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幽幽,葉鹿看著朱北遇,知道他一時之間怕是不會相信。
這世上,大概除了申屠夷和麥棠,沒人會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若是不信,咱們可以拭目以待。或許,咱倆也可以賭一局,朱大少爺若輸了,給我黃金百兩怎麼樣?」葉鹿眉眼彎彎,要是能因此而發一筆財,那倒也是美事一樁。
「那若你輸了呢?」朱北遇看著她,這般確信她自己會贏不會輸。
「反正我沒有那麼多錢,不如你看我有什麼,你就拿走好了。」葉鹿是窮人有理,反正她什麼都沒有,輸了也不虧。
笑,朱北遇點點頭,「好,這賭局就這麼定了。屆時葉姑娘若是輸了,可別賴賬。」
「我是那種人麼?要是賴賬,我是小狗。」葉鹿自信滿滿,和她賭,必輸無疑。
配合著葉鹿的步伐,朱北遇送她去暫住的地方,因為新年,這整個府里都亮堂堂的。
「若五王真的會登基為帝,倒也不失為一件壞事。」最起碼,要比龍昭上位強。龍昭記恨他們所有人,若是讓他有了翻身之日,他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當然是好事,這五王並非糊塗之人。」比現在的皇帝老子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申屠城主知道此事,不知可說過什麼?」朱北遇脫口而出,話出口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妥,葉鹿和申屠夷已經分開了。
「他相信我說的話唄,很乾脆的就相信了。不似朱大少爺,滿心懷疑。」葉鹿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心頭卻是緊揪了下。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的。」看著葉鹿不甚在意的臉,朱北遇哽在嘴裡的道歉還是說了出來。
「無需道歉,這些事兒又不是什麼禁止的話題。」更況且,她的確很想他,若是能有人跟她談一談他,她很願意聽。
「那麼日後,葉姑娘與申屠城主真的再無往來了?」有些可惜。
「或許吧。」全看申屠夷了,他要是能邁過那道坎兒,怎麼都好說。
不過,想想也艱難,他一心的想讓她活著,不再受到流血的傷害。可是卻不知,流血的傷害也抵不上這樣生離的傷害大。
將葉鹿送到暫居的小樓,朱北遇便告辭離開了。
小樓里燈火通明,裝修簡單,顯得一切都很大氣寬敞。
葉鹿一瘸一拐的坐在椅子上,寂靜無人,她就更覺得空曠了。
身邊的空曠敵不過心裡的空曠,那是一片荒丘,用任何東西都填不滿。
唯獨那一個人,只要他能出現,那荒丘就會瞬間開滿了鮮花。
無聲的嘆口氣,葉鹿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若不是她身邊還有麥棠,估計她就真的生無可戀了。
麥棠的命格真是不尋常,或許真的是以前她道行不行,並沒有看出來。可是,葉洵也不知道麼?
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葉洵應當會知道的吧。不過,他什麼都沒說過,甚至一個字都不曾透露過。
那麼,到底是他沒發現,還是發現了沒說呢?
這些東西,或許也屬於天機,時候不到不能泄露。大概葉洵也是因此而沒有透露的吧,不然葉鹿實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不過片刻,有丫鬟送來了飯菜,大概和那邊的晚宴菜色是一樣的,因為每一樣都裝在小盤子裡,擺放的格外精緻,而且都只是一人食用的分量。
朱北遇這個朋友,葉鹿倒是覺得特別好,誠如五王所說,一般人是別想做他的座上賓。畢竟身份不同,不能隨便的與人交朋友,否則可能會引來大麻煩。
而她這個朋友呢,一窮二白,啥也沒有。但追根究底還是借的申屠夷的光,否則她這個窮朋友也沒法認識朱大少爺。
半夜過後麥棠才回來,葉鹿睜開眼睛,看著她走過來,「姐,回來了。」
「嗯,吵醒你了。」走過來,麥棠在床邊坐下,臉上幾許凝重。
「怎麼了?」看她的表情,貌似許多心思。
「你說得對,五王的確在和龍昭糾纏。不過,依我看,想糾纏五王的不只是龍昭,還另有其人。」這些事情,的確很麻煩。涉及到爭權奪利,沒有人會心慈手軟。
