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不過是與熱鬧的二月二隔了一個月夜,這一天早上,就以一種極其熱鬧的形式開始了,一具被分屍的屍體,出現在了大眾的眼前。
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京都中的大街小巷之中。京都繁華,同樣有著深不見底的黑暗,之前不是沒有發現過屍體,只是好歹那些屍體得了全屍,讓人不至於那般的恐慌。
然而一早被發現的屍體,不僅四肢分離,鮮血流干後死亡,看那切口,也不像是一般人所為,鮮血染紅了那片土地,沖刷不去。
被昨夜的那些爛攤子搞得才入睡沒有多久的齊巡查又被手下給叫醒了,揉著猩紅的眼,聽著手下報告的關於那具屍體,扶額嘆息。
昨夜他就有一種感覺,事情不會那麼輕易結束,沒想到不過幾個時辰的事情,就發展成這麼大了。京都中有一個殺人狂,手段極其殘忍的事情,已經傳開。
「唉,按照正常程序處理這件事情,先將屍體送到驗屍官那裡,然後發告示尋求目擊證人吧,同時去查證死亡的人的身份。」
說著齊大人自己多覺得有些不靠譜,這些只是應對一般事件可以採用的流程,對於這件事情上,幾乎沒有什麼進展吧。
昨夜那堆積成山的屍體還好好的放在巡撫衙門中,就連那刺鼻的血腥味,他也還覺得縈繞在他的身邊。
所謂的目擊證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見到了那樣的殺人手段還敢出來指認的人,是嫌自己的命不夠短嗎。
而那死亡人的身份,更加的不可能查清了,一具穿著黑衣帶面巾,手拿利器的人,或許不會懷疑這是殺手。
可是要是一堆屍體都是這樣呢,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在死亡之前,恐怕就知道自己有這樣的一天的。
為了不給家人招來災難,那些人大部分選擇一個人行走在黑暗的邊緣中,即使有所謂的家人,為了那些人的安全,信息也都會被抹除去。
這些他知道,可是百姓不知道,百姓如今所需要的局勢一個安定的結局,那就是殺人兇手別抓捕歸案了。
然而他是找不到真正的兇手的,只能,在做一些表面工作之後,找一個替死鬼,承受一切罪惡之後,被送上死刑台而已,監獄中的死刑犯可是很多的。
「是!」手下的人領命而去,齊大人認命的揉著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今日的一個安穩覺又睡不成了。
他還記得一年前,剛被安排到這個位置上時,他是對著自己光明的未來有著多少的期盼的,結果接觸工作不到一個月,就認識到了徘徊在京都中的黑暗。
「或許,該換換了。」在這寒風依舊的初春之時,一瓢冷水足以讓他清醒過來了,是的,他可以考慮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可以換一個工作了。
再這樣下去,他都要對人生產生失望之情了,這樣的態度與心境,可不是他當初的初衷啊。想多了也是白想的齊大人,收拾好之後就出門了。
事情雖然已經交代下去了,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要他自己親自去做,比如偽造身份,再比如,選擇一個替死鬼。又是忙碌的一天啊。深沉的嘆息消散在清涼的空氣中。
「哈哈哈哈哈!」
而此時,林家某個屋子裡,有一人捂著肚子大笑不已,是一早來拜訪的荀覺:「之宴,你聽聽那些人將你說成了什麼了。」
「屠夫,劊子手,惡魔,哈哈哈,之宴,什麼時候開始你身上的名頭越來越多了啊。」荀覺覺得自己的肚子都快要笑破了。
一早醒來就聽到了那在京都中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流傳開來的殺人事件,以及伴隨著的對殺人者的稱呼。
無端的,他在認識的人中,能得到哪些稱呼的人,他覺得就只有林之宴一人了,抱著詢問的態度來了,沒想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啊!」手捂著嘴,打著哈欠的林之宴有氣無力的,昨夜沒有睡好,一早上就被這一個傻得給吵醒了,他的心情有點不爽起來。
「我說荀公子,要是你的目的就是來嘲笑我的話,建議你趕緊的離開哦,不然的話,我怕我的手一個不受控制,你就變成了你口中的屍體一個模樣了。」
打開抽屜,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手掌上擺弄著,銀白的刀刃在白皙的指尖跳舞,是不是尖銳的刀鋒就對準了荀覺的方向。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人家這是擔心你呢,昨晚沒有受傷吧?」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玩笑開過頭的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趕緊的見好就收吧。
