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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恣被林景曜那麼一嚇,做了一宿的噩夢,隔日醒來到老夫人院子請安都還有些神情恍惚。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哥哥怎麼會喜歡水蛭呢,那東西長得噁心,還會鑽進人的身體裡吸血讓人害病。
就因為水蛭身體裡有他的血就喜歡,那夏日的蚊蟲哥哥會不會也喜歡?
哥哥看著那麼英俊,氣質冷清的像是高山最頂的寒雪,怎麼喜好會那麼奇怪……雖然喜好奇怪,但畢竟是哥哥喜歡的東西,既然這樣那她要不要也跟著喜歡?
想到自己養了一隻又臭又丑的蟲子,還讓那個蟲子鑽進自己的肉里吸血,林嬌恣打了個寒顫。
雖然很愛哥哥,但這個她好像不行。
林嬌恣想得頭昏腦漲,老夫人喚她都沒聽見,叫了她第二遍,才茫然地抬起了頭「祖母叫恣恣了?」
「可不是叫你了,這是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林老夫人招手讓她走到跟前,「聽說你昨日約著你哥哥去看梅花,你哥哥有事耽擱沒看成?」
「看成了的,哥哥後頭來了,還帶了幾支梅花插在屋中的瓷瓶里。」
昨日她嚇得沒跟哥哥說再見,回了自個院子,才反應過來把她摘得那幾支寒梅給哥哥送過去。
既然花都送過去了,哥哥自然會插到瓷瓶里,林嬌恣不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問題。
老夫人提這事是怕林嬌恣釋放出好意,林景曜沒接受她鬧脾氣,見她的糰子臉提起林景曜眉開眼笑,放心道「看成了就好,咱們家的恣恣越來越乖了。」
「恣姐兒可真是越來越懂事,瑩瑩你要多跟你四妹妹學,莫要每日只曉得玩。」旁側的林二夫人笑著開口。
林月瑩之前得了母親的提點,所以聽了這話心裡憤憤,面上還是一副乖巧模樣「我一定多跟四妹妹學習。」
「恣恣聽話懂事,瑩姐兒這個二姐姐也不差,我聽說昨日練了兩個時辰的古箏,若是尋常孩子這天寒地凍的哪能坐得住。」
聽見二夫人說林月瑩不好,老夫人可不樂意了。
若說林老夫人最喜歡哪個孫女,她鐵定是更喜歡在她身邊長大的林月瑩。
以前林嬌恣母親在時,身子弱性格又孤僻,每日拘著林嬌恣在大房,老夫人少見到林嬌恣,後面楊氏去世,林大老爺也沒了,老夫人才多看顧了林嬌恣幾分。
但這看顧也只是看顧而已,比不上對林月瑩的真心疼愛。
林老夫人說著讓林月瑩也上了前,看著她微腫的手指,心疼地誇了幾句才算完。
林嬌恣瞅了眼林月瑩手上快消得看不見的痕跡,她還是先走到了祖母跟前,祖母卻沒察覺她手上長了凍瘡。
祖母偏心的事她上一世就知道。
小時候她一直覺得祖母公平,可慢慢就發現,小事上祖母由著她,但大事上祖母一定是幫著林月瑩。
就拿上一世她退婚的事說,她腦子不清醒被矇騙,但祖母也沒有點醒她的意思,而是放任她越陷越深,讓她的婚事到了林月瑩的頭上。
再者她上一世會跟劉舟安離開,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侯府每況愈下後,老夫人開始信道士,有個老道說她是天煞孤星,老夫人還真在她院子裡埋了符籙。
也就是記得上輩子的這些事,她對老夫人的誇獎和親近都沒什麼感覺,再來一世她也不打算費心討好老夫人,跟林月瑩爭老夫人的寵愛。
林月瑩父母雙全,又有嫡親弟弟,而她則是老夫人不喜歡的媳婦生出來的孫女,爭這些只是浪費精神,不如省些功夫想著怎麼對哥哥好。
「能不能跟祖母說說,跟孫家的表姐們因為什麼鬧脾氣了?」
誇了林月瑩兩句,老夫人的注意力又轉到了林嬌恣身上,她從二媳婦口裡知道了林嬌恣跟孫家姐妹鬧了脾氣,還把人給罵走了。
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歡孫家人,特別是林嬌恣那個姨母。
若是楊家嫡出女兒還好,那姨母不過是個庶女,還是姨娘養大的,小鼻子小眼一點都不大氣,竟然還想著幫林嬌恣管楊氏的嫁妝。
真是窮酸瘋了,他們林家還有人呢,就不要臉皮的把手往他們眼前伸。
林嬌恣想通不跟孫家來往當然好,但老夫人又重面子,怕林嬌恣不跟孫家來往,旁人說他們寧安侯府嫌貧愛富,拘著林嬌恣不跟表親來往。
說來說去該怨楊家嫁了個不老實的庶女到京城。
林嬌恣的說辭跟之前對二夫人的差不多,因為孫家姐妹說哥哥壞話,所以她不想搭理她們了。
說完了緣由,林嬌恣猜得到老夫人在擔憂什麼,頓了頓繼續說道,「雖然討厭表姐,但表姐是表姐,三姨母是三姨母,過年要送到姨母那兒的年禮我都讓郭媽媽備好了。」
林嬌恣這事做得妥帖,但老夫人聽著還是擺脫不了那個三姨母,又高興不起來,勉強笑了笑「恣恣可真懂事,都像是個大姑娘了。」
林嬌恣彎眼笑了笑,白嫩肉呼呼的臉頰上,露出一個可愛的小窩。
林月瑩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嬌恣身上,難受的渾身不自在,幸好片刻祖母就跟她娘聊起了其他的雜事,沒繼續誇獎林嬌恣。
