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記 第34章

    「不猜。」章洛揚推開他的手,別轉臉,「又不是要緊的事,我可以去問別人。你就說你告不告訴我吧?」

    俞仲堯輕輕一笑,「你是怕吃虧還是怕占便宜?」

    與他有關的事,她吃虧跟占便宜都沒差別。她只是笑著搖了搖他的手,「好了,別逗我了。」

    「嗯。」俞仲堯就如實跟她說了,「二爺和付琳帶來的隨從,我命人打發去尾隨的船上,給他們換了日常服侍的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外面會有喧譁聲。孟灩堂與付琳此刻怕是都急著責問俞仲堯。而這樣一來,俞仲堯是擺明了態度:你們的一言一行我都能及時得知,想安穩度日的話,便安分一些,大家都省心。

    俞仲堯吻一下她額頭,起身下地,用下巴點一點那本醫書,「別看這些了。以往曾有名醫為我診治,並酌情調製了藥酒,阿行命人帶來了。以前是真懶得碰藥酒,往後每日飲用便是。」又解釋道,「藥膳或湯藥都不是短短時日便能見效,且過段日子就要上岸趕路,不可能按時服用。等安穩下來,都聽你的,行麼?」

    章洛揚知道他說的都在理,便笑著坐起身來,點一點頭,又問他:「你臉色不好,到底怎麼了?」

    「有點兒頭疼。」他拍拍她的臉,「看到你就好了。」

    「才怪。」章洛揚撇撇嘴,臉色一點兒都沒好轉,「騙人。」

    俞仲堯一笑,「瞎擔心。我回去了。」她去他房裡,都知道她要幫他個小忙,逗留時間久一些也無妨。他來她房裡卻是不能由著性子逗留太久。

    章洛揚想了想,「小時候,我有一陣子總是頭疼,奶娘經常給我掐頭,會好受一些——等會兒我去找你,好不好?」

    俞仲堯俯身捧住她的臉,目光流轉著溫柔、感動,「你怎麼這麼好?」

    她眯了眯眼睛,推他一下,「你先回去。」藏在薄被裡的雙腳動了動,總不好又當著他的面穿鞋襪。

    俞仲堯則隔著薄被握住了她一隻玲瓏天足,「又不是沒見過。」

    章洛揚不由赧然,又推他,「不管,你先回去。」

    俞仲堯低低地笑著轉身,略整了整錦袍,負手踱步出門。

    **

    高進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地喝茶。

    沈雲蕎坐在他對面,在看一封書信。

    是她的繼母沈太太寫給她的親筆信,自然是極力勸她回京。沈太太說她逃離前後捅出的簍子,讓她和章洛揚成了出了名的飽受生父繼母苛待的苦孩子,也讓沈家和章家淪落為虐待嫡長女的門風不正的笑柄。

    沈太太苦口婆心地勸她看清形勢,隱晦的指出在孟灩堂和俞仲堯中間徘徊的人,絕對得不到好下場。此外,讓她設法從他們眼界內逃離,儘量在入冬之前返回京城。因為,沈老爺放下話了,要是她執迷不悟,那麼沈家只當沒有她這個女兒,日後斷絕關係,讓她自生自滅。得了富貴或是慘死街頭,都是她的造化或孽債,沈家一概置身事外。

    沈雲蕎看完信,扯扯嘴角,心說繼母倒真是看得起她。在沈太太眼裡,她能從京城悄無聲息地逃離,便也能在俞仲堯或孟灩堂眼前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開什麼玩笑呢?

    她和洛揚那點兒功夫,她的易容術,對付大多數人絕對沒問題,可要是想用來跟孟、俞二人較量,便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徒留笑柄。

    她們很不走運,精通的一切在遇到了他們之後都成了擺設;她們也特別走運,最先識破的俞仲堯發善心收留,讓她們舒心度日。

    ——這一路,簡單說起來,是這個情形。

    可就算不是這個情形,就算日子過得艱辛無比,她與洛陽也絕不肯回去的。

    回去做什麼?讓各自的繼母費盡心思地逆轉局面,把一切罪名扣在她們頭上?日子會過得更加憋屈。

    憋屈窩囊地過一輩子,還不如痛快地挨一刀喪命來得痛快。

    繼母想嚇唬她,以前興許還能讓她猶豫片刻,現在眼界開闊許多,才不會在意別人的危言聳聽。


    沈雲蕎將信紙折起來,放回信封,問高進:「她寫給我的信件,怎麼是由你交給我的?她現在恐怕都不知道我身在何處。」

    高進如實道:「沈老爺似是對你分外失望,眼下聽從三爺吩咐閉門思過。可沈太太到底是有些不甘,閒時沒少想法子,想與你互通書信,好好兒說道說道這些事。我留在京城的心腹得知了,便做了這順水人情。家裡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你做到心裡有數未嘗是壞事——我是這麼考慮的,你要是覺得我多此一舉,也是情理之中。」