「老皇上唄,除了他沒別人。在他心裡,大概只有龍昭是親兒子,其他的都不是兒子。」葉鹿十分清楚,上次五王遇襲,大概也是那老皇上搞的鬼。
「五王大概也很難過,畢竟是親生父親,可是卻如仇人一般想置他於死地。」麥棠沒有親人,也不懂得血濃於水是什麼。但是只要設想一下,若是有一天葉鹿要置她於死地,她就心痛不已。
「權力至上,沒有親情可言。姐,你是不是覺得五王即便是真龍也很可憐?」她看到的,是別人看不見的。
「嗯。」點點頭,麥棠的確是這樣想的。有這樣的親人,其實與孤兒無異,甚至還比不上孤兒。
「每個人都不似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就像申屠夷,他看起來冷峻刻薄,他真正是什麼樣的人沒人知道。五王呢,定然也會有他的另一面,姐,你若是感興趣,可以去發掘。」葉鹿這支持可很直白。
「你瞎說什麼呢?他是將來的皇帝,我只是一個平民百姓,有什麼資格去了解他?」麥棠這回終於聽明白了葉鹿的話。
「姐,你不要妄自菲薄,齊國的開國元祖還是乞丐出身呢。若是往上捋個
出身呢。若是往上捋個幾代,大家都一樣。」葉鹿可就不同意了,命里有的躲不過,命里沒有就不能強求。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葉鹿如此反常,麥棠不懷疑都不行。
「你就別管我知道什麼了,反正順著自己的感覺走吧。」拍拍麥棠的手臂,葉鹿絕對支持。
「既然不告訴我,那就別再胡說八道了。對了,五王此次會來鐵城,完全是因為聖旨。這老皇上明面上交代五王將龍昭的餘黨都捉拿歸案,實際上卻下套讓五王跳。幸虧五王早有察覺,來到鐵城後並未著急行動,今晚也是一個小小的試探,對方就坐不住了。據說,對方還有一個奇怪的人,我想,大概也是方士。」麥棠躺下,一邊低聲道。
「我知道。」葉鹿看著床頂,一邊淡淡道。
「嗯?你知道?」麥棠扭頭看向她,不知是誰。
「衣築的師弟,曾經冒充過衣築,咱們倆都見過。他按理說應該是贏顏的人,可是現如今卻摻和到龍昭那兒了,不知這贏顏是不是已經將手伸到了齊國帝都。若真是這樣,那這老皇上可太糊塗了,和外人聯手要滅掉自己的兒子,喪心病狂。」並沒有見到那個假衣築,葉鹿現在還不能確認到底是不是贏顏在搞鬼。
不過,他們都不是好人,這一點可以確信無誤。
想起在贏顏的府里時,那假衣築曾偷窺過她,鬼鬼祟祟,沒有什麼好心眼兒。
「今晚沒有抓住他,不過五王顯然也覺得那人不是等閒之輩,大概在鐵城的這幾天內,一定要把他抓住不可。若是真能抓住他,你可以去看看。」葉鹿今時不同往日,興許可以和他一較高下。
「嗯。」葉鹿自然想見見他,更想看看贏顏在搞什麼鬼。
奪命之仇不共戴天,若是有機會,她定然要討回公道。
還有那衣築,他們家奪走了許老頭兄長的九條命,便是她是個路人,也定要討問個公道不可。
翌日,葉鹿與麥棠剛剛用過早飯,便有個人過來將麥棠請走了,想當然的,請她的自然是五王。
葉鹿自然是很樂見,麥棠有一股尋常女子少有的大氣之感,又有著別人沒有的堅韌,和她有過來往,再想把她遺忘可沒那麼容易了。
不過半個時辰後,朱北遇來了,他穿著白色的勁裝,正氣巋然,看樣子是打算出府。
「葉姑娘,麥棠姑娘托我來轉告你,她與五王出府了,大概下午時分會回來。」臉上帶笑,朱北遇的確只是來傳話的。
「出府?這五王大概是想引蛇出洞啊,不過帶著我姐就稀奇了,他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法子。但是,我姐會些功夫,又是生臉,的確是眼下最好的人選。可是,對方肯定能知道我就在這兒,那麼會很容易知道我姐的身份。」說著,葉鹿站起身,那隻腿不舒服,致使她站著也不舒坦。
她自言自語,朱北遇微微皺眉,「有不妥麼?」
深吸口氣,葉鹿看向朱北遇,「若是朱大少爺不介意的話,能不能給我弄來一個香爐和一捆香?」
「可以。」看著她,朱北遇點點頭,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兒。
「我現在就要,儘快。」假衣築,這回勢必要逮住他不可。
朱北遇隨即命人去做,大概兩刻鐘後,嶄新的香爐和一捆香被送了過來。
葉鹿一瘸一拐的將香爐放在正北的方位,隨後便抽出三炷香來,點燃。
朱北遇看著她,儘管她看起來就是在尋常的上香,但是又有些不一樣。
葉鹿將香舉過頭頂拜了三拜,隨後將香插到了香爐之中。
再看那香,燃燒的速度居然不一樣,中間的那根燃燒速度很慢,兩邊的則很快。
不知這是什麼意思,但通過葉鹿的笑聲,朱北遇差不多能猜得到,是好兆頭。
