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時母故作心虛垂下頭,「你是從我肚子裡面蹦躂出來的,你的婚事自然由我做主。」
時母說的模稜兩可。
時清看到母親的反應,只覺得自己的想法被驗證了,背脊忍不住襲來一陣寒涼,她萬萬沒想到母親居然故技重施,在時母的心裡,果然還是錢財最重要,儘管時清一直都知道這個事實,可母親一次次的做法,讓她好不容易攢積的一絲溫暖又徹底消散不見。
「結婚的事,我是不可能聽你的。」時清斬釘截鐵道。
那雙黑框眼鏡下,她雙眸瞪大,狠狠地盯著時母,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仇敵。
時母原本只是想要敷衍一下女兒,然而,在看到女兒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後,心裡瞬間湧上一股怒意,她橫眉冷對的指著時清,「逆女,從小到大,就知道處處和我作對,要不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時母及時止住了,雙眸隱現一抹慌亂,隨即岔開話,「滾回學校去,別杵在這裡礙我眼。」
時清僵直的站著,整個人還停留在時母剛才未說完的話中,她知道時母剛才想說什麼。
安靜的客廳內,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只要是她們倆獨處的時候,氣氛總是莫名的緊張。
就在這時,大門處傳來開門的聲音。
時清和時母同時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花里胡哨保羅衫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嘴裡吹著口哨,步伐愜意,手裡提著盒飯,陣陣熱氣從袋子口飄出。
男人顯然沒有看到客廳中多了一個人,吊兒郎當道,「午餐送過來了。」
男人語氣熟絡,一看就和時母關係匪淺。
時清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位陌生的男人,看來她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母親又換了一個男朋友,她已經見怪不怪。
「咳咳.」時母掩嘴假意咳嗽了一聲,意在提醒男人。
「感冒了吧?都怪你昨晚把空調開得.」低字還沒說完,男人抬頭看到一抹纖瘦的身姿,他愣了愣,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他嬉皮笑臉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你就是小清吧?」
男人說完,十分自然的把飯菜放在餐桌上。
隨著男人靠近,時清往旁邊挪開了一些,眼底的嫌棄不言而喻。
男人笑容瞬間凝固,不過為了緩和彼此的關係,他還是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你還沒吃飯吧,正好我這裡買了兩份。」
男人比時清高不了多少,兩人的視線交匯,時清看著男人討好的模樣,淡淡道,「謝謝,不用了。」
男人見小姑娘拒絕自己,也不惱,手足無措朝著時母看去。
時母看著男人熱臉貼冷屁股的場景,心裡對女兒更加不滿。
「她不吃。」時母冷聲道,隨即扯開塑膠袋,把裡面的飯菜一盒盒拿出來,攤開,在看到都是一些清湯寡水的菜後,她蹙著眉,「怎麼沒有肉?」
時母完全把女兒當成了空氣。
男人尷尬的看了時清一眼,隨即好聲好氣道,「這不是手裡有點緊嘛。」隨後這幾個字,男人刻意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語氣呢喃著。
時母瞪了男人一眼,「這點出息。」
男人嘿嘿笑了幾聲,完全不敢反駁,「那等會兒,能不能?」
「我欠了你的?」時母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青菜放在嘴裡,心裡實在氣不過,立馬把筷子往桌上一扔,「重新去買一份。」
說著,時母拿起包包,從裡面掏出幾張百元大鈔甩在桌上。
「好嘞。」男人高高興興地拿過錢,意識到旁邊站著一位小姑娘時,他才把嘴角的笑壓下去幾分,「我這就去買,你等著。」
「把桌上的飯菜收拾一下,扔出去。」時母趾高氣揚吩咐道。
男人正準備離開的腳步停下來,聽話的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就這麼提著離開了。
時清看著那些還沒吃上一口的飯菜被當成了垃圾,心裡說不出的諷刺,家裡窮的時候,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歷歷在目。
眼前的母親儼然是一副暴發戶的做派。
離開之前,時清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母親講清楚,「不管你收了人家多少錢,我反正不會答應嫁過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滾,有多遠滾多遠。」
最近好不容易過上順遂的日子,此刻看見女兒清冷的臉,時母一再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既然她現在手裡有錢,何苦再巴結女兒?
想到每次找女兒要錢的場景,女兒的態度極其惡劣,時母心裡就窩火。
好在她現在發達了,終於不要看女兒臉色了,時母頓覺揚眉吐氣,說起話來都有勁兒。
時清深吸一口氣,看見時母那張市儈的臉,她斂了斂眸,心裡早已沒有任何波瀾。
一句道別的話也懶得說,她轉身便朝著門外走去,順便幫忙把門關上了。
時清走出家門後,背脊微微彎曲著,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本是天真浪漫的年齡,她卻過早的承受著本不該承受的一切,痛失父親,就連最疼愛的姐姐也離她而去,僅剩的母親卻把她當做賺錢工具。
她這一生,真可悲啊!
來到街道上,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每個人的臉上表情不一,人人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可她家的這本經,應該寫滿了苦難吧!
走在嘈雜的商鋪門口,耳尖的她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對、就是這個豬腳,多要一份。」
「還有牛肉我也要,再來點蘿蔔乾炒臘肉」
時清站在大樹底下,看到剛才的男人正在飯店內點餐,他聲音洪亮,氣勢十足,再搭配他身上那套花衣服,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十分油膩。
點好餐後,男人就去收銀台結賬,「我去隔壁買包煙再來取。」
服務員點了點頭。
男人轉身走出飯店門口,就看到小姑娘朝著他看來,他愣了一下,馬上扯出一抹笑,朝著她跑去。
「小清,你怎麼過來了?」男人說話的時候,一口黃牙全暴露的出來,瞧著十分噁心。
時清不知道母親看上了男人哪一點?還是以母親的姿色就只能找到這樣的?她並不想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而她之所以站在這兒,只是想打聽一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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