「受傷,你說我想是一個受傷的人嗎,如果荀覺你這個時候沒有來,估計我還在床上睡著吧。」手指再次捂住自己的嘴,林之宴努力的忍住困意。
離屍體被發現的時間不過是一個時辰而已,這個傢伙不僅知道了,還特意趕了過來,這是太閒了吧。
「也對,估計誰死都不可能你死了,俗話說禍害遺千年,你這麼一個妖孽,怎麼可能有事啊,是我白擔心了吧。」
雖說他的確是來看笑話的,不過還是有一部份原因是看看林之宴有沒有受傷來著,雖然這個原因十分的微小。
「荀覺,你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嗎?」手指按壓著太陽穴,讓自己好受一點。林之宴饒有興趣的問著那無端驕傲起來的荀覺。
「好人,我當然是好人了,我……」說著領會到林之宴話語中意思的荀覺,停住了嘴,禍害遺千年的前一句,叫好人不長命來著吧。
要是這是真實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當一個禍害來著,因為比起死亡,他更願意做一個被人憎惡詛咒的禍害。
「不說這些了,可知道是誰主使的刺殺了?」僵硬的轉移話題,他不想再把自己坑進去了。林之宴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無數次,荀覺這樣想過,見識過之宴的一些手段之後,他不是沒有慶幸過自己和這樣的人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不然憑著他的伎倆,估計也會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結局吧,這樣也太可悲了點,他才不要。如今這種待在惡人身邊看戲的感覺,他是更加的喜歡。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能有這種感覺,是不是說明他的本質和之宴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都是一些沒有心肝脾肺的怪物吧。
「沒有線索來著?」林之宴誠實的回答,昨夜被弄的有些火大,忘記留活口了,等想起來的時候那些人可能留下線索的屍體都躺在巡撫衙門裡面了。
直接出面說要檢查屍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是暗地中收斂的屍體他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何調查,這些到時候要解決的事情,他覺得煩。
「雖然不知道,不過也能大致猜到一些,最近得罪的人,實在是有點多啊。」林之宴的腿架在書桌上,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
除了那追蹤的皇殿之外,朝廷之中也有不少人將目光對準了他啊,雖然他表面看來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浪蕩子弟來著。
為何那些人總是不能對他放心呢,最近他身邊的監視的人員著實有點多了起來,刺殺也不是沒有過,只是在到達他之前就被解決了。
昨日是因為和然然一起出去,為了不讓敏感的然然感到拘束,和然然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身邊都不帶那些人的。
沒想到倒是讓那些人看到了機會了,於是乎愚蠢的沖了上來。不過也幸好那些人沒有愚蠢到在他還沒有將然然送回去之前就衝上來了。
不然要是因為他們那些愚昧的行為而導致瞭然然的受傷,即使只是刮破了一層表皮,他也會控制不住自己對那些實施更加痛苦的死亡的。
「之宴啊,你的敵人真的不少啊,還是我好,不參與進去你們那些事情中去,不然的話,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豈不是到時候連死了都找不到屍體了啊。」
敲著桌子,荀覺看著那不拿正眼看他的林之宴,炫耀著。如世和之宴做的事情他都知道,這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避諱過他。
知道是知道,可是卻一點都沒有參與進去的想法在,他也想幫助之宴他們,可正是因為要幫助他們,反而愈加的不能參與進去。
他的身份地位都比不起那兩人,自身的能力也是比不上那些人的,就拿今天早上這件事情來說。
