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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霜問的是:誰的?
不是問的:哪幅畫?
溫沐衍連忙點了一下江泠霜的微信頭像。
他頭像的圖片跳轉,原來的那幅水墨青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也是一幅人物畫像,和他的那幅風格一致。
畫裡的人兒,坐在教室的窗戶邊,像是剛剛睡醒,被窗外的什麼驚擾到,正抬眸,眼神迷離的看著窗外的方向。
正是江泠霜。
身上穿著那套在學校門口被抓拍的風衣。
溫沐衍把那張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
果然在他眼角的眼皮處,發現了一顆若有似無的紅痣。
是他那天看到的那顆痣。
是十九歲的樣子的他們。
可所處場景,卻和他們高中時的樣子幾乎一樣。不同人的是,畫裡,他們有了對視。
這是什麼驚喜!
【溫沐衍:什麼時候畫的?你的頭像。】
【江泠霜:昨天。】
【溫沐衍:晚上?】
【江泠霜:嗯。】
【溫沐衍:給我畫完之後?】
【江泠霜:嗯。】
【江泠霜:就是畫完,突然來了靈感。】
【溫沐衍:是不是一夜都沒睡?】
【江泠霜:睡了兩個小時......】
【溫沐衍:就為了這兩幅畫?】
江泠霜隔著手機都覺得溫沐衍怕是又生氣了。
【溫沐衍:早知道不問你要了。】
【江泠霜:你不喜歡?】
【江泠霜:那我把我的頭像換回去。你的那個,你剛剛說喜歡的,你就用著吧。好嗎?】
江泠霜一開始就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溫沐衍只流露出了一點點的不歡喜的情緒,他都會先行認為是溫沐衍不想和他用一套頭像。
溫沐衍在手機上不停地敲敲打打,然後又一遍又一遍的刪除,是在不知道是應該先批評他通宵傷身體,還是先解釋自己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他只是被這一對頭像驚喜的不知所措了。又對江泠霜不愛惜自己身體滿是心疼又滿是無奈。
江泠霜久等,都沒有收到溫沐衍的信息。
原以為被自己猜對了,只是溫沐衍不好意思明著說。
江泠霜的第一步試探,失敗。
他淡淡的點開自己的微信,把頭像換回原來的青山。
還好,自己有心理準備的,倒也沒什麼可傷心的。如果忽略心底里絲絲密密的酸楚的話......
江泠霜把手機放下,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假寐。
「嗡......嗡......嗡......」
江泠霜沒有動作。
「嗡......嗡......嗡......」
「霜霜?霜霜?」木懷之輕輕戳了戳江泠霜的胳膊:「睡著了嗎?」
「沒有。」江泠霜語氣冷冷的。
木懷之以為是自己打擾了他睡覺的緣故。
「你手機一直在響,有人給你打電話。」木懷之指著被倒扣在桌子上的江泠霜的手機說。
江泠霜拿起手機看到來電的人,起身走教室。
「餵。」江泠霜語氣生冷。
「沒有不喜歡。」僅憑著這一個字,溫沐衍就聽出來他情緒不高,也不廢話,直接回答了剛剛沒有回答的問題。
「怎麼就不等人說話,就擅自給我定了罪名呢?」
「這哪是什麼罪名?而且......」江泠霜手指扣著走廊處的欄杆。
「而且什麼?」
「我等了的。」
溫沐衍嘆了口氣。他那也叫等?自己還沒打字,他就一段話發過來,自說自話的給自己定了性。
幾句話把自己的心情攪亂了。然後他就趁著自己慌亂的時候,把自己的頭像換了回去。
算了,他說是,那就是吧。
「我錯了,小霜。把頭像換回來吧。好不好?」
江泠霜不說話。人不在面前,溫沐衍只能屏住呼吸聽電話那邊的每個月細微的動靜,想以此來判斷他的情緒。
只是什麼動靜都沒有,只有江泠霜輕淺的呼吸聲。
「我真的沒有不喜歡。我剛剛是太高興了,但是又心疼你通宵畫畫,而且今天一大早你就有課......算了。你們學藝術的靈感也很重要,是我插手你的事情太多了,是我不對......」溫沐衍佯裝受傷的樣子,低落的情緒通過手機傳到江泠霜耳朵里。
江泠霜慌了神,害怕下一秒就聽到「以後我還是不插手你的事情了。」這種話從溫沐衍嘴裡說出來。連忙打斷他。
「你等等。」
然後打開手機微信,搗鼓了幾下:「換回來了。」
溫沐衍聞言也打開微信看了看,確實換回來了。
唇角一勾,滿臉得逞的笑意,只是江泠霜看不到。
目的達到了,溫沐衍也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下節課是《畫論導讀》嗎?」
「嗯。」
「還有十幾分鐘才上課。你先去眯一會,養養精神。」
「好。」
江泠霜掛了電話,臉上的笑意怎麼都壓不住。周圍沒什麼人,江泠霜不再壓著自己,抬頭看著天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木懷之總覺得江泠霜接了個電話回來之後,人就不一樣了。
雖然一樣的沒什麼表情的孤傲樣子,但他看著回來就趴桌子上睡覺的人。
好像這後腦勺上都寫著「開心」二字。
一定是自己精神不好,出現幻覺了。木懷之甩甩腦袋,自己也趴下去睡覺,趕緊補補覺,肯定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眼花了。
溫沐衍又拿著手機把兩張照片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
然後發了他人生的第二條朋友圈,繼那條【收到了禮物】之後的第二條。
發布完之後,就下床洗漱,又去食堂隨便吃了點飯。
趕到教室的時候,沈澤謙已經給他占好了位置。
「怎麼來這麼晚,我還以為你不來了,都準備再給你請假了。」沈澤謙把自己占位置的書拿到自己的位置上,埋怨溫沐衍。
「現在也不晚。這不是還沒上課嗎。」溫沐衍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第一時間打開手機。先給江泠霜發了信息。
【溫沐衍:我也要上課了。】
【江泠霜:好。】
溫沐衍看著對話框裡兩個相望的頭像,臉上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狡黠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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