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化二十二年末,帝之夫人婉氏薨。夫人薨於一深夜,方時麟趾宮內所有侍從受譴至各宮助其安排除夕夜之事宜,故薨時身側無一人。待昱日侍從歸宮,喚夫人然未應,破門而入,探息已無。
帝大悲,夫人生時與其情誼甚篤,其死時帝跪於榻前,牽其手喚夫人名。因其不舍,況冬日屍身不易腐化,帝命起暫不下葬。數日帝推卻政事,守於麟趾宮。
特破祖制追封其元皇后,年後葬於皇陵,待帝百年之後圓其共穴佳話。
又發國喪,舉國哀悼三日,帝之情誼,國人皆慟。
「這麼說,婉夫人死後,皇上是很悲慟了?」
「小聲點,如今是元皇后了,你這麼說是要被治大不敬的。」
「好好好,元皇后,她是個什麼來頭?皇后尚在,皇上居然要追封她為先皇后。」
「我也奇怪來著,哪裡有姓婉的,從來沒聽說過......」
英娘牽著馬兒走到鬧市,便聽到了這樣的對話。跟著數人一起去看了告示,果真是皇帝親手發的國喪。
「朕之愛後婉氏,享壽三十有三。薨於二十三年。朕自遇爾,厚加眷愛。正欲同享富貴.不意天奪之速,中道仳離。朕念生前眷愛,雖沒不忘,追思感嘆。是以備陳祭物,以表衷悃。仍命喇嘛僧道諷誦經文,願爾早生福地。特追封其仁孝恭和皇后,以表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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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王爺他被關進了宗人府?」遊子衿猛地站起來,疾聲問道。
英娘低聲回著:「是啊,聽說已經被關押好幾日了,也不知道他在裡面過得怎樣。」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遊子衿記得陸風濬對她說過,皇父一直很寵著他,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錯誤才能讓皇上如此待他。
「這個倒是沒有打聽出來,不過我倒是聽說了另外兩件事情,你可以猜猜它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第一件便是傳聞你父親要帶兵攻入京城,不過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你們家和皇室是親家,況且你和王爺的感情也不錯,實在是沒有理由能讓你父親做出這般選擇。這第二件便是皇后薨了。」
「你是說,現在已經流傳著我父王會攻打京城的消息了?」遊子衿急急地抓住英娘的手臂問道。
「嗯。本來是到處人心惶惶的,可皇上發了告示要百姓放心。」英娘拍了拍遊子衿的手示意她安心,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遊子衿這才稍放心的坐了下來,「接著說吧,皇后不是一直吃齋念佛,怎麼就突然薨了?」
「是追封的元皇后,皇上還為了她發了國喪。也正是如此,京城的百姓們似乎對皇室更有信心了。」
「皇后尚在,怎可追封?倒是哪位妃子有這般大的面子?」
「是......婉夫人,據說皇上還為了她——」
遊子衿的心跳慢了一拍。
「是.......哪個宮的婉夫人,皇上新納入宮中的嗎?」她不可置信的捂了胸口,期待英娘說出的不是那一個名字。
「不知道是哪個宮的。」英娘頓了頓,「三十有三了,應當是宮裡的舊人了吧。」
舊人。那不就只有——
只是姑姑向來身體安好,怎的會突然薨逝——
「嫂嫂,家裡有香嗎?」遊子衿輕了聲。
「你這是要?」
「祭拜啊,舉國國喪,我們不是也應該祭拜一下嗎?」想不到,竟要以這樣的理由來送您最後一程。
遊子衿走出門外,步伐輕緩,輕輕彎下身子跪臥在雪地里,對著來時的方向磕下幾個響頭。
英娘連忙勸遊子衿起身,雪地寒涼,她一個孕婦又如何能夠承受得住。
只遊子衿也算配合,她起身後便回了屋裡坐在榻上靠著,闔上雙目靜靜的休息。
此時正值中午,老婦人正臥於榻上休憩,虎子也去了鎮上尚未回來,英娘只好先去廚房做了午飯。
待至她進了遊子衿的屋子叫她起床用飯時,床上已經沒了人影。
鎮上,遊子衿牽著那匹悄悄牽走的快馬,向路人問著京城的方向。
她迫不及待的需要立刻回去,去驗證那些已經發生的和尚未發生的一切。
姑姑突然地死亡,傳言突然指向清平王府,皇帝曖_昧不明的告示將輿論指向卻有造反......陸風濬突然被關進宗人府......
這一切,是否真有關聯。
而此時唯一能給她解釋的人,只有阿儀。
或許更貼切的說應該稱呼她為妹妹,那個一出生就註定胎死腹中的孩子。
可她沒有去找阿儀,或者說,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一封信她直至今日也沒收到回復,想必是父親默認了。如果傳言是真的的話,此時軍隊應當駐紮在揚州通往南京城的路上。
由著出嫁時的那一條路返回,她只盼能早些見到他的父親。
縱然無法阻止這一切,她也要她的家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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