他如今還有心思在這裡說笑,就是因為他相信著林之宴是可以順利解決那些人而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昨夜的事情,即使之宴沒有描述的那麼驚心動魄,他也知道,那是因為之宴在為他著想而已。
而如果將之宴換成他呢。
他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證,今日之宴看到的不過是一句冷透的屍體,不,可能連屍體都不剩了。因為他沒有把握能在那樣的場景下全身而退。
他還記得最初的時候,他第一次知道之宴要做的是什麼事情之後,也是猶豫過的,是參與進去親自幫助他們嗎,還是怎麼樣為好。
他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決定保持現狀為好,他沒有那個能力為那兩人排憂解難,可是他也有著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那就是,他可以讓那兩個人在自己身邊的,可以十分愉快的笑著,忘記暫時忘記那些煩惱,享受著生活,這就是他能做的事情。
不做並肩衝鋒的戰友,而是做一個能撫慰傷痛的知己,雖然形容的有些不恰當,可是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那時他說出自己的想法的時候,以為會被誤解來著,以為兩人會以為自己是膽小鬼,不敢參與進去,所以才找了這麼一個理由。
他想著,沒關係,就是被誤解也沒有關係,哪怕被拒絕,他也會死皮賴臉的留在兩個人的身邊,只為了他們可以有一個讓他們放鬆的人。
沒想到,之宴他們輕而易舉的就接受了他的想法,還說這樣的道路才適合他自己,說他不需要為他們做些什麼,只要保持最初的荀覺就好了。
好吧,他承認,他聽了之後十分的感動來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結果倒好,從那之後兩個人就徹底開始欺負起他來了。
好吧,他是存著讓自己成為他們接觸壓力的存在,可是沒有說可以如此的欺負他吧,簡直,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啊。
口中是這麼說著,如今這樣相處的時光也是已經很久了,之後,兩人做事也不會特意避開他,他想著知道的只要詢問都會告訴他。
偶爾的,看著那兩個人被事情壓的疲憊的樣子,他就會如今日一樣的嘲笑著他們,他選擇了一條輕鬆的路,希望有一天,他們可以與他一樣的輕鬆。
好不容易升起的懷念之情以及感動的要讓他流淚的往事,在林之宴下一句的話語中,再次的粉碎成渣。
「像你一樣,什麼樣子,吃喝嫖賭皆不會,膽小如鼠還找藉口的樣子嗎?」驚訝的看著荀覺,林之宴看著他的眼神,不要一個嫌棄。
「之宴,我們還是不是兄弟,是的話,就將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給我收回去,我權當沒聽過,不然的話,兄弟是沒法做了。因為的話實在太傷我的心了。」
捂著眼睛低下頭去,荀覺的臉上一片苦澀的意味在其中,即使是他,被這樣說也是會覺得傷心痛苦的。
「噗!」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看著如此作態的荀覺,林之宴伸手指著不遠處的門,抖著嗓子說著:「荀公子,門在那裡,想走隨時可以走,不會有人擋你的。」
肩膀隨著林之宴無情的話語輕輕的顫動著,那低頭的荀覺,似乎是在為了林之宴的話而在傷心哭泣的模樣。
空氣靜悄悄的,房中沒人說話,林之宴閉著眼睛假寐著,不理會那一動不動的荀覺,這種把戲他見多了。
而那似乎陷入自怨自艾情緒中的荀覺的肩膀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哈哈哈,之宴,下次,下次一定會坑到你的。」
猛的抬起頭來,憋得辛苦的荀覺放聲大笑,果然還是不能欺騙到之宴啊,看來他的演技還是有待長進的。
「下次,等你有下次再說吧。」終於賞了荀覺一個正眼,林之宴指指門的方向:「我是說實話,你隨時可以走,沒有人會留你的。」
這個人啊,總是喜歡來打擾他,真的是很煩人的。即使是這樣的想著,林之宴嘴角的笑容,也是騙不了任何人的。
「真是無情的男人啊,寵愛了人家這麼久,如今有了新歡,就急著拋棄我這個礙眼的舊愛了啊,還記得當初,我們兩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那個時候,我們是多幸福啊。」
捂著臉只露出一雙幽怨的眼睛幽幽的看著林之宴,聽荀覺話語中的意思,林之宴被活生生的被說成了一個負心漢了。