「兩短,看,老天都不幫他。唉,這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有勇有謀,能抓住他。」看著中間那根燃燒極慢的香,葉鹿不知這個親手抓住假衣築的人是誰,但想來不一般。
「所以,此次五王會一舉拿下餘孽?」朱北遇不知葉鹿說的準不準,他以前並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但是現在卻有些半信半疑了。
「是不是五王還是未知,反正他沒什麼危險。他沒危險,我姐也沒危險,這就夠了。」她剛剛這三炷香求問的是假衣築會不會得逞,結果就是,不會得逞,還會遭殃。
幾不可微的點頭,朱北遇顯然仍舊半信半疑。
「朱大少爺等著看吧,任憑這人如何會躲,最終還是會被抓住。」他會躲,但是若要找他,葉鹿覺得也很容易。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找他很容易。
以前這假衣築的道行對於她來說很高很高,現在看來不過爾爾。
直至下午,五王與麥棠回來,這一天的引蛇出洞倒是有成果,一個小嘍囉被抓住了。
不過,只是個小嘍囉,並沒有什麼用,但是可以側面證明,他們還在鐵城內。
葉鹿懶洋洋的告訴麥棠,讓她轉告五王不要著急,等到新年那天,自有人把大魚送上門來。
這種話,怕是一般人都不會相信,五王也是一樣。不過麥棠卻是極信,葉鹿不會無憑無據這麼說。
不管五王信不信,葉鹿的話就放在了這裡,她悠然自得的等待著新年那一天的到來。
眨眼間,新年
眼間,新年即到,而這幾天五王等人一直在『釣魚』,卻沒有絲毫的收穫。
一大早的,整個鐵城便鞭炮聲不斷,在這府邸里都聽得到。
想睡懶覺也睡不成,葉鹿便爬了起來。
而麥棠則早早的就起床了,她的功夫沒有荒廢,幾乎每天都要比劃上一陣兒。
葉鹿極其佩服她這毅力,即便與蔡康將軍有緣無分,但是從他那裡學來的武功卻始終沒丟棄。
腿腳微跛,葉鹿一步一步挪到窗邊,往樓下看,不遠處小亭外的空地上,麥棠正在練劍。
而小亭邊,五王則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麥棠。
五王不會武功,但是卻不代表不會欣賞。
葉鹿看著他們,不由得彎起眉眼,其實麥棠需要的的確不是一個教她的人,而是一個欣賞她的人。
這幾天來,五王時不時的便把麥棠請過去,儘管不知他們之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但顯然有些事情發生了質的變化。
在葉鹿看來,身份那些東西都不是障礙,只要五王想,給麥棠安一個身份完全不成問題。
就在這時,一個人不知從何處走到了樓下,葉鹿看過去,正好那人也抬頭看了過來,是五王身邊的那位老先生。
這幾天葉鹿從未打聽過他,而且她始終待在這小樓里,根本沒有和他們直接對話過。
一切都是她說給麥棠,麥棠又複述給他們的。
如今,這老頭居然找到了這裡來,葉鹿覺得,他是坐不住了。
對視了一會兒,葉鹿收回腦袋,隨後一跛一跛的下樓。
走出小樓,那老頭也到了小樓前,「姑娘,早。」
「先生早。」看著他,葉鹿的視線從他的額頭一直落在眼睛上,這老頭智慧非凡。
「姑娘曾說今日會有人將『大魚』送上門來,不知是在什麼時辰?」丁未單手負後,腹部微凸,外形看起來很是和善。
葉鹿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下午吧。」
「那不知,這送『魚』的人是何人?」丁未更是好奇,她到底是與誰暗中通氣,才膽敢這般篤定。
「這我還真不知道,要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不是五王的人,那麼大概就是某位福將了。」葉鹿還真不知道抓住假衣築的會是誰,她沒感覺到。這種情況,只能說明這個人命格奇特,諸如兩大絕命,她就算不出來。
「麥棠姑娘打了包票,說葉姑娘所言非虛。所以,王爺便將外面所有人都撤回來了。」丁未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兩個人,這話意味深長。
「所以,我這次的推測若是錯的,那麼這妄言的罪名就得落在我姐的頭上了?先生,在你看來,我姐姐一個草民孤女實在配不上五王是不是?」依葉鹿看,不止眼前這老頭這麼想,大概五王身邊的人都在這麼想。
