗精力了。她一邊牽掛著大妞和小虎,一邊要照顧連老爺還有兩個小的,要是再忙碌著家裡頭的事兒,正常沒懷孩子的時候都累得不行,更何況她現在捧著個大肚子了。
「翠姨,昨晚睡得好麼?」早飯時候,惠雅看著連夫人眼底下有著淡淡的青痕,略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肚子大了睡覺睡得不安穩。」連夫人淡淡笑了一下,任誰捧個大肚子,連翻身都不靈便的時候,睡覺都不會睡的太好的。
「那就白天的時候多歇會兒。」惠雅輕聲勸著,一邊兒幫她舀了青菜瘦肉粥,又夾了個雞蛋大的小包子,看著連夫人慢慢的吃著。
吃完了早飯,惠雅便陪著連夫人一起聽管事婆子的匯報,這時候葉家的大事兒。全都交給了葉夫人,而小事兒,惠雅能做的便都自己攬下來,做不了的也會幫襯著連夫人。
這樣一來。惠雅倒是替連夫人分擔了不少的事情,而自己也學會了不少管家的事情。
這麼一來二去的惠雅才發現,自己前世看來所謂的大家閨秀的作風簡直就是井底之蛙的觀點。除了做女紅會寫字算是有點兒用以外,其他的琴棋書畫之類的根本就對管家什麼的一點兒幫助都沒有,才名什麼的遠沒有做一個能管家會經營的好主婦來的重要。
有了這層認知。惠雅便將前世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小女兒情懷統統拋開,認真的跟著連夫人和葉夫人一起,一點一滴的學著管家該會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候,連夫人收到了連老爺,哦不,現在已經是連副將了,他的同袍的夫人們送來的帖子,說是要登門拜會。
大妞和小虎是定國公府的嫡親子嗣,而連老爺當初便是定國公府的武德將軍的副將,真真的上過戰場從屍山血海裡頭爬出來的人物。當初為了兩個孩子。連老爺隱姓埋名回了大山中的老家,如今將孩子送回,自然之前的官職也就回來了。
有夫人要登門拜會,這樣的事兒惠雅還真就沒有張羅過,前世今生惠雅親近的朋友姐妹,加起來也就是大妞一個罷了,如果軟軟這小東西可以算上的話,也就是兩個而已。
都是自己家的人,哪裡還會說張羅宴會什麼的,惠雅聽到這事兒以後就有些麻爪了。不忍心去煩連夫人,便忍不住找葉夫人討主意。
從葉夫人那討了主意,知道家裡頭用來招待女眷的東西少了不少,惠雅跟葉夫人那領了銀子。便張羅了車馬出門採買去了。什麼漂亮的成套的磁盤、新鮮的待客用的水果,桌子上鋪的新款桌布希麼的,都是在採買的範圍裡頭。
其實這採買的事兒,並不一定要當家夫人親力親為的,但惠雅知道自己前世欠缺的太多,便時時想著怎麼能多學些補回來。便不辭辛苦的親自出去採買,順便也可以了解一下市場上的行情。
除了這個以外,惠雅其實還有點兒私心,據上次去趙府老太太他們出門上香,已經又過去半個多月了,惠雅想借著出門的機會,再去趙府一趟,看看能不能見到祖母,也好確定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惠雅從趙府門前過了幾回,趁著大門口有人的時候,也讓義嬸子投帖子去求見趙府的老夫人,卻都沒有了後續。
這事兒說起來就極為奇怪了,頭幾次投帖子用的是葉老爺的名號,雖然葉老爺是湖西有名的大商人,但在京城卻名聲不顯,沒有人賣面子也是正常。
但後來兩次,惠雅卻是讓義嬸子拿的是連副將的名帖了,竟然也是石沉大海一般的再無音信。
這樣的情況讓惠雅的心裡頭有些莫名的不安,仿佛在自己和趙府之間,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擋住了似的。
坐在馬車裡頭,望著趙府大門那幾步台階,看著義嬸子再一次被趙府的門子給攔了下來,回府的事情又一次原地踏步沒有進展,惠雅只覺得心裡頭茫茫然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趙府的大門漆黑油亮,距離惠雅的馬車不過幾十步的距離,卻遠的仿佛是看得見摸不著似的。惠雅的心中很是矛盾,她想要回家,想要見到爹娘,卻不能忘恩負義的拋下大著肚子又心情低落的翠姨,孤注一擲的守在趙家門前,等候或者是撒潑打滾的鬧著人出來。
惠雅的心讓她不能那麼做,那麼做了,對不起疼愛自己仿佛疼愛親生女兒一般的翠姨,那麼做了,對不起疼愛自己的家人,不說能不能進去趙府,卻是又把自己的名聲毀於一旦。
惠雅不能也不敢,用這麼多東西,去拼著那不知道有還是沒有的可能性。
但是惠雅的心中又放不下,不是放不下趙府小姐的身份,也不是放不下府裡頭烏煙瘴氣的折騰,她只是單純的放不下疼愛自己的爹爹,放不下前世臨死都不忘自己的娘親,放不下為了自己出頭,然後就被害得摔斷腿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的哥哥……
這樣的骨肉親情,又有誰能夠真正放得下呢?
於是,那一隻無形的手,將惠雅生生的隔在了趙府的大門外,讓她只能望著家中流淚,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可以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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