也不多說,揉了揉自己身上起來的一層雞皮疙瘩,隨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個東西就扔過去了,還沉浸在自己塑造出的故事中的荀覺,直接被命中。
漆黑的墨跡在荀覺的臉上畫下一個美麗的弧度,沿著荀覺臉部的線條,慢慢的滑到了地上,淺淺的墨香將荀覺飛遠的心神喚了回來。
「林之宴!」怒吼聲想起,荀覺猛地站了起來,看著那不當一回事的林之宴,別以為他不知道,林之宴是故意的,不然為何桌子上那麼多毛筆,卻選了沾染了墨跡的一根啊。
「嗯,荀公子,爺不記得與你有那麼一段不可言說的往事,只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您如果有那個需要的話,爺是可以為你準備合適的人的。」
手一揮,一直在旁邊裝作不存在的黃金兩人站到了林之宴的身前,擋住了荀覺的步伐,似乎是害怕荀覺靠近他一樣呢,臉上帶著原來如此的笑意。
「你,你才有需要呢。該死的。」嘀咕一聲跑到一邊,將臉直接邁進了水盆中清洗乾淨,然後扯下毛巾擦拭著直接濕漉漉的臉蛋。一副氣沖沖的模樣。
「荀覺,你也不問問那水幹過什麼,那毛巾擦過什麼嗎?」愉悅的繼續問著,看著荀覺剛才使用過的東西,林之宴的目光別有深意。
「額,這水做過什麼,這毛巾擦過什麼?」鼻尖聳動,他怎麼感覺聞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呢,是他的錯覺吧。
「哈哈哈,白銀,快快告訴荀公子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先笑一會兒。」這世界上,真的是有吃虧上當多次也是死心不改的人啊,比如眼前的人,實在是太好忽悠了。
「是爺,荀公子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千萬不要激動,您放心,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伸手向荀覺的方向張開安撫著,白銀看著荀覺的目光有些古怪。
「你,你別嚇我啊,有什麼事情趕快的說啊。」弱弱的打著手上的毛巾,他是該丟了呢,還是繼續拿著呢。還有白銀那表情是什麼意思啊。
「咳咳,荀公子您仔細聽好了啊,那水和毛巾都是……」說到這裡,特意停頓下來看著荀覺因為激動而吞咽的喉結,大聲開口:「那些東西都是乾淨的。」
「啊……乾淨的啊,原來是乾淨的啊,既然是乾淨的,那你們,這是在耍我了。」一連三聲乾淨,一聲比一聲咬牙切齒。
荀覺忍不住端起那如今被染成淺淺的墨色的水,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了過去。「既然是乾淨的,那就一起享受一下吧。」
一句話說完,荀覺就猙獰著臉,將手上的水準備給潑了出去,結果在即將動手的時候,肘部突然一陣劇痛,一個不穩,水盆直接掉了下去,裡面的水,全部潑到了自己的身上。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當然,如果你細細的聽,會發現其中帶著淡淡的笑意。「這白天的就開始洗澡了嗎?」
是姬如世,背著手,著玄衣,頭髮盡數束起,被一根白色簪子固定住,看著著一地狼藉的姬如世,走過那被潑了一身水的荀覺的身邊時,有意無意的笑了一下。
「噗!」很輕的聲音,奈何現場太過於安靜了些,即使是離著荀覺最遠的林之宴都聽到了,近在咫尺的荀覺怎麼可能沒有聽到。
「姬如世,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是吧?剛才是不是你搞得鬼。」眼睛掃視著低下,他感覺剛才有什麼東西打到他的胳膊了,所以才自己潑到了自己。
如今,這的衣服貼在身上的感覺不要太早,要不是這裡還有人,他就將自己的衣服給脫了下去了。
「啊切!」一陣冷風恰好從沒有關上的門吹了進來,讓那覺得自己沒有穿衣服一樣的荀覺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怎麼沒有?眉頭緊鎖的荀覺的臉上想說的就是這句話,他是感覺到了有東西打到他的手了,怎麼可能找不到啊。
「荀覺,你在胡說些什麼呢,你不是自己手一抖然後就這樣了嗎。還不快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去,小心著涼。」
擔憂的看著那渾身濕透的荀覺,然後?使了一個眼神給黃金,黃金明悟的拖著荀覺離開了,是的,拖著,直接將那不情願的荀覺給拖走了。
「白銀,乾的不錯。」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姬如世誇獎了白銀一句。至於為什麼麼?