    「怎麼會。」沈雲蕎抖了抖信件,輕輕拍在桌上,「反正也是閒著,看看她這些廢話,權當打發時間了。」

    高進失笑,「權當你沒收到?」

    「嗯。」沈雲蕎點頭,「告訴你的手下,往後別再管這種閒事了。我跟家裡那些人計較與否,全看我的處境。處境不好還嚷著要報復誰,未免可笑。到我可以與他們計較的時候,自然有的是法子。」她其實是在告訴他,不要費心留意她和沈家的糾葛了。

    她便是偶爾有那個衝動,藉助他的手懲戒沈家,可她憑什麼?她又是他什麼人?

    「明白。」高進會意,「我只是要告訴你,抵達風溪之前,要歷經長途跋涉的辛苦,到了那裡,興許還要面臨未知的兇險變數——你和章大小姐真的想好了?往後,這些話,興許也是三爺要對章大小姐提及的。你們隨我們啟程的時候,情形與現在不同。誰都不會希望關心的人陪著自己吃苦受累。」

    「那該怎樣?」沈雲蕎眼神慧黠,「難不成從最初就認為,你們該陪著我們吃苦受累?」她笑著擺一擺手,「洛揚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找到生母問明當年事,雖然她不怎麼說,但我知道。我一定要陪著她去。而眼下呢,便是沒有這個前提,洛揚也會願意陪著三爺前去的。我還是一樣的心意——你可別忘了,此事因我而起。洛揚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能拆開我們兩個的事不多,要麼是各自嫁人不得不分別,要麼就是我們覺得會成為對方的負累,自會讓對方拋下自己。」

    高進凝著她,「清楚了。我不會再問。」

    「沒別的事的話……」沈雲蕎站起身。

    「有。」高進站起身來,看著她的眼神有點兒複雜,「你躲著我做什麼?是我想多了還是你想多了?多說幾句話你能怎麼樣?」

    沈雲蕎垂了眼瞼。他笑嘻嘻的樣子,是她最常見也已習慣的,而他一旦臉上沒有笑意,便會讓她分外清楚地意識到,他是錦衣衛指揮使,是俞仲堯最得力的人之一,是與如今的她有著莫大距離的男子。

    她沈雲蕎喜歡的情形,是與人平起平坐,,而絕不是這種讓她覺得低人一等有幸被他青睞的情形。

    「想什麼呢?理直氣壯的樣子哪兒去了?」他雙手撐著桌面,微微俯身,使得兩人容顏相對,平視彼此。

    沈雲蕎聽了沒好氣,「什麼叫理直氣壯啊?我沒覺得自己有理,更沒覺得自己什麼時候缺理了。」

    高進牽了牽唇角,「可我怎麼覺著,你現在有點兒做賊心虛的樣子?」

    「胡說八道!」沈雲蕎瞪著他。

    「別生氣。」高進打個下壓的手勢,好像這樣就能讓她不再惱火似的,「我意思是,你要是品出對我有那麼點兒意思,就趕緊說,我不會怪你折騰我這一陣子。」

    「……」沈雲蕎第一次被他弄得無言以對了,心裡好氣又好笑,偏生對上他視線的時候,真就有那麼點兒心虛的意思,便抿了抿唇,又垂了眼瞼。

    高進展臂,環住了她肩頸。

    因著前車之鑑,沈雲蕎並沒掙扎,只是冷眼看著他,「你想跟我來強取豪奪那一套麼?」

    「沒有。」高進嘴裡否認,身形卻繞過桌案,到了她面前,環住她,騰出一手來,托起她的下巴,「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看著你,是橫看豎看都順眼——栽到你手裡了,你看著辦吧。」

    沈雲蕎瑟縮了一下,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真有點兒惱火了,「你倒是會顛倒是非黑白。」

    「別急著生氣。」高進將她禁錮在臂彎之中,低下頭去。

    兩人的容顏離得特別近,近到能感知到彼此的呼吸。

    高進柔聲問道:「什麼感覺?說實話。」

    沈雲蕎要被他氣懵了,「什麼感覺?我想掐死你!」

    高進吹了吹她鬢角的髮絲,離她再近一點兒,「現在呢?」

    他是強行克制著,呼吸才沒變得急促。他就不相信她打心底沒反應。

    怎麼可能沒反應呢?又不是小木頭。

    他斂目打量著她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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