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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硯在一旁看著她周身頹下去的氣息,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提到當初,眾人皆是沉默。
還是秦渠率先打破死寂:「上面已經下達了命令,一個小時前已經派人開始排查了。」
江韻頷首,透過單向玻璃看了眼審訊室內的曲家老三。
「他一點也沒透露?」
曲家老三看起來乾乾瘦瘦的一個人,沒想到嘴這麼難撬開。
「這混蛋油鹽不進,我們的人陪他耗了一晚上,半句話沒套到。」
聽得出來,崇誠是真不耐煩了。
江韻站起身,看了眼四方監控,道:「先給他端壺水進去,我來會會他。」
秦渠立刻去辦。
江韻沒急著進去,而是將有關曲家的卷宗都看了一遍。
曲家老三被關了一整晚,一滴水沒得喝,此刻看到送進來的水壺,下意識咽了咽嗓子,卻是沒有去碰。
江韻也不在意,問了刀疤老三的關押位置後,就走了出去。
眾人在監控里看著出現在刀疤老三那個關押室的江韻。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幾分好奇。
江韻來到刀疤老三面前坐下,故意用腳去調整椅子。
鐵製椅子腿與瓷磚地面摩擦,頓時發出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響。
聽得人牙齒都顫了顫。
刀疤老三被江韻在津城一腳踹的昏死過去,經過治療今早才剛醒。
凌晨才醒,就被抓了過來。
這會兒正被銬住手腳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對於房間內的腳步聲他一開始也沒在意。
直到突然響徹整個房間的尖銳剮蹭聲響,直衝天靈蓋。
刀疤老三魂兒都差點被嚇跑出去,慌忙睜開眼,入目的卻是江韻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臉色瞬間煞白一片,刀疤老三難以置信的盯著穿著軍裝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江韻,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
這姑奶奶不是退役了嗎?
沒等他深究,江韻抬腿踹了腳桌子,發出「嘭」的一聲重響,嚇了他一大跳。
終於相信這就是江韻了。
江韻見他盯著自己神色變化莫測,冷笑:「怎麼,見到我很意外?」
刀疤老三點頭,實話實說:「有陰影。」
「別怕。」江韻雙手交握在桌上,笑看著他:「能被我審訊第二次的,你是第一個。」
「你該感到榮幸。」
刀疤老三笑不出來:「我記得你們軍隊明令禁止暴力審訊的。」
「是有這個條例。」江韻點頭,話鋒一轉:「不過,那是針對嫌疑人,而非恐怖分子。」
她扭動脖頸,笑意漸冷:「上一次你是嫌疑人,而這一次,是恐怖分子。」
「審訊起來,簡單多了。」
她慢悠悠的說著話,假的說的跟真的一樣。
卻每一個字都在挑戰著刀疤老三的極限。
當初被江韻連追三座山頭揍的小命差點不保,最終鋃鐺入獄的恐懼縈繞在腦海,這麼多年揮之不去。
他心虛的咽了咽嗓子,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這裡是京都軍區,你沒這個能力跨級審訊我。」
江韻沒說話,而是單手撐在桌上,另一隻手指著自己肩上的軟肩章:「那已經是五年前了。」
「就像你五年前是犯罪嫌疑人,如今卻是恐怖分子。」
「如今的我,是陸軍少將,提審你,是你的榮幸。」
這個事實如同驚雷當頭劈下來。
刀疤老三僵硬當場。
江韻輕笑,指節彎曲,敲了敲桌子,「兩種方案,又問必達,亦或是有問逼答,你來選。」
這他媽怎麼選?
刀疤老三滿臉不爽,不想搭理。
江韻也不在意,「不選,那就當你默認第二個。」
「我他媽也沒說要選第二個,你急什麼?」
刀疤老三慌了,怒視著江韻。
當初在江韻手裡被她心理戰玩兒的生死不如,如今刀疤老三雖然不想,可一聽到她慢悠悠的聲音。
就止不住渾身顫抖,從腳底往上攀升的恐懼席捲而來。
終究是過不了心裡那關。
「我這人講道理。」江韻見他急了,慢悠悠開口:「老規矩,現在的局勢我先告訴你。」
「昨晚,與你一起的曲家老三就在你隔壁。」
「他比你好一點,因為我還沒去審他。」
「不過,曲家老二運氣差點,遇到我心情不好,交代的不多。」
「除了曲家人,我可以再透露一點,ai教會在邊境的勢力已經被盡數清除。」
「埋在東區的炸彈排爆完畢。」
她語速很快,一句接一句的往外冒。
刀疤老三聽到東區的炸彈被排爆,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他怎麼記得炸彈不在東區?
冷哼一聲,打斷江韻的話:「東區是工廠區域,你胡說也得編個合理點的藉口。」
這話一出,江韻挑眉:「你的意思是炸彈的確有,不過不在東區了?」
刀疤老三:「……」
恨不能咬斷自己這舌頭。
當初被她誆了一次,怎麼還是不長記性。
活該!
「不在,哪來的炸彈,老子不知道。」
「你他媽別想坑老子。」
江韻冷笑不語。
突然沉默。
刀疤老三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她動靜,狐疑的掀起眼皮看了過來。
卻撞入她似笑非笑的視線中。
頓時心煩意亂,想掐死江韻的想法前所未有的強烈。
江韻分明什麼都沒說,可他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深深侮辱了一樣。
就在刀疤老三快憋不住要罵娘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
秦渠在門外給江韻做了個喝水的手勢。
江韻收回視線,看了眼刀疤老三:「想喝水嗎?」
「別他媽誆老子,老子不喝。」
「好吧。」
江韻站起身,走過去直接把刀疤老三面前的水杯帶走。
叮囑道:「聽到了沒,人不喝水,別送水過來了。」
話落,她在刀疤老三極度不爽的視線中端著水杯離去。
從刀疤老三所謂的審訊室出來,江韻低聲叮囑了兩句,就往曲家老三所在的審訊室而去。
商硯坐在監控室,在別人都在看刀疤老三視角的監控時,他看的卻是江韻的臉。
看著她一會兒挑眉一會兒冷笑靈動又淡然的模樣,嘴角弧度越來越大。
突然覺得這一趟來得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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