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小喜歡玫瑰,小時候有傅卓寵著,家裡里里外外都是玫瑰花田。一窩蟻 m.yiwoyi.com
嫁給他後,他親手為她種植玫瑰。
她曾經玩笑的說道「以後,我們若是分別,你別擔心找不到我。去玫瑰花田的地方,一定有我。」
「哪怕我忘了你,我也不會忘了這鮮艷的花兒。」
「為什麼?難道我在你心裡,比不上這些花?」
「我呀,我只記得為我種花的人。」
她盈盈一笑,紅裙招展,笑著跑開了。
她說「送花的人眾多,但……為她種花的只有一個。」
她瘋了後,也不忘這些玫瑰花,是在努力記住種花的人。
可……種花的人就在眼前,她怎麼就認不出了呢?
「尉藍……」
他哽咽的念著她的名字,粗糙的手顫抖的撫摸在她的臉上。
她茫然的看著他,眼神陌生的可怕。
「你是誰啊?」
「我……我是你丈夫,我是顧雷霆啊,你忘了嗎?」
上次見面,他只能在房間門口痴痴地看,如今終於觸碰到她了。
「丈夫……我沒有丈夫,我沒有……」
「你忘了,我是為你種花的人。」
他急急的說道。
「種花?」
尉藍聽到這話,突然像個孩子一般哭了出來。
「沒有,沒有種花的人,他不要我了,他把我丟了,他……他是誰,我不認識……他不要我了。」
她哭的撕心裂肺,死死地捏著玫瑰花,花刺都扎入了皮肉。
謝珺趕緊上前阻止,道「顧老先生,夫人現在受不了刺激,你就不要再提了。夫人之所以變成這樣,你……功不可沒。」
顧雷霆聽到這話,身子搖搖欲墜,如遭雷擊。
是啊,她現在變成這番不人不鬼的樣子,難道不是自己做的孽嗎?
為了讓她活著,卻把她推入深淵,讓她生不如死。
他跌跌撞撞的後退,謝珺不斷安撫,才讓夫人冷靜下來。
她看著顧雷霆備受打擊的樣子,也於心不忍,慢慢引導夫人。
「夫人……我是珺兒,你別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對不對。」
「珺兒,救我,有人要害我。」
「沒有,夫人,看著我的眼睛,你還記得那種花的人嗎?」
夫人抬眸對上她的眼睛,就像是被催眠了一半。
「種花的人……」
腦海里……似乎有什麼片段閃過。
「我就要死了,咳咳……」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准!」「生死有命,我這輩子能和你在一起,為你生了兩個兒子已經心滿意足了。別為了我做傻事,不要和傅卓做交易。他是魔鬼,他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只有死了才是最
好的解脫。」
「你答應我,晚點來找我,一定要照顧好兩個兒子。他們以為是為了避開顧徹,才把他們送出去,實際上……我是不忍心讓他們眼睜睜看著我去世。」
「你若覺得以後日子孤苦,再找一個人好好愛你,我……我不會怪你的,我在天上我會祝福你,真的。」
她抬手,似乎想要撫摸一個人的臉。
可……她看不清。
他叫什麼名字,什麼樣貌,就連聲音都變得模糊起來。
她想要抓住點什麼,可是空空如也,腦海里什麼都沒記住。
只是……
夫人顫抖的抬手摸了摸臉頰,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珺兒……這是什麼?」
她茫然的問,不斷擦拭,可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擦不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夫人,你哭了,你是記起什麼了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不斷搖頭,仿佛很痛苦的樣子,謝珺只好岔開了話題。
顧寒州請來了全球最權威的醫生,為夫人診斷。
但所有人都搖頭,表述束手無策。
她對傅卓的恐懼實在是太深了,可見這些年一直飽受折磨,心理陰影太大。
有醫生深度催眠,可依然不管用,她還是在噩夢中驚醒。
醫生說,她搞不好一輩子都這麼瘋癲下去。
這個消息……無疑是噩耗。
好端端的一個人,卻變成了如今的模樣,親者痛仇者快。
顧寒州紅了眼,捏緊拳頭,恨不得將傅卓挫骨揚灰。
這些天,她們忙前忙後,許意暖根本不敢出現。
夫人看到她就跟看了鬼似的。
她和傅垣常常待在屋子裡,趴在窗戶前,艷羨的看著她們忙裡忙外,自己卻幫不上什麼忙。
她們都是被夫人厭棄的人。
「你說……媽咪的病會好起來嗎?會接受我嗎?會帶我去上學,去遊樂園,去吃冰淇淋嗎?」
許意暖感受到他眼中希冀的光芒,不忍心告訴他真相。
夫人很可能一輩子好不了,他們兩個人會一直被嫌棄。
這滋味還真是不好受呢。
「會的,夫人的病會好起來的。」
「別人都有媽咪,我沒有……」他難過的說道。
「阿垣,要想別人愛自己,先要自己先學會。只有自己愛自己,才有資格要求別人。」
「自己愛自己?」
傅垣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要去遊樂園,吃冰淇淋,這些不需要夫人帶你去,你也可以的。」
「可我……不能出門,沒人帶我去。」
「我啊,我帶你去啊!」
她這些天也悶壞了,需要找點事情放鬆放鬆。
「真的?」
「走吧!」
許意暖拉著傅垣,悄悄開車離去。
她給顧寒州打了電話,卻無人接聽,此刻他應該詢問醫生情況嗎?
她想要編輯簡訊,但是卻止住了。
等會就回來了,說不定回來的時候他還在忙。
她帶著傅垣去了遊樂園,帶他做各種驚險刺激的項目。
過山車、跳樓機、大擺錘,還帶他去了鬼屋。
她們被嚇得尖叫,也被小丑逗得哈哈大笑。
一起在水上激流,累了就歇下來買個冰淇淋。
「謝謝暖暖,今天阿垣很開心!」
「嗯,開心就好。」
「可是……我為什麼感覺暖暖你不開心呢?」
「啊?」
「你明明在笑,可我為什麼覺得你想哭呢?你笑起來沒以前好看了,我不喜歡。」
阿垣雖然是成年人了,可心思卻和孩童一般通透。
他的眼睛仿佛帶有魔力,能洞察人內心深處的想法。她不過是想壓抑心中的苦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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