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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現在是在為了別的男人跟我頂嘴?」
已近午時,烈日終究還是穿透厚厚的雲層炙烤著整個大地,花容仍穿著之前在成衣鋪的那身新衣裳,感覺胸口越發的悶,額頭冒出汗來。
她的腦袋垂得更低,軟白纖細的脖頸彎成好看的弧度,謙卑又恭順。
「奴婢不敢,請少爺恕罪。」
江雲騅眸色微暗,盯著那截脖頸看了許久才又開口:「你也想開鋪子?」
她願意看書練字學看賬簿,比尋常婢女有上進心也更有野心。
江雲騅問得認真,花容如果回答說想,他也許真的會考慮給她開間鋪子。
但花容羨慕的是墨晉舟靠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走到今天,而不是靠出賣自己的身子換取利益。
那樣的話,就算她有了一間鋪子,也依然只是江雲騅尚未玩膩的玩物。
花容想否認,剛動了下唇便聽到江雲騅說:「想好了再回答,我不喜歡聽假話。」
江雲騅的眼神犀利,語氣很明顯帶著威脅,花容到嘴邊的話只得咽下,打著腹稿小心回答:「奴婢認識的字不多,連賬簿都不會看,又不像墨公子是男子可以隨意走動,縱然敬佩墨公子,卻不敢痴心妄想。」
只是不敢,不是不想。
馬車帘子被風吹得輕輕晃動,花容低垂著頭,明滅的光影打在她的側臉,臉頰粉粉的,下巴很瘦。
江雲騅突然想起,她來自己身邊這麼久,除了求他庇護,並未向他要過別的什麼東西。
他沒有遵守承諾庇護她,拿些值錢的物件兒給她,她就感恩戴德的收下。
好打發的很。
心念微動,江雲騅說:「等回到瀚京,我陪你去挑鋪面。」
花容只當是江雲騅要開間鋪子交給自己打理,忍不住說:「大小姐已經開了家成衣鋪了,少爺再開一家不大好吧。」
雖說江雲騅不是想跟江雲嵐搶生意,讓別人知道也還是不好。
花容剛說完,馬車不知道壓到什麼東西,劇烈的晃動了下。
身子不穩,花容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
馬車是單乘的,不比江雲騅在瀚京出行用的車寬敞,花容本是跪在江雲騅面前的,這一撲,腦袋撞到江雲騅腰腹,身子也撲進江雲騅兩腿之間。
原本冷肅的氣氛瞬間變得旖旎。
花容臉上發熱,想要拉開距離,卻因為太過慌亂,手按在了不該按的地方。
「少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想……」
花容急急的解釋,話沒說完,就被江雲騅扣住手腕,不許她離開。
江雲騅的神情變得晦暗,眸底隱隱有慾念翻湧,花容心跳快了些,然後聽到江雲騅說:「你是東家,想賣什麼都隨你便。」
江雲騅的聲音微啞,透出危險。
郴州雖然不及瀚京繁華,但大街上還是有不少人,花容怕江雲騅會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繼續這個話題:「可是奴婢入了奴籍,賣身時簽的還是死契,是不能開鋪子做生意的。」
「我會為你脫籍贖身,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之前從江雲飛口中聽過脫籍贖身的事,再次聽到花容要鎮定很多。
天上沒有白白掉餡餅的好事,江雲騅願意為她脫籍,必然也要她付出讓他滿意的代價。
花容現在手上還沒有什麼籌碼,不能跟江雲騅討價還價,正想先附和著等以後找到合適的時機再提這些,江雲騅卻轉移話題問:「今天擦藥了嗎?」
休養了兩日,花容唇上的傷都已結痂,傷處顏色比本來的唇色要深很多,瞧著仍有些猙獰,卻襯得沒受傷的地方越發的粉嫩香軟。
江雲騅一錯不錯的看著,眸子幽深如淵,耳邊又響起隨風之前說過的話。
他和蕭茗悠單獨相處,甚至有肢體接觸的時候,他也不會對蕭茗悠有什麼非分之念,但和花容相處的時候不一樣。
他知道她咬著唇落淚的時候是什麼模樣,也知道她被逼到極致會控制不住渾身顫抖。
她一看他,他就忍不住想要欺負她。
把她弄哭。
花容被江雲騅看得耳根都燙起來,低頭說:「今天出門有些急,奴婢忘了,等回去……唔!」
話說到一半,江雲騅就捏著花容的下巴吻了下來。
兩人已經有些時日沒有深入的親密了,兩唇相接,一股陌生的酥麻叫花容軟了身子。
許是顧忌著她唇上的傷,江雲騅吻得很克制,給她一種被珍視呵護的錯覺。
花容蹙眉,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握成拳,指甲掐著掌心,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少爺只是在遠離心上人的時候才會施捨一點好給她,她應該有自知之明,不能沉醉其中。
下車的時候,花容的腿還是軟的,踉蹌一下險些摔倒,被江雲騅環住腰肢撈進懷裡。
「小心點兒。」
低沉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呼吸盡數撲在耳廓,頸間的皮膚似乎又被霸道滾燙的氣息包裹。
花容縮了縮脖子,低聲道:「謝少爺。」
花容的臉和脖子都爬滿緋色,擋不住的嬌羞。
江雲騅握住花容的手,正想快些回房,江雲揚卻快步走了出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曖昧,江雲揚順口打趣了句:「喲,臉紅成這樣,還換了身衣服,阿騅你幹壞事了啊。」
花容的臉頓時紅得能滴出血來,江雲騅正要辯解,江雲揚又換上嚴肅的語氣說:「隨風出事了,現在在府衙。」
一行人趕到衙門,看到的是被打成血人的隨風。
他早就沒了意識,躺在地上如同死物。
「他犯了什麼錯,誰允許你們對他用刑的?」
江雲騅想上前看看隨風的傷,被幾個衙役攔下,其中一個恭敬的說:「表少爺,人不是我們打的,送到這裡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江雲騅揪住那人的衣領,憤怒的問:「打人的在哪兒?我要見他!」
隨風在執星院伺候了江雲騅十多年,幾乎和江雲騅形影不離,現在他被打成這樣,江雲騅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是殷還朝穿著官服走進來,嚴厲的呵斥:「這裡是公堂,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還不快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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