「哪裡的話,都是應該做的事情。姬少爺過獎了。」謙虛的說著,白銀覺得,果然有荀公子在的時候是最好玩的。
默默的移開自己的腳,底下有一個小石子躺著在,這就是荀覺口中的兇器了。才來的姬如世看到這場好戲的時候,就直接隨腳將一個石子踢了進來了。
然後就造成了荀覺如今的慘樣,在荀覺反應過來之前,白銀就將剛好滾動自己腳邊的石子藏了起來。
「那爺和姬公子,屬下先去找點東西來收拾一下,先行告退了。」瞅瞅地上的一灘水跡,好玩是好玩了,不過還是需要善後的啊。
「去吧。」林之宴點頭,然後看向又一個不請自來的人:「如世,說你是不是也是來嘲笑我的。」別懷疑,荀覺之所以成了這樣,都是他設計的。反正荀覺又打不過他。
「我就是來看看那個惡魔長什麼樣子的而已,畢竟我還沒有見過惡魔啊。」昨夜他手下有一個探子剛好經過了那裡的。
當然的,事情開始之後,為了避免被波及了,躲得很遠,連之宴的臉都沒有看到,事後才膽敢靠近看了一眼,然後這歷經百戰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胃在翻滾。
不過經過探子的形容,身形高大,著魅色之衣,武藝高強的人,他認識的目前還真就這麼一個了。
所以在得知荀覺也去往了將軍府之後,他特意在家喝了一盞茶然後再來的,結果以來就碰到了一個好機會。
所以當下他就決定了,讓荀覺徹底消滅之宴的怒火,讓他免受波及,嗯,作戰很成功,姬如世看著那沒精打采的某人,暗道。
「好好好,你現在見到了,是不是該回去了。」癱在椅子上的林之宴,覺得心好累,他交的都是什麼朋友啊,怎麼都這麼的盼著他不好。
「說正事。我已經派人沿著皇殿這麼久以來的行動軌跡查了去了,很快就很知道最初這個皇殿,到底是在哪裡成立的了。」
收斂了眼裡輕微的八卦,偶爾看一出這樣別出聲面的戲劇也是不錯的,可以調節身心的健康,不過為了避免這唱戲的主人發火,他還是見好就收的好。
「哦,是嗎,如世你覺得,這個皇殿最初,是從哪個地方開始的?」柔韌的手指點著桌子,林之宴拿下了腿。
「哪裡嗎,之宴你不是有了答案了嗎?」姬如世抬頭看著窗外的某個方向,和林之宴的眼光所向,是相同的。那裡是北方。
「如世,關於那個銘王的事情,你查了多少了?」自從他接受這些事情以來,所有的關於皇位的那些積極分子,幾乎都是出自北方。這也是有些京都人實在不待見北方的原因之一。
「銘王的事情,查到的和我們知道的沒有什麼不同,簡直不要太乾淨了,而且那種乾淨很真實。即使在北方那個混雜的地方,銘王都沒有接見過那些野心勃勃想要投靠他的人。」
「反而是那個外表看起來做事衝動的太妃娘娘,一直在找機會見那些人,到了京都之後,和那些人的還是有很多的聯繫在。」
淑嫻太妃,銘王,上一次皇位爭奪戰中的失敗者,那麼這次即將發動的關於皇位的又一場戰爭,是因為他們嗎。
「如世你說,一個骯髒到了極致的母親,會生出一個乾淨的沒有絲毫污染的孩子嗎?」
他就在上次舅舅的生辰宴會上見過銘王一次而已,而且還是因為他看著然然的眼神才讓他記住了,不過因為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一直都有在查著他們的動向就是了。
「不可能!」姬如世直接篤定下來,只是想著自己印象中的銘王,或許是因為身體上的殘缺,即使貴為一國的王爺,行事都是很平和的,甚至可以說有些自卑的成分在。
從來不用自己的身份仗勢欺人,回到京都這麼久了,只是出去過幾次去喝酒而已,而且都是一些陰雨天氣的時候。
他也是聽說了,雖然皇上派來在這方面最好的御醫去給銘王整治了,目前效果是有了一點,不過似乎依舊沒有痊癒的可能。
「是啊不可能,可是擺在我們面前的,正是這一個不可能在。」林之宴相信姬家查到的情報,然而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這個銘王是這樣的一個人,看著,根本不像是皇族子弟一樣。
