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馴養記 第32章 心疼他了

    見她沉默不語，竹小溪戲謔地問：「怎麼，你捨不得他輸麼？心疼他了麼？」

    牧小晴轉頭看著她，老老實實地點點頭，「不管怎樣，他是我老公……其實，他對我挺好的。」摸著左腕上的Cartier手錶，又加了句，「真的，挺好的。」

    竹小溪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轉動方向盤，將車子拐了個彎，駛下了城際高速，到了綠樹成蔭幽靜如畫的濱河大道，她將車子停在了白色路燈柱旁。

    她回頭看了看後座上睡著了的小寶，這才轉頭看著牧小晴，「既然這樣，那你證明給我看下，他對你是否真的挺好。」

    牧小晴愣住：「怎麼證明？」

    「讓他來這接你回家。」

    「現在？」

    「對。」

    「這……」牧小晴猶豫了，他才剛輸了官司，會來接她嗎？不太可能吧？

    竹小溪脫下小西裝外套，輕輕地蓋在了熟睡的兒子身上，見牧小晴吞吞吐吐的，嘴角微揚，「沒信心嗎？」

    牧小晴臉色微囧，「這個，我覺得，這個時候，他情緒不是很好……」

    竹小溪嗤笑了一下，乾乾脆脆地伸手從她包里掏出手機，找到范西澤的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溪溪！我——」

    牧小晴沒想她速度那麼快，攔都攔不及，頓時又急又窘，一張白皙臉蛋，漲得紅彤彤的。冷戰鬥氣了一個星期，誰先聯繫對方誰是蠢貨，現在她先打他電話，不就等於她是蠢貨了嗎？！

    竹小溪摁了免提，悠長空靈的古琴曲音傳出來，她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忐忑不安的牧小晴，「你這老公，真像個老頭子，用這般古老稀罕的曲子當鈴聲！你確定，他是從偉大前衛的美利堅留學回來的嗎？」

    牧小晴訕訕一笑，她現在擔心的是電話通了，她該怎麼開口。真是，越在乎，就越糾結，越膽小越懦弱。

    電話通了，低沉帶感的聲音傳來——「有事？」

    竹小溪將手機端到牧小晴嘴邊，笑眼眯眯地望著她。

    牧小晴被逼急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抓起手機就吼：「臭雪豹，來接我！」

    「……」那邊似乎被震住，頓了好一會兒才說話，「你在哪？」

    牧小晴忙轉頭看竹小溪，巴巴地等著她給答案，她給她指了指外面的路標，「濱河大道，月琴灣，洛溪附近。」

    「我派人去接你。」

    「不！我要你親自來。」

    「你又犯蠢？」

    「你才蠢，輸給小溪！蠢貨！」

    「……不來怎樣？」

    「我就打死也不回去！」

    「你敢？」

    「我就敢！」

    「……」他忍耐。

    「……」她等待。

    屏氣凝息的幾十秒較量後，他認輸，「找個顯眼的地方，等著！」隨即掛了電話。

    「臭雪豹！又先掛我？！」牧小晴捧著手機，意猶未盡地又吼了句，惹得竹小溪再也難以憋住，放聲大笑起來。

    她真沒想到，這兩人，原來這麼逗比！看來，即便有杜珞母子在，范西澤與這妞兒的生活過得蠻有滋味的嘛！

    牧小晴平息了剛才的緊張情緒，見竹小溪笑得花枝招展搖曳不停，她傻乎乎地也跟著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都有了淚水，這才發現自己又犯傻，忙抹掉，認真起來，「溪溪，電話也打了，他也來接我。你看，他確實是，對我挺好的吧？」

    竹小溪點了點頭，「貌似的確不錯。」

    牧小晴忙抓住機會，「那，你能不能幫他，別讓他和他律所的聲譽因為這場官司，丟落得那麼慘啊？你看，那些記者，他們……」

    竹小溪打斷她，「你要我去讓那些記者閉嘴？」

    「對！我知道你可以的！」牧小晴神情無比期待。

    竹小溪輕笑一下，溫柔地看著她，「讓媒體不報導，范西澤也有這個能力，他若想，自然會去做。你啊，不必替他操這個心。」

    牧小晴低著頭，吞吞吐吐地說：「如果是他去做，媒體會覺得他更無能，手段更下|流，我覺得——」

    竹小溪生氣了，「你覺得讓我去做，我就不下|流？」

    「不是，不是，溪溪，你別生氣……」牧小晴忙認錯，頭低得更下，她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我只是覺得你出面會更好，你在S市有很多人脈……如果你答應，我保證以後什麼都聽你！」

    「哼，你可真有出息呢！」

    竹小溪更氣，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一雙漂亮純澈的大眼睛，清亮堅定地盯著她，「牧小晴，你給我聽著，愛一個男人，不需要為了他而拼命地向別人委曲求全，更不需要拋棄自我無限忍耐。一個真正有本事的男人，一個認真愛你的男人，不需要你為他做什麼事，只會心疼你，保護你，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和傷害！」

    牧小晴呆住，她驚奇地發現，竹小溪說完這話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一圈，淚水汪汪似乎一觸即潰！她脫口而出：「沈奕，他以前是這樣愛你的，對嗎？」

    竹小溪被擊中軟肋，一下子默然無語，轉過臉去，看著還在熟睡的小寶，任晶瑩的兩串淚水滑落臉頰。

    牧小晴自知說錯話，輕輕地拉了拉她的手，低聲道歉：「溪溪，對不起……」

    竹小溪抽回自己的手，不看她，不說話，淡淡地、靜靜地看著兒子。

    牧小晴有些不知所措，低下眼帘，輕輕絞著裙子流蘇。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僵悶。

    這時候，她挺希望小寶能醒來，用他活潑天真的笑容和聲音，來緩解一下她和他媽咪的矛盾……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她也知道她是被竹家人寵壞了的，脾氣性格比她這個被老虎養了十年的人還要古怪難捉摸，她會因一件極微小的事而開懷大笑，也會因一句簡單的話而封閉自我，甚至淚流滿臉。

    都說心中藏有無限秘密的人，性格才會極端矛盾。她覺得，竹小溪，就是這樣的人。她可以天真純善，也可以狡猾腹黑。以致有時候，她都懷疑，她當年撿她回竹家，純粹是為了好玩，而不是同情她是個被父母拋棄的獸娃。

    靜默了幾分鐘，竹小溪摁了某個按鈕，牧小晴那邊的車門自動打開，她表情淡淡地命令：「下車。」

    牧小晴猶豫了幾秒，望著她冷冷清清的神情，想說什麼又說不了什麼，只好聽話地拎起包下了車。

    車門迅速關合，引擎飛快啟動，一陣疾風過後，路邊只剩下長發凌亂表情無辜的牧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