聽著大人們說話,林嬌恣悠閒地翹著腿,在軟榻上喝著甜羹,根本就沒搭理林月瑩沒事往她身上戳的眼刀。
「大哥兒真要去考武試?」
林嬌恣豎起了耳朵,放下甜羹看向她二嬸,她如今聽到有人說哥哥,可比聽到別人叫她的名字還靈敏。
二夫人見老夫人點頭,不解道,「老爺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聽岔了,大哥兒好好的一個四品將軍,做什麼要去考武試,這就是考得了武狀元,那也只是個五品守備,這不是自降身價?」
之前二夫人對林景曜出風頭有些不樂意,怕林景曜這個沒林家血緣的人,搶走了他們林家人的東西。
從老夫人這裡探到口風之後,她就覺得無所謂了,林景曜再厲害又如何,二老都是偏向二房,林景曜的厲害只能為他們二房錦上添花。
誰讓林德珉死了呢。
「聽侯爺的意思,大哥兒覺著他只會打仗,回到京城大多會按個閒職,既是這樣不如去試試自己的水平,看若是正經武試能排到第幾。」
「這也太冒險了,大哥兒都說他自己只知道打仗了,若是考得不好那不是讓人笑話?」
二夫人皺眉道,對這件事十分的不贊成,若是林景曜能考上狀元,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但如何沒當上武狀元,哪怕就是個探花,傳出去也丟人。
明明是個打了勝仗的將軍,卻傻兮兮的去跟那些沒功勳的人比試,「武舉不止考武還要考文,這些年大哥兒都忙著上陣打仗,怎麼會有功夫看些兵書,我記得大哥兒沒走之前,在家也沒讀過幾年書。」
二夫人甚至懷疑林景曜都不認識幾個字。
老夫人本來覺得沒什麼,這會被二夫人說得有些緊張起來。
林景曜幹這事的確冒險,說不準就讓他們寧安侯府變成全京城的笑柄。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盤算,他救了陛下,陛下怎麼都不可能不給他個好官職,偏要折騰這些無用的事情。」
聽著老夫人已經有去勸阻林景曜考武舉的意思。
不過林嬌恣知道,老夫人勸不了哥哥。
她們說到武舉她就想起來了,上輩子哥哥也是去考了武舉,老夫人她們背地裡沒少說喪氣話,連她也在期待哥哥丟醜,一個四品將軍中不舉灰溜溜地滾出京城去鎮守荒涼的邊疆。
但哥哥就是哥哥,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況下,一舉摘得了舉人的金腰刀,因為表現出彩,陛下讚賞有加,命哥哥為京指揮使,管龍翊衛。
林嬌恣一聲不吭地聽著老夫人她們唱衰哥哥,憋到了出屋,瞅見林月瑩狠狠地盯著她「你看我做什麼?有話要說?」
「你聽見了沒有,你那個哥哥要出醜了!等他出了丑,按著你的性子你一定會見風使舵,跟他撇開關係離他遠遠的。」
「你是在說你自個吧,我哥哥還好著,你就見風使舵的開始期待他出醜了。」
林嬌恣哼了聲,「你這嘴臉可真醜陋。」
「你!」
「你要不要再大聲點,讓祖母差人出來問我們吵什麼。」
林月瑩聞言瞪大了眼,氣得像是想衝上前咬林嬌恣一口。
而發泄了林嬌恣一身輕鬆,背著手邁著腿走得格外瀟灑。
「姑娘,咱這不是回院子的路。」走了一段,海棠見姑娘越走越偏,不由提醒道。
「我又沒說回院子。」
「那姑娘這是要去哪?」
「我們悄悄去校場,我想偷看一眼哥哥。」
哥哥要考武舉,她這一陣子都不好打擾他,所以只能偷偷看了。
到了校場,林嬌恣如自己所說的那樣,就站在遠處躲在柱子後頭看著哥哥射箭,看到腿有些麻了,才又悄悄的返回。
只是她覺得自己偷看悄無聲息,林景曜卻在她來時就察覺到了。
她真以為那朱紅的柱子能擋住她滾圓的腰?
林景曜本以為她要靠近,心中升起一絲不耐,但見她只是遠遠看著,沒待一會就走了,扯了扯嘴角,看來那番糊弄她的話說對了,這就把她嚇得不敢再往他身邊貼。
拉開長弓,又一次見箭矢插中紅心,林景曜輕笑了聲。
原來那肉球也不是多難解決的麻煩。
之後幾日,林景曜察覺到林嬌恣在刻意的躲著他。
就在他輕鬆終於甩掉麻煩時,他收到了林嬌恣送給他的一個長方形的木盒。
掃了眼孫狄手上的盒子「這是什麼?」
「屬下不知,屬下打開看看?」
見大人頷首,孫狄打開了盒子,盒子裡面鋪了一層嫩葉,還有幾粒白繭。
「這是?」
孫狄看著橢圓形的白繭不是很確定是什麼東西,「大人看看四姑娘寫得信,應該就知道這是什麼了。」
林景曜展開了信件,不過幾天,林嬌恣的字竟然又精進了幾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怎麼看都比他的字高一個品階。
信上頭寫了知道他最近要考武舉,所以她不打擾他,讓他好好加油,還關心的勸慰他考武舉費體力不宜失血過多,比起養水蛭不如養蠶寶寶。
「——哥哥我跟你說,白白嫩嫩,圓圓滾滾的蠶寶寶也很討人喜歡呀!」
那麼蠢的形容是在說蠶還是在說她自己?
林景曜抬眼看向盒子裡那幾個蠶繭,啟唇道「信紙燒了,這盒東西藏到林嬌恣的屋裡去。」
等到開春,這些蠶繭變成蛾子嚇她一跳,她就知道怎麼叫討人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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