「之宴,你還記得之前和你說過的關於銘王掉下山崖的事情吧?」忽然想到了什麼,姬如世猛地抬頭。
「嗯,記得,那件事情怎麼了嗎?」見著姬如世的反應,林之宴勾起唇瓣,似乎有好玩的事情了。
「我記得之前記錄太妃對於銘王的態度,是寵溺卻又威嚴的,在爭奪皇位之前,太妃請了很多人教導銘王。」
「而自從銘王掉下山崖之後,雖然後來撿回了一條命,可是也因此導致了銘王成了這個樣子,從那之後,太妃就像是放棄了銘王一樣。」
「而且也是從那之後,她自己開始接受一切勢力,並且沒有了讓銘王親自來接觸的意思,似乎,是想將銘王當做一個傀儡一樣的養著。」
「之宴,我總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或許,這就是事情的最關鍵的地方,當初銘王為何掉下山,即使有了明面上的解釋,總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
「一個母親對兒子的巨大轉變,真的是因為自己的兒子廢了她覺得沒有了希望,從而決定培養一個擺在明面上的傀儡,自己做一個幕後的操控者嗎?」
他對兩人的關注是從父親手上接過來的,當時他接到手的情報表示這兩個人沒有什麼問題,因為覺得父親不會失手的姬如世,就按照普通的方法監視著。
這些年來傳來的消息都是說太妃一人在行事,那些不安定分子得知銘王廢了之後,就徹底了疏遠了這母子二人。
即使太妃親自出面,那些人都不買賬,直言一個王朝不會讓如此殘缺的人坐上帝位。以為這不足以成事的母子二人,即使他後來沒有放鬆警惕,也沒有過多的關注了。
只是京都如今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那些事情的指向都是想動搖國之根本,這不由讓深想,從中可以得到直接好處的,就是這母子二人了。
「如世,你是說,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在?」林之宴挑眉,銘王給他的印象,可不是一個野心者啊,反而給他一種,他正在被監禁著的感覺。
「是。另外,今日來,還有一事要告知之宴你,今日一早,有線人來報,淑嫻太妃也開始追查詔書的事情了。」
那份不知道記載了些什麼的詔書,就是懸在頭上的一柄利劍,不知掉會何時掉下來,更不知道,利劍所指的是什麼方向。
「呵,如今加上她,總共三波人盯上這個詔書了嗎。如世,之前讓你查的關於詔書的事情到底是誰散播出去的,查到了嗎?」
一份詔書,不呆在皇宮裡,不在該在的人伸手,卻淪落到了街頭,甚至成為了一個人人追逐的對象,這本身就是一個值得懷疑的事情。
空穴而來的風,就是颳得大了,也不至於有那麼多的人都被這風給吹大了心,所以說詔書的存在是真實的,而詔書存在的理由,才是他們該去探尋的。
無疑的,這身後有一隻手在推動著一切,這詔書,是有心人特意傳播出來的,而這個人,很可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所以之前他讓如世特意去查看這個事情,如今,也該是有結果了吧。林之宴看著姬如世沉思的神色,也不急。
「沒有,卻有了別的消息,只是那消息的內容讓我很是不解,所以想再次探勘一番之後再告訴你的,既然你問了,我也就不瞞你了。」
「我找到了一些先皇那個時候的一些如今還活著的老宮人了,問了之後,許多人都不知道有這一份詔書的存在。」
「然而,有一個曾經有機會侍奉過先皇一段時間的老太監說,曾經先皇親自寫下了一份詔書給淑嫻太妃。」
「這件事情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當時,就連先皇后都是不知道的,而且這份詔書的內容,好像除了先皇和太妃之外,誰都不知道了。」