「麥棠姑娘聰穎非凡,又身手矯健,女子之中十分難得。只不過,王爺是做大事之人,婚姻之事需要慎重。」丁未這話是事實,與利益相關,用婚姻做橋樑也是最容易的捷徑。
「若是五王也這般想,那麼看來還是我瞎了眼。真龍尚且目光短淺,齊國也無可救藥了。」這話葉鹿就不愛聽了,她一個人的能力,抵得上五王娶十個媳婦兒。
「姑娘,話可不能亂說。」丁未微微不悅,不過後知後覺的察覺葉鹿剛剛說了真龍,他面色微變。
「我等草民的確不該胡言亂語,待得新年一過,小女子等便會離開鐵城,再也不相見,也沒人會耽誤王爺靠聯姻成就千秋霸業了。」語氣不太好,葉鹿也是瞧不上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男人,各個把女人當成工具。
轉身,葉鹿一瘸一拐的進入小樓。
不過片刻,麥棠拎著劍回來,她滿頭都是汗,卻透著異樣的性感。
走進房間,看到的便是正在生氣的葉鹿。
「我看到你在和丁大人說話了,必是又被嫌棄身份低微了吧?」她就猜到了,這幾天也不是沒看出來,她的確身份低微,夠不著高高在上的五王。
「哼,有他後悔的。」葉鹿冷哼,她必要那丁老頭來求她不可。
「算了,這些事情就當從未發生過。我也想過了,是我心太高了。無論是蔡康還是五王,都不是我能夠得著的。」將劍放下,麥棠在她身邊坐下,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確心高。
「不許亂說,你配五王綽綽有餘。有些人目光短淺,有的他們咬舌頭的那一天。」手握緊又鬆開,和那群人來往,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是不行的。
「行了,別再說了。」麥棠拍拍她的肩膀,知道葉鹿是為自己抱不平。
緩緩眨眼,葉鹿驀地打了個響指,「老皇上!在五王的身上我估算出老皇上還能再活兩年,不過,這最後兩年,他定然不會平靜。為了自己的權利,和自己的兒子掀起腥風血雨也在所不惜。老皇上是三月初六的生辰,這樣一來、、、」說著,葉鹿漸漸無聲,掐著手指推算,整個人好像已經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當中。
麥棠看著她,一時之間有些恍惚,離開申屠夷,看來對她的打擊的確很大。在城主府的時候,她從來不會主動去推算這些東西,得過且過。
可是現在,她居然主動去推算,而且這幾天每早起來都上香,分外虔誠。
「刑殺過重,尤其是這兩年,老皇上殺了好多人。雖然說作為帝王殺人很正
王殺人很正常,但是顯然這兩年已脫離了正常範疇。這年一過,他會將目標轉向北方。北方,五王曾在北方待過幾年,那裡應當是他的根據地呀。」葉鹿彎起眉眼,若是五王不趕緊防範,他的老巢可就要不保了。
麥棠看著她,「你確定五王會信?」
「不信他可以去查呀,反正他若是不管,那麼北方必垮。說不定,各城主被逼急了,就自立門戶了。」那樣一來,這齊國可就真成散花了。
「好,我去跟他說。」麥棠站起身,還是擔心五王不會相信。
「等下午吧,他們現在都在等著『大魚』呢。待『大魚』到了,你再去說。」若不是腿腳不方便,葉鹿很想翹起二郎腿。信她呢,事半功倍,不信她,等著折騰爛攤子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府里的人顯然都在等著什麼,這新年的氣氛也怪怪的。
連朱北遇都幾分心下惴惴,若是葉鹿說的不准,那可是故意欺騙。若有人再言語加重些,葉鹿沒準兒就成了對方的同黨,故意在這兒神神鬼鬼的給他們拖延時間。
晌午過去,原本安然的葉鹿卻忽然變了臉色。
不眨眼的盯著房間一角,她一動不動。麥棠看著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半晌後,葉鹿眸子移動,「來了。」話落,她起身走到床邊,然後鑽進了被子裡,「姐,你出去瞧熱鬧吧,就說我睡著了。」
麥棠不明所以,片刻後離開,將房門也給她關上了。
離開小樓,她快步的朝著大廳走去,還未走近,便瞧見了眼熟的一群人。儘管身著便衣,但是麥棠絕對認識他們,這是申屠城的便衣黑甲兵。
他們中央,十幾個人被捆綁的結實,還有一個眼睛被蒙上,嘴也被堵上了,但看那身形,顯然是那個假衣築。
這些人,是申屠夷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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