「後來皇位的爭奪開始,太妃戰敗,為了保命,被迫逃離出京都,呆在那貧瘠的北方,那個時候,皇上雖然沒有趁機斬草除根。」
「可是一些想討得皇上歡心的愚昧之人,卻是派出了殺手的。皇上知道這件事情,卻沒有阻止,也沒有承認。」
「雖然太妃依舊到達了五台山,不過途中損失慘重,從京都帶走的人馬死傷大半,而那份至今沒有公布出來的詔書,就是在逃亡途中遺失的。」
「奇怪的是,之宴你知道嗎,在到達五台山之後,那些活下來的人中,不少選擇離開了,原因是受不了那清貧的生活。」
「而那些離開的人當時監視太妃的人因為人手的問題沒有過多的去關注了,最近我想到這一條路特意去找那些人的時候,卻發現。」
「離開的十二人中,在離開的短短一年中,直接被殺害了七個,病死四個,只有一個人宮女不知所蹤。」
「我也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才查到了那個失蹤的宮女,即使過了這麼的年,那人的戒備心依舊很重,見到我的人之後,第一反應是想要逃跑。」
「直到許諾給她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宮女才是有點相信了我們。後來經過一些心理方面的治療,才讓她安定了下來。」
「然後我們了解到,這個宮女,這十幾年來,每次在一個地方帶上幾年之後就會換一個地方,精神狀態十分的差。」
「聽她的說法,那些死亡的人都是太妃派人去暗殺的,為的就是讓他們這些知道太妃事情的人消失。」
「而我之所以能找到他們,是因為我發現,有一個是幾年前就忠於太妃的人一直在追查這這個宮女的蹤跡。」
「一次的不小心,我的人才發現了他們,然後跟著他們身後,提前一步找到了這個宮女。我們可是花費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讓這個宮女的精神不那麼緊繃,恢復了常人的樣子。」
「後來她告訴我們,在當初太妃逃亡的某個時間段內,太妃的情緒似乎是非常的暴躁,經常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周圍的人,似乎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而且從那時開始,雖然有人在追殺著太妃,本該還有更多人的可以活著到達五台山的,可是為了自身的安全,太妃將許多人推到自己的身前做了擋箭牌。」
「所以在活下的一批人中,許多人選擇了離開太妃的身邊,為了就是避免被殺死,結果還是死了,剩下的,也不過是一個終日活在陰影中的可悲女子。」
這個話題的分量有些沉重,不知道何時回來的荀覺,乖覺的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也不插話,這個時候,誰都知道了這份詔書的重要性。
可是新的問題又產生了,為何詔書失蹤之後不派人去尋找,在這種關頭卻選擇暴露自己而參與到這趟渾水中來呢。
事情謎團是越來越多了,到那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前,又有多少人會為了這個遙遠的未來,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呢。
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日子,又會何時才能到來?這一切,都還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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